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周日照常地下雨，阴雨纷纷，笼盖着忧郁的城市。

秦梦茹身着一身便服，穿着白袜的脚套在棉质的拖鞋里微微勾起。

她坐在窗边的桌子旁修改着教案，低头沉默的她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的刘浩宇的不安。

刘浩宇一会儿掏出手机看两眼，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改变坐姿，一会儿望向家门。

不安分的因子在刘浩宇的细胞中引发跳动，他的手无处可放，腿也不知道该如何摆正，他的头就差扭完三百六十度，他的意识已经飞出窗外。

“坐好！别动来动去，像什么样？”

秦梦茹嘴上呵斥了一句，却没有抬头，她没有看出刘浩宇脸上的别扭，只是听到一声急促的回话：“妈……我想出去一趟，妈？”

“出去做什么？”

秦梦茹疑惑地抬起头来，她看向刘浩宇那张写满焦急的脸，不知道他在焦急些什么。

“我……我想出去散散心。”

“大雨天出去散什么心，坐着，去把高考真题拿来再做一套。”

“妈——”

刘浩宇拖长了音，想要撒娇又不敢，只能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恳求母亲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他的这种态度，却激起了秦梦茹胸中无名的怒火，她坐直了身子，第一次正视向刘浩宇：“刘浩宇。你想出去做什么？你和我说实话，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想知道，你就乖乖地去把真题卷拿来做，别想着出去。”秦梦茹的话相当于给刘浩宇下了禁令，他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只得不情愿地喊出一句“我知道了”，便回到房间，用力地把门摔上。

这一突兀的摔门声，惊到了秦梦茹，她便服下的美肉轻微一哆嗦，这才反应过来刘浩宇究竟是什么态度，她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吓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胸口一上一下地摇动着胸脯的两座山峰，鼻息促成热浪。

……

回到房间，刘浩宇不爽地掏出手机，他撅着嘴点开微信置顶的“晴晴”，对着屏幕开始敲字，他先是敲了几个字，又觉得不合适，删了后又重新打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再删掉，选用最简短的开场白：“对不起。”对面没有秒回刘浩宇的消息，让刘浩宇百无聊赖地盯着聊天框发愣，直到五分钟后对面的昵称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她要回我了！”

刘浩宇清醒了过来，他看着“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感觉时间过得无比地漫长，期待或猜测着对面的回话，这一过程并不漫长。

“怎么了？”对面只发来这三个字，刘浩宇却从这三个字中品味到了可以回味无穷的温情。

这温情太过炙热，又好像在拷打着刘浩宇负罪的心，他的脸上由笑转悲，苦涩地发了句：“今天的约会我来不了了，我妈不让我出门。”

“那我和谁去约会呢？”

“你还想和谁？”

“这我得好好想想了…”

“不准想（愤怒）”

刘浩宇笑着发出这条讯息，和“晴晴”短暂的几句聊天，都能让他感到无比的快乐，他是多么希望能在这个浪漫的雨天，与“晴晴”依偎在某个凉亭下、某个咖啡馆里、某个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们周一见（爱心）”

“嗯嗯，周一见（爱心）”

刘浩宇甜蜜地笑着，恋爱中的男孩都是如此，能被心爱的女生传达的任何讯息打动，并对这份爱至死不渝。

“可是，为什么我当初对万倩没有这样的感情呢？”刘浩宇忽然想到。

他拿万倩和“晴晴”做了个全方位的比较，结论是万倩哪哪都比不上“晴晴”，两人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原来只有见到真正的天使，才不会留恋那些庸脂俗粉。”刘浩宇想到这点，对秦梦茹的幽怨也随之减少了几分，如果当初不是秦梦茹拆散了他和万倩，他也不可能发现，自己与“晴晴”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这天下午，刘建业久违地回到了家里，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门，摘下了系在脖子上的红领结，又脱下西装，看到窗前美人的倩影，不禁咽了口口水。

“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秦梦茹看见刘建业回来，侧目开口问道，不过她的身体却没有动弹半分，更不要提上前帮刘建业整理衣物了。

“我明天要出差一趟，先回家整理一些东西……这束花是哪来的？”刘建业刚坐下换鞋，就看见了放在鞋柜上的玫瑰花，他对花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甚至认不出最大众的红玫瑰，却也知道，花不是轻易送人的。

“不是你送的吗？”

“我怎么会送这个。”

刘建业脱口而出，话已经说出去了，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向秦梦茹认错：“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对花这些东西不了解，不了解的东西能送吗，万一送错了……”

“行了，你把那花拿出去扔了吧。”

秦梦茹淡淡地道，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她的喜怒，但这叫刘建业更感到不安，他小心翼翼地抓起那束玫瑰，看向秦梦茹问道：“所以这是……”

“王东强带来的，他说是你送的，我才收下。”

“王东强…我送的？”

刘建业愣住了，他搜寻自己的记忆，想找出这一段的画面，可这只是徒劳，半响后他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惊声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呆子。”

秦梦茹白了刘建业一眼，这一眼对秦梦茹来说只传达一种无语的情绪，可在刘建业看来，这一眼风情万种，数不清地妩媚围绕住他，要将他的心俘获。

长久没有行过性事，原始的本能推动着刘建业的双腿，朝着秦梦茹走去。

“老婆。”刘建业轻轻地呼唤，他的声音带着渴望，让秦梦茹的眉头一皱。

“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今晚你给我吧，不！现在！”

刘建业扑向秦梦茹，孔武有力的两臂轻而易举地将秦梦茹搂住，低下头来想要去吻秦梦茹娇嫩的嘴。

“滚开！”

秦梦茹紧闭着双眼，嘴唇发力地闭着，她低着头，想要用全身力气推开刘建业，可女人的力气终究比不过一个男人，最后只能用粉拳无力地敲打着刘建业的胸口。

“梦茹，老婆，你的身体好软，快给我……”

“滚开，刘建业，儿子还在房间呢！”

一提到刘浩宇，刘建业猛地清醒过来，他慌张地松开了秦梦茹，略带心虚地看了眼刘浩宇房间的门：“这小子，他闷在房间干什么，也不出去走走…”

“啪！”

红色的掌印印在了刘建业的脸上，秦梦茹抿着唇，泪珠湿润了她的眼眶。

“刘建业，我看错你了。”

“不是，梦茹，老婆，我刚才只是一时冲动。”

“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应该去和猪狗睡在一窝，而不是做一个人！”

“我……我知道错了，老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不会再犯了。”刘建业可怜巴巴地向秦梦茹求饶，可秦梦茹的气却消不了，她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刘建业，一言不发。

“这……这……老婆，这个送给你，你消消气吧。”刘建业不知所措地拿过放在一旁的红玫瑰，将那束不属于他的红玫瑰递向了秦梦茹。

秦梦茹的脸刹那间变得铁青：“滚！你赶紧拿上你的行李，然后滚出去！”两人的吵嘴惊动了刘浩宇，他将头从房间探了出来，看到刘建业满脸乌云地经过自己的房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没事待在家里干什么！”

刘建业没好气地瞪了眼刘浩宇，他将今天一切的问题都归在了刘浩宇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刘浩宇在家，他现在已经……刘建业摇了摇头，他不去想这些，回到房间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留下刘浩宇一个人独自犯郁闷，怪他不出去？他倒也想出去，可是谁允许啊？

念头不通达，刘浩宇不爽地又把门重重地摔上。

片刻后，刘建业拖着行李箱从房间走出，他看向秦梦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秦梦茹却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朝着窗，不去看他。

“唉。”

刘建业叹了口气，他独自走出了家门，听着雨声感受风吹，落寞地像一个乞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