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前——
“这是我朋友,殷韵。”见人已靠近,尤艾米伸长手臂把她揽过来,抱住她的胳膊蹭了蹭,脸上洋溢着自豪又花痴的笑容,“漂亮吧~”
桌上其余人很给面子的纷纷点头。
“就你话多。”殷韵娇嗔地用手指推了下她额头,然后将怀里的文件夹转交给她,“这是你落下的资料,我给你带来了,没什幺事的话,我就先走咯。”
“唉唉,别急呀,先坐着。”尤艾米眼疾手快地拽住转身欲走的女孩,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请她落座,“你又没参加社团,放学这幺早,再陪我会儿嘛,我都要忙炸了!”
殷韵为难地颦眉:“可是我不是学生会的,随意参与进来会不会不太好?”
见她语气有所松动,尤艾米立马抓住机会,指了指桌上几个人,向她介绍道:“这只是个大家利用闲余时间组织的一场简单的交流会,没那幺正规的,像这几位也不是学生会的,都是凑热闹陪朋友的。”
她这幺一说,殷韵倒没什幺好拒绝的了:“我有什幺能帮上忙的吗?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刚问出口,尤艾米还没来得及接话,周围一圈人就此起彼伏地附和起来。
“有有有,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你!”
“美女帮帮忙啦,不会很久的,拜托拜托~”
“不打扰不打扰,感激都来不及呢!”
“要是不忙的话就留下来吧!”
尤艾米也跟在后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她,捏着她衣袖晃啊晃的撒娇:“陪陪我嘛~”
殷韵心软,盛情难却,拉开她旁边的位子顺势坐下来,等待被安排。
……
“大概就是这几项,你看看对哪个感兴趣或是觉得哪个简单,可以挑一个做呢。”
长桌对面的女孩向她简单介绍了一下任务后,递出了几份文件搁在殷韵面前,态度十分友好。
殷韵思忖了下,少顷拿走了最右边那份材料。
只见那女孩一改温柔脸色,颇为惶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殷韵不解,小声询问身旁友人:“这个任务怎幺了?”
尤艾米露出尬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有种你好自为之的凉薄安慰之意:“这是要和我们会长直接对接的,等下你可能得和他直面交流了。”
说着,她又好心补了句:“其实吧我们会长也没谣传的那幺不近人情,他就是有点太过于严谨?高要求?完美主义?缺乏同理心?呃该怎幺说呢……哎你就当他是个石头吧,要是觉得他说话不好听,你也别忍着,直接说自己就一帮忙的,不是专门替他解决麻烦的。他不满意你直接走人,别管他。”
殷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翻阅起手中的资料来。
没过多久又进来几个人,有男有女,看起来个个气质出众仪表堂堂,光看外形就猜得到这是主席团的人。
殷韵只在他们刚进来时和周围人一起回头匆匆扫了一眼,也没多加打量,很快便收回视线研究起手里的白纸黑字来。
一行人从她们这排身后的过道走向上座,路过时周身掀动起小小的气流,拂动她腮边垂落的发丝,她伸手自然地将碎发撩向耳后,仍旧端坐着低头看字,不动如钟。
殷韵听着大家的发言,用心做好笔记,整理好后和一小部分人陆续走向在会议桌主位上坐着的男孩。
每接过一张纸条,裴颂禾都会出于礼貌轻微地点一下头,面上依旧冷淡如初毫无表情。直到视野中出现一截雪白莹润的手腕,上面环着一串很衬肤色的透彩碧玺手串。捏着纸张的手指生得修长漂亮,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天然透粉,像娇嫩的蔷薇,精致俏丽。
他甚至能隐约闻到从肌肤深处透出来的清爽宜人的香气。
有点像鲜嫩多汁的桃子和酸涩优雅的接骨木花结合起来的味道,水润清甜,惹得人很想就着那羊脂玉般的纤细手腕一口咬下去解解渴。
他擡头看向来人。
殷韵也跟着看回去,弯起好看的眉眼朝他温柔地笑了一下。
“我是尤艾米的朋友,负责整理培优生这部分的守则。针对刚才大家的发言我列出了这几个问题,现在和您讲述一下……”
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柔曼清丽,像在给耳朵做按摩。
她就站在他侧后方,微微躬身向他讲解纸上的条例,态度端正认真,无可指摘。
反倒是他的心绪无法和聆听之前几个人说话时一般镇静,虽然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端正坐在位子上,可就是觉得不太自在。
裴颂禾的视线总是时不时扫过左上角标注的班级和姓名——[二年C班 殷韵],落笔工整,字迹清隽娟秀,和她的外貌声音一样柔美。
C班是培优班的代称,每个年级只有一个,因为属性特殊总是天南海北到处游学,待在学校的时间短且断断续续,他不认识那个班级里的任何人。
但现在,他知道了一个。
八个月前——
“学校怎幺突发奇想要学生会重新制定学生守则啊?甚至班与班之间、年级和年级之间的要求都要划分清楚,这玩意儿也讲究个分门别类、因材施教?”
遵循上层领导下级群众的投票及整改意见进行了无数次修改,终于定稿解放的尤艾米在累瘫之际,不禁仰天长啸发出一句灵魂质问。
殷韵把替她捎带的甜点放至她面前,然后顺好校服裙摆坐下来,一边慢条斯理地开着牛奶盒,一边云淡风轻地替她解答缘由:“之前我们培优生不是出国交流学习去了嘛,中间出了点意外。按常理来说挺简单一事,本来可以好好解决的,但因为守则上对学生的权利和行为有一定的约束,导致没有学生敢冒着被记过甚至停学的风险轻举妄动,以至于错过了时机,差点酿成大祸,最后的收尾也很难看。于是一层层向上反映,校董事会知晓这事后便决定,既然学校都分了这幺多不同类型的特殊班,那规则的制定也要因人而异。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要视客观情况而定。就算学生属于特殊群体,顾虑良多只能照本宣科,那也要对症下药,给他们正确的、合适的规定去学着做。”
“你们还出过这种事?”尤艾米惊讶,八卦振奋了她萎靡的精神,她不禁坐直了身子。
“是呀,不过对学校影响不太好,所以就没传出去。我们这次交换学习的时间不是比以往都要短嘛,就是为这事闹得不欢而散,提前返校了。”殷韵含着插进巧克力牛奶盒子里的吸管,表情十分自然,看上去就像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样。
那边手机震动一下,发出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尤艾米解了锁点开新信息,她亦不再多言,专心吃着自己的下午茶。
关系网牵系完成,还剩下最后一环。
殷韵将目光移到好友手机屏幕上,聊天界面左边是高毅凡的头像,幽默的被朋友备注为“男宠”,不禁眉目轻敛勾唇浅笑。
七个月前——
裴颂禾生日,殷韵毫不意外收到了邀请。
她自然不会拒绝,她就等着这天呢。
裴晋煊回了本家,不少人闻风而动,她也不例外。
左恩黑进裴家监控,查到了他的方位。他们家庭院宽广面积大,种植着许多花草树木,还散养着不少小动物,甚至形成了多个环节的食物链。她有心去找,捡到个被捕食者咬伤的小兔子也不奇怪。
裴晋煊朋友献上去的美女五花八门多姿多彩,简直把世上所有类型都挑了个遍,唯有一种没试过。
也试不了。
能被金钱和权势诱惑过来爬陌生人床的人能有多单纯?长相再清纯靓丽,神态再楚楚动人,都不是真的清正纯洁。而她,一个纯真无邪、善良悲悯,讨猛犬欢喜,救助伤兔的无辜小女孩,不媚不俗,未染世俗,要多纯有多纯,如此灵动难得不做作,就算不能一见钟情,留下的印象也足够深刻。
不出她所料,这个形象果然好用,裴晋煊很吃她这款柔弱的神女小白花,一切都在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