她整理好怀中的百合花束,凑近嗅闻了会儿后,走到住院部。
“只不过,昏迷的时候,我爸爸讲,他母亲来了好几趟。一来,就跪在病房门口哭,等保安来赶,才愿意走掉。”女子边用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边对她说。周越将水杯递给她,却一时不知,该继续接上哪句话。她胸膛内的那股郁气,在呕吐、高烧的作用下,消散得干干净净。现在,倒是又不明所以地,跟梅雨季节那样重返心头。
佳阳还有一篇期末论文没提交给老师,见周越恢复得愈加快速,他便放心地回到杭州。
倒霉的事情通常是一件接着一件的。
恢复完好的阴囊,这几日,越发胀疼起来,肿成了术后的大小,挤荡在胯下,让他难以并拢双腿。抽空复查后,佳阳才得知是去四川的那三天,体力活做得过多,导致一回来,下面的小创口就开始发炎红肿,拖滞成如今这般模样。他面孔通红地,像只鹌鹑似的,听着老医生边开药,边向自己反复强调,后面的一周要注意休息,勿要再进行高强度的工作。
原本8月8日的奥运会开幕式,两人已经约定好结伴前去观看,但实在是没能抢到门票,不曾想,类似这样的遗憾一直延续到了她临近大学毕业。
整整五年,周越真就跟老僧入定般,不是泡在实验室,就是跟着导师参加比赛,根本没有分出多余的时间,再闹着佳阳做那件事。是不是她的身内换了副芯子?还是说,眼界放开后,有了另外心悦的男生?不论是哪种,都是自己难以接受的结果,当然,这些理由,他也只敢放在背地里苦想。
端午放假前,佳阳收到了两人在手机店的捐款后续。他们留下厚厚的相片,加上写有受赠人生活现状的纸张,被整合塞在了同一封信件内。
眼下,佳阳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去叨扰她。
古镇的临水排屋,大多年数已久。早些年大修过后,能办理住宿的店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大片。周越倚靠窗沿,左手手肘搭在木制窗框上,翻看佳阳给自己的相片。日光正足,粼粼碧波将她的脸照得娟好静秀。
“工作还适应伐?”
“适应的,最近活不多,只用写写周刊……你导师,建议你念硕士,决定下来了吗?”
他们的木椅,平白隔出两个人的距离,比佳阳送她项链的时候,还要显得生分不少。周越拉近身子,取下他新架上的近视眼镜,问他,“什幺时候配的?”摘下眼镜后,男人的头微微低下,有点拘束地没看向女孩,“三月头配的……”她将相片搁置到桌面,擡起佳阳的下巴,但他的双眼还是低垂着,好像处在低落的情绪里。
窗外船桨划过河面的哗哗水声,由远及近,伴随了摇橹吱呀作响。
她的右手开始抚摸佳阳的脸,而后往下一直摸到他的胯间,轻轻揉弄。几乎是瞬间,那里鼓胀隆起,把裤中央撑出尤为明显的弧度,他的下半身倒没怎幺改变,同往常一样敏感。
“今天穿了什幺颜色的内裤?”
“白,白色……”
周越拨开他的拉链,被包裹的性器松泛许多,很快撑薄乳白色的内裤布料,毫无意外,马眼已经冒出清液,沾湿了直接接触的部分,她继续问佳阳,“为什幺换颜色?”
“因为,呜……因为,黑色的那几条穿得太旧了……啊……”
两扇雕刻了古韵图案的窗页,大大朝外敞开着,对岸一排的迎春花枝条垂进水面,细小绿叶间只缀了几朵金黄。周越托出他肉棍的动作被桌案遮挡住,但还是让佳阳感觉自己被暴露在外,十分难堪。
“让你换颜色了吗?”
阴茎的头部被周越逐渐箍紧,佳阳掩面趴在桌子上哭诉,“没……没有,嗯……对不起,明天去买新的。哈……啊……”脖颈挂着的玉坠从领口滑出,跟随她撸摸的频率荡来荡去。
他不懂自己为什幺换了内裤颜色,能惹来周越的责问,但佳阳明白,定是哪里不对,她才会摘出这错处。
下面旷了太久了,丰沛的水液能糊满整根直直竖立的阴茎。佳阳看着那手使着巧劲,圈套自己的孽根,摸得他口津越来越多,张开的嘴巴快要兜不住,便侧枕手臂,对上周越的眼神。那眼神变了,她如同检阅人体构造的医生,专注于他性器的状态。比起方才,他感到全身的衣服被扒光扯净,只好即刻闭上眼睛,难受得咬紧嘴唇,双颊发红。
没摸到十分钟,佳阳就遭不住通顶的酥麻,打了两下颤摆,射到她特意窝起的手心里。多数浓精,黏哒哒地从掌边溢落。男人关合窗户,拉拢帘子,清理过周越的右手后,下身挺着条半硬肉茎,将她抱到床榻上。
周越并不知晓他做了结扎,订的房间内没有避孕套,她兴致缺缺地躺在软被上,拂走佳阳作乱架火的左手后,回复他,“硕士不念了。”
佳阳收起侍弄的心思,以为她准备答辩足够烦累,规规矩矩地挨在女孩的身旁,开口问:“这是为什幺?”问完后,又觉得自己讨嫌,周越决定好的事情,应该早已考虑缜密,便赶在她解释前,自言自语,“不念也好。”
周越今年23岁,到七月头便可跻身社会上的工作队伍。方梅说:“周越,妈讲的你听着,你毕业后直接去我找的那份差事,是你珍珍阿姨开在南苑附近的诊所,不是大医院,但待遇丰厚,不用天天倒班,离家又近……”
“之后再看吧,妈。”
她导师极为遗憾地劝她往上念,解说无果后,又帮她回家联系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虽然钱华生使了些人脉关系,但周越也是一步步跟着同批的实习生,考进这所医院,而带她的主治医师,也没有偏颇对待。食堂的菜品种类多样,只是换掉吃了五年的口味后,周越的胃口骤减不少。同间诊室的两位小姑娘,见她总是独来独往,便主动搭讪,在用饭的时候,跟她吐槽这个老师怎幺事多,那个老师怎幺严厉,自觉地将周越划分为一个“阵营”的劳苦实习生。
这样的“阵营”直到她们共同转正一年半后,又被场突如其来的医闹瓦解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