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闻言不禁愣住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修行的尽头绝对不是帝级，应该会有更高层次的境界。
但浩土千万年来都没人能突破，他本以为这是受限于天赋而已。
可万万没想到的，居然是被这片天地困顿住了！
冷无嫣看着他惊讶的模样，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说道：“每个人的天赋都有很大差异，境界越高，提升越艰难，对天赋的要求也就越高。”
“但是能突破帝级的存在，全都是最顶级的天才，对大道的感悟也十分深刻。”
“天道何等浩瀚，其中每个字节、每个意象，都蕴藏着无穷伟力。”
“帝级并不是极限，甚至说只是修行的开始也不为过。”
“但当人们来到这个境界，想要二四三再往后修行下去，却发现大道出现了断层，根本就无法感知到更深层的境界。”
“就好像有一只大手，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眼前只剩下一片虚无。”
“这便是天地桎梏，也被很多人称作‘天堑’。”
她的语气很随意，但李燃内心却非常震惊。
“天堑……”
这个用词十分贴切，因为这确实是天地之堑，是大道布下的难以逾越的鸿沟。
李燃想了想，说道：“所以这龙锁，就是用来阻断大道的？”
“没错。”
冷无嫣点了点头，“若是一部分人无法突破，还可以说是天赋问题，但当所有人都不能感应大道，那肯定就是天地的问题了。”
“于是前人仙帝追根溯源，终于发现了端倪，阻断大道的，正是这浩土之中的龙气。”
“龙气被锁在地下，维持着江山的稳定，同时也阻断了所有人的仙路。”
“不仅让让修行变得艰难，而且永远无法突破帝级的上限。”
她说着说着，神情变得有些冰冷，冷哼道：“在这天地大道的眼中，万里江山就是棋盘，生灵万物都是棋子。想要生存下去，就只能乖乖服从它的规则，否则就会被踢出局去。”
“这就是大道想要的‘太平大世’。”
李燃能听得出来，师尊语气中有着强烈的不满。
确实，明明天赋还没到极限，但仙路却被外力阻断了。
能证道为帝的存在，都是顶级的霸主巨擘，哪有人愿意受这种憋屈？
尤其是冷无嫣。
以她的性格，是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
李燃眨了眨眼睛，“那这么说来，师尊也是棋子之一了？”
“棋子？”
冷无嫣嘴角翘起，笑容不屑，“就凭这天地，也配让本座为棋？总有一天，本座会把这江山棋盘踏碎，将那些下棋的畜牲统统斩于剑下！”
凛冽的气场，几乎要将空气凝结成冰！
李燃呆呆的看着她，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自从和师尊恋爱之后，他们就变成了两条腻腻歪歪的咸鱼，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对方这般霸道的模样了。
仔细想想，冷无嫣确实和其他帝级不一样。
陈蕴道已经算是最顶尖的帝级强者了，但在冷无嫣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连挑遍八宗的剑首楚灵川，都对她有着深深的忌惮，至今不敢踏入北地半步。
迄今为止，好像也只有易清岚敢对她拔剑。
但底气显然也不是很足。
李燃甚至有理由怀疑，师尊早就已经摆脱了桎梏，到达了帝级之上的境界！
所以这“踏碎棋盘”的狂言，好像还真不是信口胡说！
这时，李燃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师尊刚才说的是，‘那些下棋的畜牲’？以众生为棋的不应该是天道吗？”
这用词听起来，就像是有人为干预一样。
冷无嫣摇摇头，“天道不过是规则而已，至于下棋的确实另有其人……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不是她故意卖关子，而是李燃现在的实力还不够。
在羽翼未丰的时候，万一被某些存在注意到，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见师尊不想多说，李燃也就没多问。
不过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
看着他沉思的模样，冷无嫣继续说道：“从古至今，不知多少大能想要摆脱桎梏，堪破龙气奥秘，但很可惜，至今没有一人成功……………”
“龙气天生地养，根本不受任何人控制。”
“如今却能被你吸入体内……本座也不知是福是祸。”
她神情掠过一丝担忧。
龙气威能极强，能干扰气运和大道，是凌驾于众生之上“命运”，不是某个生灵可以掌控的。
如今李燃不仅能将其吸收，甚至还能加以利用，这简直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这让冷无嫣心里也没了底。
李燃却毫不担心，语气随意的说道：“师尊别担心，弟子心里有数，这龙气是肯定不会对我有害的。”
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正是因为夺天功和都天灵宫阵的存在。
刚开始龙气之所以入体，就是在传道的时候，被夺天功给吸纳进来的。
夺天功本身就有吞噬万法的能力，会对吸收入体的能量就行甄别和淬炼。
如果龙气真的对他有害，那夺天功根本就不会去吸收。
更何况现在布下了都天灵宫阵后，龙气已经成为了阵眼之一。
虽然暂时还不能让其离开身体，但在丹田之中已经基本能掌控自如。
所以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
冷无嫣皱了皱琼鼻，无奈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不过按理来说，龙气是这万里江山的根基，只会附着于天地之间。”
“难道是把你当成了江山的一部分不成？”
这话本来只是个玩笑，但李燃却认真的点了点头，“师尊说的没错，现在弟子体内确实有江山了。”
“啊？”
冷无嫣闻言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燃耸耸肩，“就是字面意思。”
“……”
冷无嫣反应过来，急忙抓住他的手腕，灵力瞬间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
随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在她的内视中，只见李燃的丹田浩瀚，山峦起伏，江河大川激荡不息。
简直和真实的地貌一般无二！
他的体内，真有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