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遍洒大地。
一骑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武州北面的官道上,策骑之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青人,长得轩昂英俊,仪表堂堂,赫然是曾经的赤日山庄少庄主梁旭。
前方一座小镇遥遥在望,梁旭终于吁出一口气,一夹马腹,加快了策骑速度。
越过了前面的饶海镇,便是银花岛了。
他已连续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眼下颇感乏累,急需找个地方歇脚。
入了小镇,梁旭在镇北处找了间酒家,坐下喝酒吃些东西。
刚吃到一半,四个魁梧的大汉便鱼贯而入。
这几个人身上皆带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神态彪悍,酒家伙计见状自是不敢怠慢,连忙端着茶壶过来招呼。
四人落座后,便立即游目打量起周围的茶客,待扫到梁旭身上时,见其只低着头在喝东西,懒得理会,几人便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今趟被咱兄弟俩几个,在湾慈发现了镇南帮余孽的下落,回报帮主,定然是大功一件。”
“哼,那周扬坤杀了我们二十多个弟兄,以为躲到湾慈有用吗?如今我帮的势力遍布东州以北,用不了多久,一长之隔的密漳也将成为我帮的势力范围,他插翅也难飞。”
“嘿嘿,听说那姓周的有个妹妹,长得相当地标致……”
“那妞确实长得不错,但哪轮得到咱们几个,肯定会被帮主收入私房享用。”
“真是可怜了那娇滴滴的小妞了。”
一阵淫笑。
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旁的梁旭眉头大皱。
他听出来了,这几人是镇海帮的人。
镇海帮是东州近来崛起的一个新帮派,其势力控制着整个东州以北,乃至武州以南的各个交通要道,坐地分肥,极为兴盛。
帮主陶天隆武功高强,麾下高手辈出,近来更吸纳大批江湖帮众,因而创派还不到一年,镇海帮已成东州最为兴盛的帮派,影响力已远盖元气大伤的佛宗。
而周扬坤……
那不是镇南帮的帮主么?
记得朱高时还跟他说过,当初清一真人决定组织白道共同对付血骷髅组织时,曾请周扬坤相助,剑姬还赞对方是个仗义疏财的好汉子。
看这情况,镇南帮必是跟镇海帮发生过火拼,并以镇南帮的败北逃离而结束。
想不到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镇南帮身上也发生了这样的事。
自一年前沂王兵败后,朝廷上下皆人人自危,无人再敢与魔殿争锋。
而白道武林也在当时被魔殿重创,清一真人、白鹿先生两大武学巨擘相继离世,剑姬之子林子轩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静觉禅师舍生取义,一下便令九洲国最强大的四个势力分崩瓦解。
更不要提连同他父亲在内的众人,在那场战役中逐一壮烈而死后,一众顶尖世家门派元气大伤,实力已远不如从前。
白道武林遭受重创,各个大小帮派,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在这新旧势力交替的阶段,各大新晋势力帮派与老牌门派之间的斗争仇杀,层出不穷,眼下的九洲国势力已隐隐出现大乱的前兆。
陶天隆野心勃勃,他既要把手伸入武州密漳,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与位于武州北海的银花岛发生势力冲突。
一年前,银花岛主朱贺为了不让剑姬落入魔主之手,与陆中铭、秦松等人拼死挡住两大武尊,朱贺一死,银花岛的势力表面上大幅衰退。
但外界并不知道,一年前的那次大战,在最后的关头是朱高时出现救走了他跟剑姬。
因此除银花岛上有限的少数人外,没人知道剑姬一直在银花岛闭关。
而且这一年来,他跟朱高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岛上接受剑姬的亲身指导,两人的武功今非昔比。
现今的朱高时,一身武功已直追他那去世的二叔,而那陶天隆对此同样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梁旭冷冷一笑。
待到那四人酒足饭饱,离开了酒家后,梁旭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结了账,远远地吊在他们身后。
饶海只是个小镇,不到片刻功夫,四人便已到了镇外的荒郊。
梁旭胯下的座骑这时陡然加速,后发先至地越过四人。
“什么人,胆敢拦我们镇海帮的路?”
领头的大汉一声暴喝。
镇海帮近年来势力扩张极快,在如今的东州一时风头无两,也造就了其帮众目中无人的行事风格。
“哪来的狗东西,瞎了眼睛?”
“活腻了!”
其余的几人也怒声喝骂。
梁旭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置出长剑,只见他手中剑光暴闪,几个起落,喝骂声戛然而止。
“扑通”几声,四人皆从马背上重重摔下,眼看都丢了小命。
“看样子只是镇海帮几个在外打探消息的小喽啰,弄脏了本少爷的手。”
梁旭摇了摇头,径自跃上马背。
实情上,这四个神态彪勇的大汉在镇海帮已属好手级别,绝非梁旭口中所谓的喽啰。
只是因这一年来,梁旭留在银花岛上与朱高时一并接受剑姬的亲身指导,武功突飞猛进。
加之他所属的赤日山庄在魔殿攻占蓬莱宫过后第九日,便被魔主派人将山庄上下一百多口人尽数残杀,一把火将山庄烧成了灰烬。
家族惨祸,更令梁旭加倍苦练,以期有朝一日能复仇雪恨。
如今他的一身武功,已和他那命丧于魔主之手的父亲相若,加之剑法得剑姬传授,更是凌厉无比,一般的江湖好手绝难在他手中撑上几招。
梁旭一路策骑到了饶海镇北面的小港口,见港口处零零落落地停着十多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其中有两艘恰好是属于银花岛的商船,便径直上前。
“真是太巧了,夫人今早派我们到镇里采购一些物资,刻下正要返航,梁公子便回来了。梁公子若是晚来几步,下一趟船可便没那么快了。”
商船的管事姓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别看他外表普普通通,他从二十年前便追随在朱贺身边,是银花岛的元老之一,一身横练功夫极是厉害。
因朱高时生性木讷,又无甚江湖经验,所以当初朱贺去世的消息传来,岛上的其他几位元老对银花岛的继任者有不同的看法。
唯独李管事力排众议,坚决拥护朱高时为银花岛的继承者,为此跟其他几位元老闹得很不愉快。
说到底,失去了朱贺这主心骨,银花岛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其余的几位元老为了自身的利益,都不可能将手中的大权交托给朱高时。
最后梁旭把这消息告知了闭关中的剑姬,后者亲自出面,当众宣布她的另一个身份是朱高时的二娘,为朱高时撑腰。
几位银花岛元老在得知了剑姬与朱贺的关系后,登时才吃了定心丸,纷纷表态愿意继续效忠于老岛主这唯一的后人。
李管事也因此获得剑姬的提拔,将这油水最肥的差事交予他,当然李管事深知能获得剑姬的信任殊属不易,从未利用手中的职权贪过半个子儿,一直尽心尽力在办事,也更得剑姬与朱高时的信任。
两人亲切地交谈了会,登上船后,梁旭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岛上没什么事吧?”
李管事笑了笑:“风平浪静得很,梁公子放心吧。”
梁旭叹了一口气,“我从凉州回来,靠近云州的地方现今如同鬼域,凉州以北到胜州一带,则乱成一片。流寇强匪层出不穷,很多帮派为了争夺地盘更是厮杀得天昏地暗,就在刚才,我还听到镇海帮的陶天隆打算把手伸到密漳的消息。
朝廷再这么放任下去,天下很快就要大乱。”
“沂王兵败如山倒,最精锐的大军惨遭魔殿屠戮,朝廷现在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深惧魔殿会再发动战争。他们现时是自顾不暇,连自身都难保,哪还有余力去管这些。”
“梁公子说密漳?”李管事接着皱眉道,“镇海帮看样子是打算把势力往我们武州这边扩张了。”
梁旭点了点头。
“这事得告诉夫人和岛主。”
梁旭顺口道:“朱兄回岛了吗?”
“岛主十天前就回来了。”
梁旭感到意外,两人在上月初一一同离岛出去办事。
朱高时的目的地是帝都,他要把剑姬的亲笔信,送到迁府于帝都的安王府去,顺道探望仍深陷于昏迷中的剑姬前夫,以及透过剑姬的养女闻人婉打探朝廷的最新动向。
而他则南下去了凉州,一路打探江湖上的最新消息。
同样的任务他们已做过三四次,是轻驾就熟,两人回岛的时间虽未约定,但向来都是前后不超三日。
因剑姬近来的修炼到了瓶颈,大幅减少了闭关的次数,梁旭渴望能与这内心爱慕的绝色美人多相处一些时间,这次比往常提前了六七天回来,却没想到朱高时竟比他还早回来。
莫不是帝都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梁旭心里嘀咕,这时商船已驶进茫茫的海域。
银花岛与武州大陆相隔的海域较窄,商船航行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小岛便遥遥在望。
眼下又到银花树盛开的季节,远远望去,整座银花岛银装素裹。
自朱贺过身后,银花岛再不对外开放,虽谈不上与世隔绝,但也成了一座半封闭的小岛。
步上岛屿,登时花香四溢,鸟语悠扬。虽比不得四季如春美如仙境的蓬莱岛,但银花岛也是武州著名的胜地。
望着眼前的美景,梁旭的思绪不禁又飞回到了初来银花岛的时候。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寒暑。
忽然想起,正是去年的这一天,先是魔龙逞凶,再就是魔殿倾巢出动,令他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想到这里,梁旭胸口像被什么堵住,涌起阵阵悲伤。
天快要黑了,在李管事安排着下人搬运货物的当儿,梁旭策着马儿先行返回朱府。
朱府在银花岛建府不到百年,从前这里是一座荒芜的小岛,是朱贺的祖父,一位武林大豪看中了这里,从官府手中买了地契,经过二十年的光景将其改造成了现时这般模样。
朱府也与蓬莱宫一样是傍山而建,只不过建的是在山腰底下,它的规模比蓬莱宫小了许多,也远不如蓬莱宫般富丽雅致,但已比一般的世家大派要气派许多。
不论是建筑的立基、装设,还是府邸中的园林、水池,都相当地考察。在梁旭眼里,朱府的府邸规模比之安王府也是不遑不让。
在朱府的外围,是由超过百间建筑组成的院落,其中靠近中心区域的一些古朴建筑住的是银花岛上身份最高的人,如李管事等几位元老。
越往外围,居住者的身份地位便逐级降低。
而朱府最核心处,一座带有花园假山的清幽院落,便是剑姬此前闭关的地方,也是她目下起居的香居。
朱高时的院落紧挨在其左侧,而梁旭下榻的院子则在另一边,三座院落呈品字型分布,以剑姬那座为主,整座银花岛唯他这外人有和剑姬比邻而居的殊荣。
“梁公子,您回来了。”
沿山腰而上,到了朱府大门,守着门口的一个小厮殷勤地上前牵过马儿。
梁旭应了一声,跃下马背,步入朱府。
朱府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以府邸建筑为主,后半部为园林小楼。
自剑姬来了之后,朱府后半部的园林被列为禁地,除少数获得允许的婢女外,平日严禁外人入内半步。
哪怕是银花岛的几位元老要商议事情,也只能在正殿,由此可见梁旭在银花岛内的特殊地位。
三人的院子呈品字型比邻而居,梁旭的院落在朱府的西北面,朱高时的在东北面,剑姬则在最北端。
返回的路上必先经过朱高时的院子,梁旭自是得进去跟他打声招呼。
朱高时的院子空无一人,房门紧闭,内外静悄悄的。梁旭唤来侍女一问,才知剑姬于中午时分出关,朱高时到了她的院子去尚未回来。
梁旭立即往朱府北端步去。
到了剑姬的别院花园外,梁旭果然远远就听到了呼呼的拳风声。
连忙拾步而入。
“彭……彭……”
幽静的后花园里,朱高时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结实的体魄,正聚精会神地练着拳。
他的拳风虎虎生威,身上布满了汗珠,看样子已在此处练习有一段时间了。
“高时也已练了一个多时辰,歇息一会吧。”
秦雨宁那如莺燕软语的声音传来,听得朱高时一颗心又酥又软。
“好的,二娘,待侄儿练完最后这套拳,便歇一会。”
打完一整套拳法后,朱高时收功回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香风拂来,只见秦雨宁莲步轻移地来到他身旁,用她贴身所用的丝巾温柔地为朱高时擦拭头上的汗水。
“二娘这次才闭关一个月,高时的内力便已臻至收发由心的境界,二娘当真感到十分欣慰。”
朱高时享受着她的温柔擦拭,情不自禁握上了秦雨宁的一对葇荑,“那是二娘教得好,没有二娘的悉心指导,侄儿怎可能进步飞速。”
秦雨宁白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
她这一眼呈现出的妩媚美态,令朱高时一颗心怦怦直跳,壮硕有力的大手情不自禁地一把搂住了秦雨宁的腰肢。
“侄儿很久没抱二娘了,二娘不知侄儿想你想得有多么辛苦。”
浓烈的雄性气息直扑鼻而来,秦雨宁尚未来得及同意,身子已被朱高时紧紧地搂入怀里。
秦雨宁今日身着月白色的繁花宫裙,裙幅逶迤曳地,不仅将她修长高挑的身姿衬托得如诗如画,更为她增添一份雍容华贵的动人气质。
单是她这身打扮,已令朱高时欲火难耐,更别提此刻隔着宫裙,秦雨宁挺拔的胸乳紧紧地压挤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那柔软饱满的触感,直令朱高时胯间的肉具硬如铁棒。
“噢,高时……”
秦雨宁本欲推开他,但被朱高时这么紧搂着,肉体厮磨间,也不禁被身前这充满了成熟男人气息的身体,挑起了浑身的欲火。
自爱儿生死不明,前夫命悬于一线,而朱贺、陆中铭、秦松这三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也因护她而死后,秦雨宁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
她抛开一切,在银花岛闭关潜修,对男女之事,用心如止水来形容是最为合适。
只是她怎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她三个月前出关的当晚,生性木讷的朱高时,竟借着酒意,壮着胆子一口气将藏在胸膛内的心里话尽数倾倒出来。
换作以前,秦雨宁怎都不可能看得上这各方面皆与她相差甚大的小男人。
只是联想到朱高时是他们老朱家最后一根独苗,是那小老头的心头肉,他对自己这般情根深种,更令秦雨宁一时感到了心软。
神使鬼差下竟遂了他的愿,那晚便被他抱上了床。
拥抱厮磨间,即便隔着衣裙,秦雨宁也能切身地感受到此刻朱高时胯间那根物事,已硬得像根大铁棒,热气腾腾地仿佛就要破裤而出。
不禁让她回想起三个月前的那晚,她跪在柔软的大床上,臀部高高翘起,身后的朱高时双手扶着她的臀瓣,胯间那根粗壮坚硬的火烫大棒,一记又一记地深深捣插进她的小穴里。
那天夜里,朱高时对她的感情如熔岩般爆发,他雄壮的身躯,就好像一头精力充沛的蛮牛,不知疲倦地把她肏了一整晚。
精液好似挥霍不尽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深射入她的体内深处,秦雨宁也因此被他肏得高潮迭起,失身了不知多少回。
想起那晚的情景,秦雨宁的平颊不禁浮起一丝红晕。
“二娘,你真的好美!”
朱高时喘着粗气说着,对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
秦雨宁娇躯斜靠在朱高时身上,与他唇舌交缠。
热吻间,朱高时的舌头忽然伸进秦雨宁的樱桃小嘴里,不住地搅拌着她的香舌。
秦雨宁美眸半睁半闭,深情地与这名义上的侄儿作唇舌接触,朱高时的大舌在她的檀香小口中用力搅动的当儿,秦雨宁的丁香小舌也不由自主地伸入他嘴里,任由他尽情地吸吮。
她的身体太久未被男人滋润了。
一番拥抱缠绵,秦雨宁被挑得欲火腾升,恨不得立即让身前的小男人抱上床去。
这时,一丝微不可闻的足音传入秦雨宁耳中。
秦雨宁连忙推开了朱高时。
“二娘……”
前一刻两人还忘情地热吻着,下一刻朱高时却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他苦着脸,面上惊愕与不解交织。
秦雨宁低声道:“有人来了。”
“好不容易才能跟二娘亲热。”朱高时满脸不舍的道,“侄儿……侄儿真的一刻也不愿离开二娘。”
秦雨宁横他一眼,嗔怪道:“你呀,真是色迷心窍。”
“侄儿也没办法,是二娘实在太美了。”朱高时指着胯间高高凸起的部位,苦着脸,“只是搂着二娘香喷喷的身子,它便硬成这个样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赶紧把衣服穿好,这个样子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秦雨宁狠狠瞪他一眼,旋又无奈地一叹,语气飞快地道。
“晚上到二娘房里来。”
说完这句话,她的两边玉颊立即飞起一朵红云。
朱高时陡然激动起来,刚要说话,耳中也捕捉到了从花园外传来的足音,只好把话吞回肚子,连忙穿好衣服。
梁旭步入后花园时,见到端坐于石桌前的两人,面带惊喜地走了过来。
“夫人,朱兄。”
“梁少,快过来。”
“梁公子,请坐。”
秦雨宁面含微笑地招呼他坐下。
“一个月不见,梁公子双目神光聚而不散,显是武功大有精进。”
得美人儿称赞,梁旭心头一阵欢快,嘴上却是十分谦虚:“都是夫人的功劳,没有夫人的指导,梁旭绝无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秦雨宁轻笑道:“夫人也仅是作为引路之人,关键在于梁公子天赋出众,又刻苦勤练,今日的成就皆是梁公子努力的成果。”
梁旭又谦虚了几句,随后向朱高时问道:“朱兄今趟回来得似乎比往常要早,是否在帝都那边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朱高时点头道:“此次我前往帝都,从闻人姑娘口中得知了一件大事,是关于天山派的。”
“天山派?”
梁旭讶然道,“莫非天山的不老神仙有什么新动作?”
“梁少猜得不错。”
朱高时说道,“不久前,不老神仙派人到了帝都,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他的请帖。不老神仙要在下月的初八至十五,于西州天山举行武林大会,推举一位能号召白道武林的盟主。”
梁旭听得吃了一惊,“什么,不老神仙要召开大会推举武林盟主?”
“不错,我们银花岛也收到了他的请帖。”
梁旭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此看来,不老神仙是打算把九洲国的白道力量统一联合起来了。”
不老神仙自半年前出关,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以武尊之境一统西州,名震天下。
这半年来天山派一直在招兵买马,势力膨胀得极是厉害,加之有不老神仙坐镇,天山派现已取代蜀山,成为横了西、中两州的最大霸主,一跃而成九洲国第一势力。
连朝廷都要仰仗他的庞大势力,震慑蠢蠢欲动的黑白两道。
倘若由不老神仙一统武林,天山派的势力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秦雨宁平静地道:“九洲国现各大门派世家各自为战,如一盘散沙,若魔殿联合南蛮人再度进犯,九洲国白道武林怕是不堪一击。不老神仙必是看见此点,方有举办武林大会的用意。”
“以不老神仙的武功,这盟主之位十有八九会落在他头上。”朱高时道。
“只是……我这一路南下听说过不少关于天山派的事,据闻他们派中一些人行事乖张,打着天山派的名字,行事相当霸道。”
梁旭皱眉道,“不老神仙放任这些人胡作非为,白道武林面上虽没说什么,暗地里都颇有微辞。”
朱高时理解地道:“天山派这一年来扩张得太快,难免会混进一些不干不净的人。”
梁旭望向秦雨宁道:“依我看,这盟主之位由夫人担任,比那不老神仙更为合适。”
梁旭的提议,或许可能是九洲国白道武林共同的心声。
要知道,蓬莱宫的名声是数百年的时间代代积累下来的,在秦雨宁手中达到最顶峰。
天山派一来名声不及蓬莱宫,二来不老神仙的威望也及不上秦雨宁。
在清一真人、白鹿先生以及静觉禅师皆逝的情况下,蓬莱剑姬可谓唯一一个能让人服众的人选。
秦雨宁轻摇螓首。
“你们大概都不知道,端木邈是个护短、善妒,而又极具权力欲望的人。若非早年他挑战清一真人,惨败于真人手上,天山派早就把势力扩张到了中州。如今他重新出山,武功独霸九洲,绝不会容任何人抢走他的盟主之位。”
这一年来秦雨宁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苦修,武功屡有突破,有望在不久的将来突破到武尊之境。
但她与端木邈的差距至少也要苦修一年半载才有可能能追上,与他争夺盟主之位胜算并不大。
秦雨宁不想把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争斗上,她现时最想做的,便是早日突破到武尊,以报蓬莱宫及白道武林的血海深仇。
朱高时询问道:“那下个月的武林大会,我们要不要去?”
秦雨宁淡淡道:“不老神仙既然给银花岛送了请帖,不去便是拂他面子。何况这么大的事,总得去一看究竟。”
顿了顿,她忽然道。
“梁公子此行,与环馨碰过面了吗?”
梁旭点头道:“我到双修阁拜访的时候,恰好遇玄女姑娘正要出行。”
“她还好吗?”
“玄女姑娘她很好,她还专程招呼了我一个下午,问了许多关于夫人的事,还让我代夫人问好。听双修阁的人说,不老神仙的独孙端木维一直在追求玄女姑娘,两人曾独自出游了几次,走得很近。看样子,玄女姑娘已走出失去林公子的阴影。”
秦雨宁略为欣慰地说道:“环馨是个好姑娘,这些日子,她受的苦太多了。”
双修玄女对林子轩一往情深,一直不愿接受他已死的事情。
当日端木维带着她从蓬莱岛北岸坐船逃离,过后的大半年,双修玄女一直在打听林子轩的下落,结果自是一无所获。
秦雨宁忽然一声轻叹。
两人知她定是又想起她那失踪已久,生死不明的爱儿,只好安慰道。
“事情已经过去,夫人,看开点……”
“总有一天,我们会让魔殿血债血偿!”
秦雨宁语气轻柔,但却坚定不移地说道:“所有人都认为轩儿已死,唯独我坚信不疑,轩儿定还活世上。”
“终有一天,我们母子会重新团聚。”
朱高时和梁旭,听得相对默然,不知该说什么。
※※※
月色悄悄爬上枝头。
在朱高时住处的花园里。
“叮……”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随后是“咕噜咕噜”猛咽的声音。
放下手上的酒碗,朱高时和梁旭都已半带醉意,面上红通通一片,后者一边拿起桌上的酒盅,为前者续上,一边高声道。
“好久没跟朱兄这样痛饮了!以后也不知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今晚定要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
两人的脚下歪歪倒倒地堆着七八个皆已见了底的空酒盅,皆是二人今夜的战果。
身前的石桌上还摆着十多盅未开封的美酒,显然二人还未痛饮个够。
朱高时和梁旭年纪相仿,又有着相同的悲惨经历,这一年来又时常在剑姬的指导下一起练功,朝夕相处,关系非同一般。
两人只要聚首在一起,大多时候都会小饮上几杯,而今夜较为特殊,朱高时来的时候,梁旭已事先备了足够多的好酒,准备跟朱高时共同畅饮。
朱高时因还要私会秦雨宁,本并不打算喝太多,但抵不住梁旭拿上桌的,是盛产于有酒乡之名的邑安镇特产的美酒西涧泉,忍不住不多喝了几杯。
随后不知是谁突然说起了一年前蓬莱岛所发生的事,顿时勾起两人共同的悲伤回忆,于是便喝得一发不可收拾。
一道略显责怪的声音传进二人耳中。
“你们两个,怎喝成这个样子。”
梁旭抬头望去,但见一身月白色宫装长裙的秦雨宁,莲步款款地在月色下走过来。
她修长的身姿窈窕袅娜,秀发高高挽起,风姿绰约得直让他看呆了眼。
一旁的朱高时更是喉咙狠狠地咽了咽,望着秦雨宁莲步轻移间,裙摆下那对若隐若现的小巧绣鞋,脑海中登时掠过她那对柔若无骨的小巧玉足,腹间立时一股邪火在往上窜,目光炽热无比:“二……二娘,你来得正好,美酒当前,你也喝几杯吧。”
秦雨宁白了他一眼,在二人跟前坐下,道:“酒喝多了伤身,你们两个要节制一点。”
“这酒绝不同于其他,二娘尽可放心畅饮。”
梁旭也殷勤地拿过酒杯,为秦雨宁满上,同时红光满面地解释道。
“这是盛产于西州邑安的西涧泉,此酒在当地非常有名,产量稀少。这西涧泉不仅酒性柔和,酒味也特别醇厚,多饮不但无害,还具有安神滋补、活血行气的作用。而对女性而言,此酒更有着美容养颜的神奇功效,最适合夫人您这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秦雨宁听得有些心动。
虽说她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但世间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容貌永远保持在最美丽的状态。
秦雨宁一宫之主的身份,向来甚少与人应酬,但小饮怡情,很多时候她对这杯中之物亦是颇有喜爱。
特别是当初陆中铭入住蓬莱宫的那段时间,秦雨宁时常有在睡前小酣两杯的习惯。她最爱借着朦胧的酒意,与陆中铭在寝宫的大床上翻云覆雨。
适当的醉意能更加强烈地催发她的情欲,也能令男人雄风更盛。
想到这里,秦雨宁美目往朱高时的脸上飘去,见他面色通红,望向自己的双目中已是欲火丛生,一颗芳心不知为何,竟也急促地跳动了几下。
当下青葱般的纤指端起身前的酒杯,送至朱唇处,姿态优雅地把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美酒沾唇的瞬间,秦雨宁果真尝到这西涧泉酒味清醇温和,酒香十分浓郁,远胜她以往喝过的一切美酒。
“夫人,怎么样?”
两人充满期待地望向她。
秦雨宁唇角轻扬,道:“算你俩没有夸大。”
两人听得大喜,梁旭旋又接着为她续满杯。
与秦雨宁比邻而居了一整年,这还是梁旭首次跟秦雨宁坐在一块喝酒,因而表现得非常殷勤。当秦雨宁杯中一空,他必第一时间为她添满。
朱高时喝得半醉,更是“二娘二娘”叫个不停,一个劲地跟秦雨宁碰杯。
在半推半就下,秦雨宁破天荒陪他们喝了两盅,闭月羞花的玉容上,已浮起两朵红云,显然也是醉意开始上涌。
梁旭出身名门世家,十多岁起便时常跟朋友出去喝酒,练出了一身好酒量,因而是三人中最会喝的。
但最先倒下的也是他。
西涧泉产量稀少,以往梁旭都只是三五杯地跟朱高时小酣。
他知道西涧泉这种酒的诸多好处,却唯独不知道,此酒小喝时洒性温和,大饮时的后劲之大,用霸道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起初他和朱高时尚且一碗一碗地干,自剑姬一来,他干脆一盅接一盅,五六盅下肚,酒气一个上涌,如何撑得住,直接就这么往桌上趴下。
朱高推了推他:“梁少……梁少……”
“他醉了。”秦雨宁满面红晕地道。
“二娘也有些醉了,高时……我们,嗯……”
话没说完,她的红唇已被朱高时的大嘴狠狠堵住。
“嗯……嗯……”
原来朱高时见梁旭醉倒,在酒意的催动下,再也忍不住,一把吻住了秦雨宁的朱唇,同时还将他嘴中的酒水也一并往她嘴里渡了过去。
秦雨宁将他混合着口水的酒咽下,两人随后便在石桌上火热地拥吻了起来。
“二……二娘,让侄儿……再喂二娘几口美酒……”
“唔……唔……”
“啊……啊……轮……轮到二娘用嘴……喂给侄儿了……”
“你呀……”
“二娘的嘴……真香……”
“嗯嗯……”
※※※
梁旭被渴醒过来。
睁开眼,发觉自己趴在石桌上,头昏脑涨,口干舌燥,脑袋还不清醒的情况下,他下意识地抓过桌上的酒盅,仰头就要喝,却发觉酒盅空空如也,内中一滴酒水都不剩。
他胡乱地把石桌上其余的酒盅一一抓过,发觉个个皆空,这才只好作罢。
此时夜色已深。
梁旭稍为清醒了一些,见花园里不见朱高时和秦雨宁二人的身影,以为他们二人进屋去了,遂站起身,脚步踉跄地离开花园。
然而来到朱高时住所的房屋外时,梁旭却见到前者的屋子房门紧闭,内里漆黑一片,喊了几声“朱兄”,皆无回应,显然里头空无一人。
由于他尚未清醒,也就没有多想,拖着昏沉沉的脑袋离开了。
西涧泉后劲极大,梁旭在沉睡后醒来,浑身依旧一片燥热。
返回住处的路上,被凉凉的夜风一吹,体内的燥热才略为缓了一些,脑袋也清醒了少许。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勉力认出此刻已是丑时,这么晚了,朱高时没有回房睡,跑去什么地方了?
梁旭晃了晃脑袋,把这无聊的问题从脑海中摇走。
他头昏脑涨,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房倒头大睡,朱高时喝得没他多,用不着他担心。
走了几步,顿了顿,梁旭忽然停住了脚步。
秦雨宁那美艳绝伦的玉容,忽然浮现在他的心头。
梁旭更觉浑身燥热了。
“剑姬今晚喝了很多酒,说不定……她已经醉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没法从脑袋中抹去。
梁旭的喉咙动了动,脚步折往秦雨宁香居的方向。
不多时,梁旭来到了秦雨宁的香居外。
内里的窗户正传出朦胧的灯光,也不知秦雨宁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令梁旭感到愕然的是,秦雨宁的房门正虚掩着,没有完全关上。
梁旭不禁有些担心,怕不知秦雨宁在他昏睡后的时间里,是否也喝得太多,以至酒意上涌回房时出了状况。
他连忙步前。
然而当他来到门外时,内里传来的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令梁旭脑际轰然一震。
“嗯……嗯……噢……啊……”
“噢……高时……高时好厉害……这般狂插猛戳……二娘……二娘快美死了……”
“嗯嗯……再插……再插……狠狠地用高时的肉棒……肏死二娘……”
“啪啪啪啪啪!”
是秦雨宁的声音!
与她平日雍容高贵的语调不同,此时的秦雨宁,樱唇所吐露出的字眼句句浪荡露骨,呻吟声更是柔媚入骨,荡魄心魂。
“啊……二娘……”
梁旭的脑袋轰隆隆的,似有雷鸣在狂响。
他心目中的女神,此刻竟然……竟然与她的侄儿在行夫妻房事!
这……这怎会这样!
梁旭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