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夜路与鬼

四十分钟后,带上墨镜的成子萱亲亲热热地挽着韩玉梁的胳膊,离开医院大门,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后排,缓缓驶离。

坐在酒店房间窗边注视着大门的女人嘲讽什么一样笑了笑,拿起手机,发送信息:“怎么样,成功了吗?那个男人看着挺不好勾搭的,不行就认输吧。又没多少钱。”

不一会儿,成子萱得意洋洋的回复就带着表情一起出现,“呵呵。瞧不起妹妹我吗?告诉你,拿下了。正往我家去呢,今儿晚上就拍段小黄片给你看,到时候别反悔不给钱哈。”

“瞧你那臭德性,就会吹牛逼。一天就能搞定人薛大夫的跟班?鬼才信你,你明天让我看个他在你家的照片,我就给你打双倍。”

“行,等着。”

这句话后,成子萱发来了一张偷拍的侧脸图。

那女人马上拿起手机亮给后面床上一个男人,带着讨好的态度说:“大哥,你再确认一下,真是他吗?是的话,事儿就算办成了。”

那个额角带疤的壮汉探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是他。告诉你们老大,可以安排了。”

“好、好……”女人战战兢兢回答一句,瞄一眼那男人手边的枪,缩回窗边,先给成子萱回复了一句,“就这破照片,万一你是蹭车的呢?有本事半夜给我发他睡在你身边的图。”

发完之后,她马上又从Echat上调出一个红十字头像的用户,思考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输入一句:“还真办成了。那男的说让我通知您。”

“知道了。”那边简短地回复了一句,接着,删除了她。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清理掉所有和那人之间的往来文件,即便如此,还是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不安,左思右想,干脆把通讯录上传了一下,进入系统,选择了整机恢复出厂设置。

做完这些,她瞄了一眼那个疤面壮汉,“我能走了吗?这儿应该没我的事儿了。我一会儿……还得值夜班呢。”

那男的也在看手机,摇了摇头,“先等会儿。”

她只好坐下。屁股下头的单人沙发明明挺软,里头却像是放着针,让她浑身难受。

呆得越久,她就越是后悔。

薛大夫虽然很冷淡不怎么爱说话,但人真的很好,技术也高超,只要是治病救人的手术,替谁代班都没说一个不字,光是结束后虚脱在手术室里的画面,这短短一个多月她就亲眼看见了两次。

她还不知道这帮人要干什么,但怎么想,也绝对不会是好事。

在华京这种地方随随便便带枪在身上的,都是她做梦也惹不起的人。

所以她只能继续攥着手心的冷汗,如坐针毡。

隔了十几分钟,她又问了一句:“大哥,还有什么事儿要帮忙吗?我真的要走了,再不去,要记我迟到了。”

“你今天没有班。”那男人很冷漠地回了一句,抓起枪插在腰间,用上衣下摆盖住。

“我……我在这儿……也没用啊。”她哭丧着脸央求,“我饿了,好歹让我下去吃顿饭行吗?”

“再等等。”他摇摇头,“我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你再稍等一下。”

“还得多久啊?”

男人看了一眼腕表,“五分钟。”

“哦。”刚才那声质问已经用光了她的勇气。她缩缩脖子,坐了回去。

三分钟后,门被敲响了。

那男人掏出枪拿在手上,过去站在门后,说了一大串她听不懂的外语。

里外交流几句,他把门打开。

两个起码有一米九的金发白人拎着一个最大号的旅行箱走了进来,一边骂骂咧咧说着什么,一边把箱子丢到了床上。

她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拉上窗帘把自己藏起来。

手机已经格式化完毕,通讯录也恢复好了,她犹犹豫豫输入报警号码,锁屏,默默练习了几遍单手解锁拨出的操作。

三个男人交流了一下,一开始的黑发男子拿起手机,大声说了两句。

两个白人都点点头,脱下防风服和墨镜,摘掉手套打开了那个箱子。

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武器。

要不是这地方距离真正的核心区还远,窗边的小护士都要怀疑这帮人会不会是打算袭击华京的重要机关。

箱子腾空,两个男人坐下检查武器,那个略胖的白人则看向她,问了句话。

“对不起,你说的我听不懂。”

她赶忙指着自己耳朵和嘴比划,拿起包挂在肩上,手机不敢离掌,迈着小碎步往门口挪,“大哥,我这就走了哈,有什么事儿再让那谁跟我联系。”

黑发男人笑了笑,没理她,却对这那个问话的老外说了句:“OK,haveagoodtime。”

巨大的不安瞬间笼罩住她。

她赶忙解锁屏幕,准备按下拨号。

啪!

手机被打飞了。

她的腕骨生疼,手机屏幕撞在墙上,当场碎裂。

“救……”她刚想放声尖叫,那粗壮的男人就猛地将她拽着头发面朝下按住,口鼻都陷进了柔软的床垫中。

另一个高瘦些的白人把暖风调高几度,抽出皮带脱下裤子,过去抓住她往后乱挠的手,一勒捆紧。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就在床垫的凹坑中张大嘴巴,沉闷的哀嚎求救。

但房间的电视打开了,音量很大,欢快而喧闹的综艺节目,遮掩了本来就不太大的呼喊。

“哎!这个女嘉宾表现很好啊,刚才那一躲就很灵性。躲不过去可就要被淘汰了呀。”

另一条皮带横过了她的脖子,狠狠勒住,但又没有到完全喘不过气的程度。

她张大嘴巴想要多得到一些氧气,仿佛成了一条痛苦的离开水的金鱼。

“都说了往左往左,XX很厚道的,要跟着他啊。不跟着好人你能有好下场嘛。”

里外两条裤子都被扯到脚踝,苍白的裸腿在颤抖,尿湿的内裤被割断,塞进了她的嘴里。

“帅!刚才那一下可真是帅炸了。跟你们说,刚才那一下,没有真功夫做不出来。绝对涨粉。”

粗壮的男人抓住她反剪的手臂,往昂起的鸡巴上抹了些唾沫,对准满是尿液的肉缝,发力狠狠肏了进去。

“哎呀,小X你倒是认真一些啊。这样被淘汰多遗憾呐。今晚可已经是八强争霸了,多动动脑子嘛。”

另一个男人凑过来,拿着军刀割开她的上衣,攥住乳房粗暴地拧,扯过来,用她的奶头蹭已经勃起的老二。

“四进二!朋友们,接下来的嘉宾可就都是高手了啊。唯一的女嘉宾,别怕,我们都看好你,堂堂正正,向着冠军冲啊!”

她被拎起来,夹在中间,屄在流血,屁眼也在流血,破布娃娃一样跟着男人的动作晃,脖子上的皮带又收紧了些。

她觉得自己正在死去,但不知道到底还要死多久。

“决赛!决赛!这还是第一个来到决赛的女嘉宾!大家给她掌声!为她加油!加油啊!”

她被丢到床上,两小时前还能乱蹬的腿,这会儿已经软绵绵耷拉在床边。

射精的男人擦擦鸡巴上的血,到一边整理衣服。

还没射的那个爬上来压住她,塞进肉壶里一边快速戳弄,一边把她脖子上的皮带,又收紧了一格。

“冠军!XX是冠军!让大家恭喜她!恭喜这个节目今年第一位冠军!她还是一个可爱的美少女,请大家跟我一起喊她的名字!一二三……”

喧闹的声音突兀地中断,电视被关掉了。

三个男人都已经整理好衣服,带着血和精液的床单丢进了放满水的浴缸,旅行箱关上盖子,屋里唯一的女人,已经看不到了。

仿佛她从没出现过一样。

黑发男子看了一眼腕表,拿出手机,发送信息:“还没好吗?要到什么时候?”

几分钟后,回复才姗姗来迟,“可以准备了。”

他笑了笑,按灭手上的烟,冲另外两人摆了摆手。

他们拎着旅行箱下去,丢进越野车后面,发动引擎,缓缓驶离地下停车场,在医院大门对面停下,隔着糊满冰花的车窗,静静等待。

不到十分钟,一脸疲倦的薛蝉衣出现在门口。

耐心等她往前走了一段,黑发男子冷笑着摆了摆手,“Go!”

油门踩下,带着防滑链的车胎疯狂撕咬着路面上薄薄的冰雪,呼啸着冲向那个瘦削而孤独的身影。

薛蝉衣扭过头,看向那冲过来的、亮到刺眼的车灯。

她没有躲,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带着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疲倦地叹了口气。

吱——

越野车滑行一段,停在薛蝉衣身前不远的路边。

车门发出熟悉的轻响,打开。

缝隙迅速扩大,旋即,伸出一条粗壮的腿。

就在这时,一个灰蒙蒙的身影,仿佛守候在枝头已久的夜枭,无声无息越墙而下,一脚踢在车门上。

咔嚓,坚硬的车门把伸出的腿夹住。

薛蝉衣皱了皱眉,心里说,断肢接续。

来的当然就是恭候已久的韩玉梁。

他一击得手马不停蹄,腾空一翻已从车顶越过,落在另一侧下车的白人身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膝一顶,让猝不及防的对手当场鸡飞蛋打。

薛蝉衣摇了摇头,默念,碎裂睾丸切除。

后排下车的另一个老外急忙举枪。

但韩玉梁的动作太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脱离车门的伤害范围。

一掌轰出,车门狠狠砸在胸口,防弹衣内传出喀嚓的闷响。

薛蝉衣叹了口气,轻声说:“切开复位内固定,胸腔闭式引流……好吧,这个来不及了。”

砰!砰!砰!

车窗被打碎,断了腿的男人疯狂连射。

哒哒哒!

一手捂着蛋的男人腋下夹住枪,红着眼搂紧扳机。

韩玉梁猫腰躲过手枪子弹,一腿踢出,将那枪口乱扫的蠢货颈骨扫断,顺势倒下,双掌一扳,借着地面滑溜,一窜便从车底穿过,回到另一侧。

车门还被断腿卡着,自然无法关闭。

他手掌一扯将门拉开,血肉黏连,拽出一声痛苦闷哼。

车里的人急忙把手枪转回,可第一时间瞄错了方向,视野里只有淡定站着的薛蝉衣。

等他意识到韩玉梁在下面,枪口欲垂,那条伤腿传来一阵剧痛,叫他这饱经磨练的佣兵也抵受不住,惨叫出声。

紧接着,那条被硬生生扯断的腿,就连着他的脚,踢飞了他手里的枪。

这人倒是凶悍,怒吼一声,不再去拿手边的枪,双手一扯分开了上衣。

丁零当啷,被拉开的保险栓掉了一地。

本想抓活口的韩玉梁无奈暗骂一声,转头展开轻功,将薛蝉衣抄起来往肩上一扛,腾空而起,以雨燕惊蝉的上乘身法,瞬息间躲到了围栏另一侧的花池之后,倒地一趴,将女大夫牢牢压在身下。

轰——!

火云暴起,巨响让街边停着的车警报器同时开始工作,刺耳的鸣叫,与火光一起在空旷的街头跳跃。

当啷。

被炸飞的一扇车门,落在了道路中央。

韩玉梁抬身看了看,拉起薛蝉衣,为她拍打一下身上的雪,带着她从另一边悄然离去。

走出几十米,她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燃烧的车,轻声说:“你没什么话想告诉我吗?我记得,手机上你留言说你请假一天。”

“回去再详细说。”他避过路口的摄像头,匆匆迈步,仍不忘把她挡在里侧,“我先告诉你,医院里面,对你可能不再安全了。”

他俩迈入楼宇大门时,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响亮的警笛。

煮了一些水饺,换好居家服坐在桌边的薛蝉衣,一边吃,一边听韩玉梁解释了前因后果。

简单地说,成子萱的确是无辜的。

她就是个耐不住寂寞喜欢玩乐的风骚小护士,约炮软件资深高级用户,其实早就觊觎韩玉梁的肉体,只是担心得罪薛蝉衣,没敢行动而已。

所以她那个同事稍一挑拨,添些赌注,就说动了她,出马勾引。

韩玉梁知道,这两个护士不过是最下面的日抛型炮灰,死前最大的价值大概也就是拿来日一日,肯定接触不到什么真正的秘密。

他思忖一番,决定不顺藤摸瓜,而是直接钓鱼。

对方摆明是来调虎离山,那么他就装作离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来下手。

一切都挺顺利,只有一点不符合他的预期。

亏他还从三个里专门选了一个不需要外语就能沟通的,想要留下活口好好审审。

结果,竟然原地自爆了。

不管那三人背后的组织是什么,能让人卖命到这个地步,绝对不可小觑。

这些话韩玉梁说得很严肃,很认真。

薛蝉衣也知道这些话攸关她的安全,不能轻视。

可她实在是太困了。

听到后半截,饺子还剩几个的时候,她细长的脖子就仿佛已经托不住沉重的头。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之后,你对医院的同事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什么异常,马上按春樱给你的那个求救按钮。”

薛蝉衣勉强保持着最后的清醒,摇头说:“我进手术室……不能带那些。会干扰机器。”

“手术时候我会在外面守着,你明天把这个医院里和你接触多的同事列个名单给我,我找人挨个查一遍。”

“嗯。那……我可以睡了吗?”她打了个呵欠,“我今晚不洗澡了,你……直接给我按摩一下,好不好?我的腿好难受,又胀又沉……”

难得听到她流露出有点撒娇意味的语气,韩玉梁无奈一笑,不指望她今晚能记住多少叮嘱,过去将她剩的饺子往嘴里一拨,抱起她道:“救死扶伤好大夫,你只管休息吧,我保证让你睡得舒服舒服。”

“谢谢。”她呻吟一样轻声说了一句,就把眼帘干脆地合上。

韩玉梁一边忙活,一边想,薛蝉衣工作密集到这个程度,会不会有可能是对方的特意安排?

这个医院就算是新开业不久,医生还没全部到岗,可能作手术的,绝对不会只有薛大夫自己。

按叶春樱所说,每次手术的一助,都一定具备主刀能力。

那怎么就成了铁打的薛蝉衣,流水的助手席呢?

把她放在床边,他转身去浴室接了一盆温度较高的水。

她晃晃头,撑着手肘坐起来,看他放下一盆热水,有些茫然地问:“这是什么……新的按摩方式吗?”

“算是吧。不过水还有些烫,你先躺下,我给你舒筋活血,方便安眠。”

他按肩把她压回床上,微笑注视着她睡眼朦胧后可爱了几分的脸庞,从腰两侧贴掌注入温醇真气,为她松弛酸痛紧绷的肌肉,唤醒疲累积累的浓重睡意。

“嗯……”薛蝉衣舒适地呻吟一声,强撑着说,“我……还没躺好呢。衣服……也没脱,被子……被子没铺。还不能……直接睡着。”

韩玉梁轻柔按摩着几处穴道,语调越发温柔,“你太累了,别想这些,都交给我,我保证让你睡得香香的。”

“嗯……好吧……”她闭上眼,耷拉着双腿以不算太舒适的姿势放松下来,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今晚……能晚点离开吗?”

“怎么了?”

“就是想……安心一些。”

韩玉梁略一思忖,恍然大悟。

他一直觉得薛蝉衣脑中有着钢铁神经,见惯了生离死别,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仍能淡定寻找谁被砸骨折了的外科女超人。

可她实际上就是个把生命中大半光阴都交给了医学的女人。

今晚发生的事,她不可能不害怕。

而大概是不添麻烦的心态作祟,或者终究觉得哪里不妥,才只表达到了这个程度。

“好,我今晚不走,陪你睡。”

“嗯……嗯?”

她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疲乏感被他刻意催动到四肢百骸的情况下,那神情看起来着实有些呆愣,“今……今晚吗?可我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纯睡,让你安心那种。”

反正之前也老陪着女医生睡素觉,他心中笑道,兴许他混江湖的时候一直没能偷到个女名医什么的,让他来了这儿对大夫就格外有积极性,也格外有耐心。

薛蝉衣这才重新闭上眼睛,“谢谢。”

看她渐渐到了半梦半醒的程度,韩玉梁垂手试了一下水温,抽来一张凳子,坐下抬起她的小腿,轻轻一扯,拉掉了厚厚的羊毛袜。

苍白的赤脚乖顺地搁在他的膝上,等着他从这儿输入真气,扭转那被血络走形的病痛。

以为他要开始帮自己脱衣服睡觉,薛蝉衣把另一只脚也主动抬了过来,软绵绵任他操作。

把睡裤沿着纤细的小腿往上一捋,他将她的双脚一掌托住,另一手撩起热水,从足趾开始,一点点浇洗。

“嗯?”薛蝉衣动了动,“你在……干什么?”

“热水能助眠。洗洗为妙。我不能帮你洗澡,就帮你泡泡脚。血络通畅,正好也方便我为你治病。你继续闭目养神吧,觉得能睡就睡,不必在意这边。”

她没有睁眼,但脸上红了不少,柔软的胸膛,仿佛也比刚才起伏得快了些,“韩玉梁,小叶……也经常这样吗?”

“嗯。”他简略回答,没说其中的不同。

他给叶春樱洗脚,是合欢之前的情趣,把玩那双柔美赤足,是他的快乐之源。

当下,他只是心中敬佩薛蝉衣,愿意让她更舒适地好好休息而已。

顺便刷刷好感度。

双脚完全浸没在热水中后,薛蝉衣感受着赤足传来的轻柔按摩,舒畅而酸麻。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轻声说:“韩玉梁,我撑不住了。我真的……要睡了。我……很感激你这么帮我。一会儿……等我睡着,只要……不打扰我……睡觉,你……想怎么都可以。希望……能稍微满足你一下。”

“睡吧。”他笑了笑,继续按摩她的腿脚。

这种许可对他来说没有实际意义。他动手段哄睡的姑娘,就是破瓜都未必能醒过来。

但这许可对他又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因为这意味着一扇门,由薛蝉衣主动为他打开了。

跨过这扇门,才是一个淫贼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这才是偷香而非偷身,窃玉而非窃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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