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澄手缩在烛台切的衣服袖子里面, 端着有些烫的醒酒汤。
歌仙还在房间里面,从樟子门外面可以隐约看见两个人的身影, 立花澄腾不出手拉开门,索性就开口叫了歌仙兼定来开门。
“歌仙先生, 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立花澄对着门里叫到。
在门口的那个身影刷的拉开门, 露出了戴着口罩的歌仙兼定的身影, 他手上还拿着抹布和刷子。
“主公?”歌仙兼定让开了身子让立花澄进来, 他一开门,立花澄就闻到了从房间里面传来的有点酸酸的味道。
看着立花澄皱着眉,歌仙兼定拿了个口罩给立花澄戴上了。
“长谷部殿下……刚刚吐了。”
立花澄脸上一阵扭曲, 他忍着想要扭头就走的冲动, 把醒酒汤放在了小桌上。
“刚刚已经全部清理过了,没有脏东西。”歌仙补充道:“除了还有点味道, 其他都是干净的。”
立花澄把窗子打开放放风, 坐在了歌仙兼定旁边。
长谷部被歌仙兼定挪到了一边,绛紫色的长西装外套和肩甲之类的东西都被收好放在一边,除了空气中还带着的酸味和酒味的确都非常干净。
“把榻榻米换了吧。”立花澄说道:“本丸里的钱应该还够吧,不够的话我再拿点。”
歌仙兼定点点头:“本丸里的钱还有很多, 不用担心经费, 小判还是充足的。”
事实上, 如果不去万屋买什么的话, 立花澄留下的钱是完全够用的,再加上远征和出阵获得的小判,他们本丸的存稿已经不少了, 至少比立花澄预料到的多得多,只是两块榻榻米的话,本丸完全买的起的,仓库里面还有不少可以替换的,事实上,歌仙兼定已经全部替换完毕了,立花澄在厨房呆的时间不算短,完全足够歌仙兼定把榻榻米换掉然后处理了。
好在开窗户通风之后,房间里的味道好闻了很多。
歌仙兼定帮着立花澄把和一滩烂泥似的压切长谷部扶了起来。
“醒醒,长谷部。”立花澄捏着压切长谷部的脸:“起来喝药了。”
睡得死沉的压切长谷部咂了咂嘴。
歌仙兼定微笑着在压切长谷部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压切长谷部疼的嘶了一声,把沉重的眼皮睁开了。
赤褐色的汤被装在白色的瓷碗里面,立花澄端着碗,递到压切长谷部嘴边。
压切长谷部呆滞着,毫无反应。
立花澄黑了脸,伸手拍了拍压切长谷部的脸:“醒醒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勉强从自己有点绮丽的梦境里抽出身来,这才看清了跪坐在自己面前的立花澄,他穿着不合身的外套,一手放在自己脸上,一只手拿着白色的瓷碗。
解酒汤的味道并不好闻,压切长谷部呻吟了一声,从歌仙身上爬了起来,坐直身,半眯着眼睛看着立花澄。
“……主?”
“要不我来吧。”歌仙兼定想要接过立花澄手里的汤碗,接替他的工作。
“没事,我来吧。”立花澄端着汤碗的手稳如泰山,虽然现在还有点烫,但是他就是不愿撒手:“长谷部,张嘴。”
压切长谷部迷迷糊糊的张嘴,立花澄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塞进了压切长谷部的嘴里。
他的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点笨拙,不过压切长谷部还是非常的听话的全部都咽了下去。
其实醒酒汤的味道并不好,又苦又甜的,在嘴里变成了非常奇怪的味道,压切长谷部皱着眉咽了下去,咂了咂嘴。
立花澄的耐心格外的好,一勺一勺的喂着,压切长谷部这个时候也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定睛一看,竟然是立花澄给他喂汤,顿时有点惊慌失措得到掀开身上的被子,跪在了立花澄面前。
“非常抱歉!主!刚刚冒犯了。”
立花澄勺子里的汤被打翻在身上,他面无表情,看着压切长谷部。
“对!对不起!”压切长谷部随手扯过一块布给立花澄擦着。
“请等一下长谷部君。”歌仙兼定扯过自己的衣角,额冒青筋:“不要再冒冒失失的了。”
“压切长谷部!”立花澄告诉自己这是酒鬼是在醉着的,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一边压抑着自己的火气。
他成功了,但是压切长谷部浑身都不好了。
他竟然把审神者弄脏了!
真是,罪该万死!
而且还不小心把歌仙兼定的衣角当成了抹布。
依旧醉着的压切长谷部脑子糊里糊涂的,竟然直接打算把立花澄的衣服脱下去拿到外面洗了。
“请等一下长谷部。”立花澄抓住了压切长谷部试图脱自己衣服的手:“住手!”
歌仙兼定两只胳膊从后面拦住压切长谷部,把他拖到一边。
立花澄小心翼翼的把汤碗放在一边,揪着衣服。
歌仙兼定虽然还笑着,但是笑的却特别的危险。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长谷部殿下,麻烦您先冷静下来吧。”歌仙兼定把压切长谷部拖到一边,扔出了门外,啪的把门关上,自己留在里面给立花澄处理身上的汤。
一勺汤虽然不多,可是泼在身上怎么样都不太好,除了外面的烛台切光忠的外套沾了一点之外,还有里面的浴衣上也沾了不少。
“要不回房间洗个澡吧。”歌仙兼定在翻了翻压切长谷部的衣橱之后果断说道:“至于压切长谷部,还是让他在外面好好的冷静一下吧。
“哦。”立花澄脱了外面的烛台切的外套,披上歌仙兼定从压切长谷部衣橱里找到的一件长外套,被歌仙兼定抱着走了出去。
压切长谷部被外面的冷空气一刺激,酒意顿时就醒了一半。
他从自己混乱的记忆里面找出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恨不得直接在原地剖腹以死谢罪了。
压切长谷部原本是跪在地上的,他一看到门开了,歌仙兼定抱着立花澄出现在门口,他本来想说什么,在看到立花澄面无表情的脸本来的说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憋出来一句道歉。
次郎太刀,你等着。
明天等着去手合室手合到死吧。
“阿嚏!”次郎太刀在临睡前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还在想自己珍藏的高浓度酒心巧克力怎么少了一个。
并不知道明天将会迎来腥风血雨的次郎太刀依旧保持着好心情:“大哥,你还不睡吗?”
端坐在窗前的太郎太刀摇了摇头。
“啊啊啊小主人好可爱啊。”临睡前次郎感叹道:“明天要让他过来——”
“不能喝酒。”太郎太刀沉声说道:“他身体不好。”
“就一丢丢嘛,人家想看小主人晕掉的样子嘛。”
“不准胡闹。”太郎难得声音重了一点。
也就次郎这么不知轻重了。
次郎咕哝一声,在铺上翻了个身。
“真是的,不喝就不喝嘛,凶什么了。”次郎说完,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太郎关上窗子,也准备睡了。
“去温泉吧,应该还能用。”立花澄想起了自己就用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去过的温泉。
“嗯?好。”
立花澄在衣橱里找了找。
其实衣橱里衣服不少,但是大半都是西式的衬衫短裤,一看就是一期一振的风格,只有小半是浴衣之类的,更少的现世的卫衣在一边,立花澄无视了那些小短裤们,拿起了另一身米黄色的浴衣。
歌仙把烛台切的外套收了起来,又给立花澄准备了洗澡的东西,牵着立花澄去了后山的温泉。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去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歌仙,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洗就可以了。”立花澄抢过歌仙端着的东西,让歌仙回去:“十点多了,明天歌仙还要做早饭的吧。”
“是的,但是您一个人可以吗?”
“洗澡我还是会的。”立花澄点点头。
歌仙目送立花澄一个人去了温泉,等到看不见他的时候,这才转身回去了。
只不过回去的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压切长谷部的房间。
“长谷部殿,现在方便去一下手合室吗?有点事想稍微和您商!量!一!下!呢!”
顶着歌仙兼定“非常和善”的微笑,压切长谷部感觉压力非常的大。
他不是打不过歌仙兼定……主要是,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他也不能说出什么不是,就算歌仙兼定没有打算和自己“切磋”,他也会自己请罪去的。
立花澄搬着小盆,这片地方,就只有自己穿着的木屐和石板路撞击的声音,他突然就想起来,上次来泡澡的时候,就是和左文字一家见面的时候。
他笑了笑,绕过温泉准备先去冲一下然后再去泡。
温泉蒸腾的雾气里面,存在着一个隐隐若现的樱粉色的身影。
他听见脚步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泡在温泉汤里的尾巴,顺着水流滑动了一下。
是审神者啊。
宗三撩起了沾着水的头发,抚到耳后,露出了雪白的颈子和精致完美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