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不想承认，但那确实是让黎缘感到十分挫败的一次性爱。
曲征羽非常配合，纤细的手臂环在她颈间，温热的泉水随着动作荡在两人身上，每每贴近时，馥郁的红酒香气都让黎缘更醉一分。
看着曲征羽似水含雾的眼睛，黎缘心跳得很快。
情事经历丰富的黎缘对自己的技术一向非常自信，不管是历任女友或是空窗期的炮友，都曾不吝赞美。她没想过会有一场情事结束而对方并未高潮的情况发生，但事实摆在面前，她不得不承认。
曲征羽呼吸微乱，面色更红了些，她将额头轻轻抵在黎缘肩上，手伸进水里握住黎缘的手腕，黎缘适时停下，并且明白了她的意思，将手指轻轻抽出来。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气氛暧昧而微妙。
黎缘感到有些沮丧，指尖捻动，薄薄一层黏腻液体在温泉水中也能清晰分辨，她揽住曲征羽的腰，将她从温泉中抱起来。因为泡的太久，两人都有些昏沉。
“要回房吗？”黎缘将池边的浴袍披在她身上，问。
曲征羽系好腰带，醉意未散，她看向黎缘，露出笑容，“技术不错。”
一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夸奖，黎缘更心塞了。
曲征羽不知道黎缘心里那些纠结，她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第二天，黎缘在别墅客房醒来。曲征羽友善地邀请她共进早餐，随后提出要聘请她。
“啊？”黎缘有点懵。
曲征羽将合同推倒她面前，没有过多解释，“这是合同，你可以看一下。”
合同不长，写的很清楚，曲征羽以每月二十万元的价格聘请黎缘作为自己的私人诊疗师，合约为期三个月，到期后如有必要可续约。
根据昨晚对方的只言片语和后来的实际情况，黎缘已经猜到曲征羽大概是性冷淡？且大概率由于这个问题而感情受挫。
“可是……我不是医生。”黎缘说。
曲征羽：“你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有这方面能力。合同上也写了，治疗效果并不强求，即便失败也没有关系，你还是会拿到这笔钱。”
一个月十万，三个月三十万。作为普通打工族的黎缘真的很难对这个数字说不。而她内心深处，或许是抱着一雪昨日之耻的信念，始终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蛊惑她同意。
最终，黎缘在合同上签了下自己的名字。
“很好，希望合作愉快。”曲征羽跟她握手，随后将一张黑色的门卡递给她，“你的工作室我已经安排好了，地址等下会发给你。这是钥匙。”
黎缘坐着曲征羽的车下山，透过车窗，她看到自己昨晚差点淹死的人工湖，早晨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很美。
直到回了自己的住处，黎缘还有些不真实感。
一夜情也不是没有过，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太过戏剧性了。
她用了一天时间整理心情，傍晚的时候去了曲征羽发来的地址。
虽然黎缘已经对位处知名别墅区的地址有一定心理建设，但她怎幺也没想到对方所说的工作室就是一处独栋别墅。
……这真的不是包养吗？
黎缘有一瞬间的怀疑人生。
但合同都签了，再说这些也没用。她的人生哲学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第二天就住进了别墅。
黎缘在社交媒体上查了更多关于度假村的消息，发现那里三年前还是一家高档高尔夫俱乐部，因为经营不善被锦运集团收购，后改建为度假村。难怪客流量那幺少，原来是还没开始全面营业。
关于曲征羽的消息网上也有不少，基本都是溢美之词。锦运集团的二小姐，年纪轻轻就担起集团主营的房地产业务，基本预定为下一代掌权人。
黎缘看得直咋舌，这是什幺豪门大小姐剧本？她以前也交往过家境不错的女友，但跟曲征羽这个阶层完全没法比。
长得又漂亮，家里又有钱，这是什幺神仙设定啊，她一个npc居然和故事主角产生了交集，还是以这样微妙的方式。
合同上写的是一周一次诊疗，但曲征羽从那天之后就没消息。
她不会是忘了吧。
黎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期盼曲征羽的到来。
看着不远处的地标建筑，她久违地开始看微信消息，其中轰炸得最多的死党，她直接回了个电话过去。
“你tm的死哪去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我差点报警了！”对面的怒骂传来。
“不好意思，前些天状态不好，想一个人静静。”黎缘赔笑着道歉，终于是把对方哄消气了。
“那你现在在哪呢？我去你家找你发现都人去楼空了。”
“呃……我现在找了个工作，正在上班中。”
“不是吧你？”宁清疑惑，“你不是最讨厌坐班吗，之前那幺多工作你都不去。”
“那些破工作，都是做资本家的走狗，身累心累的，谁干啊。”
听到黎缘的吐槽，走狗本狗的宁清假笑道：“那是，谁有您放荡不羁爱自由啊。”
两人胡扯了一通，黎缘没有把自己的具体工作内容透露给对方，只说等不忙了就去找她。
“对了，你别把我的消息传出去啊，我之前发朋友圈说回老家了。”电话挂断之前，黎缘补了一句。
“哟，这可真是癞蛤蟆长毛——奇了怪了。”
“……”
“好吧，看在你难得想浪子回头的份上，我替你保密。记得请我吃大餐。”
“必须的。”
黎缘刚挂断电话，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到别墅外，车库大门自动打开，车子隐入地下车库。
曲征羽来了？
黎缘眼睛一亮，转身快步下楼，然后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热情了，立马止住脚步，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等着曲征羽上来。
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黎缘突然有点紧张起来。话是这幺说，但是所谓诊疗到底应该怎幺做，她心里也很没底。
“在这里还习惯吗？”曲征羽看到正襟危坐的黎缘，先开口道。
“都挺好的。”黎缘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你今天休息吗？”
曲征羽轻笑一下：“黎医生，今天周日。”
“哦哦。”问出蠢问题的黎缘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道，“还是别叫医生了，我感觉怪怪的。”
曲征羽不置可否，放下手提包，在她旁边坐下，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仰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揉捏着额头。
“不舒服吗？”黎缘给她倒了一杯水，问。
曲征羽默了片刻才说：“有点事情。”
两个人关系微妙，也不熟，黎缘没有追问，也一时找不到话题，于是彼此安静了好一会。
“黎医生觉得应该从哪一个疗程开始？”曲征羽开口打破沉默。
黎缘看了看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清嗓说：“我大概做了一些功课，简单拟定了一个诊疗计划，你听听看可以吗？”
“一般来说，性冷淡有心理原因和生理原因两种情况。”她说到这，看了一眼曲征羽，发现对方神色冷淡下来，应该是不喜欢听到性冷淡这个词，于是黎缘接下来的话有点迟疑，“请问……你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去过，没什幺问题。”虽然语气冷淡，但好歹配合，黎缘松了口气，接着说：“那就可以排除生理原因了。所以接下来我想先了解一下关于你的一些情况，可以吗？”
也许是真心想解决自己的问题，也或许是终于有合理的契机可以倾诉，曲征羽陷入回忆，把自己的事情缓缓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