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瞪眼道:“这怎么成?那么远的山路,难道你这丫头背着我飞过去呀?何况……大哥将来娶亲的八抬大轿就是这些巨雕,它会飞来把你接到成亲的喜堂上,不如雁妹先试骑一下,先跟巨雕熟悉一下、练练胆量吧?”言来颇为奸诈。
“不会吧?大哥。”秋雁说得可怜兮兮,她这下倒想硬着头皮豁出去试试了,但只要她稍稍走近些,巨雕便会冲她吹鼻子瞪眼、跟她怎么都不丁对,只好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无月在秋荻阿姨的搀扶下跨上雕背,低头肃然说道:“大哥没骗你,娶亲时大哥在外地的所有新娘子都是这种待遇,并非特意跟你这丫头过不去。”言罢冲秋荻阿姨眨眨眼,意思很似乎是说,包括她也是如此。
玉秋荻报之以白眼:若真那样,老娘到达后跳下雕背,第一件事就是要你好看!
秋雁见他如此神情,心知他所言非虚,不禁弱弱地道:“这次我就不冒这个无谓的风险了,至于将来成亲……人家好歹是小妹,你就不能给点儿特殊待遇么?枉人家口口声声地叫你大哥!”后面这句话又是恶狠狠说的。
无月若有所思地瞅瞅秋荻阿姨,愁眉苦脸地道:“若对雁妹特殊了,其他那些……非造反不可!难道雁妹希望到时候喜堂变斗场么?”
玉秋荻瞪眼:第一个造反的就是我!
秋雁当然不希望,眼见师父和大哥御雕冲天而起、越飞越远之后,她又窝回自己的屋子犯愁去了,琢磨着今后怎样跟心上人的手足搞好关系。
这百多里地,若真按秋雁的想法那样走山路的话,需要两天左右,不过乘雕只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在栖凤山庄门上通报过姓名,朱若文很快便匆匆出来,简直惊喜得要命!
喜极忘形之下,刚把人迎进雅厅,便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跟无月来了个最热烈的拥抱,嘴里直叫:“月儿,我的月儿,人家真是想死你啦!”
玉秋荻瞧得黛眉直皱,明明是自己打小乳养过的月儿,啥时又变成别人的月儿了?
这孩子真是,到处认娘!
朱若文激动得差不多,自然不好在客人面前失礼,瞅着玉秋荻满是歉意地说道:“这位夫人,对不起,贱妾见到月儿太激动,失礼了!”心想对方如此美丽,恐怕是罗刹门中月儿的某位红颜知己吧?
无月忙给她俩做过一番介绍。
朱若文也挺替无月高兴,“玉夫人真是人如其名,生得好漂亮啊!而且竟是月儿幼时的故人,这真是太好了!”
玉秋荻忙道:“月儿当初在你们那儿时,承蒙大姊等人的多多关照,贱妾真是感激不尽!”
朱若文虽然很急,但既然心上人的好阿姨来了,她自该有所表示,当即吩咐下去,摆下丰盛宴席,为无月二人接风,同时庆贺二人的重逢。
席间无月问道:“若文,您不好好在凤吟宫带着,跑这么偏僻之处来干嘛?”
朱若文随口答道:“会一个老朋友来了。”
无月自然不信,在他的印象中,能劳驾若文亲自出动,都不会是小事一桩,心想这儿人多眼杂,秋荻阿姨也在场,若文可能不太方便说话,也就不再追问。
桌上菜肴精美丰富,但进行的时间并不长,散后她把玉秋荻安排到一座精舍歇息,便赶紧将无月带回自己下榻的房中,三两下把自己脱得光光,急于老牛啃嫩草。
无月噗嗤一笑:“若文先别急,实话实说吧,这次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近年来除了勤修苦练,他也一直很关注朝堂之事,这跟他的人生理想有关,所以免不了要追根究底。
朱若文显然不愿多提此事,敷衍道:“跟你又没多大关系,关心那么多闲事干嘛?”
“您和凤吟的事就是我的事,咋叫多管闲事呢?”
朱若文心想这孩子果然聪明,能猜到此事跟公主殿下有关,笑笑说道:“话虽如此,可你无论怎样,屁股坐到罗刹女王那方要多些,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有些事委实不方便让罗刹女王知道。”
“我明白。可是您知道我做人的原则,但凡涉密,我一直很注意替双方保密,凤吟宫的所在地我总没有泄露给夫人吧?”
朱若文想想也是,何况无论她多么着急,这等事儿如果爱郎没动静,她也没招。
毕竟无论多嫩的嫩草,也得小荷露出尖尖角才能啃。
眼下看来,如果不透露一点有价值的信息给这个竟以此来要挟她的小家伙,恐怕难以得遂所愿了。
她把无月拉到身边躺下,三两下解除他下面的武装,沉吟半晌,字斟句酌地道:“我来这儿,是为了密会首辅大臣顾尚楷的私人代表常易才常大人。前来的路上,他夜宿山下梨树镇华茂客栈时遇袭,差点失手被擒,幸而被隔壁一个武功怪异的年轻人所救,搞得好惊险!”
无月心里一动,问了一下常易才的形貌特征,跟他所救的那个中年人完全吻合,心想人家既然坦诚相告,自己也不好藏私,笑笑说道:“那倒真是巧了,那天夜里救他的人就是我。”
朱若文一脸不信,“月儿的武功啥时候变得这么吓人了?据常大人说起,那三个黑衣人武功奇高,恐怕我都难以同时对付三个!”
无月实事求是地道:“倒不是我的武功忽然变得那么高,而是突出奇招,把他们给吓跑了。”随即把当夜的经过和自己施展先天仙气的情形说了一遍。
朱若文大为担忧地道:“你伤得重不重啊?让我瞧瞧!”
无月摇摇头,“没事儿,人家这不好好躺在这儿跟您说话嘛,只是还没完全好利索而已。”
朱若文仍坚持查看一番,见他的伤口差不多已结疤,才算放下心来。
然而犹自不信他忽然就能施展出如此厉害的怪招,定要无月当场演示给她瞧瞧。
无月噗嗤一笑:“若文这会儿光着身子,若被我的屁功一个响屁轰出屋里,被别人瞧见实在不雅,呵呵!”好在经过最近的不懈苦练,他多少掌握到一些以念力控制所发先天仙气的力量强度的诀窍。
他一边解说先天仙气所能发出的力量是何等惊人,一边把自己悟出的门道拿来跟若文分享,反正是自家的女人,他自然不必藏私,最后以力道适度的肘击功演示给她瞧,隔着五尺距离轰碎了案几上一只精美漂亮的玉质花瓶。
这只花瓶乃朱若文心爱之物,见状心疼得要命!
嗔斥不已:“好你个坏月儿,要演示也不该拿这么好的东西来试啊!这只花瓶拿出去怎么也得值五千两银子!”继而大喜,“通过跟你合璧双修,我体内也有一定的先天仙气基础,如今多少掌握些施用的窍门,岂非功力大涨?”
当下顾不上再心疼花瓶,立马光溜溜地跳下绣榻来测试威力。
由于体内经脉健全,先天仙气几乎是运行于她体内的所有经脉、循环速度也比无月快得多,只是远远没他那么充足罢了,但她那远比无月强大的念力足以弥补这一点。
这次她以念力驱动先天仙气发出掌力,轰碎的是一丈外书架上的玛瑙花雕,比那只花瓶更值钱,她反而倒不那么心疼了。
倒不是她竟奢侈至此,而是房间中找不到不太值钱且足够坚硬之物,她又急于测试蕴藏体内这股强大力量的威力,便只好咬咬牙忍痛将就了。
见她挥手间便能达到这种效果,虽比大姊差得远,但也足以令无月惊喜莫名了!
想及那些但凡跟他有过合体之缘的红颜知己们的体内,或多或少都有些先天仙气的基础,那将是何等可怕的一支力量?
若他再不好好努力,恐怕要落伍了,沦为未来萧家吊在大堂上的那只大沙袋、被任何一个女友都可以随意欺负泄愤的对象!
“怕把墙轰塌,我才用了不到六成的功力吔!”朱若文比他更兴奋,跟无月爱爱除了欲仙欲死、青春常驻,竟还有如此奇效,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拉他上榻按在身下,榨干今天他体内的最后一滴菁华。
她自信以自己丰富的床 上经验和媚人之术,绝对能够做到,以往的无数先例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这也是月儿到得后来,见了她就象老鼠见了猫,只想远远躲开的重要原因。
她现在更急了,简直是急不可待!
无奈这小冤家觉得她说出的实情还不够多,还要她多吐露一些出来才肯奉召。
她气得牙痒痒的,这小鬼竟拿这等事儿来要挟老娘!
可是天知道,这会儿为了跟这个小坏蛋合璧双修,她连自己的老祖宗和做人良心都可以出卖!
所以,她已打算和盘托出,至于回到凤吟宫如何跟娘娘解释自己泄密之事,唉,到时再说吧!
念及于此,她说道:“根据常大人的描述,我估计袭击他的多半是绣衣阁的人。”
无月摇摇头,“不,是飞鹰门杀手,而且级别不低!”
“那也是郑天恩请来的杀手,若非你出手相救,常大人定会落入郑天恩手中,若是拗不过天牢大刑招供出来,必将在朝堂上掀起一场惊天惨祸、腥风血雨!老皇爷虽然心疼长女,可免了牢狱之灾,但至少会削去不少实权和封地。所以我们都该好好感谢你!当然反过来说,由于兹事体大,月儿绝不能对任何人吐露只言半语,哪怕是对你的亲娘,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