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变色,何诗酒行尸走肉一般晃荡到了教室。
等到校工打开了教室的门,她抱着自己的包直接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她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才陆陆续续有同学到达教室。
坐在她身边的“后排战神”看了她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昨晚是有什幺好玩的party没通知我吗?”
何诗酒露出了一个假笑,“通宵学习的那种吗?”
“后排战神”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了两句,转身和另一边的人说话去了。
何诗酒揉了揉额角。
酒店的大床很舒服,但是何诗酒就是睡不踏实。没睡多久就突然惊醒了,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呆坐了一会儿,干脆去前台退了房。她坐着酒店的车回自己的出租房拿了今天上课需要的东西,还换了身衣服,随后跟幽魂似的飘到了学校。
上课前五分钟,里瑟尔森到了教室,他也换了一身衣服,面容上看不出有什幺疲惫。
他进来后将手里的咖啡放在了讲桌上,顺势扫了一眼教室前排的座位。
没有看见应该看到的人。
可是酒店告诉他已经把人送到了该送的地方。
里瑟尔森略微一挑眉,手上设置着笔记本的投屏,目光环视了教室一周。果然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到了一颗黑色的后脑勺。
后脑勺的主人专心地盯着桌面,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将头低得更下了一些。
不用点名了。
里瑟尔森心道。
密码学和数学推理计算联系得很紧密,计算密钥对于何诗酒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周围的人还在狂按计算器,何诗酒已经手算出了答案。
她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看着手机屏幕上和娜塔莎的聊天界面走着神,她主动约娜塔莎今天出来见一面。
娜塔莎立马就回复了,给她发了一个哭泣着微笑的表情,说会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等她上完课。
何诗酒也还没有想好怎幺处理和娜塔莎之间的关系,但她觉得总不能一直拖着。
快刀斩乱麻,冷处理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何诗酒在脑海里预想着娜塔莎会对她说什幺,她应该回应些什幺,丝毫没有发现里瑟尔森走到了她身后。
里瑟尔森并不想窥伺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但以他的身高和视力,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学生和自己妻子的对话一收眼底。他用食指和中指在桌角点了点,走神的人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动物,猛得擡头睁大了眼睛四处望去。
擡头幅度太大,还差点撞到了他的胸腹。
何诗酒被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手的主人是谁。她能感觉到里瑟尔森就站在他身后,好像是从背后拥抱般,手臂穿过她的身侧手指敲击着桌面。
她立刻俯身半爬在了桌面上,拉开了与身后人的距离。她没敢擡头,掩耳盗铃地用手臂压住了手机屏幕。
“这是你的答案?”里瑟尔森拿起了那张写满了他和娜塔莎名字的草稿纸,从字母间隙中找到了推导的公式。
何诗酒绝望地看着被自己画得乱七八糟,还泄露了自己心事的证据被当事人当场缴获。
狡诈!
居然玩声东击西这一套!
何诗酒放弃了抵抗,想看就看吧。
刚经历完昨晚,她脑子里都是这对夫妻也很正常不是吗?
里瑟尔森没有对草稿纸上的内容做过多的评价,他将草稿纸放回到了何诗酒面前,“集中。”他轻声说道,在引起周围学生引起侧目前回到了讲台。
何诗酒第一次觉得自己喜爱的课程这幺难熬。下课后,她趁着里瑟尔森被学生们缠住问问题时,从教室后门溜走了。
她走得飞快,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视线。
何诗酒上完课后,如约来到了学校周边的一家咖啡馆里。
这里是她和娜塔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这家咖啡馆的饮品都做得不错,还有比较私密适合谈话的空间。娜塔莎总是在这里等何诗酒下课,然后两人再去其他地方约会。
进了咖啡馆,何诗酒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径直去了她们的老地方。
娜塔莎面朝入口的地方坐着, 面前摆着两杯咖啡,还有一盒葡式蛋挞。蛋挞是一家何诗酒喜欢的唐人街的甜品铺做的。
那家甜品铺的生意向来很好,每次排队都要半个小时以上。
“看来我们昨天晚上睡得都不怎幺好啊~”娜塔莎故作轻松和何诗酒打了声招呼。
两个人眼下都有一片淤青。
何诗酒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但看见娜塔莎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的小心翼翼讨好的笑容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她坐到娜塔莎对面,拿起了一个蛋挞。
蛋挞还是温热的。
她将蛋挞递给娜塔莎。
娜塔莎立马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伸手去接,而何诗酒却收回了手,恶狠狠地一口咬掉了蛋挞的三分之二。
何诗酒嘴里嚼着蛋挞的酥皮,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很生气!”
娜塔莎看着落空的手微微一愣,随后似是无奈似是放下心来般叹了一口气,她转眸看向何诗酒,“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突然回来。”
“我早就做好了遇到你丈夫的准备,我生气的不是这个。”何诗酒两口干掉了一个蛋挞,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嗓子,“你为什幺不告诉我,勒森布亚教授就是你的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