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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聿鸣接到辛谣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从酒店到餐厅,一直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即使他并不知道辛谣找自己有什幺事,但她能主动约见自己,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惊喜。

覃聿鸣精心打扮了一番,甚至将整个餐厅都包下来了,挑选了环境最好的一个座位,点了满桌的菜,就为了能给辛谣一个美好的约见。

他已经太久没有和辛谣好好的说上话了,每晚一闭眼都是他们曾经的温情甜蜜,他怀念的要命。

“谣谣,这些菜都是他们家的招牌,他们家的厨师在业界也是颇有口碑的。你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或者你有什幺别的想吃的,我马上安排他们做。”

他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眼眸里甚至都带了些湿润的色彩,睫毛轻轻的颤着,语气也是极其的柔和讨好。

辛谣微微低着头没有看他,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脸上表情不明显,细微之处却可见抵触。

“怎幺了谣谣,是不是都不喜欢?”覃聿鸣见她久不说话,忧心的问,“我叫他们全都撤了重做。”

说完他就要叫服务员,辛谣这时缓慢的擡起头来,神色略有怯懦,语气小心翼翼的。

“你可以,不要伤害我老公了吗?”

覃聿鸣欢喜的情绪像是忽然被冰水浇下,瞬间凝固。

“谣谣,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他带着僵硬的笑,声线也显得不稳:“这家店的芝士虾很有名的,我看很多人都评价说好吃。”

他拿起筷子给新谣夹了一个,又给自己夹了一个。

辛谣却自顾自的说着:“我老公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可是却从来不会怨天尤人。他很聪明,自己努力考上了一个好大学,很上进,他的同事都说他特别厉害,几乎没有他做不好的工作。”

“他性格温和,脾气很好,大家都很喜欢跟他交朋友。他心肠柔软很善良,会给楼下的流浪猫买小鱼干吃,还会毫无戒心的帮助我这样一个陌生人。”

辛谣眼睛一眨,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他真的特别特别好,像太阳一样,总是能温暖身边的每个人。”

覃聿鸣心里泛起苦涩,几乎是祈求一样的看着辛谣,说道:“谣谣,我们先吃饭,好吗?”

辛谣谣了摇头,语调越来越湿润。

“如果不是遇上我,他应该会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妻子,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他会过着特别特别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偏偏遇上了我,明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他,却还是无耻的喜欢他,还让他跟我结婚。都是我不好,总是在拖累他,不仅平时帮不上他什幺,现在还害他失去了工作,还——”

“谣谣!”覃聿鸣有些用力的喊了她一声,压抑着心里的伤痛,有些恶狠狠的:“你很好,特别好,是他配不上你。他会落到这个地步,是他自己无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幺会没有呢。”辛谣轻声的说,满脸的眼泪望着他:“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针对他的,是吗。”

“我——我没有。”覃聿鸣咬着牙否认。

辛谣闭了闭眼,卑微的求到:“覃总,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知天高地厚,我不该自以为是,我不该惹你生气,可是这都跟我老公无关。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好了,不要伤害我老公,可以吗。”

听到辛谣为了另一个男哀求自己,他只感觉心里像是被一片一片的撕开一样的疼。

抓着筷子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也被指甲抠出血,唇线紧绷着,像是因为愤怒而透着冷酷,如果不是那双多情的眼眸泄露出悲伤。

辛谣见他始终无动于衷,起身到他面前扑通跪下。

“求求你,求求你。”

辛谣哭着哀求,她的举动令覃聿鸣惊慌,立马也半蹲在地,要扶她起来,辛谣却挣开,哀戚的望着他,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打了你那一巴掌?我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要不你打回来,打到你满意。”

辛谣去抓他的手要打自己,覃聿鸣吓得立马抽出手,语气受伤极了:“谣谣……”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他,好吗……

看着辛谣责备又卑弱的模样,他只感觉自己仿佛从高空被抛下,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停的往下坠。

“不对,我这样低贱的人怎幺配让你亲自动手。”辛谣像是陷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她喃喃地说:“我替你打,打到你出气,打到你高兴,等你消气了,你不会再伤害我老公了。”

说完她就擡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响亮的巴掌声将陷入冰冷黑域的覃聿鸣拉回来,他惊得睁大了眼,连忙阻止。

“谣谣,谣谣,别打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不动他。”

听到覃聿鸣的承诺,辛谣这才停下来,闪着泪光的眼眸希冀的望着他,小心翼翼的问:“真的吗?”

覃聿鸣看着她顷刻间红肿起来的脸,心碎极了。

“真的。”

他说,在辛谣正要扬起感激的笑时,又听到他紧接着说了句:“只要你跟他离婚,离开他,回到我身边,我保证绝不再为难他,我还会给他找一个更好的工作,让他以后都衣食无忧。谣谣,我们——”

辛谣一把推开她,柔弱的眼里渐渐被一种不屈和愤恨覆盖。

她定定的看着他,质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我早就该知道,你没有你表现出的那幺纯良,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你,自私又妄为,以权欺人,满嘴谎言   。我以前就是看不透你才会一直被你欺骗。现在也是,你是想要先哄骗我跟我老公离婚,然后继续的欺负他,伤害他,对不对?”

覃聿鸣的迟疑让辛谣清醒。

她冷笑了一声,恨恨的盯着他:“你可真混蛋!我现在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死心吧,我不会离开我老公的,如果还要继续欺负他,我会跟你拼命!”

覃聿鸣被她推倒后坐在地,有些发愣的看着她。

那样一个柔弱的人,此刻眼神里布满了恨意和谴责,看起来竟有些慑人。

“谣谣……”他嗓音轻的仿佛一缕烟。

辛谣站起来,满是不屈。

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覃聿鸣望着辛谣离开的背影,眼睛一阵酸疼,脸上有些痒,他摸了摸,一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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