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询问

一精瘦青筋暴起的男子,走进房来,拱手行礼:“见过大人。”

梁纾文挥手,“崔护卫无须多礼,那事打探得如何了?”

“这……”崔立厉眼扫了苏瞳一下,犹豫道。

“大人,小女子先行告退。”苏瞳温温软软地说道,淑女优雅地福了个礼,便挪步出去了。

梁纾文心中暗骂,这妖女此刻倒十足个大家闺秀样了。虽如此想,但仍是吩咐:“小四,带姑娘去西厢房安置下。”

“是~”小四一脸不情愿地领着苏瞳走了。

崔立见他们走出三丈外,才说:“杭州太守那滴水不漏,太守府是承自上任,未做大整修或修葺,百姓口碑也不错,皆说是个严肃律己的。倒是有个儿子,不似其父,颇为风流,是青楼的常客,出手虽不至于阔绰,但也不小气。可见,家底也是丰厚的。其他官吏就多是作风豪派,常常聚集喝酒寻欢作乐,尤其以杭州司仓杨泰康为最。此人本是商人贩盐出身,家境丰厚,时时请其他官员吃吃喝喝。或许可以从他下手。”

“唔……”梁纾文听得崔立说青楼,有丝心虚。

“大人,刚才那女子是……?”崔立问道,衣着艳丽,面容姣好,莫非是哪家官员想攀亲?!

“咳咳……那个……她是杨泰康送来了……咳咳……但我认识她在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莫理她便是了,我自有分寸。”

梁纾文满脸的不自在,做贼心虚。

“是,大人。”崔立是这次来杭州才刚跟的这位大人,不太了解大人,于是不敢造次多言。

“这两天,你再跟跟那杨泰康。今天你也辛苦了,下去吧。”梁纾文挥手示意。

“是。属下告退。”

梁纾文皱眉,陷入沉思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隐约听得是小四。梁纾文紧颦眉头,喝道:“小四,吵闹什么呢。”

不一会,小四推门而入,委屈地向梁纾文抱怨:“公子……我给您送茶过来,这个女人不知羞耻非要送过来,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我做的,她懂什么……”说着怒瞪了眼,跟进来的苏瞳。

苏瞳炫耀地故意扭着小蛮腰,从小四身边蹭过,把茶杯放在梁纾文手上,嗲声嗲气地说:“大人……您请喝茶……”然后转身对小四飞了个媚眼:“哎哟……小四小厮啊,不是我说你啊,你怎么眼这么拙啊,你没看出来我和你家公子交情非浅吗?非浅哟……”

小四被那媚眼弄得后背起鸡皮:“你……你胡说……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呵呵呵呵……”苏瞳掩嘴娇笑:“小四啊,你还小,不懂。男子和女子是不□份,只分进出的……”

梁纾文听她越说越混,急忙打断:“小四,你出去吧,这里有她伺候就够了!”

“公子!!”小四虽没明白那狐狸精的话,却听出了公子对她的维护之意,急坏了。

“呵呵……小四小厮啊……乖哦……听你家公子话,别打扰我们俩了,我们有正事要谈,我可是能帮到你家公子的哟。”

苏瞳像赶小鸡样挥手让小四退下。

小四不敢不听公子的话,两眼冒着地狱之火,射向苏瞳,边退边瞪着苏瞳,小眼睛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直到完全退出。

“哈哈哈哈……”苏瞳爽朗大笑,小四小朋友真是太好逗玩了。

“咳!你逗他做什么,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说那样的混话……”梁纾文埋怨到后面,脸变粉红。

苏瞳笑够了,把梁纾文手里的茶端过,仰头一口牛饮而下。

“唉……喝慢点,小心呛着……”梁纾文苦笑,果真是不干活服伺人,还抢主人的茶喝。

苏瞳喝完,放下茶杯,举手拿衣袖要擦嘴角的水渍,被梁纾文的手挡住。

“你怎么没点女人样啊,唉……”梁纾文掏出绢帕轻柔给她拭去水渍。

苏瞳一楞,心中温暖,却仍是嬉皮笑脸地用胸前柔软蹭蹭男子手臂,娇媚的声音:“人家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么……”

“你……你……就没刻正经的时候么?”梁纾文白皙脸上涌现红云。

“好啊,正经,看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帮。”

苏瞳拉过旁边的椅子,挨着他坐下,双手托腮:“说说看,你这次来杭州,是有什么任务的?”

梁纾文楞住,没想到苏瞳会问这个,还问得如此直接直白,这可是朝廷中事:“我……”

“哎呀,不用多想,我只是想帮帮你,看你挺愁的。你若是不方便讲,不说也无所谓。”

苏瞳刚才虽走远了,但凭她的内力,还是把崔力和梁纾文的对话听了个遍:“不过,就算你不说,也不外乎两件事,一是权,二是钱。但,小女子觉得应该是钱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梁纾文心想,果然是写出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居然猜了个半中。

“很简单,官场权势和利益密不可分。但你来此,应该不是为了权。一来杭州最近也没听说过什么冤案大案,二来百姓生活还是很安稳的,所以不应该是地方官只手遮天、权盖京城。剩下就是钱啦,杭州地处水运机要,繁花似锦、琼楼玉酒、安定富足……难道是皇帝眼红……”苏瞳YY过头,搓着下巴。

梁纾文骇道:“你居然敢编排起皇上来了,这可是大不敬,若被外人听见,你性命难保。”

“嘿嘿,是是,不是看你是我内子,才说的嘛……”苏瞳不与受三纲五常教育长大的人辩驳平等民主思想,却调戏起梁纾文来。

“胡说什么呢?!”

梁纾文粉脸通红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损害,提出严重抗议,但却也为苏瞳展示的亲密之意暗喜,转移话题:“你倒是聪慧,官场之事竟看透了几分。”

“嘿嘿,那是,我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的大天才啊。”这得意劲,就差把尾巴翘上天了。

“呵呵……”梁纾文好笑又松了口气,没有哪家的探子或别有目的的人,会如此嚣张狂妄真性情:“你和小四说,能帮我,如何个帮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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