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茅十八从睡梦中醒来时,便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在余烬袅袅的篝火旁,周烨正端着一个用木头削制的木碗,懒洋洋的吃着早餐。
光是闻到那一股股扑鼻的香味,就勾的茅十八腹中一阵饥饿。
“茅兄你醒了? ”
看到茅十八醒来,周烨笑吟吟的问道:“要不要来一碗青叶莲子粥?琴儿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用了……我不饿!”
茅十八瓮声瓮气的回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周烨不爽……
明明是艰苦无比的江湖漂泊,愣是让这个纨绔子弟玩成了温玉添香的郊外野游。
这真是——货比货的扔,人比人得死啊。
我不气,我不气,谁叫我没有一个像是韦大家那样牛逼的娘亲呢?
我不气……
茅十八一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一边缓缓站起身来,站在山丘之上极目远眺。
看到茅十八的模样,周烨笑了……
他知道茅十八在眺望什么,饿了,想要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去买点东西吃……就这么简单。
“前边不远处便有一个市集,茅兄若是不想喝我这养生粥,便可去那里寻一些吃喝回来。”
听到周烨的提醒,茅十八扭头便向着周烨所指的方向行去,走到周烨身边时,茅十八有些尴尬的低语了一声:“谢谢了……”
“不客气……”
周烨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后,便看着茅十八宛如逃难一般,向着市集的方向狂奔而去。
“少爷……你干嘛要理会这个莽汉啊。”
看到自家少爷一直以来都对茅十八这个江湖客礼遇有加,却回回都受到那个莽汉的冷落,琴儿有些不乐意了。
在她看来,自家少爷功参造化有神鬼难测的神通,何必对如此一个莽汉折节下交呢?
听到琴儿的抱怨,周烨笑了,“你不懂的,我只是在圆我年少时候的梦而已啊……”
年少时,谁看鹿鼎记的时候,没有想象过自己便是那个娶了七个老婆的韦小宝?
也正是如此,周烨才会对茅十八的容忍程度如此之高。
虽然几个丫头不太懂周烨话语中的意思,但这并不耽误她们在一旁吐槽茅十八这个憨货。
在这几个丫头看来,茅十八那完全就是一个没啥本事的憨货,论武功,这几个丫头随便一个都能吊打他……
论长相,茅十八连给她们少爷提鞋都不配。
论……
总之,在这几个丫头的心目中,茅十八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混蛋。
对此,周烨也不反驳,他只是乐呵呵的听着几个丫头在那里吐槽茅十八,直到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时,周烨才示意几个丫头停止话语。
果不其然,随着脚步声渐进,头顶绷带的茅十八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时的他,手中拎着两坛酒,腰间还挂了几个油纸包,显然是买来的酒肉。
当走到周烨的面前时,茅十八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一包油纸包递了过去,瓮声瓮气道:“我多买了一只烧鸡,给你吃吧……”
“多谢了……”周烨伸手接过茅十八手中的烧鸡,笑着点了点头。
“无须客气,我答应过韦大家要照顾好你的……”说着,茅十八迈步又回到了自己昨晚睡觉的树下,席地坐了下来。
看着茅十八那副别扭的模样,周烨忍不住笑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四婢不要跟着自己,然后起身拿起身前四婢早上从集市中买来的小菜,然后走到了茅十八的面前,坐了下来。
“茅兄,介意我讨杯酒喝吗?”
听到周烨的声音,茅十八原本要去抓牛肉的大手,顿时为之一顿,但是很快便将其中一坛酒递了过来,“莫要喝太多,醉了误事。”
“呵呵……那可说不定。”周烨笑嘻嘻的接过酒坛,一伸手拍开了泥封,一扬脖,便灌了几口黄酒。
说实话,这里的黄酒度数都不高,喝起来宛如甜水一般,根本没有什么劲头。
看到周烨的做派,茅十八大叫了一声好,“我原本以为你跟那些穷酸一样,是又酸又腐的腐儒呢,没想到你也有如此豪迈的一面。”
“呵呵……茅兄为何觉得我是一个腐儒呢?”周烨笑嘻嘻的反问道。
“你那打扮……还有你……”茅十八指了指周烨的俊脸,“你这长相……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腐儒啊……”
“哈哈哈……那茅兄可是真误会我了……”说实话,周烨对于茅十八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一个讲义气的,愿意用性命去救自己朋友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我也觉得是个误会……”或许是因为周烨喝酒的豪迈举动,触碰到了茅十八的G点,此时的茅十八也不在对周烨太过排斥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了黄酒,期间,茅十八还与周烨说了自己为什么要来到此地的缘故。
说白了,就是约架……
他与两人半年前约架在此,为了这次约架,他甚至不惜杀伤官差,从大牢中逃了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丽春院躲避官兵的缘故。
“一诺千金,是个好汉子。”周烨听罢,笑着对茅十八比划了一个大拇哥。
茅十八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爽,大笑道:“我们混江湖的,讲的就是一个信义,信是诚信的信,义是义气的义,哪个乌龟王八蛋的敢违背这两个字,那是要被所有江湖人骂祖宗八代的……”
就在茅十八越说越欢的时候,忽然从大路上走来了两个人。
远远的,一个人便高声喝到:“十八兄,别来可好啊……”
听到声音,茅十八抬头望去,看到那两人的身影,脸上也是一喜,大声道:“吴兄、王兄,你两位也很清健啊!”
只见那两人,脚程极快,只是眨眼间,便走到了周烨与茅十八的近前。
这二人,一人是老头子,一部白胡须直垂至胸,但面皮红润泛光,没半点皱纹。
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矮矮胖胖,是个秃子,头上锃明瓦亮的,没有一根杂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