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阴阳开脉

“南宫鸿鹄藐宗武,离恨傲真龙,混沌太易开天启,阴阳割昏晓!”

来人身形威武雄沉,口诵蔑天诗号,背负双手,气势非凡,狂傲绝伦,一双血红赤瞳精光四溢,紧盯墨天痕道:“小子!你,过来!”

墨天痕被此霸烈气机震慑,愣在当场,浑身汗如雨下!

“恩?”

来者见墨天痕原地不动,冷哼一声,径自走到墨天痕身前。

随着那人靠近,墨天痕只觉压力如有实质,压的他难以喘气,本能的想逃,但双腿却抖若筛糠,完全不听使唤,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如同食物链低端生物对食物链顶端生物的恐惧!

来人走到墨天痕身前,伸手搭上墨天痕脉门。

墨天痕心头狂跳,他清楚的知道,此人若想杀他,只需在腕脉处稍稍吐劲,就能让他全身经脉爆碎而死!

面对即将死亡的恐惧,墨天痕双目紧闭,眼前却如走马灯一般,书院时光,惨遭灭门,饮霜倩影,梦颖娇颜,一一呈现。

一生种种闪过,想到家仇未报,心有牵挂,墨天痕心若死灰,不禁泪流满面,只等来人索命的那一瞬,一了百了!

“哼,果然如此!”来人搭了一会脉后,甩开墨天痕的手,用霸气口吻道:“小子,吾要教你武功!”

墨天痕正在闭目等死,突然听这话,眼睛睁的堪比铜铃,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死生翻转太过激烈,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讪讪的道:“我有师门了……”他原本想说:“你有毛病吧!”

但看来人气势,硬生生把这话憋回去了。

“你有师门,与吾何干?”

这回墨天痕想说“你有病”了,但想想来人武功,又忍住了。他试探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教我?”

“吾问你,你练武是否长年难以精进?”来人一针见血,戳中墨天痕痛处,墨天痕被他一激,反而无惧道:“是又怎样?”

“哼,是,吾便教你武功。”

“我是不会拜在你门下的!”察觉来者并无恶意,墨天痕心中放宽,竟开始反唇相讥。

“哈,混沌郎君要教你武功,不是做你师傅,吾才没收徒的兴趣。”来人不屑道。

墨天痕这才勉强闹明白,眼前这个狂人只是为了教他武功,于是又问道:“敢问前辈名号?”

来人一声狂笑道:“吾名南宫离恨,你只需记住吾乃天下第一人足矣。”

墨天痕嘴角又是一抽,问道:“那前辈准备教我什么?”

“阴阳双修之术。”

墨天痕一听,连连倒退数步,急道:“我乃儒门正派弟子,岂能学这淫邪武功!不成,我不学!”

“恩?哈,混沌郎君要教你武功,由不得你不学!”

南宫离恨笑道“小子,你过来!”

墨天痕哪里肯去,南宫离恨足下一点,人已似鸿鹄般飘起,眨眼间来到墨天痕身前,擒住他的手腕。

墨天痕又被制住,那股无匹威压再度显现,压的墨天痕难受之极,只听南宫离恨又道:“小子,这武功,天下间只有你能练!”

墨天痕呼吸困难,心中底线仍在,勉力拒绝道:“不成,淫邪武功,即便天下无敌,我也不练!”

“哈!淫邪武功?”南宫离恨放开墨天痕,狂傲笑道:“小子,你倒有几分骨气,但你可知你问题出在哪里?”墨天痕无奈摇头,一无所知。

南宫离恨解释道:“人世武学,无非形、意、气、力四项,形为招式,意发心神,气为内元,力练筋骨。所谓练武,乃是外练形力,内修气意。你真气稀薄,极难修炼,问题便出在你的经脉上。吾问你,你可知人体脉理?”

墨天痕又摇了摇头,他虽博览群书,读的却都是圣人文章,道德经义,至于武功秘籍,剑谱脉理,他从未涉猎,而师门长辈虽早知他经脉有异,从未用心对待于他,所以不曾告知他此事,墨纵天则一心希望他接过自己衣钵,望子成龙,所以也对他隐瞒真相。

南宫离恨“哼”的一声,哂道:“也是不学无术之徒。”

接着解释道:“人体经脉,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各自相连成一周天,含窍三百六十个。世间武学真元,皆在此间运行,尤其三教武学,将这二十条脉络威能发挥极致,故而道统千年不倒。儒门武学真元亦以此为根基,而你经脉先天闭塞,在他们眼中你自然是天资驽钝。”

墨天痕听罢不禁心中黯然,难怪自己所学多年难有精进,却是经脉有恙,真元难继。

南宫离恨并未察觉到墨天痕伤心,继续说道:“然而福祸相依,你之经脉并非一无是处。你可知,人体经脉,有阴阳之分?”

听闻仍有希望,墨天痕眼眸一亮,忙答道:“不曾,还请前辈赐教。”

南宫离恨道:“常人二十脉,可堪百年修,人身为太极,脉络分阴阳。极少数人除了这二十道阳脉之外,另有八条隐性经脉,含九九八十一窍,自成一周天,潜于阳脉之下,是谓——阴脉!吾阴阳门武学,讲究阴阳调和,显隐双练,以达太极圆融之境。欲练阴阳门武学,必先开启阴脉,然后双脉同修,齐头并进,维持阴阳一统。吾一生寻遍天下,至今只得见你一人具有先天阴脉,可修阴阳天启,但你之情况,阳锁而阴疏,虽可借吾武学先修阴脉,但日后阳脉难开,可能会遭遇两种状况。”

墨天痕难得精进良机,又岂肯错失,忙问道:“是何状况?”

南宫离恨道:“一,阳脉不开,为求阴阳一统,将会难以精进。二,若弃阳脉,只练阴脉,此事前无古人,无所借鉴,一旦阴盛而阳衰,吾也不知后果。”

墨天痕听罢,陷入沉思,精进与风险并存,然而他之风险,将是无例可参,无人可帮,如若出现难以承担的风险,此生将形同废物。

南宫离恨见墨天痕沉思许久,不禁不屑道:“取舍难断,非丈夫也!”

墨天痕仍是难以取舍,只得问道:“敢问前辈,阴脉开启多少?”

“阴脉一开,自成周天,并无开启多少之说。”

“那前辈修炼至何种境界了呢?”

“天下无敌!”

墨天痕一愣,不禁劝道:“前辈,需知山外有山……”

“哈!哈!哈!”南宫离恨狂笑数声,无匹霸气透体而出,面容冷傲道:“偌大中原,能让吾视为敌手的,唯有一人!”

墨天痕奇道:“可是三教教主之一?”

“哈!三教教主,实力不差,但还入不得吾眼,不过那人,倒也是三教中人。”

墨天痕无语道:“前辈为何如此狂妄?”

“这不是狂妄,是自信!”

墨天痕不禁皱眉叹气道:“前辈的自信,还真是无与伦比。”

“小子,废话这么多,你想好没有?浪费混沌郎君的时间,后果你承担不起!”南宫离恨不耐烦道。

“前辈,最后一个问题。”墨天痕向南宫离恨揖了一礼,道:“前辈您为何要教我武功?”

“吾要你成为吾的对手!天下高手能入吾眼者寥寥,但若与吾一样的阴阳双脉者,吾极有兴趣,所以,吾要你开阴阳,练武脉,变成足以让吾尽兴的对手!”

南宫离恨一席话,狂傲毕露,却激的墨天痕热血上涌,别人可以因为对手寥寥而给自身制造对手增添乐趣,只为求一败,自己又何必执着于后路?

男儿立世,若后路断绝,无论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怒啸涛潮,自当一往无前!

“前辈!请教我阴阳双修之术!”此刻墨天痕眼神坚定,一如心愿,一往无前!

“哦?”见墨天痕眼神澄澈,南宫离恨略感诧异,却带着淡淡的兴奋道:“不差,有此心性,日后才配做南宫离恨的对手!”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册泛黄书卷,丢给墨天痕道:“三日内,背下这本书,三日后傍晚来此找我。”

墨天痕接过书册,只见龟裂泛黄的封面上,用古篆写着“阴阳脉图”四字,耳边又射来混沌郎君霸气诗号,南宫离恨,一字一步,俾睨天地,沉稳而去。

之后三天,墨天痕卷不离手,食寝皆废,一心扑到《阴阳脉图》上。

此书分上下两卷,上卷所书,乃是人体正经八脉周天图,下卷则是阴脉图注,八条脉络,以八卦为名,分属头、肩、手、胸、腹、背、腰、腿八极,以干为首,坤为腿,震为肩,巽为手,离为胸,兑为腹,坎为腰,艮为背,自成一周天。

墨天痕心知三日后的会面必与脉理有关,这几日竭尽所能记忆二十八条经脉与四百四十一窍穴的功用位置,梦颖几次来找他都被他找理由搪塞走,闹的小姑娘好不开心。

同样不开心的还有妒火狂炽的宇文魄。

梦颖开始去找墨天痕的两次被宇文魄的狐朋狗党看见,他们知道宇文魄极为痴迷这个小师妹,所以回头告诉了他。

宇文魄听了妒火中烧,心中却仍存一丝希望,直到自己亲眼目睹梦颖蹦蹦跳跳高高兴兴的去墨天痕的通铺敲门,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拔剑便要去找墨天痕,被一旁狐朋狗党拼死拽住,劝解他小心他父亲责罚,他才悻悻离去,但那股狂涌的妒怒,让一个歹毒而疯狂的计划在他心中埋下了怨毒的种子:“墨天痕,我看上的女子你也敢动,我定叫你付出代价!”

有些骄狂霸道的人,从小就被“我的只能是我的”这种疯狂思想所侵蚀,觉得自己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就决不许别人“染指”,哪怕别人无意“染指”到他的东西,那也是对他大大的忤逆,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这种霸道且疯狂的占有欲,使宇文魄心中的疯狂正一步步的萌发!

当有人的一个疯狂计划刚刚萌芽之时,一个人的已经为他的成竹计划开始搜集情报了。

蒙面人少主伙同惊煞蛩魇蜻魅三人,在墨天痕初遇南宫离恨的三天后,也就是墨天痕与南宫离恨约定的第二次见面的早上,已悄然抵达清洛城。

他们所经营的情报网已经把墨天痕到此后探查到的所有资料全部送来,四人得知墨天痕此时住在正气坛内阁中,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以富家公子游山玩水作为掩护,一边分析送来的情报,一边实行监视之举。

“少主,墨天痕前段时日都会在晚饭后外出,直到三更天左右才会回到正气坛,情报网的探子正欲追踪看他所到何地之时,他却又一连三日在正气坛闭门不出,不知是何原因。”

蜻魅抓着手中卷宗,将发现的疑点说与蒙面人少主,随后说出自己的推测:“是否会是发现我们跟来,所以故意闭门不出?”

少主此时戴着一副样貌普通的人皮面具,以遮住他那过于惊世骇俗的俊美容颜,笑了笑,轻松的道:“不会,墨天痕没那个能力,正气坛的高手也不会像清微观一样护着他,他应该是有什么私人事件要处理,或许是他那可爱的小女友被人抢走了,而他正在欣赏自己的女人被侵犯吧。”

普通的样貌只能遮住少主的面庞,却遮不住这种与生俱来的邪异气质。

少主眼神稍稍飘了一会,似在回忆梦颖的美丽容颜,随后又问道:“我们的人只能监视正气坛四周动向,无法进入其中吗?”

一旁惊煞恭敬答道:“回少主,我们的坛子皆是带艺之人,若打入正气坛恐怕难以掩藏,况且晏世缘与宇文魄皆非庸手,属下们心怕被他们看出端倪,所以不曾打入内阁。”

“顾虑不无道理,但是思想太过单一。”

少主道:“打入内中,定要扮成生员吗?真正的情报,反而是下人、侍女、厨子,小厮等角色最容易获得,这类人鱼龙混杂,最易混入其中,且这类人皆可带艺,因为根本不会有需要你们出手的时候!”

惊煞蛩魇蜻魅三人恍然,接连称是,心中亦是叹服少主心机。

时至晚饭过后,墨天痕抱剑起身,赶赴城外孤丘,以应三日之约。正当他出门刹那,一双凌厉邪异的眼,锁定负剑远行的身影!

“少主,墨天痕出来了!”一旁蜻魅躬身提醒道。

少主眼眸半阖,略思片刻,命令道:“吾继续在此关注晏世缘与宇文魄动向,以防有变,你们三人立即尾随墨天痕,查看他的动向,自行判断出手时机,若有落单机会,擒之!”

三人领命而去,少主一双邪眼含煞,继续望向正气坛内阁。

墨天痕一路快步前往孤山,他此刻迫切的希望早些学会阴阳武道,生怕去晚了见不着南宫离恨,却不知身后三名杀神已悄然而至,欲擒人夺剑!

三人一路尾坠墨天痕临近孤丘不远处,并未发现有别人暗中保护,惊煞向蛩魇使了个眼色,三人渐渐散开成品字阵形,快速逼近墨天痕,蜻魅再施术法异能,暗绿光圈从自身向四周急急扩散,确认墨天痕方圆数十丈再无援手,当下以手势告知惊煞蛩魇二人,二人接到信息,同时纵身,提元,赞掌!

墨天痕只觉身后忽然劲风大作,本能感到危险降临,脚步飞驰,加速而行,堪堪避开二人凌厉掌风同时,变生肘腋!

只见全力奔逃的墨天痕似是撞上一堵无形气墙,身体受大力反冲,瞬间弹飞!

墨天痕狠狠落地,浑身如散架般剧痛同时,心头更是狂跳不已!

这感觉,与墨家血灾当日,他碰上的结界一模一样!

仇家竟然在此欲对他赶尽杀绝!

惊煞蛩魇二人受命擒拿墨天痕,又岂会伤他性命,刚刚两掌只不过为了逼墨天痕自己撞上结界,此刻墨天痕被结界弹飞回来,正落在二人面前,二人心中轻笑,欲拿墨天痕,不料墨天痕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春秋在手,墨武开锋!

墨天痕内力稀薄,剑招毫无剑意,但墨狂八舞传承千年,招式精妙,世所罕见,加之墨武春秋剑身沉重,在墨天痕全力一挥之下,气势乍起,惊的二人忙退一步,与其拉开距离。

墨武春秋沉重非常,墨天痕受创在前,应激一挥后顿感不支,墨剑拄地,气喘不止。

“你们两个怕什么?内力如此低微的家伙,竟让你们后退?”

蜻魅天性使然,仍隐在暗处,见同伙如此不堪,不禁传音开骂。

惊煞蛩魇二人亦觉尴尬,双双提掌出招,出手欲拿墨天痕!

就在危急之时,远处孤丘之上万千惊鸟齐飞,一股俾睨霸气直冲天际,刹那间,青山崩毁,树林倒摧!

林中一道雄沉身影,长衫翩若鸿鹄,挟天地之狂傲,由远及近,极速袭来!

蜻魅脸色煞白,急急传音道:“有高手!”说话间,灵力加催至最大极限,结界强度陡增至今生最强状态,欲一挡来人!

仅一句话的功夫,来人已近结界之前!

只见来者额印黑白双鱼,绿绣金丝披风猎猎而舞,一双血色赤瞳红光流转,一声高亢言语,满带不屑:“雕虫小技,也妄图阻止混沌郎君脚步!”

随后,南宫离恨负手,狂笑,昂首,足下不停,如行无阻大道,一步——破结界!

阴阳气罩面前,蜻魅此生最强结界,一步时间,尽皆破碎!

暗绿结界似纤弱琉璃,距南宫离恨还有半尺之时即被无匹气劲震至粉碎!

碎片纷然如雨落地,亦无法有一片可沾混沌郎君衣衫!

结界瞬间被破,竟无法让来人慢上一丝一毫,蜻魅受灵力反冲,当场重伤难起!

惊煞蛩魇二人见来人负手踏步破结界,心中无比惊颤,只听南宫离恨昂首睨视双邪,高亢声语振聋发聩:“敢动混沌郎君看中之人,你们,该付出代价!”

心知来人绝非自己可敌,惊煞蛩魇相互交换眼神,心中默契定计,同时饱提元功,祭出彼此最强一招,以寻生机!

刹那间,邪氛四起,黑烟弥漫,煞气横天!

面对如此气势,只见混沌郎君负手依旧,气定神闲,冷对面前二人,如视小丑跳梁,如观蝼蚁撼树!

目中无人之姿,更刺激的双邪提元赞功,使出惊天一击!

“煞鬼惊天!”

“夜武魇魂!”

邪鬼极招,惊爆而出,带起百邪暗行夜汹涌,魇魂煞武惊鬼神!

蛩魇惊煞极招两相合并,邪能加催,鬼力互辅,威力已难用相加计算!

面对煞魇合击,混沌郎君不闪不避,稳立泰山,面容狂傲不减,嘴角浅勾嘲百邪,阖眼藐看煞鬼行!

只见南宫离恨月袍微动,宽袖轻舞,冷哼一声,淡然一拂,阴阳气旋如狂风怒潮,顷刻间,百鬼扫平,群邪消散!

惊煞蛩魇二人同受巨力重击,齐齐飞出数十丈,浑身血雾爆散,颓然倒地,生死不明!

再看混沌郎君,负手依旧,昂首环顾,绝世风采,俾睨天下!

弹指一挥间,南宫离恨翩鸿越孤丘,踏步破灵障,拂袖创煞魇,一招未发平三邪,不世之姿尽展无遗,看的墨天痕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开始修习阴阳天启!

轻取三邪,南宫离恨只觉未能尽兴,不屑道:“蚍蜉一般的废物,真让南宫离恨羞于动手!”

继而转向墨天痕道:“小子,你随吾来。”

说罢转身欲行,就在此时,一道蒙面黑影,挟凌厉邪气,飞速逼近,直取南宫离恨后心!

看的墨天痕一声惊叫:“小……”

“心”字尚未出口,只见南宫离恨猛然转身出掌,对上黑影邪掌!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来人似陀螺般旋转飞退,一路洒下惊心血花,南宫离恨却是收掌纳元,面带欣喜。

来人旋转许久方才停歇,甫一站定,又是一蓬血雾从脸上的面罩中喷射而出,一双邪眼狠厉,眼神惊的墨天痕几乎大叫!

“哈,这才有点模样!”南宫离恨欣喜道:“不差,若给你时日,你当能让吾尽兴。”

“所以你不能杀我!”

来人缓缓起身,双腿仍是略带颤抖,刚才交击一掌,他脏腑受创,难受之极,此刻内息翻腾,难以动武,但脑中仍是智计飞转,欲用言语搏生机!

此人正是蒙面人少主,他安排三名下属追击墨天痕不久,忽然心头狂跳,深感不安,于是也朝此方向过来。

他功力高绝,脚程奇快,就在蜻魅动手之际已快接近战场,不料半路杀出混沌郎君,修为更是惊世骇俗,弹指间三名部下皆重创不起,自己竟来不及救援!

想到真实身份决不可暴露,蒙面人少主一咬牙,准备豁命一搏,险中求生!

察觉少主决意,南宫离恨挑眉道:“有挑战混沌郎君的勇气,你更加让吾欣赏了!”

“一招机会,若我不死,放我们四人离开!”少主吐气调息,缓兵同时,准备最后一搏!

“与混沌郎君谈条件,你,有资格吗?”

“一招,若我亡,你将战的尽兴,我未死,你日后将有生死大敌!”

蒙面人少主话语看似威胁,实则在与南宫离恨寥寥数语间,大胆推测此人对胜负并不关心,反而热衷于对战强大的对手,故抛下此话,实为一个允诺:如果今日我未亡,日后你将得到一个更强大,更能让自己尽兴的对手!

“哈!哈!哈!哈!”南宫离恨仰天狂笑,霸气震慑九天十地,随后戟指少主道:“你真是让吾期待了!来,混沌郎君——允你!”

蒙面人少主凝神不语,内劲提升至巅峰状态,抬手刮起暗紫风暴,恐怖邪氛凝如实质,转眼天地为之一黯,气势磅礴,远胜煞魇合招!

“黯邪龙毁鬼神惊!”

“恩?”南宫离恨剑眉一挑,轻松笑道:“气势不差,但威能如何呢?”

蒙面人少主咬牙纳元,不顾脏腑伤势,极招上手,厉声喝道:“包你满意!”

只见暗紫气旋爆冲天际,化作黯鬼邪龙,张牙舞爪,居高临下威势袭来,欲生吞混沌郎君!

只见绝世狂人不闪不避,鼎立厚土,左掌擎天挑鬼龙!

阴阳气旋深厚似海,暗邪鬼龙狂戾暴乱,正如天道有序战无序。

鬼龙声势浩大,威能惊人,但甫触及阴阳气旋,竟似丝帛般寸寸剥离碎裂,逐渐消融,即便少主再度加催功体,亦难伤混沌郎君分毫!

南宫离恨单手掌风寸裂鬼龙,不禁向蒙面人少主讽道:“若只如此,不免让吾失望!”

突然,鬼龙口中窜出一丝诡异黑气,趁南宫离恨不备,贯入狂人胸膛!

“恩?这是?!”

黑气入体,游走经脉之间,南宫离恨诧异之余,猝不及防间行气一滞,阴阳气旋随之一松,露出微小缝隙,蒙面人少主不顾自身伤势,功体二度加催,残缺鬼龙趁势钻过阴阳掌风,重重轰在阴阳气罩之上,掀起弥天烟幕,气劲暴冲,震破方圆数丈!

一旁墨天痕钉剑于地,牢牢抓住,方才稳住身形,心中却在隐隐担忧,如此招式之下南宫离恨是否无恙?

一击暗招得手,蒙面人少主急忙救援下属,正当他欲带人离去之际,只听一声狂笑响彻天际,音波震散茫茫硝烟,显出超绝狂霸身影,混沌郎君沉稳迈步,踱步向前,威势丝毫不减,向少主道:“与众不同的气机,状似北海妖族之气,但更加邪恶暴乱,也比以往妖气邪气更为强劲恐怖,竟能伤到吾,你当真有趣。”

墨天痕定睛看去,只见南宫离恨嘴角之上,竟挂上一道极细血丝,不由担心起来。

却见南宫离恨毫不在意,右掌翻抬,提气纳元,掌中再现阴阳气旋,正是“阴阳天启:四象分源”!

“该吾了!”

只听南宫离恨一声长喝,推掌而出,阴阳气旋再分四象之气,如四道横行龙卷,掀起冲霄气劲!

极招降临,蒙面人少主避无可避,邪气再度上手,勉力接招!

劲力碰撞瞬间,少主邪气竟是一触即溃,随后四象气旋如神龙过境,挟狂猛劲风,生生穿透入少主胸膛!

掌消风过,只见蒙面人少主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身亡,却硬生生挺住那口气,虚弱的向南宫离恨道:“我……没死,你……要……履约!”

“哈,你果真趣味。”南宫离恨似是察觉何事,随后用略带兴奋的语气道:“南宫离恨从不背诺,留好你的性命,好让吾下回战的尽兴。”

“你会后悔今日允诺!”少主双腿已颤抖如筛,站立都很勉强,口上却依旧强势不饶。

“混沌郎君期待再会的生死之刻。”

“哼……”少主不再答话,运起仅剩元功包裹三名属下,踉踉跄跄转身欲行,却听身后墨天痕吼道:“站住!你这就想逃了吗?我娘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墨家二十三条人命,这笔账我要跟你讨回来!”

少主站定身形,转身阴沉道:“墨天痕,你想如何?若想趁人之危,尽管来取,但我不妨告诉你,就算我此刻重伤,要杀你,依旧易如反掌!除非,你请你旁边这位高人出手。”

墨天痕看向南宫离恨,南宫离恨负手冷哼道:“南宫离恨没兴趣你们的恩怨仇杀,你要报仇,吾不会出手,但你最好留住自己的小命。”

墨天痕转头,怒目圆瞪,额上青筋直跳,向少主怒道:“墨天痕已发誓手刃仇人,绝不会假他人之手,来日再见,你,还有那天你带去的手下,我一个不会放过!”

少主不语,看向墨天痕的眼神却多了些许怪异,阴恻恻的道:“墨天痕,恐怕你再见到你娘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得你了,想找她,就往北海一行吧。”

随后运起最后元功,转身带起部下,慢慢消失在道路尽头。

望着重伤的仇敌扛着三个已经伤的不省人事的三个仇敌堂而皇之的从自己面前走远,墨天痕悲愤的一双拳头紧紧握住,连指甲嵌入肉里都浑然不觉,却深深的生出一股无力感。

南宫离恨在一旁满是不屑,负手往孤丘而去,不耐烦的道:“哼,江湖仇杀,最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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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曲楼,正气坛内阁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一座酒楼,即便放在清洛城,也是首屈一指,其招牌美酒“芳醇玉液”乃是百种花瓣酿造,口感醇香,极为珍贵。

故而武曲楼每日宴请无数,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其中出入者多是富家子弟,名流商贾,皆是有头有脸有身份背景的人物。

就在墨天痕离开正气坛的傍晚,在武曲楼的“禄存”包间内,一群年轻儒生正围着圆桌推杯换盏,吟诗作赋,卖弄风雅,快活至极。

然而在圆桌一角,宇文魄却是愁眉苦脸,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闷酒,与周遭的欢乐人群相比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这时,宇文魄身边的一名儒生发现了他的不快,于是上前敬酒道:“宇文兄,我看你眉头紧锁,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问话儒生的名叫李经国,其父乃是正气坛一名高层管事,名叫李长巍。

此人与宇文魄一向交好,宇文魄也不对他隐瞒,愤愤道:“还不是因为薛家那个小妞。”

李经国听了,不禁笑道:“怎么,以宇文兄的年少俊美,家世背景,竟搞不定一个刚入门的小女孩吗?”

宇文魄无奈道:“她可是父亲的入室弟子,父亲对她疼爱有加,特地嘱咐过我不要有非分之想。我本想靠自己诚意打动她,不想她却毫不在意,也是可恼。”

李经国调笑道:“哟,想你宇文少爷平日里也算是花丛老手,多少佳人心甘情愿与你罗帐共衾,如今却连个雏儿都搞不定啦?”

宇文魄想到连日来梦颖婉拒他之邀约,却自己上门找墨天痕的情景,不禁把手中酒杯往桌上重重一跺,狠狠道:“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妞三番五次拒我邀约,私下里却背着我去找那个废柴墨天痕,难道我堂堂副坛主之子,还比不上那一无是处的废物小子吗?”

宇文魄这一跺,列席中的众生攀谈戛然而止,不约而同的望向他,听到了那句牢骚,安静一会后,便是一阵揶揄的哄笑,一名儒生道:“宇文兄,难怪你这几日闷闷不乐,原来是心仪女子被个废物抢走了啊。”

一旁另一个儒生发话,话语间满带邀功的意味:“可不是,那日我与宇文兄看见薛梦颖去找那废柴,宇文兄差点想拔剑去砍了那小子呢,还好我拼死拉住了他,不然万一他真杀了那小子,咱们的副坛主大人可要大义灭亲咯。”

这时,一个金服儒生走到宇文魄身前道:“墨天痕那小子着实可恨,当日我难得约到晏师姐一同在演武场练剑,没想到他半途闯入,我气不过教训了他一顿,晏师姐却出言庇护于他,反而把我数落了一通,真是气人。”

说话的正是当日在演武场与晏饮霜练剑的靳师兄,本名靳卫宗,其父也是一名正气坛教习,地位不低。

听到墨天痕竟被大众女神“庇护”,这桌风雅人瞬间忘记了宇文魄的苦恼,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开始议论起来。

有的开始推测墨天痕与晏饮霜的关系,有的在破口大骂墨天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的在嫉妒墨天痕竟然与两大美女“不清不楚”,各种臆测到最后,竟有人得出“墨天痕与两大美人早已有染”,“定是个用了见不得人的方法夺了美人身心”这等龌龊结论。

宇文魄听众人叽叽喳喳,越说越不堪,心生不耐,拍桌吼道:“都给我闭嘴!”此间他父亲地位最高,所以他也算这桌衙内的“最高领导”。

一吼之下,全桌肃静,一群儒生面面相觑,不再言语,宇文魄面色赤红,显然是被刚才那些不堪的言论影响了心神,那日心中萌发的念想再度发酵,只见他眼神狠毒,环顾众人道:“我要墨天痕在薛梦颖面前消失,各位可有良策,让他永远离开正气坛?”

一名头脑简单的随即儒生道:“永远离开?简单,杀之即可。”

“不行。”宇文魄眉目赤红,阴狠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要让薛梦颖厌恶他,嫌弃他,我要让他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

众儒生见宇文魄模样近乎疯狂,皆是一凛,靳卫宗试探道:“宇文兄,让他消失,直接找个由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杀了便是,何苦要舍近求远呢?若是做的出了破绽让宇文坛主知道,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

宇文魄道:“我爹就算知道了又怎样,难道他杀了我不成?为了区区一个废物,就要自己亲儿子性命吗?况且,他既然动我的女人,这就是代价,让他死简直太便宜他了!”

靳卫宗苦笑道:“宇文兄,还请三思啊。”

“三思三思,再思下去,女人都没了!”

宇文魄本就是听不进劝的主,此刻心情更是烦乱,猛然一拍桌子,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后,将白玉酒杯砸了个粉碎,在众人噤若寒蝉的眼神中摔门而去。

宇文魄昏昏沉沉的晃出武曲楼,一路走出内阁,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走着走着,不觉间竟走到了清洛城的一处烟花街巷。

正气坛严令弟子不许出入青楼,但西南边境的兵制采取轮休制,轮换下来的将士们放假时,会短暂的到清洛城休整,为满足这些如狼似虎的军中汉子,清洛城的青楼不在少数。

此刻宇文魄看着一个个年轻士兵搂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自己眼前来来去去,想到梦颖对自己的推辞和对墨天痕的热情,那股妒意再度爆发,恨然一跺脚,折回头又向内阁走去。

薛梦颖刚与友人在外吃饭回来,友人们用完饭都结伴去清洛城走走,她附近的单人舍房群只有她一人在房中,黢黑的周遭环境让正在房中抄写《正气令》的她略略有些害怕。

突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惊的她笔尖一颤,甩出一排墨珠,正好把刚抄好的一页纸给弄脏,梦颖小嘴一噘,泄气道:“完了,要重抄了,真倒霉!”

懊恼间,门口的敲门声更急促的传来,力道也更大,梦颖只得放下毛笔,一路小跑过去开门。

木门开启,却是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梦颖讷讷的道:“宇文师兄,怎么是你啊?”

门口之人正是宇文魄,此时他满身酒气,双目血丝遍布,面相狰狞可怖,喘着粗气道:“不是我,难道你指望是那个姓墨的小子吗?”

梦颖察觉宇文魄神色有异,把门缝稍稍关小了点,问道:“师兄,有什么事吗?”

宇文魄却是察觉了她的小动作,一手一脚飞速抵住门边,慢慢加力推开木门,向里侵入,边推边凶狠的道:“若是姓墨的小子来敲你门,恐怕你会敞开了大门迎接他吧,怎么见到我,就要关门呢?”

梦颖气力不佳,何况宇文魄醉酒状态,用力不知轻重,木门很快被推开,宇文魄面带煞气,登堂入室!

梦颖被这股力道推到一边,不解其意,惊声问道:“宇文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宇文魄欺身近前,满是酒气的嘴靠近梦颖秀玉似的面庞,不顾梦颖嫌恶的蹙起秀眉,紧紧握住她圆润的双肩,将她粗暴的按在墙上,狠狠的道:“我家学渊源,武功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哪里比不上那姓墨的小子?你对他百般迎逢对我却是不假辞色,凭什么?你可知从小到大,从未有一个女人胆敢拒绝我!你凭什么敢!”

宇文魄在那大放厥词,渐粗的气喘不停的喷在梦颖白皙的俏脸上,满是酒味的口气熏的她秀颜上漾出一抹淡淡的粉红,竟是有些微醉了。

梦颖也不禁燃起怒意,瞪大了一双黑珍珠般的可爱眼眸,反唇相讥道:“天痕哥哥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就是不喜欢你就是要拒绝你,凭什么不敢?”

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已被对方按住,不得动弹。

“比我好?”

宇文魄听了梦颖这番回击的话,望着梦颖毫不示弱的清流秀眸,心中瞬间不由的妒意狂涌,随后,一张喷着酒气的大嘴突然发难,飞快复上了梦颖红润娇柔的唇瓣!

嫩唇突遭袭击,梦颖瞬间全身僵直,从未经历过此事的她此刻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初吻正被一个满嘴酒气的恶霸纨绔强行夺取!

宇文魄贪婪的在梦颖娇唇上吸允一会,见梦颖仍是紧张的难有反应,心中得意与快意接踵而来,随后更是大胆的伸出舌头,探入梦颖香甜湿润的口中,捉住那丁香小舌,不停的挑逗起来。

满是酒味的异物侵入芳香小嘴,梦颖被熏的一阵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武曲楼的芳醇玉液本就容易醉人,她又是个吃糟也醉的人,被宇文魄这一喷一探,已醉了几分,加之初吻被夺,心思惊乱下,竟是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站在那,任由觊觎她美色已久宇文魄恣意的轻薄!

只见宇文魄更变本加厉的狼吻梦颖的粉润薄唇,舌头也不断的缠裹她那带有少女芳香的粉红嫩舌,攫取她口中甜美的津液,并将自己满是酒气的肮脏口水不停的渡进梦颖的檀口之中,原本按住梦颖肩头的右手也攀上了梦颖胸前的处子玉峰,尽情感受着圆脸少女那对玉兔的挺翘弹润的,隔着轻柔的布料将堪盈一握的酥胸来回把玩抓捏!

宇文魄尽情的享用了会梦颖的润唇与酥胸,喘着粗气离开梦颖的唇,只见少女白皙的双颊晕出两抹酡红,让她原本清澈纯美的气质添了几分艳媚,芳息急促,之前圆瞪的清眸因为半醉的缘故而半阖如丝,眼波中闪过一片不知所措的呆滞,更让他觉得眼前少女萌的令人心动,美的促人心跳!

待宰佳人在前,宇文魄哪还会客气,他本就是冲此而来,现在机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眼前,他已被酒精色心冲昏的头脑再无顾忌,飞快且熟练的解开梦颖外穿的黛色对襟月锦衫搭扣,粗暴的扯下内穿的缎绣蝴蝶戏花兜,一对形状优美,白净弹挺,晶莹剔透的少女雪乳跃动而出,带着那对梅花瓣也似的粉红润珠,跳出令人目眩的乳波浪潮!

宇文魄不是第一次看见梦颖的身子,但是如此近距离还是让他下身尺寸暴涨,饶是他阅女无数,亦是第一次看见形状如此圆润,如此白净弹润的美乳,大喜之下,又兴奋的吻上梦颖微翕的樱唇,舌头继续挑拨着她的嫩舌,将酒气源源不断的喷入她的口中,继续侵蚀着美少女的已近朦胧的意识,一对禄山之爪再度复上了那对玉峰用力抓、捏、揉、搓,将那温暖弹润的少女酥胸变换成各种淫糜的形状!

把玩了一会,宇文魄已不再满足口舌与双手的入侵,他的胯下已涨的难受,急切期待着闯入有少女未经人事的幽径,于是他决定先给梦颖开了苞,再慢慢享用这具绝佳的青春肉体!

那只将梦颖玉峰揉捏出不少红印的罪恶右手,缓缓伸进了少女的月锦绢纱褶缎裙当中,伸出两指,穿过萋萋的柔软草地,抚上了从未有人接触过的神秘地带!

梦颖朦胧之间,只觉得胸前一凉,又马上被两团炽热包围,口中不断的被迫接受源源不绝的酒气与带着酒气的怪异黏液,十分难受,之后,胸前的一团炽热又来到了自己的秘缝处上下蹭动。

敏感私处突遭袭击,使梦颖猛的打了个激灵,她并非情动,而是被酒气熏的昏昏沉沉,此刻私处遭受刺激,酒力散去,瞬间转醒大半。

只看见眼前一张令自己嫌恶的脸正与她的脸贴在一起,那散发着令她作呕气味的舌头仍含在她口中,不住的追逐她的香舌,那张丑恶面庞主人的双手一只在自己胸前来回的揉捏自己的胸脯,一只竟在自己裙中抠挖自己那羞耻的所在!

身子被不喜欢的人看光轻薄,梦颖心中惊惶万分,发现双手仍能自由活动,想都没想,一记“辟易势”轰在了宇文魄脸上。

宇文魄正吻的开心,毫无防备中被梦颖一拳打的头摇舌甩,飞溅的口水沾了梦颖一脸。

梦颖顿觉恶心非常,盛怒之下,又是一记“无前势”接上,打在宇文魄背心,打的宇文魄直呕酸水,肚子里的酒水喷了一地。

一肚子酒被打出,宇文魄也清醒了一半,生怕父亲惩罚自己的念头又占了上风,不顾满嘴的秽物狼狈逃窜出梦颖的单间。

梦颖见他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想到自己被看光,又被这个醉酒的恶心纨绔轻薄了一番,虽然万幸不曾失身,但心中苦楚,激的瑶鼻一酸,蹲下身抱着膝头哭的梨花带雨呜咽着:“天痕哥哥,你在哪儿啊……”

梦颖周遭的邻居还在清洛未回,宇文魄的禽兽行径并未被任何人看见。

然而他即将得手之际遭到激烈反抗,连吃两招军魄拳不说,还落的如此狼狈,心高气傲如他,心中的惊怕竟渐渐被愤怒取代,恨恨的自言自语道:“薛梦颖,你软硬不吃,我就让墨天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从小娇生惯养造成心性扭曲,此刻竟将梦颖的不妥协全部归咎在墨天痕身上,而从未考虑过自己有何地方做的令人生厌。

********************

梦颖遭受宇文魄轻薄之时,墨天痕已然随着南宫离恨上了孤丘,准备开始修习阴阳天启,浑然不知那个在正气坛唯一与他亲近的俏丽妹子被那令人厌赠的纨绔子弟占了那么多便宜。

“小子,那日吾给你的书,你可背下?”

墨天痕自信道:“回先生,都背下了,先生无论问哪条脉络,我都能回答的上来。”

“哦?是吗?”

南宫离恨看也不看,足下踏出八卦奇步,绕行墨天痕一圈,双手速度奇快,在他双肩,躯干,大腿,后背连点十数下,每一指点下,墨天痕都觉得有股热气窜入体内,沿着一条奇怪的运行轨迹流通到身体八级,然后结成一圈,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墨天痕只感四肢百骸有热流涌动,不禁问道:“前辈,你这是在传功与我吗?”

南宫离恨反问道:“你很喜不劳而获吗?”墨天痕忙辩解道:“不不,我只是好奇前辈在做什么。”

南宫离恨解释道:“吾方才输入真气,目的乃标明阴脉在你身体中的位置。此刻你所感受的真气流动位置,便是你的阴脉所在。”

墨天痕不语,默默感受真气在经脉中流动的轨迹。

这感觉与之前修习正气心法时极为相似,但真气流动位置大不相同,运行时如同江河奔流,畅通无阻,不再有运行阳脉时的运转不畅之感。

察觉真气在体内不复滞塞,墨天痕兴奋无比,又听南宫离恨道:“你将自身真气,由任脉导入干脉,运转一周天,再从坤脉导回督脉。”

墨天痕依言照做,只觉自身真气在阴脉运转一周天后壮大不少,但进入督脉时却遭遇阻碍,似是洪水遇壶口,只能一点点的将真元挤进去。

南宫离恨见状,赤瞳闪芒,道:“这便是阴阳天启的基本修炼,从阳入阴,由阴返阳,将自身两大经脉并成太极周天,反复间无限壮大。你现在的情况,阴脉宽阔畅通而阳脉堵塞闭滞,真气可以从阳入阴,却难以由阴返阳,长此以往,真气将长期在阴脉堆积,后果不可知也。”

墨天痕却并无此担忧,他终于找到畅通经脉,修为突破重见希望,暂时已经心满意足,接着问道:“前辈,方才教我的是内力修习法门,可有外修招式辅助?”

南宫离恨答道:“阴阳天启,只是内功,吾之招式,皆是自创,若无深厚易理基础无法习得真义。那日吾观你剑法,变化多端,精妙至极,乃人间最上乘的绝式,却缺神少韵,徒具其形,你若将那套剑法练好,威力当直追吾所创之招。”

墨天痕听连南宫离恨都盛赞墨狂八舞,心中更加黯然,道:“前辈有所不知,吾那日所练,乃是我墨家千年相传的墨狂八舞,此剑法需要剑意配合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晚辈不才,练剑只能练招,从不曾练出剑意。”

“恩?”南宫离恨听罢沉吟一阵,问道:“你发招时,当真从未显现过剑意?”

墨天痕细想一下,记起墨家惨案当夜,他曾打出“剑断妖邪路”的剑意,于是将当时情形说与南宫离恨。

南宫离恨道:“所谓剑意,即心意,江湖至高剑者,有心剑一说,乃是最上乘的剑意,说到实质,便是精神。这类高手我至今只遇到二人,一者为我所败,一者胜负未分被他半路脱逃,但无一例外,他们剑意让吾乐趣无穷。小子,你若要修出剑意,便要锻炼你的心智,心智越强,精神越强,剑意也就越强。你那日发出剑意,就是因为你目睹好友惨死,一瞬间心智狂怒,情绪激化,从而激发剑招真髓。”

听罢混沌郎君一席话,墨天痕恍然大悟。

他并非未曾问过父亲关于剑意的问题,但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墨纵天自己剑意也只练了个半吊子,只知其意不知其理,更别说能给墨天痕如此详尽的解释。

南宫离恨接着道:“经脉位置你已掌握,吾再传你吐纳口诀、运行法门。”

随后将口诀一一道出,墨天痕听得聚精会神,阴阳天启修炼法与正气心法大不相同,旨在阴阳双修,平衡融达,吐纳过程也比后者复杂许多,墨天痕一一记在心中,只等实践。

半刻钟后,南宫离恨讲述完所有口诀,问道:“小子,你可记住了?”墨天痕成竹于胸,道:“全部记住了。”

南宫离恨点头道:“记性不差,《阴阳脉图》还我。”

墨天痕从怀中掏出小册双手递上,并问道:“前辈,你借晚辈此书,要晚辈牢记,今日为何不考教晚辈?”

南宫离恨道:“吾予你此书,只为看你记性如何,三日内你若能背全此书,今日所授自能牢记,三日内你若背不得,想蒙混过关,今日口诀一样记不住,何须吾检测?混沌郎君的时间,不是用来当教书先生的。”

墨天痕汗颜道:“前辈还真是神机妙算……”

南宫离恨摆手道:“不必奉承吾,阴阳天启吾已领你入门,之后修行全看个人,吾即刻便会离去,你不要让吾失望了。”

墨天痕向南宫离恨深深鞠躬,抱拳施以一礼,郑重道:“先生对墨天痕再造之恩,墨天痕没齿难忘,日后自当勤练武学,手刃仇人之后,必去让先生战的尽兴。”

南宫离恨转身负手,背对墨天痕道:“哈,那你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别在找吾之前就死在仇家之手。”

说罢一顿,又接着道:“最后给你一个忠告,那日与我对战之人与你一样,身负阴阳双脉!”

墨天痕心中一惊,未及细问,只见混沌郎君翩若鸿鹄,口诵蔑天诗号,霸气而去,只留给他一个渐行渐远的雄沉背影。

********************

宇文魄愤愤回到武曲楼禄存间,酒席已散的差不多,只有李经国和靳卫宗还在那里小声的谈论着些什么,见他衣冠不整郁郁而回,面色不善,不禁奇道:“宇文兄,为何去而复返啊?”

宇文魄走上前坐下,颓然道:“还不是薛梦颖的事,”

一旁李经国眼突然笑道:“莫不是刚去找薛姑娘又吃了个瘪吧?”宇文魄瞪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

李经国眼珠一转,又道:“宇文兄刚才提的事情,鄙人倒想到一个点子,即可让他身败名裂,又不怕事后被令尊察觉,只是,你要有胆子做才成。”

宇文魄知其颇有歪才,忙问道:“说来听听!”李经国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芳醇玉液,不急不缓的吐出两个字:“下毒!”

宇文魄皱眉道:“下毒能顶什么用?只是废了他而已。”李经国神秘的笑了笑,道:“非也非也,非是对墨天痕下毒,而是对令尊下毒!”

这句话犹如惊雷在宇文魄耳边炸开,听的他呼吸为之一窒,一旁靳卫宗也是目瞪口呆,想不通李经国为何出此计策。

只见李经国又慢悠悠的抿了口酒,摇头晃脑道:“宇文兄莫慌,我的意思,是对令尊下毒,然后推在墨天痕身上,公之于众,这样既能让他在正气坛待不下去,也能让令尊没法找你的麻烦,不知你意下如何?”

宇文魄气喘渐粗,心头突突猛跳,为了一名女子和一个废物,竟要害自己父亲性命?

自己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吗?

犹豫之间,一个念头,成为压断他心中底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小到大,所有女子都是予取予求,唯有此女让你求之不得,若最后被墨天痕占了先,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

当不甘变成愤怒,当被拒绝被认为是一种耻辱,从小从未被同龄人“忤逆”的扭曲心态就被复仇所占据,宇文魄双目赤红,双拳紧握,眼神狠厉而坚定的对李经国道:“把你的计划,详细的告诉我!”

李经国又是一笑,面露得色,收起折扇,将自己所想完全告知宇文魄,靳卫宗本想借故脱身,却被宇文魄又强行拉来进,一场针对墨天痕的阴谋,就在这灯红酒绿,繁华似锦的武曲楼中悄然布下!

********************

就在宇文魄三人密谋算计墨天痕的当下,清洛城外的一间无人的隐蔽小屋中,迎来了久别的住客,腐朽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面容俊美邪异的黑衣男子与一名面容苍白的削瘦男子各背负一名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黑衣大汉走进屋中。

两人不顾满是灰尘的床榻,将背后大汉放在上面。

放下背负之人,面容俊美邪异的男子几乎站立不稳,喉中腥热狂涌,忙用手捂住,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一旁削瘦男子赶忙扶住他,关切道:“少主,您受伤不轻,先歇息下吧!”

这四人正是从南宫离恨手下逃生的蒙面人一行。

此时,惊煞蛩魇已重伤昏迷,危在旦夕,蜻魅因受自身阵法冲击,伤势虽重,却在半路转醒。

四人之中,受伤最重的却是少主,不过他靠着深厚功力,一路带着下属坚持到他们的秘密据点。

少主摆摆手,示意蜻魅退开,然后双掌分别抵住惊煞蛩魇的背心,开始运功,为二人疗伤续命。

一旁蜻魅大惊失色,又不敢打扰少主运功,只得重重跪下乞求道:“少主,您受伤太重,实在不宜再耗费元功了,如若您有个三长两短……”

话未说完,少主打断道:“你们皆是我的得力干将,这些年随我出生入死,为父尊大计奔波劳碌,在我心中,你们,就是我呼延逆心的兄弟!所以,莫再多说了!”

话语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蜻魅听到“兄弟”二字,不禁鼻头泛起酸楚,强忍许久,终抵不过奔涌的眼泪,伏在地上哽咽起来。

呼延逆心一句“兄弟”稳住蜻魅,便更专心的投入到运功中,直至三刻钟后收功时,已是汗如雨下,面若金纸了。

一旁蜻魅忙扶住他往一边坐下。

他此刻虚弱不堪,却安抚蜻魅道:“惊煞蛩魇已无碍了,待得你伤势稍复,便带他们一同回庄。”

蜻魅听出弦外之音,不禁问道:“少主,您不一道回去吗?”

呼延逆心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方才运功时,我又想到一计,正可借重伤之躯完成此计。”

蜻魅一听这计谋要在重伤下才能完成,大惊失色道:“少主三思!这样做太危险了!”

少主却道:“无妨,我重伤之下,功力仅余三成左右,不用镇气散也可压制气息,正好方便行事,倒是你们要注意一事……”

少主顿了一下,忍下体内翻涌内伤,接着道:“我刚才与那狂人一战被逼用出了点真本事,想必琉璃净息已有感应,你们需防止云光琉璃塔有所动作。”

蜻魅俯身称“是”,眼中仍有担忧神色,少主又安抚道:“我已有成熟定计,你大可放心。此回回去,替我向决戾传达任务:留意云光琉璃塔动向,切不可让其发现我们的行踪!”

蜻魅见他心意已决,单膝跪地,咬牙道:“属下遵命!”

呼延逆心微微颔首道:“恩,你也有伤在身,去休息吧,我也要运功疗伤了。”

说罢闭目运功,不再言语,心中却默念道:“南宫离恨,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至于墨天痕,哼!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

就在蒙面人少主与南宫离恨激战同时,远在清洛城千里之外的神州中腹地中,青山环绕成一座天然的围城,庙宇楼阁,层层叠叠,遍布城中。

一座琉璃铸成的璀璨高塔矗立在围城正中,在庄严寺庙环绕中熠熠生辉,寺中僧众一如往常念经修佛,佛音漫天,气息明澈,一派安逸祥。

突然间,近乎透明的琉璃塔中突然金光大作,耀眼光辉借琉璃塔身恣意挥洒,直透云端,映的山中绿景一片金黄!

受此金光闪耀,寺中一间古朴禅房中,一名入定僧者豁然睁眼,备感诧异道:“恩?琉璃净息有异,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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