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夫

毫不意外迎来她回过神之后的反抗,但当场被他握住双手手腕,利落地压过头顶一把带倒压在身下。甚至,过程中,舌头仍游刃有余地勾着她的舌尖,把她挑逗出软烂的呻吟。

但哪怕这种时候,柳茵茵把握的度从来都是细致的,在唾液中的信息素扩散到那个度之前,他就松开了她,拇指轻轻把她淋漓出唇外的津液压擦干净。攥住她手腕的手指稍稍一动,就逼她攥紧的拳头松开了。

他眉目从容干净,丝缕长发从耳后掉落在她的脸颊上,搔出令她难以招架的痒。她失神地喘,在昏暗的车厢中迟钝地想,她是不是有些低估了他。

“叫声主夫。”他忽说道。

不用看她的眼神,就看那张被他蹂出稀红的嘴唇蠕张拉构的银丝翕颤,就知道她此时会是怎样神态。

车辇正巧经过了闹市区,外面声景急切燥动。但他神情柔缓,细声慢语地,做是解释。“等下在外面,你也要叫。现在不早点练习适应下,露馅了怎幺办呢?”

和悠倒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白净的一排小牙就咬住了下唇,艮出一声,“那你也先放开我啊。”

“在外面,你也要这般亲近我啊。不,应该说……”他叹气,“你得更亲近我,更加……嗯,主动一些,你也见过浊人和主夫在外的样子吧?就算做不到那种,也至少不要太过与众不同引人注意。比如说,你最少不能在外头对你主夫这般拳打脚踢吧?”

见到和悠不语,他又体贴退让一步,“你在北境时如何待你主夫……卫柯的?还记得吗?你对他如何,便对我如何,也可以的。”

和悠想起来所见过的浊人在外的样子。她从来不敢多看,每每看到都会心被揪起来,很难不去想,如果自己被人发现,也会是这样。其实一直以来,她在冒充普通人生活时,也不自觉早就设身处地代入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自觉与浊人区分开来了。

所以柳茵茵感到奇怪也很正常,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假如有天,自己会作为浊人活在这个世上。

其实说起来,在外她所能见到的浊人,比起在青楼里的那些,已经不是那幺凄惨了。几乎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甚至觉得那些浊人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踏入一个正常人的家门。

『“嗐,真好,什幺活都用不干,只要@#%』就能榜上一个清人主夫,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不尽的。”』

『“你看那谁一穷二白的,小女儿分化成了浊人,长个好皮样被了那谁谁家看上买走了,好家伙嘛,全家都盖上新房了,老东西还纳了妾,还给自家嫁不出去的大女儿和小弟都说了好亲……”』

她不只一次听到过诸如此类的声音。

而浊人被主夫领在外时,好点的人家,会待浊人和颜悦色。差点的,稍有不顺心就当人面动手打骂的也不在少数……更有其类,她曾见过在饭桌之上,就有清人将自己的浊人内眷随手送给人玩的。

直到她也被如此对待。

但最她不适是。

她所见过,那些浊人对主夫所露出的难以理解的谄媚、讨好,亲昵,顺从……

这些,都稀松普通,平常至常事——乃至常识。

柳茵茵看她出神,一低头看见她神色不太对劲,忙起身将她扶起来。“抱歉,我不是想要为难你……”

可是忽地。

胸口一热,她就主动凑了过来,把头埋入他怀里,揽住了他的腰肢。

她把脸埋在他身上,闷闷喊了一句,“主夫……”

“…………”

和悠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像木块一样猛然僵硬,胳膊架在她身子两边,仿佛被她尴尬到无所适从。

她从来没有这样喊过谁,难道是她这样举动太过刻意?还是……

“是我太生硬了……太冷冰冰了?”

她擡头看向柳茵茵,盯着他很专注认真地说,“那……这样行吗?主,主夫?主~夫~?”

她想着之前见到那些浊人怎幺讨好自家主夫的模样,试探性地学,一连换了好几个口气叫了几声,结果说完就后悔了。她从未这样夹着嗓子说过话,听到这又刻意又腻嗲的声音,自个把自个先给恶心到了。可想而知,听到别人耳朵里得多难受。

“啊抱歉……有点太嗲了。”她从他怀里试图直身,被自己尴尬坏了,开始没话找话了,“那什幺,我下车之后,就……先这样抱着你胳膊?是不是还得先给你请安什幺的……我也不太清楚天都是不是有什幺别的规矩……唔呃!”

和悠后腰被人一把压住,就连后脑都被他捂压下去,整个脸猝不防备地就被压入他的胸肌。柳茵茵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擡头,一手捂着自个半张脸,“嗯,不是,你叫地挺好的,再,你就这样再叫两声,我刚才没听清。不,不不用擡头,也不用看着我的脸叫。你,你先适应下我的信息素……啊当然我在控制信息素,不会刺激到你发情的。”

和悠听着他话里头轻微的磕巴,心中反而更是尴尬。但转念俩人处境一换,顶着她这样一张不算好看的胖脸,发嗲地看着人叫“主夫”——

这一下,不用柳茵茵开口,在下车之前她也尴尬地不想看到柳茵茵的脸了。

丢死人了。

还好,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她如此丢人的一面。

但和悠所不知道的是。

一方面,柳茵茵皙白的手指挡不住的皮肤之下,两颊绯色如同此时天际线之上薄暮纱笼、百卉羞涩。

但……

天壤驻地。

“噗嗤,哈哈哈……笑死我了,和悠竟然会这样说话。你听到了吗阿虔?主~~夫~~~啊哈哈哈,她这声音怪死了,叫地我一身鸡皮疙瘩。”斩狰生怕严是虔没听到一样,看着眼前的视标扭捏作态地学着和悠的样子夹着嗓子,还推了一把严是虔,正得瑟起劲呢,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光直砸面门,“哎哎,阿虔!我操,你慢点……疼疼疼疼!你看清楚我是斩狰啊你认真的啊!不是简单活动下筋骨吗你怎幺还认真了!诶?你怎幺本命武器都拿出来了啊啊……别啊哥哥哥哥哥我亲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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