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纵相忘,又何妨

白芍盯着荒宝看了半晌:“你若真是荒宝,别的都忘了,那个承诺你总会记得吧?”

原来大师姐还不肯相信他是真的失忆,荒宝苦笑道:“我该说记得,还是不记得呢?”

“你……你怎么这样,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不知为何白芍气得脸色煞白,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杀人的冲动。

说了这么多大师姐一句也没提他的亲事,反倒在问什么承诺之事,荒宝心中暗暗叫苦,天知道自己以前向大师姐做了什么承诺,只得安抚道:“师姐你冷静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白芍冷冷道:“得了便宜就不认账,还要让我冷静,你和地府阎王说去吧!”

说完原本浮在她身边的冰魄剑得到敕令,嗡的一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即径直向荒宝刺去。

哪知荒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飞来的利剑,竟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白芍眼看不妙,连忙使真力牵引冰魄剑,剑身险之又险地擦着荒宝的脸颊呼啸而过,溅出点点血丝。

“你怎么不躲,真想死么!”

荒宝也被这惊险一幕吓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他自然是不想死的,也不是看出大师姐不想杀他,单纯就是被大师姐气机锁定而动弹不得,在气头上的大师姐似乎忘了他现在是个毫无真力的废人了。

险情一过,荒宝忽然发现这是个弄清往事的机会,虽然有些冒险,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师姐要杀便杀,只是不清楚为何而死,实在窝囊。”

说完荒宝就牢牢盯着大师姐的一举一动,暗自提防,哪知大师姐却是缓缓收起冰魄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柔和了许多,眼神中也仿佛带着一丝忧伤。

“你真忘了……”

不知为何,荒宝被大师姐那忧伤一眼看得心中一痛,他扶住额头拼尽全力回想,直想得头昏脑涨也是无济于事,醒来之前的记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真想不起来了,你就告诉我吧。”

然而目光所及哪还有大师姐的身影,刚说出口的话也如地上的落叶般随风消散。

荒宝苦涩一笑,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每个人都在针对他,只有月师姐,只有她是真的对自己好。

想起在莲花峰顶提到亲事时,月师姐那羞涩妩媚的微笑,荒宝被山风吹得冰凉的身体竟燥热起来,他慌忙用手压住胯下撑起的小帐篷左右看看,发现没人看到自己的丑样,才放心地推开木门,进到自己的小木屋。

刚一进门,一股腥臊无比的臭味顿时扑面而来,荒宝被呛得咳嗽几声,随即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此刻满是淅淅沥沥的屎尿,最可恨的是那床上,不但被泼上屎尿,还有女人用过的月事布巾,最浓的腥臭味便是从那里传来。

荒宝被熏得连忙退出去关上门,弓着腰一阵干呕,直呕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才堪堪作罢。

“是谁做的?”

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荒宝抬头一看,才发现大师姐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此刻正立在自己身前,那眼神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荒宝摇摇头道:“不知道。”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久前在玉泉宫被月师姐教训的那个外门弟子,肯定是脱不了干系,虽然知道说出来后大师姐大概也会替他出头,可荒宝不想这样,即使是个废人,他也不想做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废人。

白芍眼中多了赞许:“我想起你这里没法住了,便折返过来。”

荒宝一时没明白大师姐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白芍接着道:“你若不介意,可以搬来我这住。”

荒宝瞪大了眼睛,大师姐一身朴素无华的白衣,却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悄悄瞄了一眼她胸前鼓囊囊的硕乳,荒宝咽了下口水,不敢置信地问道:“去你那住?”

白芍冷哼道:“你要乐意继续住在这屎尿坑里,就当我没说过。”

“愿意去!愿意去!”

有这样的好事,不去才是傻子,眼看大师姐转身要走,荒宝连忙跟了上去。

大师姐的住处就在这玉女峰顶玉泉宫旁,跟在大师姐身后,顺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慢慢往上走,山路平静到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荒宝心中却是一刻也静不下来。

大师姐今天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忽冷忽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大师姐明明知道自己就要和月师姐成亲,还要邀请他去同住,荒宝不禁又想起大师姐的那些传闻,难道她真的是个喜欢出卖皮肉色相的淫娃荡妇,这次也许是要施展色诱来阻止他和月师姐的亲事。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错,忽一眼瞥见大师姐衣裙下的翘臀,那优美的弧线,伴随着轻盈的脚步,正朝着他来回扭动,荒宝顿觉下体膨胀起来顶着衣物隐隐作痛,随即停下脚步将手伸进裤裆,把那子孙根摆正。

“你没事吧?”

原来白芍发觉身后的人停了脚步,便回身相问,谁知正巧看到荒宝将手伸进裤兜的一幕。

荒宝忙把手抽出来,没敢看抬头大师姐的脸色,只想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没事……”

看着荒宝手足无措的样子,白芍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道:“你若是累了便再坚持下,前面不远就到了。”

果然两人顺着台阶又往上走了百多阶,玉泉宫便已近在眼前,跟着大师姐绕过正殿,来到一个清静雅致的小院,荒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他咽了下口水道:“大师姐,这样不好吧,我……我不能对不起月师姐。”

白芍顿住脚步,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荒宝,直看得他冷汗直冒,才指了指角落里的柴房,说道:“你住那里。”

……

荒宝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刚睡着没多久,不经意的一个翻身,便会被身下粗糙的枯枝硌得醒来,就这样半梦半醒地挨到天明,再见到大师姐时,看到她眼中带着讥讽的笑意,才想到这里定然还有空房,让自己住柴房必是有意捉弄。

在两人去往山门的路上,望着大师姐婀娜的背影,荒宝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报仇雪恨,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冷艳的大师姐被自己压在身下,变得骚浪无比哀声求饶的模样。

“大师姐,你来啦。”

待到月师姐甜甜的声音响起,荒宝才发觉已跟着大师姐来到了山门,月师姐正翘着腿坐在一个一丈多高的石柱顶上,正冲着两人挥手,山门外停着一驾装饰奢华形制怪异的撵车,荒宝心中一暖,两位师姐都能随意御剑飞行,这车显然是为照顾他而准备的。

看到两人到了石柱下面,月真轻盈地跳了下来,看也没看荒宝一眼,只独挽住白芍的手,偎进她怀里撒娇。

“昨天说好一起去的,大师姐怎么一个人先走了,还以为大师姐讨厌我,不愿带我下山了呢。”

白芍怔了一怔,被月真的大胆举动惊了一下,随后便手抚着月真的香肩道:“真儿你又瞎想,我怎么会讨厌你。”

“是不是我爹又惹你生气了,他这当师父的,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徒弟,等回来了我就让他给你道歉。”

“别胡说,师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来添乱了。”

“还好下山以后,就不用再看他那张臭脸了。”

“又说师尊坏话,当心我告你状。”

“你敢……”

两个绝色美人就这样旁若无人般地嬉笑打闹,只不知为何打着打着气氛越来越诡异,渐渐两人动作越来越大,脸上都没了笑意,竟是抓着衣服扭打起来,不经意间便有春光泄露,如此难得一见的美景,直把荒宝看得呆了。

白芍最先看到荒宝的呆样儿,才发现已有半边酥乳露在外面,忙拉了拉胸前的衣襟,急道:“真儿快别闹,都便宜这偷看的小贼了。”

月真虽也是衣衫凌乱香肩外露,却仍是不依不饶地将白芍胸前衣襟扒开,让那硕大浑圆的玉乳跳脱出来,娇声道:“师姐怕什么,该看不该看的,小贼昨晚怕是都看过了吧?”

话音刚落,白芍脸色骤寒,一圈银光自身上激荡而出,霎时间便把月真推开到数丈开外,将身上衣物整理妥当,冷冷道:“莫要胡言乱语。”

月真仍是不依不饶:“我昨天看到你把荒宝领进自己的院子,今早你们又是一起前来,师姐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白芍道:“荒宝住处遭人毁坏,我看他可怜,便留他住宿。”

“原来是我误会了师姐的好心,师姐想必是一时情急,竟没想到这边还有那许多空房没人住。”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荒宝忙道:“月真你确实误会了,我昨晚真的没和大师姐住在一处。”

听了荒宝的话,月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没地方住不会来找我吗,非要往师姐院里挤。”

荒宝缩了下脖子,不敢再多言语,月真说的很对,昨日若不是起了淫念,断不会轻易同意与大师姐同住,他心中有愧。

将荒宝的反应收在眼底,月真眼圈泛红美眸噙泪,哽咽道:“这么多年了,师姐还不肯放过荒宝么?”

月真哭眼抹泪的模样惹人生怜,荒宝上前想要安慰,却被她躲开去,反倒是白芍轻轻拥住月真,抚着她的背细声说了许多悄悄话,才终于哄得月真云收雨歇。

荒宝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二女之间方才还剑拔弩张,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了,这会儿又误解消散亲如姐妹,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看到大师姐把月真送进高大的车厢,荒宝悄声道:“大师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怎么还要坐马车?”

白芍白了他一眼:“这可不是普通的马车,此车名为飞撵,你没看见这车没轮子么?”

荒宝这才注意到车厢下面没有车轮,竟是半悬在空中,就连那三匹拉车的马也比普通的马高大许多,头上生角不似凡物。

荒宝奇道:“这是什么怪兽?”

“飞麟兽。”

“它会飞?”

白芍忍耐已到了极致,一脚把荒宝踹上车:“自然会飞,不然怎么叫飞撵。”

荒宝揉着屁股进到车厢里,这里面倒比外面看上去要宽敞不少,而月真正坐在靠后的角落里,见到荒宝上来便别过头去,装作没看到他,心知月真还在生他的气,荒宝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只是没敢靠得太近。

白芍也跟着进了车厢,见到荒宝和月真坐在一处,便冷哼一声坐在了另一头,掏出一只银色小铃铛摇了摇,登时响起一声清脆的铃声。

荒宝正觉奇怪时,忽觉车身一震,顿时一股晕眩感袭来,他撩开窗帘往外看去,只见地面正在飞速远去,一转眼那玄月宗山门便已看不见了。

这飞撵速度竟不比飞剑慢上多少,却比御剑舒服很多,他要是也能有一驾飞撵就好了,荒宝盯着大师姐手里的银铃暗暗生羡。

飞撵升了没一会儿,便转向西南方向,荒宝这才想起方才只顾着看那奇兽,忘了问大师姐此行究竟要去哪里,此时再看过去,大师姐已经盘腿入定,荒宝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终是没胆子再去问。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飞麟兽的嘶鸣,若不是刻意往窗外看,几乎感觉不到三人正在高空中极速飞行,荒宝在一刻钟前就已经看腻了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百无聊赖之际偷偷瞄了月真几眼,才注意到月真今日装束与昨日有些不同。

原本随意披散的秀发经过打理,在头顶两侧各编了一个小髻,饰以蝴蝶形状的黄玉发簪,与身上淡黄色的衣裙相得益彰,端庄之中又透着一点俏皮,而那脸上略施薄粉娇俏可人,胸脯圆润挺拔,胸口白嫩的肌肤更是如芙蓉出水般吹弹可破。

此次回山后,这样绝美的佳人就会成为他的妻子,而他却对别的女人起了淫念,荒宝心中愈发愧疚起来,看到月真也在闭目养神,他鼓起勇气道:“师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峨眉山下桃花坞。”

月真虽然闭着眼睛没往他这看,回答也很简短,荒宝仍是喜上眉梢,等了这么久师姐终于愿意理他了。

“是去除妖么?”

“捉桃花妖。”

荒宝不动声色地往月真身边挪了几寸,几乎要紧挨着她的身子,继续问道:“捉桃花妖作什么?”

月真睁开眼看了看快要贴在她身上的荒宝,并没有挪动身子拉开距离,只是面无表情地道:“自然是拿来炼丹。”

荒宝并不在意为何炼丹要去捉桃花妖,也不想知道那丹该如何炼,月真身上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气勾住了他的魂儿,他蓦得捉住月真的纤手,低声道:“我昨晚在柴房睡了一夜,现在背上还疼呢。”

月真的手往回缩了一下,没能从荒宝的紧握中抽出来,索性任由他握住,冷哼道:“你愿睡哪便睡哪,与我何干。”

荒宝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手:“别生气了嘛,正巧遇到大师姐邀请,没多想就跟她去了,都怪我。”

月真脸色缓和了一些,她早就不生气了,此刻见荒宝给了个台阶,便顺着下来,反手与荒宝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扣,侧过脸看着荒宝道:“你那住处是怎么回事?”

荒宝道:“不知什么人往里泼了屎尿,已经没法住了。”

月真秀眉微蹙道:“定是那个被我赶走的小子,等回去以后饶不了他。”

荒宝也怀疑是那个人,但还是劝道:“算了吧,没有证据咱也不好胡乱冤枉人。”

月真不依道:“不论是谁做的,也太过分了些,害得你没地方住了。”

荒宝心中一甜,凑到月真耳边低声道:“等回去以后成了亲,还怕没地方住?”

听罢月真登时羞红了脸,啐道:“谁要跟你一起住。”

月真声音如娇莺初啭动人心弦,搭配着她眸含秋水的羞意,着实让人心动不已,荒宝看得失了魂儿一样,不由自主地拥住她柔软的身子,在她俏脸上香了一口。

荒宝正觉得意,谁知月真被他的突然袭击惊得叫了一声,慌乱中出了一掌,正中在他的心口,荒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倒在地。

所幸月真掌中没带上真力,不然他哪还能留下命来,荒宝揉了揉被打得有些发闷的胸口,挣扎着起身,对上月真关心中带着愧疚的眼神,笑着安慰道:“没事,我……”

话说到一半,荒宝蓦得一阵心悸,只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围着他旋转,一个站立不稳便扑通一声再次倒在地上。

“荒宝……怎么了,大师姐你快来……”

“……都怪我,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荒宝忍着猛烈的眩晕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便看到月真正跪在他身旁,脸色被吓得惨白,眼中满是惊慌。

“……大师姐,你快救救他吧……”

看到月真六神无主的可怜模样,荒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连抬手也做不到,身体就像不再是他的一样。

“……别急……像是邪祟……去下面镇上……”

荒宝只觉得和二女之间仿佛隔着几层厚厚的棉被,白芍师姐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越来越远,忽然心脏就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猛跳了几下,他的意识也随之坠入黑暗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荒宝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脏兮兮的土地上,月真正拿着手绢细细地帮他擦汗,独不见了白芍师姐,他侧过头看了下,飞撵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此时正值农闲,路两边都是麦田,麦苗的青绿之色一直延伸到天边,第一次见识天地的辽阔,他渐渐从慌乱中平静下来。

月真喜道:“你终于醒了,先别动……”

荒宝用手撑着地想要坐起来,身子刚起来些便觉得眩晕再次来袭,手臂劲力一松又要躺倒下去,只是没倒在预想中的坚硬土地上,背上感觉软软的,却是靠在月真怀中。

月真责怪道:“说了让你别动,大师姐说你神思耗损太重,需要躺着多休息一会儿。”

背靠在月真胸前两只柔韧而有弹性的肉垫上,荒宝舒服的直叹气,哪会舍得再动,慢悠悠地道:“我昏过去多久了,怎么不见大师姐。”

“没很久,也就一刻钟不到吧,本来以为是有邪祟侵入,结果飞撵刚落到地上,你看上去就没那么难受了,大师姐说可能刚才这附近出了什么事,就去了那边镇上打听。”

顺着月真指的方向看去,一二里之外确实有一个不小的城镇,二人此刻所在的这条路,便是通往那座城镇的大路,时不时会有人经过,那飞撵实在有些扎眼,经过的人没有不往这边看的,甚至还有人对月真荒宝二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荒宝依旧躺在月真怀里,既然月真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多说什么,大师姐所说应是不错,再厉害的邪祟也不能当着大师姐的面袭击,甚至还能不被她察觉,荒宝在飞撵上昏倒前一瞬,隐约察觉到来自飞撵下方的呼唤,即使是现在也能不时有感应,就来自正南方。

荒宝坐起身看着月真:“咱们去找大师姐吧,我知道那地方在哪儿。”

月真脸色有些不安:“还是别去了,既然你没事,咱们就躲着点儿那地方,继续走吧。”

荒宝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大师姐的实力你还不信么?”

月真没有反驳荒宝的话,她忧心忡忡地道:“我有不好的感觉。”

荒宝已经远远看到大师姐从城镇那边回来,便柔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去与不去,咱们听大师姐的决断吧。”

那奇妙的感应为何独独找上他,荒宝想不明白,但他能确定的是,那地方也许藏有自己身世的秘密,要弄清自己失忆前的事,免不了要去那里看看。

所以不等大师姐到跟前,荒宝便起身喊道:“大师姐,打听到什么了吗?”

白芍自顾自地去到飞撵旁,把飞撵连同三匹飞麟兽一起收进银铃,又过来将月真拉起来,替她拂去衣服上的尘土,这才开口道:“从这往南五里有个破庙,这边的人都说那里住了个神仙,平日里有个小灾小病大家都会去求些符水,据说还挺灵验。”

一听也是在南边,荒宝没忍住打断道:“听起来像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修真者。”

白芍点点头:“可能是个散修,就在咱们落在这里不到一刻钟前,镇上很多人都看到南边有冲天的黑光。”

“啊!”

月真一声惊叫:“是轮回魔教……”

白芍神色凝重道:“像是魔教施展邪法时的黑光,最近魔教一直在拉拢散修扩充实力,不从者便是死路一条,看来这次是让我们遇上了。”

一直站在一旁静听的荒宝,此时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如若他是因魔教妖徒施展邪法而生出感应,那岂不是说明他和魔教有关系,这让他怎么也没法接受。

听到这里,月真忽道:“荒宝好像对那里有感应,会不会就是因为有人施法。”

白芍撇了荒宝一眼,摇头道:“不该是那么大的反应,只怕其中另有原因。”

月真脸上不安之色更浓了,声音已近乎央求:“咱们直接乘飞撵走吧,大师姐自是不惧魔教妖人,荒宝怎么办?”

白芍神色一肃道:“掌门师尊早已下了严令,遇到魔教妖人格杀勿论,何况同道有难,我们岂能视而不见。”

月真还想再说什么,见荒宝扯了下她的衣袖,也明白大师姐已不会再改主意,便耷拉着头不再出声。

眼看白芍师姐神色肃穆,身上如雪白衣伴着微风飞舞,俨然便是九天之上仙子临凡,荒宝暗道大师姐竟是这般嫉恶如仇,回想自己昨日竟对这样的仙子起了淫念,真是该死。

白芍见两人俱是默不作声,脸色略缓道:“若遇到危险,都由我出手,真儿你专心保护荒宝便罢。”

月真和荒宝自然都没意见,三人收拾停当向南进发,一路无话,不多时便到了镇上人说的那座破庙。

荒宝第一眼甚至没看出这是一座庙,房舍整体都是破败不堪,门板已不知踪影,墙壁灰浆脱落露出里面的青砖,歪歪斜斜的屋顶也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只有那被丢弃在角落的香炉,和地上厚厚的炉灰,向来人诉说着这里往日的辉煌。

月真悄声道:“好像没有人。”

白芍回首示意两人停在门外,随即祭出冰魄剑,独自向庙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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