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彤是想割腕自杀的,失血一多,就特别嗜睡,和我说了十几句话,她就依偎在我身边很快就睡著了。

望著她安详的面容我却没有一丝睡意。

李彤乖巧地没有提起雯雯,或许她也害怕提起她,可我知道这却是我无法逃避的。

放弃费雯?

笑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费雯已经在我心底扎下了根,放弃她就如同要我自杀一样荒唐;可放弃李彤呢?

我能昧著良心说我不喜欢她吗?

何况还有孩子┅┅

孩子,我苦笑一声,当看到小说里那些男人在被他们遗弃或即将被他们遗弃的女人拿著孩子威胁他们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软弱无力,我曾经是那么的鄙夷。

可当我发现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和我骨血相连,我还剩下多少拿得起放得下的勇气呢?!

我的目光凝望著大被的中央,那里皱皱巴巴的并不能看出些微的隆起,可我似乎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胎儿的躁动,这或许就是父子天性吧。

早晨五点多,李彤醒了一次,这时她已经从抢救室被送到了观察室。

我告诉她我要回去拿钱付医药费,班上也要去看一下,告诉她大约中午就回来。

她极懂事地点点头,只是等我快走到了大门口,才听到她恋恋不舍地声音道∶“早点过来。”

开车的时候就觉得大脑空荡荡的,好在一大清早车少,才顺利地回到住处,一照镜子,自己也吃了一惊,想到在费雯身上就疯狂了一个晚上,又没睡觉,这青白的脸色还算正常。

翻了一下钱包,只有四千六百多块钱,信用卡里虽然有十多万,可良乡那家简陋的区级医院收不收信用卡都还是个问号,想到长假后第一天银行必定繁忙,我便给赵勇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所有的现金都带过来。

“喏,这是一万七千七,你要这么多现金做什么?喂┅┅你的脸怎么难看?我他妈的才从热被窝里爬出来都没唬著个脸呢!”不到三分锺,赵勇就披著大衣,趿拉著拖鞋出现在我的屋子里。

“你这个臭小子还好意思问我!我问你,去年十二月七日在SOGO你看见谁了?!”

赵勇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回身把房门关上,缓缓道∶“宽子┅┅你知道啦?”

“我他妈的知道什么呀?”

“李彤怀孕了。”他小心地望了我一眼,而我的表情已经已经把所有的底牌泄了出去,“据我陪张雅那段时间得到的经验判断,李彤那时候该有四五个月的身孕,所以┅┅”

原来这臭小子早就猜到了,“我他妈的真想掐死你,你、你为什么不告诉呀!”我有气无力地嚷道。

“告诉你又能怎样?!再说,万一不是你的呢?”赵勇一脸无辜地道∶“看她那么长时间不来找你,我都以为我猜错了呢。谁知道┅┅唉!”他叹了口气,“这钱┅┅李彤她小产了吧。”

“喂,你可别咒我儿子!”我苦笑了一声,道∶“比那还糟呢,李彤要自杀,幸亏陈佳发现的早,要不真就一尸两命了!”

赵勇嘟哝了一句∶“更糟的恐怕还在后头呢。”见我脸色不豫,忙打住了话头,问我要不要埙uㄐA我说怎么不要,我现在最需要别人埙uㄓF,最好能让我失踪几天才好,要不然我怎么去面对费雯!

那好,咱哥俩就一起玩失踪吧,赵勇一脸的无奈。

班上其实并没有多少事情可做,每年的一二月份都是我们这一行的销售淡季,公司都会利用这段时间给业务人员和技术支持人员做一些培训,不过身为北京办事处代表助理的我已经不需要参加了,我只是打了十几个电话问候一下那些大客户里的朋友就算完成了任务。

之后想起一个关系亲密的大姐宋珲就是宣武那边F医院的妇产科大夫,便打电话谘询了一番,知道象李彤这种情况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可以了,当然有条件住院的话更好,毕竟李彤还是个孕妇。

我心中有了底,权衡了一番,便托她在她们医院预定了一个单间病房。

又给费雯留言说晚上要请客户,让她晚饭自己在学校解决一下吧。

眼见快到中午了,我和办事处的朱主任请了假,就招呼上赵勇一同奔良乡而去。

赵勇在楼下结算医药费,我先上楼去接李彤。

睡了一觉之后,李彤的脸色明显红润起来,见我如约而至,更是笑魇如花。

“接我出院吗?”她看护士开始整理她床头的东西,有些迷惑地问道。

看她脸上轻松的表情,似乎一夜之间她心中的阴翳就一扫而空了,和我的那种陌生感也被她感到了爪哇国,好像这过去的五个月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你身子还弱,我放心你出院吗?咱换家医院,”我凑到她眼前,小声道∶“这儿条件太差,再说我来这儿也不方便。”心里却一阵苦笑∶“出院,出院了你住哪儿呀?我的姑你你!”

李彤原本是和陈佳住在一起的,后来搬到了万宁那儿,万宁也是租的房子,他出国之后,房子就被房东收了回去,而此时陈佳已经和新男友同居了。

李彤便在房山租了一居室住下,她的积蓄几乎被万宁骗光了,又不敢回家和妈妈要钱,这几个月都是花著陈佳的工资。

虽然我不知道我和李彤以后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的结局,可眼下我实在有太多的理由和义务来负担起她的生活,房山肯定不能再住了,那儿离市区太远,又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李彤一旦有点什么事儿,连个埙uㄙ漱H都没有。

可回市区把她安置在哪儿好呢?

又怎么才能瞒过费雯呢?

一时间我真是心乱如麻。

“大丈夫是我┅┅”我脑海里蓦地响起了《大丈夫日记》里周润发那无奈的歌声。

救护车把我们送到了F医院,望著窗明几净的单人病房和窗外幽静的花园,李彤既高兴又有些埋怨∶“这儿是不是┅┅太奢侈了?”

“你就安心住吧。”我往窗外望去,已是快腊月的天气了,花园里的花儿早已凋谢,梧桐树的叶子也都落光了,只有三四个病人悠闲地晒著太阳。

“这儿安静,条件也好,对你养病有好处。等到四月份,这里的花都开了,树也绿了,就更好了。”宋珲边笑道边和护士开始给李彤做常规检测,而李彤投过来的目光里已满是憧憬。

赵勇把一大堆补品和水果放在桌子上,便拉我出了病房。

“魏公村XX花园五楼一室一厅,家具电器齐全,月租一千三,租不租?”

“租!”到底是自己的好兄弟,知道我此刻最头疼的是什么!

看来他也是忙了一头午,才选到了这个怎么看都极合适的地方,离友谊只有几分锺的车程,而陈佳住的地方也离那儿不远。

“唉,也就是你吧。”赵勇叹了口气,“你小子这次捅的篓子也太大了,再说,你怎么不用避孕套呀!”

“我都是最后才戴的┅┅”我嘟哝了一句。

“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小子胆子就是他妈的蔫大,一个李彤就够你受的了,你还敢把她领到宋珲这里来,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现在可是我姐姐!”我忙申辩了一句。

这句话虽然有些违心,不过基本上还是事实。

说起来和宋珲也是一段故事,这故事充分验证了小时候在评书里常听到的一句话∶“无巧不成书”。

和她在网上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个大二的学生,而她已经是F医院有名的妇产科大夫了,当然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她刚生完小孩没多长时间,在家无聊的要命,就化名“灰兔姐姐”在网上作起了义务心理辅导员,而我刚经历了一场感情风暴,正成了她心理辅导的对象,可惜她的说教并没有影响到我寻欢作乐的生活方式,只是几番争论之后因为彼此都很欣赏对方的性格而成了朋友。

或许没有以后一连串的巧合她就永远是我尊重的网上大姐姐,可命运让我们相逢在了异地他乡。

大四的时候,我和赵勇给佳易打工已经一年多了,那年的寒假佳易在上海的X医大有个项目,我们就住在了医大的招待所里,碰巧在医大进修的宋珲也住在那里,几番巧遇之后,“钩子”和王宽划上了等号,而“灰兔姐姐”也和宋珲联系在了一起,于是真相大白了。

她的家庭并不像网上说的那样幸福,而我也不像网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纯粹的流氓,两个久在他乡倍感孤寂的人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亲密关系。

我没想过要娶她,她也没想过离婚嫁给我,毕竟八岁的年龄差距和她两岁的女儿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等各自回到自己的城市,这种亲密关系就逐渐升华到了重精神轻肉体的层面上来。

“那你以后不想带费雯来看病了?”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勇子,我说实话,我他妈现在已经心力憔悴了,明天的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别说以后了。”

正说话间,宋珲挂著听诊器走了出来,她平静地和赵勇打了个招呼,转身拉到一旁,问我道∶“小宽,你老实告诉我,这女孩究竟是谁?”

“珲姐,这重要吗?”看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我只好苦笑著坦白∶“她是我的前女友,可怀著我的孩子。┅┅好姐姐你别骂我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就够嗅的了。”

“真看不懂你!”宋珲望了我半天,才叹了口气,道∶“这女孩心脏功能似乎不太好,有偷停的现象,等她伤口恢复两天的我再找个好大夫给她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情况严重不严重。这两天你最好陪她一下,或者请个专护也行。”

“┅┅珲姐,你、你还是给我找个专护吧。”

“你呀,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了!”宋珲无可奈何地轻笑道,那声音中隐约有些亲昵的味道,离开的时候还送来了暧昧的一瞥。

在现代情色中有人发了1-22,本想回帖补充,可是不能发贴,根据指示在此发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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