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悲欢

再次拜访宁电集团,施梦萦心中满怀昨是今非,祸福无定的感慨。

曾几何时,在这里,施梦萦连一张和善的面孔都很少看到,想和某位主管多谈几句,往往要忐忑地枯坐半日,换来的还常是不耐烦的搪塞。

今天过来,人资部里大部分看到她的人都送上热情的笑脸,一向待她冷漠的陈主任,脸色还是显得有点臭,但在接过她递上的合同文本时,还是象征性地挤出了几道笑纹。

“包书记交代过了,这个合同我这边先看一下,然后送到法务那边走程序。最近大领导们都在,流程应该不会拖得太久,顺利的话一两天,麻烦点的话,一周以内应该也差不多了。等这边走完流程,我给你打电话。”陈主任把合同文本放在办公桌上,对施梦萦作了番说明。

施梦萦多少也了解国企在签外包服务合同时的流程设置,知道陈主任所言非虚,甚至她说刚的“顺利的话一两天”,已经是极乐观的估计了,多半是看在包副书记对这件事很重视,法务部门有些许可能会加快效率。

但即使没有“特事特办”,一周甚至两周内能把合同流程走完,就算很顺利了。

离开人资部,施梦萦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去包副书记那里拜访一下,哪怕对方正在忙,自己露上一脸,简单说上两句就告退也好,在这次洽谈业务的过程中,包副书记给了她很大的帮助,无论如何也该去表达一下感激之意。

之前一个星期,施梦萦往宁电跑得特别勤,短短五天就来了三次,都是包副书记亲自接待,沟通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第三次沟通结束后,终于得到对方的承诺,宁电可以向荣达智睿订购一部分下半年的课程,虽然还没有恢复此前长期合作的旧况,但至少能签回将近原有三分之一的课程量。

这还只是第一步的合作,从包副书记表现出来的善意估计,只要荣达智瑞的课程能够达到他们的要求,恢复长期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施梦萦激动难耐,如堕梦中一般赶回公司,第一时间冲进周晓荣办公室,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包副书记的口头承诺,双方还没有签订正式的合同,但对方是一家大型国企,有主管副书记的亲口应诺,除非出现重大意外,否则等于签下了意向合同,达成合作是八九不离十的。

原本对争取回宁电这个老客户根本不抱任何指望的周晓荣,自然大为惊喜,极其难得地真心夸赞了施梦萦一番,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她进入荣达智瑞以后表现最出色的一次,配得上任何赞誉。

终于能得到周晓荣在“骚屄紧”、“屁眼滑”这些“表扬”以外的在工作方面的肯定,施梦萦更是信心大振。

接下来的整个周末,她都待在公司里,忙着准备合同。

宁电集团是她亲自谈下的第一个超大客户,她生怕到最后在合同方面出现瑕疵,认真到了近乎神经质的地步。

在周末两天里打了N多个电话,骚扰得程莎不厌其烦后,她总算在周一中午以前,彻底敲定了合同文本。

在合同文本完成公司内部的审阅签章流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施梦萦原本可以等第二天再把文本送去宁电,但她并没有耽搁时间,立刻携带文本赶往宁电集团。

只要能在下班前把文本送到对方手里,就等于多争取了半天甚至可能是一天的时间。

现在任务完成,施梦萦心里轻松多了,立刻想到应该到包副书记那边去打个招呼。

事实上,连施梦萦自己,都说不清包副书记为什么会对她那样看重,时时处处都表现得很和气,和之前程莎和周晓荣形容的“个性古怪”、“很难沟通”完全是两副模样。

如果包副书记是个男人,施梦萦可能早就想到他可能觊觎她的肉体这种可能上去了。

但明明她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看来我在和人沟通这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当然,可能只是特别针对包副书记这种类型的沟通对象吧。

施梦萦按捺着兴奋感,在心里给出一个自觉还算公允的自我评价。

她现在去包副书记那边,也是为了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认真和得体,把双方的关系走得更近密些,对今后的工作肯定有好处。

她不禁又对自己考虑到了这一层而暗自小小得意起来。

施梦萦没有闷着头直闯包副书记办公室,而是先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对方是否方便,在得到包副书记高兴的认可后,这才往楼上走去。

快走到包副书记的办公室外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出来,两人在走廊里碰了个对脸,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发愣。

这张面孔绝对不陌生,可施梦萦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既然是在宁电总部大厦遇到,这男人应该也在这里工作,是不是自己以前在别的办公室里曾经和他见过面,聊过天?

施梦萦一时无法确定,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男人脸上流露出几分值得玩味的古怪神情,慢慢转身,看着施梦萦走进包副书记办公室,差点就想抬步跟上她,迈出半步,又收住动作,若有所思地在走廊上呆了片刻,轻轻吐出一个“哈”字,施施然走向电梯间的方向。

因为快到下班时间,施梦萦再不懂事,也不会缠着包副书记聊太久,只是简单说了下自己送合同过来的情况,没过十分钟就主动告辞了。

陈主任“一两天”的估计明显是过于乐观了,抱了很大期待的施梦萦一直等到周五下午,都没等到陈主任的电话。

只好在快下班时打电话过去,问一下合同审签方面的进展。

“我昨天问了一下,还差董事长的签字,本来今天就能签,但是厅里临时开一个会,今天肯定是搞不定了,下周一或者周二吧。你周一下班之前再来问问。”陈主任随口解释了几句,没给施梦萦留下继续追问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事实上,也没什么可以追问的。

合同进入到对方的内部审签程序,施梦萦能做的,除了等待以外,也就是偶尔去催催对接人,连对方实际负责审签的法务人员她都很难直接联系上。

陈主任是怎么回复她的,施梦萦就照本宣科又对周晓荣说了一遍。

对此,周晓荣也无话可说。

像陈主任说的这种情况,什么都搞定,就差董事长一个签字,整个流程被卡在那里,其实很常见。

幸亏这次只是因为董事长临时参加交通厅的会议才拖延下来,如果是这位董事长要到外地出差,三五天甚至一两周后才回来,像给培训合同签字这种小事,多半就会一直拖下去,不等董事长回来,可能都没人会想起来。

反倒是一些标的金额巨大的重要合同,即便董事长不在,通常也会得到妥善的临时处置。

那就继续等吧,不差这一天两天。

这个星期一直在无聊苦等的,还有裴语微。

上周三沈老爷子发病住院,沈家第三代小辈就开始轮流在医院陪床守夜。

这周二、三两天,轮到了沈惜。

偏偏周二那天还是七夕节,裴语微只能去医院和男朋友见一面,陪沈老爷子聊了一小会儿,然后留下沈惜继续陪床,自己独自离开。

回想起来,裴语微第一次和沈惜见面,也是在去年的七夕,当然要是换成公历,那还有一个星期才会到这个纪念日。

昨晚开始,换成沈惋陪床,但因为裴旭生一家早早就说好要来她家做客,裴语微也不好缺席,也没有过来陪男友。

直到今天下班之后,裴语微才和沈惜又见了面。

“怎么了?”看着裴语微懒洋洋地赖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样子,沈惜能看出她的心情不是太好。

“唉,还能有什么呀?大伯又说三道四,我爸只当没听见……”

昨天晚上,裴旭生夫妇来弟弟家中做客,并不见裴歆睿的踪影,这小丫头前几天已经出发去西藏了。

这次裴旭生对待侄女倒还有几分笑脸,并没有一进门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只是多喝了几杯之后,在醉意熏染下,先是唠唠叨叨地数落起了他那个宝贝闺女,说她整个暑假都没在家里待过几天,总在外面跑,一再感慨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心也就野了,很久没把他这个老爸放在心上了。

话头到了这里,裴旭生正好想起自家侄女的感情问题,话赶话地又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裴语微不想跟他发生争执,何况这一次大伯还喝了个半醉,即便争执也没什么意思,早早就回自己的房间躲清静去了。

沈惜无奈地笑。

这就是他当初在要不要和裴语微恋爱这件事上最大的顾虑所在。

会毫无顾忌地对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反复提出异议的,也就是裴旭生了。

而他在裴新林那里,虽然谈不上有多大的影响力,却占了一个亲大哥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裴新林总不可能和他撕破脸,闹僵关系,这就决定了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想说就说。

有这么一个聒噪的存在,尽管对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可在裴家那边的亲友中,既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又会成为一个暗地里的笑话,使这段恋爱关系,总给人一种麻烦多多的印象。

也就是沈惜和裴语微,只是偶尔感到小烦恼,换成另两个人相处,这种烦心事如影随形,可能早就演变成了大问题。

人只要心里一烦,就容易捕风捉影,借题发挥,一步步地蔓延开去,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这次,裴语微说起大伯,倒也不全是烦心,用她的说法,这次裴旭生唠叨起他们两人的话题,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心中郁结,借故迁怒而已。

而裴语微不过是他在迁怒时随便找到的一个小目标,在那之前,裴歆睿已经为她挡了好多枪,只是小丫头运气好,远远逃去西藏,耳根子清净罢了。

昨晚送走了裴旭生夫妇后,伍学芳过来看女儿,悄悄说起八卦,原来裴旭生最近心情极差,甚至裴歆睿还在家里时,父女两个都莫名其妙吵过几架了。

能让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如此不快,全都是因为他又一次被陆英波拒绝了。

自从几年前,这对父子重新相认后,裴旭生不止一次提出希望陆英波能改回“裴”姓,但从来没有得到响应。

细想陆英波和裴旭生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真有点让人看不懂。

如今陆英波不再如早年般彻底拒绝和生父往来,今年以来更是和异母妹妹打得火热,感情日深,看上去似乎已经芥蒂尽去,但对改姓之请,他又从不松口,每次都是断然拒绝。

另外一些细节更值得玩味,比如他从没拿过裴旭生的钱,即便是老头子主动给的,他也一分不要;赵瑜没有要把这个“前妻的孩子”完全挡在门外的想法,虽然谈不上欢迎,但也早放出话来,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到家中做客,但陆英波却从没去过裴旭生和赵瑜的家,每次和生父见面都约在外面。

听裴语微碎碎地说着大伯一家的事——当然她也基本上是从母亲那里听来,顶多加上一些裴歆睿的只言片语,很多事语焉不详,沈惜总觉得有些古怪,陆英波的状态像在介怀和释然之间摇摆,他他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感觉上,陆英波好像不是对生父释怀了,倒更像是只想和异父妹妹和解。

随即他又笑着摇头,这算是什么心理呢?

当然,沈惜也不会在这些事上费什么心思,他本就不爱操心别人的事,更何况这还是裴旭生的家事,与他何干?

虽然已经好几天没怎么正儿八经见过面了,但裴语微也没打算一直腻着男朋友。

她知道,最近一周,沈惜肯定很疲惫,所以这次她连之前每周五总要看上几眼的《中国新歌声》都没看,早早就陪着沈惜一起靠在床背上闲聊。

“爷爷这两天怎么样了?”

“身体还是很弱,但今天精神还不错,我走之前,一直跟我聊天来着。”虽说晚上不必去陪夜,但沈惜白天大部分时候还是待在医院。

在他这一辈兄弟姐妹中,就他家这一支的孪生姐弟两个,因为都是自己开店的缘故,时间支配上比较自由,耗在医院的时间最长。

“那挺好,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爷爷吧,我觉得上次爷爷跟我聊天,挺高兴的。”

“嗯!那是!你这么乖,又这么可爱,爷爷看见,当然高兴。”沈惜一边轻抚着裴语微大腿上柔嫩的皮肤,一边笑着送出彩虹屁,“哦,对了,明天我们去过医院以后,再去趟苍葭苑。”

“你那房子装好了?这么快?”

“还没全都弄好,不过至少有七八成样子了。我请了两个装修队同时开工,都快两个月了,房子内部差不多,花园、院子还要再收拾。明天抽空我们过去一趟,看看细节上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

“没啥好添置的,要用的东西,从我那边、你这边搬一些过去就够啦。反正我又不是直接住你那儿了,我还是喜欢自己那个小窝。”

“了解了解。”沈惜又把手伸到了裴语微的睡衣里,轻捏着她的乳头。

“你要干嘛?”裴语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惜一脸淡定,好像正在女朋友身上轻薄的人并不是他:“没干嘛呀。”

“老头子你这两天行不行啊?还摸!还摸!”裴语微边说便在男友腿上锤了两拳,“谁准你乱摸的?”

“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沈惜说得嘴硬,但他也知道,这几天的自己,不管是情绪还是身体,状态都不太好,没必要硬来。

“过几天,过几天弄死你!”

“呦呵?你有这么厉害?如果你真能把我弄死,之后一个星期我给你当丫头,你想怎样就怎样。弄不死怎么办?”裴语微瞪大了眼睛,一脸挑衅的神色。

“那还能怎么办?接着弄呗!”沈惜懒洋洋地躺倒,在床上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

“呸!快说,弄不死怎么办?”裴语微不依不饶地扑过来,赖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他几口。

两人随意地说说笑笑,快到十点时,沈惜倦意渐浓,昏昏然进入梦乡。

裴语微还没到困的时候,躺在边上倚着床背读书。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裴语微起身去卫生间,正在洗手时,突然听到沈惜的手机响了,她莫名生出一丝不安,赶紧冲回到床边。

沈惜刚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歪着身子放到耳边。

手机里传出的是沈惋悲戚但还算镇定的声音:“小惜,爷爷刚刚走了。”

沈惜猛地坐直身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收拾收拾过来吧,家里人都已经知道了,应该都在过来的路上。”

沈惜下了床,揉着脑门:“在医院走的,会直接送殡仪馆吧?”

“嗯,大伯和二伯都说,咱们家里搞搭棚停灵这一套,影响不好,准备直接办手续送殡仪馆。”

“好,我知道了!等我过来再说吧。”

裴语微从沈惜接电话时的三言两语,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虽然她和沈执中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老爷子待她都十分温和可亲,现在想到原本计划明天再去医院探望的老人家,竟然已经撒手人寰,自此阴阳两隔,不由得生出一股浓浓的哀伤。

“我要不要也去?”

沈惜看了眼女友,犹豫了一下:“你还是不要去了,今晚这个场合,不合适……”说到这儿,他又生怕她有所误会,赶紧补充说:“不是说你的身份不合适,而是现在就参与这个事,对你本人不合适,我也怕叔叔阿姨会不高兴……”

“我懂!”裴语微赶紧表示自己不介意。

“火化仪式和追悼会应该就在这几天,到时候你再过来好了。”沈惜轻轻抱了下裴语微,“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了,明天再联系。”

浮事难料,悲欢各异。

周六一大早,才过七点半,郭煜就赶到了袁姝婵家门口。

袁姝婵顶着略显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开门,满腹怨气地说:“你这么早来干嘛?”

“早?我昨天发的微信你没看哦?”郭煜略感奇怪,虽然他确实没收到回信,但以为只是袁姝婵懒得回而已,“我说七点半就过来,实际上我迟到了几分钟呢!”

袁姝婵翻了翻白眼,没说话,侧身让郭煜进了门。

郭煜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还在流血吗?”

袁姝婵又翻了个白眼:“还没干净呢!你要不要这么心急,还流着血就想操啊?”

说起来,袁姝婵已经在怀疑自己的月经周期是不是彻底改变了。

过去她的周期一直很稳,基本是28天,极偶然变成27天。

只有过去一年里,有两次和沈惜做爱过后,因为是在非安全期内射在里面,事后吃了避孕药,才会有一点变化,很快又恢复正常周期。

但是最近两个月,不知怎么的,她的月经周期似乎有缩短的趋势。

这个月又早来了两天,以至于她周一时毫无防备,在公司里突然发现两腿间湿乎乎热烘烘的,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就算公司的制服裙是深色的,万一沾染了血迹,也会很狼狈。

看来有必要重新设定手机上计算周期用的APP了。

不管是不是因为这几个月里和郭煜有过一两次不戴套的做爱,不得不事后吃药造成的,反正袁姝婵肯定要把这责任推到他身上。

郭煜倒也爽快地全都认下,开玩笑说:“还好是今天来,如果是你们比赛那天来了,那你可就倒霉了,我记得你那套舞裙好像是白色的。”

“要是一下子提前到那天,我就得去看医生了!”袁姝婵没好气。

“今天来其实最合适,我一直担心你会不会过几天流血,到生日那天不能完成约定呢!”

说到生日那天的约定,袁姝婵更是气闷。

说是约定,其实就是赌输后的惩罚。

一切都透着邪门,这回赌赛,原本有着十足信心的袁姝婵居然输了。

其实这回去上海参加比赛,从袁姝婵到舞蹈工作室的老师,对比赛名次都没有任何期待。

因为比赛邀约来得很仓促,而且对方毫不隐晦地说明了情况,她们只是临时帮忙的替补队员,只因为另一个原本说好参赛的舞团临时退赛,而袁姝婵所在的舞蹈工作室的老师又恰好和赛事组织者中有很深的私交,这才临时求上门来,请她帮忙救急。

因为事先全无准备,所以舞蹈工作室里好几个学员,或因公事,或因家事,都不能调出时间来跑去上海参赛,其中就有平时大家公认实力最强的两人。

因为太多好学员缺席,就连老师都直言,这次比赛,成绩不重要,大家就当一起去和同好者交流。

所以袁姝婵事先才会和郭煜打了个奇怪的赌,赌本方团队这次进不了比赛四强。

可怎么都没想到,这次同去的队友们都十分卖力,也可能是因为没有成绩压力,只想好好表现,反而几乎所有人都在比赛时爆发出比平时好太多的状态,这样一来,她们这个队居然一路披荆斩棘,杀进了四强。

到达这个名次后,她们已是强弩之末,不管是状态还是体能,都已经超越了极限,最终的名次也就只是第四名,但这个成绩和来前的预期相比,已经好得太多了。

从老师到队员,大家都喜出望外,比赛结束后一起出去聚餐好好庆祝了一番。

所有人当中,只有袁姝婵哭笑不得。

哪有这么坑队友的?

按理说,大家如此超水平发挥,真是很值得庆祝,包括袁姝婵自己,都觉得这个意料之外拼搏得来的第四名确实很珍贵。

可这样一来,自己却输了赌赛,回去还要被郭煜折腾,这究竟该算是喜还是悲呢?

郭煜其实一直保持和她的联系,从晚上九点开始就追问到底最终获得了什么成绩。

袁姝婵心情郁闷,懒得回复。

直到吃完庆功宴,回到宾馆房间,洗完澡上床,她才气哼哼地回了两个字:“第四。”

“哈哈哈哈哈哈!”郭煜毫不掩饰地发来一长串得意的笑,看得袁姝婵恨不得直接把手机给丢到地上,“周末是你的生日,到时候我就要收取赌注喽!”

两人的约定就是这么一句话,袁姝婵甚至还不知道他具体要提什么样的要求。

“今天来月经挺好,到你生日那天,基本就干净了,这是老天也想帮你过一个happy的生日啊!”郭煜发来一个贱兮兮的笑脸。

“操!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只要能做爱,就happy了?”

袁姝婵的生日就是明天。

沈惜因为爷爷刚过世,这个周末必定忙得要死,所以只发来一条短信祝福。

当然,就算他闲着没事,袁姝婵也不会强求他今年还过来陪她过生日,一来他现在已经有了个女朋友,二来她也不愁没人陪。

两天前,郭煜提出要从周六一早就开始庆祝,直到度过零点,到周日袁姝婵生日的正日子。

袁姝婵本以为他是想从周六开始就和自己上床一直玩到次日,算算到周六月经差不多也该干净了,所以并没有拒绝,只留下一句:“万一到时候还不能做,你可就白费心思喽!”

郭煜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所以今天一看郭煜居然早上七点多就来敲门,袁姝婵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就这么急,也不让我睡个好觉!?”

“急?急什么?我不急。”郭煜淡定地上下打量了袁姝婵一番,“我可以慢慢等,不过你还是快点收拾吧,我们一会就出发!”

“出发?”袁姝婵一下子愣住了,她一直以为郭煜急吼吼过来只是为了床上那点事,没想到还要出门,“出发去干什么呀?”

“不是说了从今天开始给你庆祝生日吗?我已经把一整天都安排好了,带你好好出去玩。对了,你月经到底干净了没有?说实话!”

“基本上没了……昨天晚上还有一点血,今天估计差不多了……”袁姝婵有点懵,被他突然严肃地小小吼了一声,有点不知所措地说出了实情。

“那就最好了,身体不会不舒服就好,今天要在外面跑一整天呢,而且还有点下小雨,别冻着肚子。”郭煜像轰小鸡一样催她赶紧去洗漱换衣,“快快快!”

坚信郭煜会扯着她在床上操足两天,用一泡泡精液和一次次高潮为她庆祝生日的袁姝婵,早早做了准备,刚才这会她看着迷糊,其实早就睡够了,预计到这个周末可能会耗尽体力,她昨晚才九点就上床去酝酿睡意,不到十点就进入了梦乡,所以才没看到郭煜十点多发给她的那条微信。

结果现在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郭煜非但没想一直赖在她的床上,反而要把她往外带,这就让袁姝婵莫名其妙了。

他总不会是想拽着自己去玩野战吧?

如果安全方面没问题,袁姝婵虽然对野战很陌生,但也不怵,可看看外面阴沉的天色,淅淅沥沥的小雨,她觉得郭煜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在这种天气里跑出去野战。

那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郭煜为这天明显费了不少心思,带袁姝婵出门吃过早饭,就驾车直奔抚祥湖。

车子停到湖东面某个停车场,随后改为打的,到了湖南侧一个二层小咖啡馆。

这里是民国时仿西洋别墅式的建筑风格,二层的露台不大,平时应该能放上两三张小桌,今天下雨,时间又还早,整个咖啡店都没几个人,露台上更是空空如也。

郭煜叫服务生撑起一把大遮阳伞,在露台最好的位置摆上一几二椅,两人面湖而坐。

平望出去,微雨的湖面烟水朦胧,湿润的空气中,飘散着湖岸边泥土和草木的芳香。

细密的雨丝打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倒是格外映衬出周围的宁静,偶尔有几滴雨落在胳膊上,水珠和赤裸的肌肤触碰,带来一丝沁到心里的凉意,这时拿起杯子,呷一口温香的咖啡,纵是八月夏日,却也周身惬意。

两人并没有聊得很多,有一句没一句的,更多的时候就是望着远远的湖面和细密的雨丝发呆。

袁姝婵很喜欢此刻仿佛时间停滞般的宁静。

接近中午时,郭煜带袁姝婵去距离咖啡馆不远的一家湖畔私家菜馆吃完中饭,然后坐上一艘小小的摇橹船,“咿咿呀呀”地摇进了雨中湖的空濛氤氲之中。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在湖东面一处码头上岸,恰恰就在上午来过的停车场附近。

这边是中宁新兴的一块商业区,最近几年连着建起了三座大型的商业广场,中宁的第二个万达广场,“湖东万达”也在这片区域内。

郭煜和袁姝婵整个下午都泡在湖东万达的六层。

下午,和上午截然不同。

湖东万达六层有一半是电玩城,郭煜和袁姝婵在这里玩了足足半天各款游戏机,3D飞行、抓娃娃、赛车、射击、跳舞机……玩得不亦乐乎,满身大汗。

休息时,袁姝婵似笑非笑地盯着郭煜:“你今天这是什么套路啊?”

郭煜故作高深地说着过时的“金句”:“若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那不对啊,像我这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你该带我去看人间繁华啊……”袁姝婵突然稍稍捏起了嗓子,用卡通片里小姑娘的语调说,“你怎么能拿这些小孩子的玩意糊弄我呢?”

郭煜苦笑:“呃……这个……是我错了。”

“你来这套,不就是想说你是阅人无数的老司机,套路很深了呗。可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阅人无数,所以我就一定不能为你宽衣解带啊,你这种人不是只吃灶边炉台这套吗?可你又有老婆,灶边炉台也轮不到我,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见面了?”袁姝婵一旦作起来,是不会轻易收兵的。

郭煜机警地干脆认输,半句都不辩驳:“反正是我错了!今天我全错了!”

电玩城再往上走一层就到了美食城,玩了一下午游戏,体力消耗很大,所以晚饭时两人的胃口都显得特别好,馄饨也好,面也好,粥也好,饼也好,砂锅也好,各种吃食,都点了一些,狠狠吃了一顿。

回到家里的时候差不多快到八点了。

在车上,郭煜终于说了这一回的惩罚内容:因为袁姝婵从不在郭家留宿,也不允许郭煜在自己家过夜,所以今天郭煜要求睡在袁姝婵家,从零点开始,之后她生日的完整24个小时里,袁姝婵的身体必须完全放开,不管他要操几次,怎么操,插哪个洞,射在什么地方,全都由他说了算。

袁姝婵气得咯咯笑:“你倒是想得好美啊!明天到底是我的生日,还是你的生日?”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细想想郭煜的要求也不是太过分。

因为其实他说的那些,顶多就是肛交、不戴套,都是过去试过的花样,只是以前是“零售”,这回拼在一起要搞“批发”,一次性都要玩遍,又定了个24小时的时限。

真正的新条件,其实只有在袁姝婵家过夜这一条。

这次为了给她庆祝生日,郭煜还特意安排了诚意满满的一天,袁姝婵多少有一丢丢感动——当然仅仅是基于炮友关系的感动,她还没天真到从这些痕迹明显的刻意计划里误解出爱意。

所以袁姝婵答应得还是挺痛快的:“行,没问题。不过,我事先声明,‘整整24个小时’这条,我肯定做不到,可不是我拒绝履行约定哦。”

郭煜没摸准她的意思:“为什么?你要是没有正当理由而做不到,那可要实施终极惩罚哦!”

“终极个屁!不就是3P吗?你准备找谁来跟我3P啊?你找得着人吗?”袁姝婵一点没怕他那充满了玩笑口气的“威胁”,“明天中午得回爸妈家吃饭,我现在又没丈夫,又没男朋友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老爸老妈可惦记着我呢。最快也得下午两三点才能回来,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四个小时吧,这个算不算正当理由?”

“哦……”郭煜讪讪地笑,袁姝婵说的确实是个不容反驳的正当理由,“那就扣除这四个小时,除此以外,你生日里的所有时间都得归我,你这一身骚肉也归我,这可不能再打折扣喽!”

进门后,袁姝婵甩掉鞋子,脱了外衣,随口对郭煜说:“我先洗澡了,你先随便待会。”随即径直进了卫生间。

站到莲蓬头下,打开龙头,舒舒服服地让温水冲刷着身体。

刚把头发淋透,洗发液、沐浴乳之类的一概都还没用上,袁姝婵突然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扭头一看,脱得一丝不挂的郭煜走了进来,拉开淋浴房的玻璃移门,挤到了她的身边。

“讨厌!你干嘛?这么等不及啊?”袁姝婵半认真半做作地推了他几下,地方狭小,两人的力量又有差距,自然推不动。

郭煜嬉皮笑脸:“你不是说明天回爸妈家至少要用四个小时吗?那这点时间,现在总得补给我吧?时间从现在开始算,从现在起,你这身肉就归我了!”

袁姝婵摊开手掌接了些水,泼到了郭煜脸上,正咯咯笑着,突然被他按着肩膀压到了墙上。

莲蓬头里喷出的温水,冲刷着她的身体正面,紧贴着墙面的大腿、屁股和背脊却都感受到从墙砖上传来的丝丝冰凉。

郭煜紧紧贴了上来,压住了她大半个身躯,将袁姝婵的右乳从球形挤压得成了一块变异的肉饼,他甚至还在一点点往前挤,袁姝婵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在男人的身体和墙面之间被压得越来越扁,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郭煜的右手按在她的左乳上,因为两人身体紧贴,他的手没有太多活动空间,只用手指捻弄乳头,时不时轻轻弹动,惹得袁姝婵浑身酥痒,自乳头处激起一阵阵电流,传遍全身。

郭煜满带坏坏笑容的脸慢慢凑近,嘴唇落在袁姝婵的脸颊上。

他这会应该是微微屈起了双腿,因为袁姝婵明显感觉到一根很硬的棍状物插入到自己两腿之间,横横地硌在肉唇上,磨蹭着裆下和两腿间的皮肤。

因为横了一根肉棒,双腿间渐渐湿漉漉地积起了一层水,袁姝婵说不清那到底是自头顶冲下的,还是从身体里流出来的。

郭煜终于稍稍后退半步,不再继续向前挤压,袁姝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因为两人之间有了些许空间,郭煜可以伏低身体,俯头到袁姝婵胸前,亲吻两团乳肉。

他轻柔地含住乳头,双唇夹紧细细地磨着,伸出舌头玩弄似地来回拨弄,又嘬起嘴唇尽情吸吮,既麻又痒还带着几分痛感的滋味带给袁姝婵越来越强的刺激。

温水不断淋在头顶,沿着额头、面颊、发丝不住往下滴,袁姝婵睁不开眼,双目半开半闭,而身体似乎也在半醒半昏品味着美妙的滋味,鼻间流出细微难闻的“嗯嗯”的娇吟。

郭煜的手还在她的双峰间不断游走,每当手按在了一边乳房上,他的嘴必然会第一时间换到另一边。

手指、掌心、嘴唇、舌头,能用来刺激挑逗的部位都用上了,完全不同的多种触感使袁姝婵愈发欲火高炽。

她像个坏掉的洋娃娃似地瘫软在墙上,要不是郭煜有力地支撑,她可能会全身无力地顺着墙滑倒在地。

胸前的刺激,渐渐化作游遍全身的快感,先如泉涌,再如井喷,最后如潮滚,席卷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囊,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神经。

袁姝婵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身体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两个乳头都放肆地挺立着,像两粒娇嫩的红豆。

硕大的乳晕,似乎连颜色都变得深了很多,上面一排排微凸的颗粒,变得愈发立体。

她几乎是出于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肉棒,纯粹发泄般使劲撸动,使原本就已经挺起的肉棒胀大到几乎难以单手握紧。

过了好一会儿,郭煜的嘴终于离开袁姝婵的身体,直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头发,温情地吻着她的脸。

袁姝婵仰起脸来寻觅着郭煜的唇,在两人的唇触碰的瞬间,立即卷成恣意的缠绵。

郭煜贪婪地吮着袁姝婵鲜红的唇,把舌头肆无忌惮地伸进她的嘴,顶开牙关,吸住她的软舌,两人忘我地吻了起来,舌头像畸形的连体婴般死命纠缠。

袁姝婵的胸部起伏得越来越快,突然整个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原来郭煜把手伸到她两腿间,手指钻入肉缝中轻抠。

她的身材很丰满,阴唇边的肉非常肥厚,像两座绵软柔韧的小山丘簇拥在肉缝两边。

郭煜的手指拨开两片大阴唇,一点点触到小阴唇和阴道中的嫩肉,里面早已变得滑润黏腻,轻轻一触,指尖立刻变得湿乎乎的。

郭煜的手指不但在肉穴中抠搔,还用大拇指的指肚挤按阴蒂,时而又在阴道口两片肉唇上旋转揉压……他的另一只手插到袁姝婵背后,强行在墙面和屁股之间挤出一条缝隙,使劲捏着臀肉揉搓。

几种刺激混合在一起,勃发的淫欲几乎要使袁姝婵的身体炸开。

“啊……”

在一声惊叫中,袁姝婵的身体被郭煜猛地一下翻转。

他用一只手按在她脖子以下肩胛之间的部位,使袁姝婵整个身体都贴在墙面上,她的双手抬到了肩膀以上,扒在比自己脑袋略高的墙上。

郭煜把龟头顶到肉缝间,轻轻耸了几下,几乎已经插到穴中,可又退了出来,伏到袁姝婵耳边说:“自己把屄扒开!”

袁姝婵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向臀后,微撅起屁股。

郭煜往后退了一步,肉棒也往后挪了挪,不再顶着穴口,给她的手留出空间。

袁姝婵使劲扒开臀瓣,手指搭住阴唇,往两边扒开,露出里面嫩红的穴肉。

温水顺着股沟流淌下来,冲刷穴口,这种温润爽滑的感觉令袁姝婵颇感惬意。

郭煜满足地看着眼前微撅的肥臀和藏于其间的那个已经被完全扒开的嫩穴,又向前挺动身体,龟头再次陷入肉唇之间。

肉棒慢慢插入,一直都有温水浇淋,按说不会干燥,但也许是因为此刻的姿势,使肉穴比平时显得更紧些,袁姝婵竟发现郭煜的肉棒好像比平时更加粗大,尤其是龟头尤其鼓胀,阴道在被撑开的那刻,甚至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随即,阴道彻底充满,深处的某个部位被死死顶住,这种饱胀感给了袁姝婵一种错觉,好像只要郭煜一退后,自己身体中的液体就会随之一起倾泻而出。

短暂的停顿后,郭煜推着袁姝婵的屁股开始前后耸动,粗大的阴茎来回刮着阴道壁,轻微的痛感和强烈的快感杂糅在一起,反复冲击着她的神经。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虽然现在温水冲刷的是她的身体,并没有直接浇在头上,但湿漉漉的头发还是不断滴下水来,使袁姝婵大部分时候还是要紧闭双眼,视觉上的闭塞导致所有感觉都集中在了最隐秘的部位,随着郭煜身体耸动越来越快,袁姝婵的叫声也愈发淫荡起来。

在卫生间里,她的叫声回旋得特别响亮婉转。

这样的叫声使郭煜更加兴奋,一把抄起袁姝婵的左腿,兜在她的膝弯处。

袁姝婵被迫单腿站立,左腿不得不屈起膝盖,贴到了墙上,这个姿势使她的臀瓣完全被扯开,郭煜的抽动自然更加爽快。

温水淋在肩头,顺着背脊和肋部流遍全身,袁姝婵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只是此刻她也分不清自己脸上、身上流淌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淋浴用水。

当最后一次撞击直入袁姝婵身体最深处,一股火山爆发般的快感让郭煜透不过气来,猛射出一股股浓精冲入子宫,倒激而出的淫液又如洪水泛滥般涌出,冲刷着龟头。

强烈的刺激使两人都无法再用语言来交流,郭煜放开抄起袁姝婵大腿的手,掰转她的脑袋,把嘴凑了上去。

袁姝婵努力扭转头来,热烈地回应着,两人的唇抵死相缠。

许久之后,两人才终于分离开,郭煜背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袁姝婵索性一屁股坐倒在地,双腿支成个变形的M,嫩穴中白浊的液体一股股地涌流而出。

她近乎失神地仰起头来,望着卫生间顶灯白茫茫的灯光,喃喃低语:“好爽,好爽……”她大口地喘息,把“好爽”两个字反复地说了好几遍。

郭煜蹲下身,又把手伸到她裆下,用手指搓弄浸润着精液和淫水,湿黏得一塌糊涂的阴唇,袁姝婵鼻腔里挤出婉转的“嗯嗯”的叫声,双腿夹紧。

两人再度热吻起来。

过了好一会,袁姝婵挣扎着扶墙起身,又把自己的身体置于莲蓬头下。

郭煜的手继续在她身上游走:“还要洗吗?”

袁姝婵轻轻在他小脚上踹了一下:“刚才我又没洗完!”

郭煜贴在她身后,双手穿过她腋下,把玩着两团肥乳:“正好,刚做完,现在洗洗。”

“你这就做完了?不行了?”袁姝婵白了他一眼。

“做完第一次嘛……”

“那你今天准备做几次啊?”

“能做几次就做几次!”郭煜轻捻乳头,低头吻着袁姝婵的脖子,“直到再也硬不起来、射不出来为止!”

袁姝婵轻扭身体,享受着胸前和脖子那种麻痒的舒适,反手握紧滑腻疲软的肉棒,“咕叽咕叽”地撸了几下,媚笑着说:“你这么操,也不怕死了?”

“你这种骚屄,天生就是要把身边男人吸空榨干的,爽死在你这屄里,也值得!”

袁姝婵加快了撸动的频率,虽然刚射完没多久的肉棒不可能立刻恢复,但她喜欢这种手感。

“那你今天就准备死在我这儿吧,记住,立好遗嘱,就说你是自愿死在我屄里的,跟我可没关系啊!”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冲洗,郭煜还要求袁姝婵就着温水的冲刷,用舌头帮他好好清理了一下肛门。

足足又多耗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感觉再被水冲淋下去,皮肤都要受不了了,两人这才擦干身体,走出卫生间。

看着袁姝婵弯腰翘臀,在抽屉里翻找着睡衣,郭煜坐在床边笑嘻嘻地问:“对了,你们上周比赛跳的舞是啥样的,跳一遍给我看看呗?”

袁姝婵翻出一件真丝睡裙,但没急着往身上套,拿在手里走回到床边。

“比赛时穿的舞裙被老师收回去了。而且那是群舞,没有配合,我一个人跳,有些动作怪怪的,也不方便做。”

“你可以不穿衣服啊……嘿嘿”郭煜在袁姝婵的屁股重重地拍了一记,“跳肚皮舞,就算是群舞,动作不是都差不多吗?”

“谁说我们比赛是跳肚皮舞啊?除了肚皮舞,老师也带我们跳爵士的好吧?还有waacking,不过那个我真跳不好。”

郭煜摆摆手:“也不一定非要比赛时跳的,反正我要看你跳个舞。”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看你跳舞,说好的,这一天里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

“是想看我跳舞,还是想看我现在这样子跳舞?”袁姝婵边说便把手放到乳房和阴阜上,挑逗般地轻抚着。

“嘿嘿,今天先看场不穿衣服的,下次再看穿衣服的。”

“行吧,反正今天你说了算。”袁姝婵也不扭捏,“老师私底下教过几个专门跳给男人看的舞,便宜你了……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全动作。”

郭煜眼睛一亮:“你们老师教你们跳这种舞干嘛?你以前没跳过?”

袁姝婵把手里的睡衣丢到床上,在床上、床头柜上翻找起来,边找边说:“你想得美,当然给人跳过!”

“你找什么呢?……跳给谁看了?你前夫?”

“要你管?”袁姝婵哼了一声,“我找手机呢,总得放点音乐啊。”

找了一会,不见手机,袁姝婵终于想起之前回家后直接进了卫生间,手机还在鞋柜上的包里。

“出去吧,外面地方还大一点。”袁姝婵招呼郭煜跟她一起回客厅。

她现在租的这套房子,进门左走是客厅,往右绕个弯就是餐厅,彼此间是打通的,没有任何隔断。

袁姝婵让郭煜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拿过手机来,找出适合的音乐,搁在餐桌上。

她站到郭煜身前两米左右的位置,转过身去,背对着男人,摆了个Pose,突然又转过身来问:“对了,你的衬衫在哪儿呢?”

郭煜一愣:“干嘛?你要穿啊?不要穿衣服,就想看你一丝不挂地跳!”

“切!没品位!懂不懂啊你?别废话,把你衬衫给我。”

郭煜拿她没办法,想了想说:“白天我穿的那件都是汗,再拿一件吧。”

因为事先就想好今天一定要在袁姝婵家过夜,所以他随身带着替换衣裤,从内到外都齐全,很快就翻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袁姝婵穿上衬衫,只扣腰部偏上的一颗扣子,对她来说偏长的衬衫下摆正好盖住屁股。

她重新转身背对郭煜,扭头向他示意点开手机上的音乐。

音乐声中,袁姝婵张开掌心,双手抬到胸前,像面前有堵墙,她正用手平扶着这面墙似的。

一两秒钟后,她突然自左往右甩了下头,完全散开的头发飘甩起来,因为刚洗完澡,发间水润饱满,显得很沉,没能完全甩开。

原本微微向左突出的胯部,甩头之后自然右摆,这次突出的幅度更大,形成一个魅惑的半圆,袁姝婵右腿微曲,左腿伸得笔直,脚尖点地,有韵律地微微轻晃。

突然她扭动腰臀,平着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美妙的臀线如同一个硕大的圆球在郭煜面前转过。

袁姝婵双脚站定不动,半转侧身,双掌相叠,十指交叉,挡着半边脸,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饥渴之意。

她猛地放下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下巴冲郭煜扬了扬,带着一丝挑衅地飞了个媚眼。

袁姝婵再次背转身,张开双腿,膝盖分别朝向左右两侧,缓缓深蹲。

从背后看,因为下蹲幅度很大,她的臀部落到最低时几乎贴到地面,双腿形成一个明显的M形。

在她蹲下时,原本能盖住屁股的衬衫下摆,随着下身的动作而上移,蹲到最深时只能遮挡三分之一个屁股,丰满的大腿和下半截臀瓣完全暴露出来,完美的臀线和深深的股沟极其显眼。

她慢慢起身,又再次深蹲,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三次。

最后一次蹲下,只蹲到了最深时一半的深度,她双手上扬交叉在头顶,左右扭摆起了屁股,妖娆地荡漾身体。

兴之所至,她甚至还像男人抽插那样前后耸动了几下身体。

最后,她哈下腰,上身前倾,以极慢的速度向后抬臀,因为上半身完全倒向前方,随着下半身的抬起,视觉上好像只有那个惊人丰硕的圆臀如日出月升般越抬越高。

衬衫贴在腰间,随着臀部的不断抬升,赤裸的下体越来越清楚地显现,直到整个肥熟的臀部和幽深的肉缝彻底暴露在郭煜眼前。

袁姝婵还生怕遮得太多,又把衬衫往上揪了揪,使屁股上不可能有半点遮挡。

她稍稍抬起上半身,双手掐腰,屁股扭向左边,俏皮地用左脚尖点地,轻踩两下,再往右边扭,换成右脚尖点地,轻踩两下。

重复两遍,这才完全直起了腰,霍地转身,往前妩媚地一边扭动躯体,一边往前走。

在走动的同时,她抬起右手,手指轻晃,遥遥地虚点郭煜,左手放在腰间,揪着衬衫一角,不时拉起衣摆,露出腰间的肉,但顶多拉到快要露出乳房的位置,又看似不情愿地重新放回衣摆。

他们两人间的距离很近,袁姝婵只迈了两大步就来到郭煜面前。

从郭煜现在坐着的角度,平行的视线恰好落在她的双乳上,虽然有衬衫遮挡,但只扣了一颗扣子,怎么能挡得住颤动的豪乳?

伴随着她的舞姿,大半乳肉一直在性感地甩动,每一下好像都甩在他的肉棒上,已经疲软了许久的肉棒又蠢蠢欲动起来。

袁姝婵猛地跪倒,跪得很低,像卡通片中卡哇伊小女生坐地哇哇大哭那般小腿外翻,屁股几乎都要坐到脚踝上了。

她撩了下头发,俯下身,头部自左而右在郭煜两只脚丫上方掠过,脸部肌肤差一点就要碰到郭煜的脚面。

她重新直起上半身,双手紧抓发梢,一点点揪着头发,慢慢抬升到鬓边,仰起脸,露出饥渴难耐的神态,发出一声在激烈前戏时才会发出的娇媚的“嗯啊……”的叫声。

她双手扶地,上半身再次倾倒,一直钻到郭煜两腿之间,这次她的脸凑到了正在恢复硬挺状态的肉棒边,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张嘴冲着龟头轻轻吹了口气,这才抽回身体,直起上身。

这次起身后,袁姝婵将双手放到腰间,拉着衬衫下摆撩到胸部,露出一半乳球,却没有就势慢慢脱去衬衫,而是猛地往两边一甩,衣摆“唰”一声朝后飘起。

她再次踩着妖娆的步点,绕到郭煜身后,俯身解开腰间唯一扣着的那粒扣子,将原本半露半遮的双乳从衬衫里完全解放出来,托着双乳蹭到郭煜的后脑勺上。

硬而密的头发扎着乳头,既痛且痒,但总算还能忍受。

她用双乳夹着郭煜的脑袋,从左滚到右,又重新滚回到左边。

在郭煜耳朵上吹一口气,从另一侧绕回到他身前。

衬衫一直都敞着,没再扣上,袁姝婵托起双乳,时而用一根指头在乳晕上划圈,时而用两指轻轻掐着鼓胀的乳头捻动,十指不离双乳,时而轻挑,时而狠抓,使两坨乳肉不断变换成各种形状。

玩够了双乳,袁姝婵摆了个定点pose,S形的身姿令人血脉贲张。

她用右脚尖点地,屈起右腿,俯下身轻触脚踝,手慢慢一路摸着自己的腿往上游动,一直游到两腿之间,中指很明显地探入肉缝之中,抠了几下,随后继续往上游到小腹,滑过乳沟继续往上,经过脖子、下巴,终于来到唇边。

她张开双唇,将中指吸到嘴里,砸吧着发出“啧啧”的响声,眼神中满带痴痴的欲望,直勾勾地看着郭煜。

在这种眼神的长久注视下,郭煜实在按捺不住,等不及袁姝婵跳完整支舞,就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到了她身边,猛地一把扒掉她身上的衬衫,将她横抱在怀,平放在餐桌上。

因为这一下动作太猛的关系,还险些把袁姝婵的手机撞到地上。

在俯身亲吻袁姝婵双唇的同时,郭煜的一只手顺着小腹直接滑到她两腿之间。

袁姝婵娇软的身躯像蛇一般扭动,夹紧双腿,屁股情不自禁地颤抖,口鼻间发出“呜呜呜”的娇鸣。

郭煜的另一只手握着右乳,尽情抚摸揉捏,袁姝婵的乳头早在刚才跳舞时就已经耸起,现在被夹在两指之间,被挤得扁扁的。

“好胀……好痛!”袁姝婵呻吟。

郭煜并没有放轻动作,袁姝婵也只是哀鸣了几声,没有做出任何阻止他动作的努力。

郭煜落在她下体的手加大了抽弄的幅度,指间满是温滑的黏液,他似乎感觉到袁姝婵整个阴道都在颤抖,夹紧的双腿已经完全放松,张成一个不雅的底下一个角没有完全闭拢的菱形。

郭煜放开袁姝婵的唇。

她双眼半开半合,眼神迷蒙,睫毛跳颤着,呼吸急促,微微张嘴,似乎想要叫喊,最终却只是发出几声近似呜咽的哼鸣。

已经不需要太多的爱抚了,郭煜分开袁姝婵的双腿,稍稍抬起她的臀部,俯身在小腹上轻轻一吻,一路往下,直到嘴唇触及她浓密的阴毛。

他进一步使她的双腿屈膝蜷起,整张脸都埋到她的股间,嗅吻着她最私密的部位。

从阴部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发出的湿热气息,已经动情的袁姝婵,更加骚浪难耐,模糊意识慢慢变得全然失控。

虽然洗过澡不久,但袁姝婵的阴部还是隐约散出一股独有的骚香,这股气味太过浓郁诱人,使郭煜刚恢复状态的肉棒瞬间变得铁硬无比。

他拨开最外面的两片肉唇,嫩红的穴肉轻颤着,最中间那个微张的小孔里,亮晶晶地泛着水光,他卷起舌头,努力地钻了进去,在肉穴中用力刷舐着。

袁姝婵被他舔得浑身绵软,脑海中一片空白,难抑的酥麻散遍四肢,直沖心头,使她连一根小指头都无力拨动。

男人的胡茬摩擦着裆部和大腿上的嫩肉,使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全身一阵阵打着快活的冷战,直到浑身的皮肤都爬满鸡皮疙瘩。

袁姝婵猛地按住郭煜的头,膝盖紧夹着他的脑袋,双腿盘在他的背后。

她已经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滋味正从小腹升腾而起,火热的下体一阵阵抽动,像憋尿般的难受。

她紧绷身体,如同一张弓似地往后仰,整个身体在餐桌上绷得像是拱起了一座桥。

终于,伴随着一声彻底放开的尖嚎,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盘在他身上的双腿猛地弹起,脚尖绷直向上,发出如同放声抽泣般的哭吟,婉转悠长。

再一次的高潮,并没有彻底消解掉袁姝婵心底的欲望,一点点的释放,反而使她更渴望进一步的炸裂。

她像一只发情的母兽般喘息着,不顾一切地又用双腿夹住郭煜的脑袋,试图想要他的舌头进入到身体更深处。

郭煜用舌头巧妙地在她的屁眼上卷了几下,使袁姝婵浑身发颤,不自禁地松开了腿。

郭煜挣出脑袋,糊了一把流遍整张面孔的淫液,用力按着袁姝婵的大腿根,完全掰开双腿,他的肉棒此时早已足够坚硬,不用手扶都可以轻松顶在肉唇间,龟头捅开双唇,又一次缓缓进入袁姝婵的身体。

终于,郭煜的腰猛地下压,屁股狠狠一沉,伴着袁姝婵“嗷”的一声难辨痛苦还是愉悦的呻吟,整根肉棒终于彻底进入肉穴,两人的裆部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一起。

袁姝婵满头大汗,发梢上也滴下水珠,她猛地一甩头,整个身体往上一扑,双腿盘到了郭煜腰上,搂着郭煜的脖子,整个身体用力地往下坐,配合着郭煜的向上耸动,两具肉体急促相撞,发出连串响亮的“啪啪啪啪”的响声。

两人靠在餐桌边,抱在一起狠操了一阵,郭煜托着她的屁股,慢慢将袁姝婵整个人完全抱起,袁姝婵双臂吊着他的脖子,像只树袋熊般吊在他身上。

郭煜就这么搂着袁姝婵边操边慢慢走动起来。

袁姝婵原本以为郭煜是想要抱着她一路操回卧室,过了好一会,才发现他走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当她发觉这一点时,郭煜几乎已经走到阳台的门边。

“你要干嘛?”袁姝婵停下主动的身体摆动,松开一只手,半侧身地往后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阳台。

郭煜搂紧她的腰,小心翼翼松开一只手去开阳台门。

这个动作要冒一定风险,袁姝婵那种肉乎乎的身子,体重很可观,他敢只用一只手来抱,同时抽插也没有停下,对自己的手臂力量确实有一定的自信。

幸亏袁姝婵也只是问了一句,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否则他未必能显得如此轻松。

“到阳台上去操,让你的骚屄透透气,散散骚味!”郭煜压低嗓门,凑在袁姝婵耳边说了这句话。

他很想看到袁姝婵因为即将赤裸地走上阳台而展露出惊惶的神情或者开口求饶,没想到她只是挑衅般地斜了他一眼,非但没露出任何慌乱的表情,反而故意叫了几声,虽然明显压低了嗓子,比用鼻音哼哼也响不了多少,但还是让郭煜大吃一惊。

“骚屄!你怎么这么骚?啊?到了阳台上还敢叫?不怕被邻居听到吗?嗯?不怕被外面的人发现你在阳台上被男人操?”郭煜本想逗弄一下袁姝婵,却完全失败,气哼哼地加大了抽插的力度。

袁姝婵的体重本就令人难以长久承受的,他抱得久了,又因为报复般地猛操,没过多久,郭煜就变得气喘吁吁了。

袁姝婵喘得和他一样急促又沉重,断断续续地回嘴:“听到……听到又怎么样?啊……太深了……注意到……又怎么样?”

“那他们就都知道你是个骚屄了!他们会排队过来操你,每天来上十几个……操死你个骚屄!”

袁姝婵咯咯轻笑:“来啊!谁操死谁还不一定呢!但是……啊……但是你就惨了,如果有男人排队来操,我还要你干嘛?啊……轻点!”

郭煜此时已经抱不动袁姝婵了,将她放了下来,翻转身让她扶着阳台栏杆,从身后插入,进行最后一波冲刺。

之前的刺激感很强,最后这轮猛插,不过两三分钟,郭煜就忍耐不住了,只是他心血来潮,在喷发前的一刹那,猛地将肉棒抽离了袁姝婵的身体,对着阳台外的空气,狠狠射了几股,直到最后几下时才对准了软绵绵地蹲在地上的袁姝婵,但因为是从完全不同的方向转过来的,没能对准面孔,大部分都射在了头发上。

至于往空气中射的那几股精液,也不知飞到了哪里。

袁姝婵摸着头发,嫌弃地抱怨道:“干嘛射我头发上!?真是的,又得去洗了!”

郭煜知道很多女人都宁愿被男人射在嘴里,也不喜欢头发上被射精液,讪讪地笑,扶起袁姝婵,送她去卫生间洗头。

这一次清洗干净,袁姝婵回了卧室。

连射了两次,郭煜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度雄起,终于消停了一些,打开电视机,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乐呵呵地一起看着,搂着袁姝婵在床上腻歪,时不时拱到她乳沟、臀瓣之间挑逗一番。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郭煜再次恢复了状态,笑嘻嘻地抖了几下肉棒,在正跪在他身前的袁姝婵脸上抽了几下,示意她张开嘴,随即舒舒服服地平躺在了床上。

袁姝婵含住肉棒,用舌头在龟头上自左向右地卷弄着,把马眼里渗出的一丝丝基本无味略带一丝丝细微腥咸味的前列腺液混着自己的唾液咽下。

正想来一个更深的吞入,突然听到家门被人敲响。

袁姝婵吓了一大跳,郭煜也双手撑床,一下子直起上半身。

“这么晚了,谁啊?”

袁姝婵一脸困惑:“我不知道!”

“不会真被邻居听到了,过来抗议吧?”之前那些话都是情趣玩笑,要是变成了现实,郭煜觉得也挺尴尬的。

“不会!”袁姝婵看上去还是显得很冷静,“隔壁没住人。本来租的那家两个月前不住了,一直都还没租出去呢。”

郭煜挠头:“那会是谁?总不会是你爸妈吧?”

正在敲门的人应该很执着,但又并不显急躁,沉着地叩着门,既没有停下离开的意思,敲门声又一点不显得急迫,连声音的轻重、节奏都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袁姝婵从地上爬起,狼狈地随便从床上抓过一件东西上上下下擦了擦身体,重点是仔细揩了几下面孔,捡起不知何时被踢到了地上的睡衣,穿到身上。

一边做着这些,她一边对郭煜说:“我真是想不出会是谁在敲门。我爸妈不会这么晚来我这边,再说他们有钥匙,如果我这么久不去开门,他们自己就开门进来了,不会一直敲。我去看看吧,你待在这里,没叫你,不要出来!”

郭煜狐疑地点了点头,他莫名有种通奸被抓的感觉,邪了门了,怎么找的是袁姝婵这种没主的离婚少妇,也会中途遇上这种事。

在走出卧室的一瞬间,袁姝婵灵光一闪地想到:难道是沈惜来了?

忙完了家里的事,过来我这边?

这个猜想很快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

一来沈家这两天忙的是家中老人的丧事,这才隔了一天,沈惜绝无可能在这时候抽出时间和心情到自己家里来;再说,不打招呼,深夜登门,绝不是沈惜的行事风格,更不可能是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沈惜能做得出来的。

那还能是谁呢?

当袁姝婵走到餐桌边时,敲门声停了。

她楞了一下,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准备放弃等人开门,自己究竟应该顺水推舟地任由他离开,还是赶紧过去开门看一眼究竟是谁?

她还没拿定主意,一直被忘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让袁姝婵瞬间瞪大双眼,内心极罕见地升腾起一阵莫名的尴尬情绪。

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于子扬”。

刚才在敲门的到底是谁,似乎也不必再想了。

做了几下深呼吸,袁姝婵苦笑着接起电话。

“姐,是我,我看你家客厅灯亮着,你应该在家啊,怎么敲门没人应呢?给我开下门呗,我在你家门口呢。”

“你……”袁姝婵一时脑子昏昏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不是说这周末要去出差吗?怎么突然到我家来了?”

这个周末要去应林出差,这是两人上次见面时,于子扬亲口说的。

在郭煜家玩惩罚游戏,被胡康益无意中认出的那天,袁姝婵和于子扬见了面,在咖啡馆聊到了午夜。

虽然再前一次见面时两人之间有比较深入的交流,袁姝婵表示对于子扬的“死刑”改成了“死缓”,不再像过去那样坚拒他的追求,但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没想过要把这个男孩当成真正可以考虑的恋人甚至未来的丈夫人选。

三十多岁的女人,考虑问题还是会更现实一些。

虽然于子扬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成熟且洒脱的,但毕竟只是嘴上说说,要在一起的话,是要实实在在凑在一处过日子的。

年龄比他大、离过婚、又明确告诉过他自己在空窗期平时约过炮友……袁姝婵很难完全信任这个男孩真能对这一切不萦于怀。

如果这个人换成沈惜,袁姝婵倒是觉得他的那些表态应该靠谱,但沈惜那样的观念、那样的个性、那样的思维方式,恐怕真的少有。

袁姝婵既对于子扬没有信心,其实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而且,因为两人之间已经聊起过如果要在一起,可能遇到的阻碍和困难,袁姝婵觉得,如果于子扬真的理解这些问题的重要性,那这段时间他应该已经做过努力,至少应该试探一下家里对他要找一个比他年长的离过婚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态度,那样的话,他应该会在见面时,说起他做了哪些努力,取得了哪些成果,让袁姝婵看到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认真态度。

但见面后,于子扬对这些都绝口不谈。

袁姝婵自然更不会主动提起了。

在她想来,于子扬的这个态度,就说明要么他什么都没做过,要么是做过一些尝试但得到的反馈都很糟糕,让他很难对她开口。

不管是以上哪种可能,袁姝婵都觉得这是两人绝无任何发展可能的标志。

其实,袁姝婵原本就是这样想的,上次被于子扬诚恳的表态撬松了一丝心理防线,现在进一步明确之后,袁姝婵反而在面对他的时候,变得自在多了。

于子扬说起半个月后就是袁姝婵的生日,问她计划怎么过。

袁姝婵逗他说,那天正好是周日,问他能不能抽时间过来陪她一起过生日。

于子扬先是很兴奋地说没问题,随即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查了查备忘录,抱歉地改口说,正好在那个周末,他要和同事一起去应林出差,计划是周四出发,周一返回,大概率来说,不可能提前一天回来为她庆祝生日。

袁姝婵本就只是随口说说,见他的态度很认真,充满了沮丧的懊悔,赶紧安慰他说:“跟你开玩笑的!千万别当真啊!工作要紧。”

前天下午,于子扬在出发去应林前又特意发来微信,说他这几天和同事好好商量了一下,免不了这趟应林之行,而且在行程上恐怕也很难压缩,原计划至少要到周日下午才能把事情忙完,就算晚饭后立刻赶回来,恐怕也要到后半夜才能回到中宁了。

当时袁姝婵虽然还不知道郭煜会要求周六晚上在她家过夜,但已经和他约好周末两天都要一起过,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对于子扬说的就是玩笑话,没有非要于子扬赶回来作陪的意思,赶紧声明:“绝对绝对绝对不要想着要赶回来,影响工作或者连夜上路。刚开始创业,把自己的生意忙好最要紧,安全也很重要。生日年年过,我那天真的就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

袁姝婵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中宁和应林之间的距离摆在那里,就算于子扬真的不管不顾想在忙完工作后连夜赶回,那也是明天晚上的事。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今天晚上竟会突然出现在了自家门口!

如果只是于子扬突然登门,也就罢了,偏偏自家床上还躺着郭煜,就再几分钟前,她还正在吸吮这男人的肉棒,准备让他在自己身上爽第三次呢!

袁姝婵突然生出几分荒诞的忧郁。

这件事,还真是很糟糕啊!

“呵呵,我尽快赶,今天晚饭前就把我那部分工作都搞定了,剩下的托同事帮忙应付一下,然后就赶紧回来了。一直瞒着没跟你说,就是想在你生日这天到来之前赶到,给你一个惊喜嘛!姐,开门再说呗。”于子扬没有察觉到袁姝婵情绪上的异常,刻意用轻松的语调描述着他这两天为了想给袁姝婵带来惊喜而付出的努力。

袁姝婵艰难地咧开嘴,笑了笑。

她当然明白,把原本计划内三天的工作量压缩成两天,不光是本人付出努力就可以,很可能要搭上人情,不知为更改计划而跟客户说了多少好话,又不知陪上多少笑脸才能让客户配合他加快进度,也不知要费多少口水才能让同事接受他提前离开的要求。

如果只是辛苦麻烦些,那还算是幸运的,最怕的是因此得罪了客户,影响到将来的业务,或者是和同事闹得不愉快,刚开始创业就生出内部矛盾。

于子扬为了送出这个“惊喜”,冒的风险未免太大,而在现实中,他此刻要面对的现实未免又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从理智上,袁姝婵知道自己也说不上犯了什么错,除了最开始的一句玩笑,她一直在很认真地告诉于子扬不用把她的生日放在心上;而于子扬就算不听劝,也完全可以事先沟通他的想法,而不是为了一个所谓浪漫的“惊喜”而自说自话地导演一出连夜赶回。

再说,说到底,袁姝婵和于子扬之间没有任何特定的关系,她没必要觉得对不起他。

但袁姝婵还是忍不住感到内疚。

只是事已至此,她总不能鸵鸟般死活不开门,一味赶着于子扬离开吧?

袁姝婵长出一口气,慢慢拧锁、开门。

于子扬就在门外站着,手捧一束鲜花,见到袁姝婵,呵呵一笑:“没准备蛋糕……”话没说完,他意外地发现袁姝婵此刻头发略显散乱,面孔绯红,满是尴尬,睡衣也穿得不太规整,左右肩带明显高度不一,像是匆匆套上的。

一眼撇进门里,他居然还意外地看到地上丢了件男款衬衫。

这下轮到于子扬感到尴尬了。

聪明如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这把玩脱了,弄巧成拙,不但没能营造“惊喜”,反而打断了袁姝婵自己准备的“生日庆祝”,一下子把自己和她同时丢进了难堪的境地。

“呃……那个……姐,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了吧?”于子扬皱起了脸,话也说得结结巴巴,好在看上去倒是不显得特别失望,更谈不上有气愤之情了。

“呵……”袁姝婵的尴尬一点都不比他少,“嗯……也,也谈不上……打扰。倒是你,这么折腾,太辛苦了,又……不值得……”

“唉,没事……”于子扬递上手中的花,“那个……其实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声不方便就行,早知道我就不催你来开门了,那……姐,我,我就先走了……”说着,他赶紧扭身往楼下走去。

袁姝婵的脑子有点懵,事实上,在打开家门的时候,她都没想好该怎么接待于子扬,是说几句话就打发他走人,还是将他迎进客厅,无论怎么做似乎都不合适。

但现在见于子扬如此爽快地转身就走,袁姝婵不知从哪里升起一丝不忍,迈出家门,一把将他拽住:“等一下!”

于子扬惊讶地回头。

袁姝婵呆了几秒,终于像下定了决心,确定地说:“如果你愿意在楼下稍微等我一会,我简单收拾一下就下来,可以吗?”

“可是……你……”于子扬并没有立刻变得很开心,反而露出几分拘谨的歉意,“姐,我,我不是故意来捣乱的,你现在……那个……唉,你不用管我……”虽然这里具体有些什么事,他基本也心知肚明了,但还是不想把话说得太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清楚表达。

“那个事……我会处理的。”说了这么几句话,袁姝婵倒是越来越确定自己的想法了,“我不能就让你这么走。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等……”

“那倒不是。”于子扬淡淡一笑,“嗯……那我就在楼下等一会好了,姐你慢慢来,不急。”

下楼以后,于子扬就在附近找了处干净的花坛,坐在边沿静静等待。

想想自己今天做的这件傻事,于子扬在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一下。

怎么想不到如果不事先和袁姝婵约好,她很可能会跟别的朋友、炮友或者追求者之类的安排节目呢?

对一个有魅力的单身女人来说,这根本就是最自然的一种可能了!

真的是脑筋搭错了!

要说看到袁姝婵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那种“零距离”的接触,要说于子扬心里全然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此刻的情绪主要是嫉妒和后悔,倒没有多少愤愤然,更不至于难以接受。

嫉妒的当然是自己的心仪对象和别的男人有亲密接触,后悔的则是自己明明可以把整件事处理得更好,却偏偏少年心性发作,自以为“浪漫”地想要搞个惊喜出来。

想到自己曾对袁姝婵说过这样一段话:“你尽量别让我知道你找炮友约会……我能接受你约炮友,但如果知道了你正在约会,我可能忍不住会瞎想,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于子扬更后悔了,这次袁姝婵是没告诉他要和炮友约会,是他自己送上门来,非要知道这件事,如今心中百般滋味,不知该如何陈说了。

胡思乱想,于子扬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当然他一点都不急,相信袁姝婵不会让他多等。

他也明白她刚才说的意思,所谓“等一等”,不可能是指要把她之前在做的事做完,而是要洗个澡梳个头,拾掇整齐后再与自己见面。

远远看到一个男人从袁姝婵家的那幢楼走了出来,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模样。

看他似乎拎着一个大包,好像随身东西不少似的。

这人好像转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于子扬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

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想过去看看能获得袁姝婵青睐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上前。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袁姝婵终于下楼。

这时已经接近午夜,两人相对,还是免不了尴尬。

袁姝婵左顾右盼:“这个时间,我们……去哪儿呢?”

“不能上楼吗?”

袁姝婵笑了笑:“还是算了……我只够时间洗个澡,家里都没收拾。”

“那个……其实想想也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啦,再说,客厅里好像也没什么。”于子扬倒不是非要上楼不可,只是他也想不出现在能去哪里。

“还是算了吧,我会……不好意思。”袁姝婵难得地有些羞涩。

于子扬耸了耸肩,“那……就在小区里走走吧?”

“好吧。”袁姝婵夜想不出更好的选择了。

“姐,我真的不是故意来捣乱的……所以,其实你不用……”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我已经搞定了。要是今天晚上让你就这么走掉,以后我恐怕都没办法再和你见面了……话说回来,如果你真想回来陪我过生日,可以早点说啊,何必闹这么一出呢?”

于子扬早就悔透肠子了:“我是想给你惊喜来着,没想到变成了惊吓……”

“好吧……我差不多也能理解。”袁姝婵慢慢地恢复了一点状态,终于又找到几分玩笑的口气,“说实话,这种招数对付我这个中年女人,可能没多大作用,去骗小姑娘可能更有用一点。但,还是很谢谢你,很谢谢你!很遗憾,你有心了,可偏偏让你回来看到我……那个。”

于子扬平静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其实还好,真的。怪我自己事先没说。今天这个事,我就是有点意外,多少也有点,那个……嫉妒吧,哈哈。但要说在你生日的时候,约人一起过,这再正常不过了,我总不能因为那个人不是我,就生气吧?嗯……也不能说我对这个事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怎么说呢?我想送给你惊喜这种想法很正常,姐你找朋友一起过生日也很正常,只是很不巧的,这两件正常的事情撞到一起,就变得不那么正常……”

袁姝婵能理解于子扬此刻必然心绪复杂,说的话恐怕也未必真是由衷之言,想把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没让你心里太不舒服就好。不过,我想,以后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再尴尬了,因为有了今天这码事,我们应该不会再变成其他关系了吧?”

于子扬抿着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刚才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确实觉得这事很正常,只是恰好被我撞到,难免有点……”

“不是吧?”袁姝婵微笑着摇头,“就算你没芥蒂,我都有芥蒂了,你想想,以后你给我送花,我总会想到今天晚上你站在我家门外……”

于子扬无奈地笑:“哈!好吧……那就是说,我等于是莫名其妙给自己挖了个坑,想着送你一个惊喜,结果再次禽兽把自己的‘死缓’改判成了‘死刑’?”他郁闷地抓了几下头发,走快几步,离开袁姝婵身边,独自溜达了一小圈,这才没精打采地重新走了回来。

抬手看看手表,他强笑着说了句:“过十二点了,姐,生日快乐!”

“谢谢。”

“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袁姝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摆了摆手:“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

默默走出很远,于子扬突然转身回头:“姐,其实……”

话到嘴边,他又顿住了,袁姝婵耐心地等了一会,听他又叹了口气,改口说:“现在变得很奇怪,不是因为哪个具体的人或哪件具体的事挡在中间,而是一种感觉,一种你说的芥蒂,这太不值了。还不如上次你说的那些现实的困难阻碍到我们,更能让人接受……可能这种感觉或者芥蒂,今天是真的说不清楚了,但我希望过几天,回过头来我们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我不希望自己的死刑是判在这种‘感觉’上。”

说完这番话,于子扬再次转身,快步离去。

袁姝婵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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