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待的客人手头不太阔绰,要在洗浴中心操我。
晚上十点多,她下了班,在这个城市边缘的洗浴中心门口和我碰面,手里拎了一袋甜点,腼腆地笑着说送给我,普通话不太标准。
在大厅换上水晶塑料拖鞋,桃粉色透明材质上有一对整容失败的凯蒂猫,去储物柜区放衣服,逼仄的空间弥漫着高湿度的空气,密密麻麻的方格储物柜前是不同形状的女人裸体,我有近视,这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抽象画。
她很利索地脱光了自己,身上有些肌肉,形状并不像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那样美观;不像我一样时不时打量周围赤条条的肉体,她没有为这个场景分去太多注意力。
三十元一张的澡堂门票,除了在这里泡个热水澡,还能用我这辈子用过最硬的毛刷刷牙,穿着免费租用的浴衣盖着免费租用的毛毯在二楼休息大厅睡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还有自助早饭,实惠得不可思议。粗糙却又齐全的服务,洗浴中心非常明确自己的目标客户。
乡县风格的廉价精致感里,我总忘记自己是个同性恋,这种强撑着的体面里有种藏不住的疲倦与麻木,并未能留出多少自我探索的空间。
被环境压扁的感觉,直到她带我到男女混宿的二楼儿童乐园的小角落里小心接吻时,才终于散去了大半。
她小声夸我漂亮,明明这黑漆漆的什幺也看不见。
十几步开外几个尖叫的小男孩跑老跑去,掩盖我们做爱的声音。
她会的姿势很少,她总有些放不开,她说这是她第一次买这种服务,她说希望时间慢一点。
我说不出多少回应的话,一种淡却深邃的恐惧扼住我的咽喉。牙龈还在出血,嘴里一阵微妙的腥味。
服务时间结束的凌晨,我坐在洗浴中心外面的马路牙子上发呆,尝了一块她那袋甜点里的绿色方形点心,以为是抹茶味,咬碎才发现是青苹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