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仁礼是光着身子醒来的,厚厚的褥子将他裹得密不透风,他的身体是从前冬天里从未有过的温暖,榻上只剩下他一人,床帐被放下,厚厚的帘布将照进榻上的光线滤得柔和昏暗。
“长墨……”闻仁礼坐起身,刚清醒的人还有些迷糊,习惯性的呼唤小侍进来替他更衣。
身上的被子滑落至腹间,突然接触到外面空气的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闻仁礼这才低头朝身下看去,寝衣竟不翼而飞,此时的他竟是赤裸着上身的。
卧房里的人似是听到了方才他的声音往床榻方向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闻仁礼只得拉起被子匆忙遮挡。
床帐被拉起来,亮眼的光将床上的一切清楚的照亮。
“哥哥,你醒了?”
闻昭嘉的声音响起,床上人慌乱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画面被她收入眼底。
“我的寝衣……”
闻仁礼见来人是妹妹,方才紧张提起的心顿时放下,只是想到昨夜与她的情事,闻仁礼难免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眼神躲闪的小声提示她。
“别担心哥哥,你的寝衣是我拿走的,连裤子一块洗了。”
闻昭嘉今早天没亮时就醒了,她记得自己睡前答应了哥哥,要帮他消灭昨日二人做坏事的证据。
只是单洗一条亵裤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于是她便趁着下人没醒,连他的上衣和昨日换下的衣物一块都给洗了。
“哥哥是不是要起床更衣了?”
“嗯……”
闻仁礼现在一丝不挂,房里只有闻昭嘉和他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人拿衣服来,看见哥哥样子有些为难,闻昭嘉只好开口安抚。
“方才长墨拿了哥哥的衣物的进屋,我叫他放下东西便出去了,现下衣服就放在桌上。”
只是闻昭嘉爱调戏人的恶趣味当然不允许她放过眼前羞得面带粉桃的二哥,她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温柔的向闻仁礼说道。
“哥哥昨夜辛苦,今日不若由我来伺候哥哥更衣吧。”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闻仁礼原本就粉红的脸更是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垂下了头,急急开口。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晚晚帮我将衣服拿过来就好。”
闻昭嘉捉弄完人,虽有些遗憾不能趁机再吃吃哥哥的豆腐,不过能瞧见他略显慌张的娇羞模样她也已经满足了。
“好吧。”
将闻仁礼的衣服递到床上,闻昭嘉还十分贴心的替他重新放下床帐。
闻仁礼在床上穿好里衣就下了榻,剩下好几件衣服,他一层一层慢慢的穿戴整齐。
闻昭嘉取过卧室门边架子上挂着的披风,走到他的身后为他披上,又绕到他的身前仔细的系上带子。
她的眼神扫过闻仁礼的颈间,雪白纤细的脖颈间好似饱受凌虐般,挂着几块明显的紫红印子。
那是她昨晚的杰作,不过闻昭嘉面上丝毫不露异色,双手照常的动作。
帮人穿好了披衣,闻昭嘉忍不住擡头瞧他。
往日里她看她二哥总有种不真实的美,许是经历了一场情事的缘故,今日再瞧,她总觉着她这哥哥看她时含情脉脉的,嘴角似有若无的弯起,面容格外的生动。
鼻尖传来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淡香,闻昭嘉心下一动,直接扑进了人怀里,踮起脚就照着人嘴上亲了一口,啵的发出了一声轻响。
突如其来的一吻令闻仁礼面上好容易才褪下的薄红此刻再次浮现。
“晚晚,现在是白天了……”
“屋里没有旁人,哥哥就容我放肆一回吧。”
偷袭成功的闻昭嘉又抱着哥哥的细腰来回的晃着,冲人撒娇的笑笑。
“嗯……下不为例。”
闻仁礼拿她从来没办法,只好默许般的叫她占去了便宜。
穿戴整齐,闻昭嘉又帮人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闻仁礼才穿了长墨送水进屋,洗漱了一番,兄妹二人才去了前厅用早膳。
闻仁礼用膳时不说话,只是在闻昭嘉给他夹菜的时候轻声的道句谢,前厅里很安静,闻昭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原是今日少了个吵闹的小鬼头,饭桌上才缺了不少热闹。
闻昭嘉疑惑这小孩今日怎幺没来找她用膳,可又转念一想,昨日来二哥这歇息还未同他说过,今日他应是仍去了晴芸宫里。
晴芸宫里的下人都是她一手调教的,做事向来周全,早上也一定会为闻仁遇准备好膳食,因此闻昭嘉并不担心那小人会饿肚子。
只管和哥哥一同用过饭,闻昭嘉提出她想在清远轩小住一阵的建议。
因着要陪二哥睡觉,每天在晴芸宫和清远轩之间来回走也麻烦,闻昭嘉便决定干脆留下来多住几日,待她亲自看顾着,将哥哥的身子调理好了再回晴芸宫。
她这提议一出,旁边的长砚自是高兴的不行,不过碍于他昨日受了罚,此刻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埋下头偷偷捂嘴。
闻仁礼也没表现出有任何反对的意思,此事就这幺拍板决定了。
于是闻昭嘉决定一会就回宫去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过来,而闻仁礼还有例行的礼佛早课要做,二人很快就分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闻昭嘉带着芝兰芝桃回了晴芸宫,却在宫门口见到了一个好几日未见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