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再次灭了。
屋内一片寂静。
只有旁边的人的呼吸声沉沉,在宁静的黑夜里,似乎让人格外的安心。
腰上还有什么硬硬的顶着——那人的呼吸滚烫,抱着她,一动不动。
窗帘上一束光闪过,夜行的汽车驶过的声音近了,又远了。
悉悉沙沙。
小雨敲打在了落叶,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让人觉得宁静,安详。思绪放空,好似这一刻,她已经和周围慢慢的融为一体。
突然抽离。
“又下雨了。”她低声说,胳膊推了推旁边的人。
“嗯。”那人低低的嗯了一声。
突然有很多的不忍心——为了即将要问的话。
是他难得的休息。
“下雨了,水会不会再涨?”她默了默,却还是选择了去推他,到底问了出口,“别又下大了。”
人生有很多的不忍心。可是就像是事实,磨啊磨啊,最终只能面对。
而且晚面对,不如早面对。
“洪峰已经过了,今晚还有点小雨,明早就停了。”男人说话的气流在她耳边,镇定,沉着。
气流吹动她的发丝,他就像是汇报工作似的,说的很详细,也是为了宽她的心,“到处都有人留守,有事他们会打我电话。”
虽然有人留守,可是。等打他电话,已经晚了。
算了。
女人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外面的雨声沙沙,又再次传入了耳膜。劳累了一天,那么的腰酸背痛。
大树底下好乘凉。她应该尽力排除焦虑,学会去依靠大树——也需要一个好眠。
*
“喂。”
“我是。”
“你说。”
“可以。”
“可以。”
生物钟驱使着从床上醒来,耳边已经有人打电话的声音,声音沉稳。
“很好,随时监控,注意值班人员的安全。”
女人睁开眼睛,看见了窗户旁边的男人。
天还不过蒙蒙亮~在S市,这也是她起床早读的时间。
男人已经起床,白衬衫,黑裤子,身姿稳健。
她来看过他不少次了,每次他都很忙——很多电话。
越来越忙。
雨,好像是真的停了。
女人躺在床上,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离别久了,每次看见都好似会重归陌生。
他前程似锦,蒸蒸日上。
背后的一切依然不可言说。
但是经过几年坎坷冲突和坎坷,戏剧性的发展——也许其中也有几个人的互相妥协。
她反而好似已经得到了一条安全的鸿沟。
是在很多冲突和试探之后,他们给她围起来的,一条可以喘息的鸿沟。只要她不越界,反而可以暂获安全。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男人拿着电话扭回了头,领口白衬衫的扣子依然扣的严严实实。
看见她看他,他微微一笑。
女人也扯了扯嘴角,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就这么办。”男人已经在说话,正在向她走了过来。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
喻恒昨晚已经到了?她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白玉一样的胳膊伸出,那个人已经走进,伸手拿起她的手机,递到了她手中。
“嗯。”他已经挂了电话。
她靠在了床头,低头翻开手机,里面有几个人的信息。
喻恒昨晚和她说“到了”,是凌晨两点;还有念念的消息,是两个儿子在和白布boy快乐的玩耍。
床垫一陷,男人已经坐在了床边。
粉色的睡袍搭在女人的身上微松,白皙的锁骨露出,黑色如瀑的长发。
她低着头看着手机挨个回复,明眸皓齿,风情万种。
男人只是看着她的模样。
然后突然抬起手,轻轻咳了咳。
“喻阳我也该起床了。”女人抬起头对他笑,“该早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