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比武当然不会有死伤,述古纳心说耶律楚齐这是害怕砍胳膊,所以变着法子不想和我动手,哼,岂能如他所愿。
他想到此又道:“我答应你,但你输了该怎么办?要知输在我手中的人全都非死即残,你若输了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们如果输了,我自断一臂,绝不食言!”
“楚齐!”楚齐说的掷地有声,关燕二人闻言一惊,他们也知这种比法他们并无优势,楚齐怎敢许下这种重诺!
楚齐冲他们挤眉弄眼地笑了笑,二人把心又放回了肚子。
他既然敢这样说,这两场比试就一定有只赢不输的办法,他们只需照做就是。
若万一真输了……
关燕二人对望一眼,眼睛里都只有一个答案: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保护楚齐的安全。
“好!就这么定了!你敢押上手臂,我若输了,就把性命给你!”
述古纳点头答应,在他眼中弱者不配修习武功,所以断去一臂,也算断了对方练武的道路。
至于他自己,当然连万分之一输的可能都没有,所以押再大的赌注也没关系。
楚齐对他的重注未做置评,自顾说道:“是你逼着我们与你决斗,那么比试的方法就该由我们来定,你可同意?”
“同意。”述古纳答应的爽快,比轻功内力,不外乎跑跑跳跳搬搬重物,不管怎么比他都有十足的信心。
于是三人与述古纳达成一致,第一场先比试轻功。
楚齐拐向道边的密林,示意述古纳与燕子跟他过来,边走边对述古纳道:“若只是划条线比谁跑的快,这种没有难度的事,实在辱没你的身份。这片树林杂草从生灌木缠脚,有些障碍更能显出轻功的优劣,所以第一场就在林中比试。我们在里面留下一个信物,你们回到林外同时出发,谁先拿到信物再回来,就算谁赢。”
“简单。”
述古纳很大气的只说了两个字,虽然他一出门就不辩东西南北,但一条直路进入林中,再一条直路出去,凭他的速度,赶在燕子姑娘前面不是难事。
楚齐走在最前面,不为所觉地挑了挑嘴角,燕飞羽跟在他身后,也绷着脸憋住了笑。
他们进入密林后,楚齐不动声色的走出了一条弧线,以述古纳路痴的程度,他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本向西去却慢慢转向了北。
一会不说他能不能拿到信物,不迷在林中出不来就是好的。
三人走了约有半刻,已足够深入密林之中。
楚齐找了棵显眼的大树,面对述古纳很严肃地道:“以示公平,信物就用你的东西。你把信物放在这棵树下,再记住这棵树的位置。”
述古纳取下脖中戴的一串狼牙项链,挂在大树突起的树根上。这条项链独一无二是他亲手所做,以此为信物不管是谁都做不得假。
“你们可记住此树的位置?”楚齐又问了一句,燕飞羽很自信的点头,他是寻迹跟踪的好手,这种事在他眼中不过小菜一碟。
述古纳头点的更快,这点距离他以轻功过来,不过眨眼就到,而且他沿路也有留意树木的形状和分布,所以他也自信不可能走错。
于是三人原路返回,当然又是一条弧线道路,出了林子正好来到马车旁边。
关维担心小孩害怕,陪郑江宁守在车边,看到二人神色轻松,虽不知楚齐用了什么方法,但也知这第一场比试,他们已经赢定了。
“燕子姑娘,肯定是我赢,还请你莫怪。”述古纳以示风度,伸臂请燕飞羽向前多站一步。
燕飞羽已经懒得再答理他,翻了个白眼仍是与他站了并排。
其实看那日他们逃到几近虚脱,述古纳仍能不露行踪的跟着他们,就知述古纳的轻功比他高明的多。
但这次比试有楚齐计划在前,他的轻功再高明也架不住迷路这一条。
“一,二,三,跑!”
关维嗓门大,挥手发了号令,燕飞羽与述古纳几乎同时跃起,但踏入林中时燕飞羽已落后了一步,等树林把燕飞羽的身形将将隐住时,述古纳已经冲的见不到人影。
“楚齐,你做了什么手脚?”关维暗叹述古纳的轻功竟比燕子还要高明,果真落地无痕来去无踪,难怪那日连燕子都没有发现他跟在后面。
楚齐笑得狡黠,把他们入林出林绕了圈子的事向他说明。
“述古纳不可能在燕子前面找到信物,他这场输得必不服气,下一场比试,我们要取他急于求成的心理。”
他说着指指林边约有碗口粗细的大树,“这样粗的树,你一掌能击断吗?”
“可以,但要全力而为。”
“好,一会你和他比掌力,你记得留些力,千万别击断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燕飞羽已悠哉的回来,手里拎着那条狼牙链子。“哈哈,这也太容易了。我们还等不等他?说不定到太阳落山他也回不来。”
“等,不然他会锲而不舍地找我们,所以今天要彻底了结此事。”楚齐一向很有耐心,马上就能回到上京,不差多等这一时。
“好,反正大师兄也不会输给他。”
经过轻功的比试,燕飞羽对后面更有信心,手指勾着战利品得意的甩动。
楚齐却一脸嫌弃的从他手中把链子摘下来,顺手挂在马车上。
“什么破烂东西,脏了你的手。你若喜欢项链,回去后我送给你一条好的。”
“我不要!我又不是女人,戴什么项链!”
燕飞羽鼓了鼓腮帮,虽然小时候大师兄常给他好吃的,但从没送过能留做纪念的东西,如今另个喜欢的人提出送他礼物,他虽然很想要,但哪能接受女人家戴的装饰。
“那么戒指可好?男子也可以戴。”
楚齐心思细腻,已猜到他的想法,见他对此提议只是红着脸哼了一声并无异议,笑着又道:“我去找上京最好的工匠,打三只一模一样的戒指。”
关维心说怎么现在想起交换定情信物了?
嗯,都是述古纳的项链引出来的。
但他身无长物,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手中宝剑,当下把追魂剑抽出剑鞘,分别递向二人。
“我没别的,这把剑是我出师时师傅送的,别人都知我以此剑成名,但没人知道剑鞘也是乌金所制非常珍贵,若熔了,能打出两把同追魂一样的宝剑。所以我把剑鞘送给楚齐,追魂送给燕子。”
“都送给我们,你与人动手时怎么办?”楚齐忍不住好笑,关维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他和燕子闲聊几句打发时间,又不是现在就要互换信物。
“动手时,燕子会把剑掷给我……”关维也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何况剑离开鞘就成了凶器,万一误伤到人岂不是麻烦。
他苦恼的叹气,早知今日,这些年也该存些银子,才不至于连个像样的定情信物都拿不出。
咦?
这么说来,他们回宋后一起生活,他这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岂不是要靠燕子和楚齐养活?
“好吧,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
见他为难,楚齐接过剑鞘,向燕飞羽递个眼神要他接下宝剑。
却随之又将追魂归鞘,双手交还到关维手中。
“但剑与剑鞘你要代我们保管,要知剑不能离鞘,就像我与燕子,哪一样你都不可弄丢了。”
燕飞羽连忙点头,“就算师傅又要收回去也不能给!更不许缺钱时当了!”
“不会,不会。”
关维尴尬的脸红,心说还好有胡子挡着,他们应该看不出。
从前他缺钱时就当身边的东西,现在想来,当掉的好多东西都是燕子送的。
他以后也算是成了家的男人,应当成为家中的顶梁柱,哪能只依靠楚齐和燕子,他也必须挣钱养家。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好好想想,今后能做个什么营生。
他还没想出头绪,就听旁边有人哼了两声,算是和他们打过招呼,正是述古纳已经绕出林子。
这片护城的防风林毕竟不大,他在里面转遍了找不到项链,只好用他迷路时常用的方法,不断扩大范围转着圈跑,在跑到第二十圈时,终于看到路边的马车和三大一小。
“唉,你干什么去了,还以为你又撇下我们走了。”
楚齐见他终于来了,故意不点破他迷路之事,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摘下狼牙项链扔到他手中。
“你看这可是你的东西?我们这一场赢了,你可认输?”
述古纳憋红了脸,瞪着项链半天才道:“你们赢了。”
“哼,这么久!天都快黑了!”燕飞羽嫌弃地瞪他,能迷路到这种程度,应该已经算是一种病了,不知道有没有药可以医。
“哈哈,你是不是又磨炼意志去了?但我们还有急事,赶快比完内力,我们也好赶路。”
关维伸展胳膊晃了晃腰,虽然他对述古纳没有轻视之意,但说出的话听在述古纳耳中,却已是极大的蔑视。
“哼!比内力我绝不会输!怎么比,快说!”述古纳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已是胜怒之中。
“没错,我们赶时间,所以这一场就简单些。”
楚齐心说关维火上浇油浇得正好,述古纳果然已经如他所愿气怒急躁。
他指着路边的大树道:“这些树应是同年种植粗细相似,你们各选一棵,向树干击出一掌,看谁留下的掌印深,就证明谁的内力高。”
“好!”
述古纳心说太简单了,这种树他一巴掌就能拍断,所以这次是他稳赢,双方不过打平而已。
耶律楚齐没说第三场比什么不过是故弄玄虚,他定不敢真与自己比个高低。
所以最后的结果仍是他将三人带走,等耶律楚齐养好伤后,再与他真正的较量一场。
他撇起嘴暗笑一声,还可以趁机和燕子姑娘培养感情,时间久了她就会知道,那两个鬼混在一起的断袖不值得她留恋,自己这个天下无双的好男人才值得她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