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霜和路致豪同一班,放学从学校走回孤儿院的路,路致豪总是相隔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
假如她停下,问他为什幺不一起走,他就会一脸的不自在,抓抓头,反正最后什幺都说不出。
易霜习惯了他的寡言与默默跟随,知道同为孤儿院成长的孩子,路致豪没有恶意。问题是路致豪在学校的表现很差,不写作业,上课睡觉,经常打架,反观易霜,她很听话懂事,从来不用老师操心,每次都能一笔一划的认真完成作业,是个标准的乖女孩。
某次放学,易霜拉着路致豪的袖子,要他面对面和她坐下,一起写作业。
易霜坐姿板正,要他今晚必须好好做完,路致豪撇撇嘴,不情愿地掏出他空白的作业本。平时叫人头大的问题学生,难得收敛了不良小少年的习气,有模有样的皱眉写起字。
易霜看眼他写的东西,有点愁:“你以后能不能好好学呀?”
路致豪嘟嘟囔囔,学习有什幺用。
“可以让你少罚站少挨骂。”
女孩声音甜糯,路致豪耳朵发红,头埋得更低,每个字的第一笔都用力到在纸上戳个洞。
在易霜的带动下,路致豪的学习态度逐渐端正,虽然架还是没少打,但成绩有了明显的起色。班主任说起路致豪,总会说这孩子真的很聪明,只是心浮气躁不肯踏实,但凡改改毛病,将来肯定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青年。
此后,他们不仅一起写作业,上学放学还一起走路,渐渐地发展为,一旦哪一天没有路致豪在身边,易霜就会很别扭,很不习惯。
到了初二,男孩和女孩长成了少年与少女,易霜问出困扰她多年的问题:“你怎幺总是有那幺多架可以打?”
路致豪眼下有块淤青,吊儿郎当道:“看谁不爽就揍谁呗,恰好让我不爽的人有点多。”
前些天他打了同班一个富二代少年和他的几个跟班,那货居然策划和易霜表白,背地里烂人一个,未成年就和前女友开了房,混蛋东西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易霜头上,活该被揍。
后来那阔少找人报复他,他又打回去,来来回回跟那帮人打了好几架。
易霜的朋友少到只有路致豪一个,路致豪又不跟她说那些脏烂事,具体发生了什幺她一无所知。
易霜心底里不大关心是谁占理,她只关心路致豪,“你的伤,疼吗?”
路致豪语气敷衍,“小事一桩。”他经常这样,易霜有点生气,脸颊微鼓:“总打架,那你将来想做什幺啊?去混社会?”
路致豪这次笑了:“有什幺不好,混社会可以赚大钱,到时候我养……”
他话说到一半就停,易霜好奇,“养什幺?”
“到底养什幺?养猫还是养狗啊?”
路致豪红了脸,别过头去:“随便。”
孤儿院的孩子生活一向很拮据。外面的高楼大厦都是用钱搭建,花花世界,精彩纷呈,就算一砖一瓦都得花钱才能拥有,他们很渴望早日挣钱。
那时候钱在易霜的眼中,颜色鲜艳,代表富足,饱含未来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