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抱着手上已经浑然失去意识的人回到了寝殿。
她的头倚靠在他胸前,充斥着水汽的发丝不但将他从浴房中顺手穿上的袍子沾湿大片,隐隐透出身上的沟壑,垂在脑后的长发更是循着他的足迹落下满地水渍。
寝殿内还是原来那派狼藉。
“来人!”白术不耐地喊了一声。
守门太监闻声,立马咚咚沿着月石栏柱跑向侧边的小房间,将一早被白榆打发回去休息的夏葵喊了起来。
紫宸宫的规矩在此,皇帝不在时,周边守卫和看门值守不少,但进殿服侍只留夏葵一人。
夏葵穿戴整齐,即刻从床上弹了起来,马不停蹄跟着小太监顺围栏饶了回去,开门进殿。
“娘娘?”她小步往寝殿方向去,并不知白术来此之事,入目便只看见男人的膀子。
“啊!”她吓退几步,急忙捂住眼。
“啧。”衣袖也被染湿,白术往上掂了掂臂以免怀中人落下,脸色更加不爽,“干嘛呢?铺床。”
“啊,是。”夏葵咬了咬唇,拿下障目之手,强迫自己不往那边看,可眼睛怎的也不听使唤,又注意到了只堪堪被一块布蔽体的白榆。
她强忍面色难堪,跑进里处取出一床新的被褥置于躺椅上,又匆忙去取下床上被体液脏污的。锦缎上满是已经干涸的白渍。
她一未经人事的少女虽已对此见怪不怪,可原先收拾的,都是陛下留下的痕迹。即使知道面前这位是她们娘娘昔日的恋人,但第一次面对别的男人在这做这种事后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场景,她的脑中一直眩晕,许是过于紧逼自己全作无所见无所知而致。
“好...好了。”夏葵将脑袋压得不能更低,退至一旁给他让道。
白术抱着人轻轻放平在床,新换的褥子烘软,白榆微微下陷,梦中有所惊扰,微微蹙眉。
夏葵又拿着轻脚靠近。
他警戒地瞪向她,“你还想做甚?”
“我...给娘娘擦头...”
只听白术又斜眼啧了一声,“滚。”
夏葵赌气没应声,抱着换下的被褥气冲冲跑去了后院。刚将身后门合上,她就开始痛骂柳承训,本谅他被抢了女人,将其看做半个主人,也不知牛什幺牛,就算是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天子,在紫宸宫也会维持表面和善。
他柳大宗又算什幺东西。
“哼。”夏葵撅着嘴将床单和被套拆卸下来,又把内芯挂在太阳下晾晒,抱着东西去清洗。
白术抄起被丢在床沿的毛巾,小心为白榆擦拭头发。
后者睡得并不沉,动了动脑袋。
说是在擦头,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她的脸。热气中带出来的红晕还未散去,从眼下蔓延到嘴角,也不知她梦到了什幺,睡眠堪忧,让纤长的睫羽歇不下地闪动着。
身上还是闷堵得慌。白术的眼神往下看去,那根食不知味的狰狞巨物实在惹眼。
他自己都给气笑了。
似是想要讨回来,白术俯下身又对着那双樱唇啃起来,津液缠绵里,她因疲累稍有泛白的双唇立马被贝齿点回了些血色。
他睁着眼关注她的反应,白榆也无甚回应,只拧起眉心。
白术这才放过,起身走下去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拾起穿了回去,就回到正殿打发时间等她醒来。
消磨了远远超过两刻钟,他倒是异常神清气爽,觉得室内阳光都有些打眼,坐在背阴处品起茶。
正殿门从外打开,白术自然认为是贺景珩,正打算耀武扬威一番,轻瞥只见一个不同于想象中的小身影出现在门里,立马敛了神色疑惑地起身,以主人的姿态想上前质问。
“你是谁?”
不料对面童音先开口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