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萍之末

腊八这天,一匹快马飞奔而至,马上骑手不顾地上污泥,翻身下马将书信送入知州府衙之内。

江涴接到门人来报,到厅中见过那骑士,愣怔坐了良久,这才起身来到后院。

白玉箫正在屋中喝着燕窝莲子桂花羹,见丈夫急急火火进来,不由好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老师传来书信,京里太子殿下染了风寒,连日来粥饭不进,陛下昨日亲自探望,出来时眼眶通红,只怕……”

白玉箫微微愕然,丈夫座师乃是东宫太子老师,自家兴亡与太子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太子病故……

白玉箫不敢再想,转而问道:“殿下今年是十八岁吧?如此壮年,只是偶感风寒,应该不会如何,老爷且放宽心便是。”

江涴轻轻点头,“此时关系重大,老夫却爱莫能助,只盼太子殿下吉人天相,否则天下动荡,便近在眼前了!”

白玉箫眉头微皱,有些无法想象这般局面具体是何模样,她轻身问道:“杜娘娘两个月前不是产下麟儿了么?”

江涴低声说道:“三月小儿,尚在襁褓!难道要杜娘娘抱着他登基?”

白玉箫也觉得荒诞,不由犯愁道:“那陛下这一支,岂不只有秦王殿下……”

江涴眼中一暗,叹息说道:“秦王殿下文治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只是他年纪也已不小,便真的陛下肯兄终弟及,这之后又该如何?”

“宪帝这一支血脉凋零,帝室公主倒是生了不少,王子却只有两人,早年还夭了一个……”江涴为官日久,又曾在京中任职多年,自然熟悉一些宫闱秘事,“秦王那边,当年南巡之后,膝下便再无所出,果然是传言中落水伤了根本,那这一支只怕……”

“若不是当年云世子……”

“噤声!”江涴吓得面色一白,探头看了一眼,外面几无人影,这才松了口气,对妻子说道:“这种阴私之事,也是你我能说的么!你活腻了不成?”

他不忍责怪爱妻,已是尽可能挑轻些的话来说了,白玉箫听了,却仍是眼眶红了起来,委屈说道:“奴又懂得甚么!不是为老爷忧心么!老爷偏又这么吼人家!”

江涴最怕她哭,赶忙过来抚慰一番,哄了许久,答应再为她添置一套首饰,这才将白玉箫哄得喜笑颜开。

白玉箫仿若不经意问道:“老爷昨日说那彭怜又来了,不知又要求老爷什么?”

江涴笑道:“倒不是求什么,他得了一副名画,不敢确定真假,来请老夫鉴赏,顺便聊了些官场轶事。”

“就这些事?”白玉箫有些不信。

“近日溪槐县教谕出缺,也不知他走的谁的门路,姓魏的临走前与我提了一句,举荐彭怜担任,”江涴在椅中坐下,由着妻子为自己倒茶,笑着说道:“本来这孩子我便喜欢,如此一来,倒是正好顺水推舟,给他谋个差事做做!”

白玉箫娇嗔说道:“初时他还是走的妾身的门路,近来倒好,与老爷搭上了,却从不来妾身这里拜会了!”

江涴哈哈一笑说道:“这孩子知情识趣,又聪慧无比,倒不是他过河拆迁,只是老夫吩咐于他,毕竟男女有别,总是出入内宅多有不便,当日你在别苑住着倒也无妨,如今府衙里人多嘴杂,总要避嫌才是。”

“避嫌?避什么嫌?他是老爷晚辈,难道他还能图谋不轨不成?”白玉箫故作生气,娇嗔说道:“妾身这般一把年纪,难不成还要勾搭个少年公子不成?”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嘛!”江涴不想惹妻子生气,便笑着说道:“等他再来,为夫便让他到后院来给夫人问安可好?”

白玉箫这才喜笑颜开,“就该如此!他一个晚辈,老爷防着他何来!当日妾身在别苑消夏,若想养小白脸,可不有的是机会!”

江涴连忙赔笑道:“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

夫妻两个又说一会儿闲话,江涴前院又有公文到了,这才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不久,白玉箫才轻轻说道:“冤家,快下来罢!”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轻飘飘落下,彭怜躺倒榻上,笑着说道:“险些被大人捉奸在床,不是我见机得快,只怕事情不妙!”

白玉箫俏脸一红,走过来躺倒彭怜身边,娇声笑道:“偏你胆大,竟敢白日前来!若被老爷撞见,你我都只怕性命不保!当日奴在别苑住着,日里夜里都有人看着,不是相公身手厉害,奴又哪有机会这般快活!”

彭怜抱过美妇,探手到她衣襟中握住一团椒乳,笑着说道:“他只防着平常人来,你达高来高去,他又怎么能想到,你已经给他送了这许多顶绿油油的帽子!”

白玉箫娇嗔一声,也将手伸进少年衣襟,握住那根让她日思夜想的心肝宝贝,呢喃说道:“这会儿他去了,只怕要到晚饭时才能回来,时间尚早,相公不妨再疼疼奴家……”

彭怜勾住她下颌调笑道:“你个小淫妇刚才美得胡言乱语,不是我用亵衣将你嘴巴塞住,只怕前院公人们都听见了,怎的竟还不曾满足么?”

白玉箫娇媚说道:“奴下面都被达弄肿了,只是想着相公不久便要赴任溪槐,再见不知何时,心中实在不舍,这才忍痛求欢……”

“溪槐距离省城,快马加鞭不过半日路程,便是你达平地飞奔,大半日光景也就到了,何必这般依依不舍?以后时常来探你便是!”

“奴心里忍不住嘛……”白玉箫娇媚至极,叹息说道:“便是如今相公在身边,偶尔来时也要躲着老爷,哪里那么方便随时能见?”

彭怜与白玉箫相识之初,本是受利益驱使心有所图,与妇人虚情假意,并无多少真情,尤其白玉箫心机深沉,不是寻常女子,他心中本就不喜,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奈何白玉箫对他一往情深,若是彭怜准许,怕是都肯与他私奔,如此深情厚意,时间一久,彭怜并非铁石心肠,自然也引动柔情,真个与她相好起来。

此时见美妇有求,他便笑道:“小淫妇自己坐上来动,等你倦了,你达再来疼你!”

“坏夫君……”白玉箫娇羞不已,却仍是撩起裙摆,将满是淫液的蜜穴凑到彭怜身上,将那火热阳龟缓缓吞下,放出一声动人心魄的娇吟。

想着身上妇人方才便是带着这一腔淫液迎接自家丈夫,那男子还是本州父母,手握数十万人生杀大权,彭怜也是心中激荡,托着白玉箫纤腰,助她套弄起来。

白玉箫仿佛风中柳枝,只被一根粗粗树干撑着,无论如何摇曳,总是离不开身下方寸之间,她只觉阴中快美火热,情不自禁之下,又想浪叫出声。

“好夫君……奴又忍不住了……好想叫……美死人了……”白玉箫低伏下来,凑到情郎耳边吹气,叫得如泣如诉,听来荡气回肠。

彭怜随手扯过妇人香帕洒进白玉箫口中,双手托住她丰腴肉臀上下抛送,叹息说道:“玉箫儿夹得夫君好紧!一会儿你侍候得你达欢喜,给你腹中留下一男半女可好?”

白玉箫喜不自胜,一把扯掉口中香帕,惊声问道:“夫君还有这般神功么?奴与老爷成婚至今一无所出,在江家很是抬不起头来,老爷也常说他与之前妻子所生儿子顽劣,想与奴有个孩子,若果然夫君能送奴个儿子,奴愿做牛做马,报答相公恩德!”

彭怜勾着美妇下颌笑道:“如今你便不是你达牛马么?”

白玉箫嫣然一笑,连忙点头道:“奴是相公的白母牛、胭脂马,还是相公的母猪母狗,只求相公怜惜……”

她身份贵重无比,却更加能从如此自贬中寻得快美,几句话说完,已是软得不成样子。

彭怜心中爱她风情无限,肆意快速挺动,犹自觉得不够尽兴,便翻过身来,将白玉箫压在身下,大力抽弄起来。

白玉箫早已不堪挞伐,此时不过强自支撑,片刻后便即丢盔卸甲,浑浑噩噩丢了许多阴精。

正迷迷茫茫不知所谓之时,忽觉阴中一痛,不知何物猛然贯入小腹之中一处所在,那份感觉既有快活又有憋闷,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一股滚烫浓精挥洒而至,直将她烫得娇躯瑟瑟发抖,浑身无一处不舒适异常,仿佛周身四肢百骸窍穴顿开,美得她直想哼唱起来。

“姐姐花期刚至,正好受孕成胎,今日播种,十月之后便见分晓。”彭怜泄出阳精,伏在美妇身上,与她悄声低语。

白玉箫迷茫点头,“老爷昨日还与奴求欢……他空了十几日……奴实在推却不得……还请相公勿怪……”

彭怜摇头笑道:“你们夫妻一场,彼此敦伦才是天经地义,难道还要为我守贞不成?”

白玉箫却道:“奴确有此意,只是老爷待奴深情厚意,这般对他已是心中有愧,再要让他长久空着,实在过意不去。”

“不必如此,我又不在意这些。”

“奴心里想着,若是怀胎十月,正好劝他纳个小妾,等孩子生下,奴便借口养育儿女辛苦,渐渐断了与他的男女之事……”白玉箫深情款款,娇滴滴说道:“奴既已做了相公的牛马猪狗,哪里还能再同侍旁人?此心此意,还请相公怜惜……”

彭怜被她深情所动,情不自禁说道:“若将来孩儿生下与我酷肖,我便将你们母子接走,如此可好?”

“一切但凭相公做主!”白玉箫喜不自胜,爱意更是浓稠。

两人蜜里调油良久,终于天色将晚时分才收拾妥当,等丫鬟过来传话请白玉箫用饭,彭怜才悄悄躲在一旁,等白玉箫等人去远,这才趁着夜色遮掩回家。

那日晏修去后,也不知他如何布置,席怀贤教谕就升了外省知县,出了个缺,按说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彭怜,但偏偏知州江涴举荐,吏部由审核批准,大概这几日,任命文书便要下来了。

彭怜早有预见,倒也不当回事,但家中诸女,除了岳溪菱知道究竟不算惊喜外,其他女子俱都雀跃非常,毕竟举人老爷只是个候补官身,距离真正的官府老爷,总是要差着一层。

虽说教谕只是个九品芝麻小官,但无论大小,终归是官,想到彭怜是秦王世子,自然是芝麻绿豆官,但若从平民百姓来看,彭怜此举,便真正步入官场,再也不是平头百姓,自然与众不同。

家中诸女一番忙碌,只盼任命来时大肆操办一场,再送彭怜风光上任,彭怜为躲清净,这才谎称拜会知州大人,前来偷偷私会白玉箫。

如今家中娇妻美妾成群,反倒是这白玉箫每次都要偷偷摸摸更让他颇得其趣,偶尔便来探看,趁机便欢愉几度,把个三品命妇哄得心花怒放,床笫间什么淫贱事都做了个够,彭怜更是因此对她爱不释手,比之当初成奸之时,还要亲热几分。

如今府中诸女,除了练倾城年纪大了花期不至之外,大大小小俱都被他种了胎儿,最早的栾秋水已经有了反应,每日里病恹恹的没精打采,最近的凝香还如平常一样毫无所觉。

彭怜此时任官,众女自然不舍,但他毕竟年纪还小,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哪个又不望夫成龙?

彭怜只是秀才时,众女还只觉得中个举人便已足够了,如今中了举人,只怕更是得陇望蜀,盼着中个贡士,但彭怜不能赴京会试,那便退而求其次,当个闲散官职也是好的。

众女都有了身孕,自然不能时时侍候,彭怜心中懊悔,不该一领悟这般秘法便挨个下种,如今便连白玉箫都被他脑袋一热种了胎儿,阖府上下十几个夫人,就只剩下练倾城还能与他欢愉。

好在每房里都有丫鬟,虽说难以让他尽兴,但配合着主母一起,多少还能一解烦忧。

如今府里丫鬟,俱都被他收用到手了,洛潭烟房里四个丫鬟更是早早就被他占了清白身子。

夜色已深,练倾城房里正亮着灯,彭怜推门而入,却见练倾城正在桌前画着什么,她旁边站着一位年轻女子,粉黛峨眉,面如朗月,闻听门响,转过头来正看彭怜,顾盼之间,别有一番韵致。

彭怜与她不是初次见面,一愣之后笑道:“娥眉姐姐也在啊!”

彭怜见过练娥眉几次,只是第一次脸上易容,第二次脸上覆着轻纱,日后再去,便甚少见到,时至今日,才算是真正见到真容。

眼前女子看不出年纪,只觉得气度沉稳,胸有丘壑,身形高挑曼妙,竟不逊于练倾城多少,眉间淡然含笑,气质淡雅如菊,隐隐然却又有股昂扬英气。

“女儿见过爹爹。”练娥眉弯腰施礼道了万福,可谓执礼甚恭。

彭怜被她叫得一愣,干笑说道:“怎么你也……”

练倾城放下毛笔笑道:“奴嫁了相公做妾,她是奴自小养大的,叫相公一声爹爹自然理所应当。”

彭怜挠了挠头,无奈说道:“早听倾城说你在倾城,让她请你来家里住,拖了这些日子才来,娥眉倒是不可怪我。”

练娥眉娇笑说道:“孩儿不敢!只是这几日诸事繁杂,未曾得空来与爹爹问安,今日正好得闲,所以随娘亲过来拜会爹爹。”

彭怜在厅中主位坐下,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倒是不必客气,以后时常走动,家里胭脂铺的生意,还要仰仗娥眉照顾。”

练娥眉笑道:“爹爹放心!行云姨娘所制胭脂水粉女儿已看了,香气手感皆是上上之选,偏又价格不高,楼里姑娘们用着再合适不过,真说起来,以后还得爹爹和姨娘照顾女儿,这胭脂水粉要可着楼里姑娘们先来才成呢!”

母女两个从偏厅过来厅中坐下,丫鬟倒来茶水,彭怜随意喝了一口,牵着练倾城玉手将她引到怀里坐在腿上,逗她说道:“倾城教的好女儿,这份玲珑劲儿,可是跟你学了个十足十!”

练倾城搂住丈夫脖颈,得意说道:“谁说不是呢!奴调教出来的女儿,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两人当着自己的面亲热,练娥眉俏脸微红,轻声嗔道:“娘!”

母女两个心意相通,练倾城所言“女儿”,自然便是雪晴这些青楼姐儿,与练娥眉自不相同,但用上“调教”二字,多少便有些暧昧,尤其当着她的面与彭怜亲热,意欲何为,不问可知。

彭怜也不是花丛初哥,自然知道练倾城意思,却也不点破,只是笑道:“可怜为夫一时冲动,给你们姐妹都种了胎,如今孤零零一人,只有倾城作伴,真个好不凄惨!”

练倾城不由莞尔,娇笑说道:“谁说不是呢!倒有一桩,奴几个女儿也都来了省城支应娥眉生意,若是相公寂寞,不妨将她们叫来一叙别情?如今露浓嫁了出去不知如何,雪晴与霜妍却都惦记着爹爹的肉棒,日思夜想得紧呢!”

彭怜点头笑道:“这倒是一桩好事,只是她们两个依旧还在做那皮肉生意么?”

练倾城知道彭怜心中所想,摇了摇头说道:“霜妍被恩客包着,虽然来得不多,一时倒是不能净面赎身。雪晴与相公欢好过,当时便已决心从良,如今在楼里管着,做得倒是奴当年的活计。”

彭怜闻言一愣,说道:“雪晴如今也做了鸨母么?不如你去问她,若是有意,为夫将她纳进府里来如何?”

练倾城与女儿娥眉相视一笑,摇头说道:“她自在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般拘束?相公若是有心,不妨偶尔去探看一番,连着霜妍那里也兼顾一二,能如此便是相公大恩大德,不枉她们惦记相公这爹爹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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