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六美

莲华阁中,媸妍掰着手里的点心,喂着湖中锦鲤,六个各色衣衫的美丽女子点缀左右,或低头,或观察媸妍说话时神情。

宫主不过和她们一般年纪,但是明明妩媚的眉梢却无端沾上寒霜般的冷硬,如同朝阳与月华的极端,那样矛盾的存在着。

宫主的倾城法力已经大成,但她在府第中除了对岳家郎君,从来少年老成懒得笑,而行走江湖就算是假作天真,谁又识得出来呢?

想到这,六人表情各异,有的如胭胭唯有感念,有的如孔雀依然纯真,有的如雪菟心存敬畏,而唯有那黄衣的云英目不转睛,几乎崇拜的跟随那红色衣裙一言一行。

从去年到现在,媸妍将那些女孩子依据底细一一调教来,倒是发现了不少好苗子。

她座下清派有孔雀,胭胭,玉岫三人根骨最佳,浊派有如意,云英,雪菟三人媚骨出色。

孔雀的根骨阴弱,原本不适合习武,所幸有这样一门较为偏僻的功法,她自然是从善如流,比谁都要专心耐心。

其实她的根骨本来最合适加入浊派,奈何她天性单纯娇憨,也只好如此了。

她的武功进度比起胭胭来当不得大弟子,但是加上蛊术就要好得多了。

而习练倾城法力以来,她已经坚持到了第二层,娇憨之余,更显娇美可爱。

孔雀虽天真单纯,但是贵在有一双慧眼,总是能留意到被欺辱遭殃的女子,即便她并不如何懂男女情事,也总是能洞悉人心并将她们带走,这一双厉害招子让媸妍都自叹不如了,便封了她一个花月使。

玉岫本是一户大家婢女,眉眼乖顺,其实很有主见。

初因为不愿意被公子霸为通房逃了出来,才被孔雀带出来,她比起胭胭多了几分沈静和乖巧,刚来到莲华阁时还心有退意,隐隐想要逃走,可是待发现还有清派一说,便甘愿留下,她并不像胭胭那般向往良人,因此一心扑在剑术之上,若不是内力尚浅,恐怕也当得一流剑客。

如意跟其她人都有不同,她是自己大大方方投奔过来的,她不仅是龙霖国天都两年前曾昙花一现的花魁娘子,而且已经是好几家青楼倌馆的幕后老板。

作为曾经叱咤一时的花魁娘子,自然是极美的。

但是她的美显然不同于云英张扬的艳色,如意美得很良家,乍一看你会被云英所吸引,可是细看的话,如意眼角眉梢无一不在撩拨你的心神,偏偏她并没有轻佻之色,倒像是清派的弟子一般。

媸妍见她心思极深,又极有城府,便让她继续原来探听消息的生意,封了一个“风云使”。

整个莲华阁都只道如意心思洒脱,却不知她心事极为隐秘。

她第一天来时,媸妍曾问她为何而来,如意笑言她亡父威武将军曾是天山王打压的一众群臣之一,于是害她充了官妓,多年一直探听消息想要报仇,没想到有人替她报了仇,于是现在无牵无挂便愿意归入莲华阁,好一雪之前被男人侮辱的耻辱。

她说话时并不见丝毫情绪,媸妍却暗暗惊心:莲华阁刚刚自立,她却能得知,说明她消息细密;她特意提到的仇怨了结,却主动自荐来莲华阁答谢,说明她已经了解媸妍的过去;天山王之事过去许久,她早不来晚不来,却在这时候来,媸妍猜不出她心思的究竟。

不过不管怎样,媸妍现在很需要她,自然也将她留在了身边。

云英性情泼辣张扬,同其相貌一般散发着从里到外的夺目艳色。

她的经历较为复杂,被辗转卖过多户做过共妻、戏子、禁脔和奴婢,甚至做过贵妇女宠,还被浸过猪笼,媸妍便是那时亲手救下她的,存着一份同病相怜的怜悯而已,没想到云英嫉恶如仇,却对她忠诚极了,心思也是快人快语,极为外放。

但唯有一点,她对男子的仇恨到了几乎病态的地步,几乎日日夜夜的拿心术不正的男子消遣练功,甚至好一番凌虐,也因此倾城法力精进异常。

媸妍同二位郎君双修已久才有六重功力,更不用说小川本身和她互为炉鼎,云英却已经到了四重,在众位里不可限量,也最得媸妍喜爱。

雪菟则是位身如浮萍的爱妾,生的一副如西子般娇弱的容貌,主人怜她娇媚,对她极为用心,但是她的原主人是权势大官人,因此相交的也都是这般身份喜好的官家,雪菟被官人们看上,又被主母设计,便不幸在这些圈子里被倒手了好几次,可是她原主人又不能忘情,时常要回味找她,到头来,不负责又不能舍,便成为官家之间心知肚明的暧昧玩物。

雪菟面貌柔弱可怜,一双眼睛尤其娇滴滴的动心,像噙着泪水,可是她骨子里其实生着一副钢骨,谁也不信。

孔雀要带她走的时候,她还不肯答应,硬是逼着孔雀将她奴契偷毁了,其实一入江湖,一纸奴契再难约束,但是她却将那东西看的极为重要,可见实在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

雪菟身子骨阴柔,但却又过于阴柔了,即便内力足够,也撑不起倾城法力的招式来,她自脱离苦海之后,由着心情借男子练功,也只到了第二重停滞不前,媸妍见她面貌楚楚可怜,极为容易打动男子的心,便特意将倾城法力里的“真言术”教给她,叫她专攻于此,倒成了如意的一大助翼。

如今,六个女孩子站在一起,如同六个花骨朵,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媸妍转向如意,“让你盯住的那个姑娘怎样了?”

茫茫人海里想偶遇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很难,但要是刻意寻找,总归找得到。

如意上前一步道,“宫主可问的是那位蒺藜姑娘?”

媸妍挑眉,“别人不懂,你还能不知道我说的谁吗?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找她。”

如意不置可否,“那个山长已经被云州府台家的二公子抓回去了,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大约想抓住蒺藜姑娘再处理掉他,不管是他坚持娶了蒺藜,还是将蒺藜送官,恐怕那位山长都逃不掉一死。宫主,我们是否去相救?”

媸妍懒洋洋的,“想不到那个二公子那么坚持,大约是男人可笑的面子吧。听说那位二公子喜欢娇怯型的,雪菟,你亲自出马,去那位公子身边吹吹枕头风,叫他别玩了。”

这个蒺藜,既像她,又不像她。同样倔强隐忍,可她温吞如水,蒺藜却激烈如火。

雪菟什么也不问,领命款款告退,扮作小娘子去了。

云英奇道,“宫主,咱们现在不去救那位山长吗?”她虽然嫉恶如仇,对敢于忤逆世俗的有情人却好不羡慕。

“可以救他,却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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