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生活实在是太过舒适懒散,加上时不时的双人运动,自从和秦淮安偶遇一次后,江若离提不起劲,本来之前还想看看所谓的女主,也一直耽搁下来,购物逛街倒是照常,大概奢侈的生活很容易麻醉人的精神。
出门吃完饭就碰到下雨实在让人扫兴,江若离婉拒了金樽居提供的司机服务,直接打电话让季妙胜来接。家里的琐事有赵妈,公司里有原曲生,江若离现在看季管家现在除了整理原家的家族基金外闲得很,当然得给他找点事做。
正好和人在包厢谈完事的秦淮安只觉得门厅坐着的背影有些眼熟,走进了才发现是之前商场里见过的女人。
“又见面了,我是秦淮安,上次的领带谢谢。”
“真是个好名字,我叫江若离,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我江夫人。”
秦淮安这次注意到她手指上并没有带任何戒指,倒是手腕上的镯子跟上次一样,毕竟是不知底细的人,秦淮安也没多想,只希望尽快还礼双方扯平,那份隐隐约约的熟悉感也只当是错觉。
“江夫人是来这里吃饭?今天这餐记我的账上”
眼看秦淮安就要招手让一旁的服务生过来提前签单,江若离也只好赶紧开口道,“我是这里的老会员了,今天也是吃完在前厅这里等人来接,秦先生不用这么客气。”
“那看来是我唐突了,上次送的领带我很喜欢,只是江夫人第一次见面送了这么一份礼,倒让我不知道怎么还——”
“客气什么呢,我家里那位少爷跟你差不多大,就当是长辈的见面礼,我的车到了,下次有缘再见。”
不等秦淮安再说些什么,江若离就直接微笑着起身告别。
停在门口的红色跑车闪了两下灯,车牌号数字是5个7,让人一看就容易记住,也彰显出车主的傲慢。秦淮安当然也察觉到这位江夫人不是普通的暴发户,心中涌现出不少阴谋论,车子离开视线后立刻吩咐人查查车牌和这位江夫人的底细。
“刚才和你聊天的那位是秦家的独子,进入集团就恶意收购散股,架空了不少老股东,现在作为继承人得到的评价不太好。”
季妙胜眼睛直视前方的道路,手握方向盘,挑起的话题有些突兀。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萍水相逢,随便聊两句而已,我跟什么人讲话也要季管家同意吗?”
“每次少爷想带你去宴会你都装病,家里的佣人名字你到现在就记得赵妈,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朋友,你不是那种会跟别人萍水相逢还会聊两句的人。”
“你很了解我么,季妙胜?”
江若离从在江淼身上醒来就对这个世界有着疏离感,以至于没兴趣认识原文中名字都没有的甲乙丙丁,左右所谓的颠覆系统一直没有出声,她更像是顺其自然观察剧情的发展和人物的转变。
车里一时有些安静,正好在一个路口遇上了红灯,车停了下来,外面落下的雨滴争先恐后打在车窗上,江若离看向窗外,表情看不出喜怒。
两个人的呼吸声在这种安静中被放大,季妙胜没有看向副驾的江若离,视线落在摆动的雨刷上。
路口前方的指示灯变成绿色,发动机重新启动。
“作为少爷的人,希望江女士和异性保持距离。”
江若离听完发出一声轻慢的嗤笑,依旧看着窗外倒退的沿途风景。
季妙胜剩下的车程都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车里的音乐,让两个人的车内空间显得不那么压抑。
天气预报接下来几天都有雨,原曲生出差去了国外,江若离几天都待在房间里面,下楼吃饭时没有见到管家也没放在心上。
无聊时江若离总是喜欢对着镜子化一个妆,慢慢自我欣赏,大概是相由心生,亦或是眉型妆容的不同,现在的脸越来越接近江若离原本的样子。
拿起新到的苔绿色眉笔,江若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只是眼神中有些空洞。
“咚咚咚——”
“不用敲门了,进来”
原曲生从来懒得敲门,佣人打扫卫生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江若离不用看就知道门口是谁。
“季管家找我有什么事?”
“我去查了一些东西,江若离…或者说江淼,你在一家民办医院有过生产记录,但是那个孩子出生后没几天就像失踪了一样,你甚至没有给他上过户口…”
季妙胜脸色有些疲惫,这几天的时间,他把江若离的资料翻来覆去,还让人找出了不少新东西。
“这些东西,我留在少爷身边的时候你应该就查到了,我对自己生下的孩子做了什么并不影响为少爷服务。”
江若离开始画右边眉尾,微微侧头,对着镜子勾勒出一条细弧线。
“而秦家现在的继承人秦淮安,是长到十三岁才出现在交际圈,秦家对外面的说法是代孕的孩子一直养在国外,但是实际上是被遗弃在福利院长大,连秦言都不知道是哪个情人的,左右确定是他的儿子就行。”
季妙胜一开始以为江若离想搭上秦家,但是想起一些传言,凭借原家的势力先查到了秦淮安的身世。
巧合的是秦淮安是出生后不足月被遗弃,同月江若离刚刚生产,她当时住的房子到那家福利院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见惯了豪门是非多,季妙胜几乎是瞬间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江若离,你曾经在秦家旗下的娱乐场所工作过,如果他是你的孩子……”
“我不会认回他的,也不会影响我在原家的工作,对了你告诉少爷了吗?”
江若离已经画好一边,正用眉刷将眉头的颜色晕染开,让右边眉形不至于太过深硬,一边回应季妙胜的问题。
“并没有,曲生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作为管家我需要确认一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季妙胜有一种微妙的无奈,在发现少爷青春期越来越黏着江若离的时候,他就给少爷看了资料。
“我当然知道她生过孩子,不然奶哪来的……遗弃?大不了以后她的儿子找上门的时候打发一笔就好,如果是死了的话就更没关系了。”
这就是当时原曲生的反应,从小到大一直没有改变偏执和任性,认定的东西怎样都无所谓。
死去的宠物狗做成标本也一直放着,已经变成了书房的摆件。江若离年岁渐长他也毫不动摇,刷卡all新款消费也好,越来越容易耍脾气也好,只要江若离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原曲生就忍不住看向她。
“我想少爷也不会在意,季妙胜,你知不知道谈论过去是件很扫兴的事。”
江若离准备画左边的眉毛,起笔就觉得有些不顺手,侧身对着季妙胜递出手里的眉笔,“都怪你,我手感都不好了,总不能顶着半面妆,你写字不是很好吗,过来帮我画好另外一边。”
在少爷第一次有了经验后,季妙胜就再也没有确认过她的身体状况或者提前帮忙热身,但是算下来在这家屋子里他们见面的频率高得吓人。
季妙胜说服自己现在江若离也算是原家小半个主人,接过了眉笔,微微弯下腰对照着另一边眉型在她脸上勾画着。
“季妙胜,你老得真快,你为原家付出了太多了”
江若离擡起手拨弄着季妙胜的几根白头发,近距离看太明显了,她甚至有些好奇原家到底给这个管家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日夜操劳无怨无悔,对原家的产业没有一丝贪图,还是说忠心就是这位管家的角色设定?
季妙胜没有躲开江若离的手,也没有放下眉笔,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江若离的眼睛,都说人老珠黄,江若离的眼白没有一丝暗淡的样子,纯黑的瞳色显得有些幽暗。
她眼中印着的倒影是我吗?季管家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已经停下了笔,另一个手还拨弄着别人的头发,梳妆台镜子里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份静谧没有持续几秒,就被楼下大门开启的铃声打破,刚刚从机场回来的原曲生行李箱里还装着一条蓝宝石项链,准备当成给江若离的出差伴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