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麂后来发现,自己离雒这半年间,虽频有贵家进女,祖劭一个也未接受,都转赐与兄弟子侄辈——连西京燕王系都有分,着实吓退幸恩者,都知道燕王系已经彻底玩完了。
这人也真奇怪,有丽麂盯着时,总是窥着空子寻妃妾们偷情。
有时丽麂兴起,跑去捉奸,一个边系绔带边飞窜,一个用衾单遮住胸脯,“啊”“啊”地尖叫,也很有趣。
只是,丽麂不在身边了,他竟守节起来,不理旧欢,不纳新人。
此次丽麂回来,相约一月不侍寝,他也不像从前那样,中途毁约。
是半年苦节砺练出的贞操吗?
不久,祖劭降旨,以亶王勊为殿前司都虞候。这是祖茂和他自己都担任过的官职,尽管阿勊只是虚领,兆头却比京兆大尹还好些。阿勊目下究竟年少,太过重用,会招惹朝野非议,反而对他不利。此中道理,祖劭不讲,丽麂亦明白。
携回的南朝女,丽麂留她们在西苑顽了几日,挑出三名,余者都教绯鹅领走。
姊妹相聚,绯鹅透露:“我有孕了,但愿是个女儿。”
丽麂第一个疑问是:“谁的?”
绯鹅认为堂姊此问有责怪的意味,不悦道:“无非七郎、九郎。这方面,我有节操的,自入程家门,便断了外姓之欢。即使不是老头子自己的,也是不折不扣不掺杂的程家种。”
丽麂道:“我是怕老程介意,拒不承认,教你下不来台。”
绯鹅道:“一早知会了他,脸色虽难看,却没有发作。他家之乱,又不是自我而始。”
丽麂叮嘱她,“往后收敛些吧。”
绯鹅点头,“也是怀妊后,我才觉得,活着有点儿意思了。这之前,我的一口活气,全是命硬的陆嬢嬢帮我撑着。哎,我这辈子是盼不到她倒运了。”又促狭地一笑,“若是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克珺。”
丽麂亦笑,陆夫人名珺。
晚些时,丽麂将挑出的少女分赠肇治兄弟。
祖劭阅毕,觉得给肇治的冯氏姿貌最陋,丽麂当是有意为之。这二人的疙瘩,是解不开了。起初是丽麂肯敦睦,肇治鲠硬;如今肇治学会圆柔,丽麂又不肯通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