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5章

成绩出来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暑假。

至于分数,自然是有家欢喜有家忧,班里那些嘈杂乱事且按下不表。

反正,对我来说,这个名次总是可以接受的。

恍惚之中,初中就这样走到了终点,而高中的大门即将朝我敞开。

高中的知识和初中之间的跨度,其实是蛮大的,母亲苦口婆心地告诫我千万不能随意对待,所以,这个暑假也不能光顾着玩,还要做一做新入学的准备。

而晓菲那边也是一样,已经开始找认识的哥哥姐姐去借高一的教材了。

平日里我们依然保持着联络,但现在的我有些无暇分心,所以两个人聊起天来也是有点平平淡淡的,按着我以往的风格,定然是要逗得晓菲面红耳赤仍不罢休,而现在,我们之间倒是有点返璞归真的感觉。

既然晓菲已经开始准备了,那我也不能落后,于是,现在,我正和母亲在本市最大的新华书店里挑选着参考书。

这家书店坐落在繁华的步行街上,大大的门面牌子有两三层楼那么高,比很多地方的小图书馆更大,所以也被大家气派地叫做书城。

正值假期,店内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大多是孩子,也就是家长带着孩子来,权当一处游乐场。

书城内算不上安静,毕竟店里本来就在放着音乐,还有电视在做着广告推销,不过说是吵闹也不合适,总而言之,要是心无旁骛,在这里看看书也并无不可。

“妈,要买些什么书呢?”

我对要上的课程仍是一无所知,初中时的科目有先后主次之分,语数英是一等的,其次是化学和物理,再之后,历史地理那些重要性都相对差一些。

而高中又会是怎样的?

母亲眯了眯眼睛:“我想想……高一的话课还都是要上的,除了语文就各买一套吧,语文我还能给你辅导一下。”

我看母亲这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两个人先往教辅的区域去了。

这边书架的人不算多,毕竟,这种工具书总不会让人看得津津有味,所以大多都是随便翻翻觉得还不错就拿着走了。

母亲挑了几本,告诉我,学校里用的那些教参都是特别订购的,在外面买不到。

不过外面卖的能适应不同地区的需求,各有各的好处。

又与我说道了一番有关不同地方卷子的区别,然后叹了一口气:“咱们这里出的题算是比较难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努力。”

我点点头,对于未来的新生活还是充满了憧憬。

一在脑海中想到那些未知的老师、同学,心中不禁满满的全是期待。

初中的生活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也或许是我同其他同学的交往没那么密切的关系,总觉得真要找到两个知心好友是蛮困难的事情,况且,我一门心思都放在母亲身上,自然关注别的也少了许多。

母亲看我这认真的表情,也是变得柔和了下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现在,在母亲的心中,儿子是她全部的依靠,她最希望的,就是儿子能够成为非常优秀的人,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过去她对儿子的期望就很高了,现在更是远胜以往。

因为,在她的心中,儿子也不再是那个总需要自己保护的形象,他就像拔地而起的茂叶大树,追逐着头顶上的太阳,将枝杈伸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长。

转了两圈过后,我和母亲手中已经拿了不少书了,这些书一本本看着是不多,但加在一起却变得十分壮观。

以至于我们两个人四只手分着拿,才稍稍觉得轻快一些。

不过,母亲选好了过后却没有立马去结账,而是把我带到书城的另一处,擡了擡胳膊指着,对我说:“挑几本你感兴趣的小说或者散文看看吧,有假期这样的机会,多读些书总是好的。”

她又摇了摇头,表情显得很是痛心:“在学校里,孩子们都没有什么读书的机会,每天那些课业和作业就把空余时间全占了去了。语文这一科,本来就重在积累,不断地阅读对提升理解能力和作文能力都是很有助益的,但是课上也只能教教技巧,这些台面下的功夫却是要每个人自己去努力。”

我回想起之前那段备考的时间,确实总是感觉到非常紧张,别说没有闲余的时间,就算有,也只想着该怎么休息,根本提不起什么读书的兴趣了。

不过,因为母亲家算是书香门第,对于读书的要求也就从没有落下过。

自小,我就跟在外公身边,听他讲那些在小孩子看来十分奇幻的历史故事。

小学时,母亲对我的管教非常严,总不许我跟着同学们玩游戏,不过各种各样的书倒是没给我少买,当时的我还读不懂很多东西,只是选那些看起来有趣的故事一遍遍读,那种纯粹的快乐,如今回想起来,也让我很是怀念。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的见识也拓宽了许多,读书这件事也随着越发忙碌的校园生活搁置了下来,要说在初中读的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书籍,那自然是——

我一下子回想起来同学借给我看过的官能小说,虽然很快就被晓菲拦了下来,但就我看到的几章,里面香艳的描写算是打开了我对于两性之间懵懂认识的大门。

我不禁又回忆起这几年来的心路历程,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变化,逐渐逐渐两个人之间越发亲密。

想到这里,我悄悄瞧了身侧的母亲一眼,她的侧脸就好似从未经过岁月的洗礼,还是如此让人心动。

我对母亲的依恋言语已经不足道,化在了心里体现在一举一动之上,只不过,现在母亲对我总还是有一种薄薄的抵触,大概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得太快的缘故,让母亲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卸下心防这种事,需要时间,或者某种际遇,倒是没办法急于求成。

“你先去找找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母亲对我说,眼神却看着别的地方。

我循着母亲的目光看过去,正是一堆夫妻带着自己的孩子。

小孩子大概是刚识字,对着一本图画书,欢喜地笑着,妻子则是为孩子拿着书,用手指在书上比划,丈夫站在两个人背后,背着手,温暖地微笑着,像是在守护着两人般。

母亲的表情有些忧郁,既是在回忆过往,也是在叹息,如此天伦之乐,于她而言,或许是找寻不到的画面。

她曾以为的幸福,终究是在物是人非间,随风消散了。

我靠着母亲,希望能安抚她眼神中闪过的忧愁。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一向很是坚强,在我年幼时,她的管教就很是严厉,指引我按着正确的方向走去。

到了如今,更是在家中只余我们二人时,用自己的力量撑起了这个家。

“你先去找找书吧。”母亲对我说。

我知道母亲没有说出口的后一句话,也没有多做勉强。

只不过,我仍是忍不住回头望向母亲,她的神色落寞,就好似熄灭了的星火。

脚步顿了一下,心中亦泛起一阵涟漪。

虽然我和母亲成为了情侣,但是这个家庭未来的走向又会是如何的呢?

我虽然没想过孩子之类的事情,但总觉得这会是个非常难解决的问题。

我不禁想起了生父,他已离家许久,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似的。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尤其是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又发展成了现在的地步,多多少少有些心虚。

不过,也没那么快和父亲见上面,我心想,下一次父母见面会是在法庭上吗,父母之间要理清楚那些纠纷又该如何。

随手拿起一本书,我看着卷页上的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心里去,就好像在脑海之中游了一圈又出来了似的,听着外界的欢声笑语,我却只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怆。

我为母亲心疼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这种种条条弄得我脑子里乱作一团浆糊,我总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面前却是什么也做不到。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才总算转过了神来,仔细读起来手上的小说。

书上所撰写的故事,自一个被民众称为暴君的男人开始。

他祸乱一城,逆行倒施,激得民怨四起。

后来更是强抢了城中贵族的美艳少女,带回宫中作为王妃。

这个孩子被国王给丢弃野外,之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活了下来。

对身世和真相一概不解的他最后作为起义军带领人民回到城里,将自己那恶名鼎鼎的父亲杀掉,而按照习俗,他迎娶了国王的遗孀,那正是他的母亲,而他与王后对这一点却毫无所知……

“怎么样,看好了吗?”

耳边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这才把我从故事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而我满脑子都是之后的剧情发展,娶了母亲的新国王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最终会知道这一切秘密吗。

母亲见我这一副呆滞的模样,也是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跟小时候还是一样,看到喜欢的书就放不下来了。”

母亲脸上那种忧愁已经完全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看得我心里徜徉不已。

看了一眼时间,我这才发现已经在书柜前站了有一两个小时了。

“要是这么喜欢的话,不如把书买回去再看吧,我们该回家了。”

“不不不,换一本吧,妈你帮我挑一下。”我急忙把书放下,虽然我自己看得是很入迷,但总觉得让母亲看到以后很不好意思。

“也行,我看看……”母亲的目光在书柜上扫了过去,然后伸出修长的食指,按在书脊上,轻轻一压就将书本带了下来。

她这聚精会神的侧脸看上去既帅气又美丽,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快,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这本……还有这本吧。古文也选一点,文言文这方面也不能放松。”很快,母亲就挑好了五六本书,这下可真是四只手都拿不过来了,我赶快去找了个篮子,全部装了进去,和母亲一起去结账。

从书城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有些黯淡,即将步入黄昏。

走在路上,母亲忽然擡起头:“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则是一顺口就答了:“随便,什么都行。”

“随便最让人为难了,有主见点,说得详细一点,不然我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母亲低了低眉,好像是为我的敷衍颇为不满。

我赶快说道:“妈你做什么都好吃嘛,就做点拿手的吧。我想想……番茄炒蛋怎么样?

母亲听我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什么我最拿手,是你最喜欢吃的才是吧。”

“喜欢吃是一方面,最主要是我家大厨不管做什么我都想吃,配上番茄炒蛋可以多吃好几碗饭。”我赶快捧了母亲一番。

母亲的手艺实在是太好,让我对外面的餐馆全然不挑——反正大部分都不如母亲做的好吃,自然也就失了寻味美食的惊喜。

在人的一生中,许多人最难忘的就是妈妈的味道,而且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发怀念。

母亲微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小马屁精。”母亲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于儿子的夸赞也很是受用。

母亲是性格特别认真的一类人,他们力求将自己手上所做的事情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所下的努力和苦工也都是其他人所看不见的,也因此,他们其实很在乎他人的评价,一旦其他人能认可他们的努力,就会让他们颇为欣喜。

母亲的性格是很内敛的,也唯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表现出一些反差。

记得上一次母亲得到优秀教师的提名时,就兴奋地在家里开起了宴会,又露了一手好手艺,当然,我见母亲高兴,自然也是极高兴的。

我们有说有笑走了一路,从菜市场到小区大门,从楼道到家门口。

我掏出钥匙,插进门锁,只转了半圈,门就应声而开。

我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记得出门时明明反锁,不知为何却像是根本没锁一般,难道是我记错了?

开门进了家,却发现一个影子坐在沙发上,周围烟雾腾腾,虚笼环绕。

我以为是小偷,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过又觉得这人影好像有点熟悉,一下子愣在原地。

“怎么了,快点走呀,先把东西放下再说。”母亲在身后推了推我,这才让我反应过来,我赶快向前走了两步。

从这个角度则是看得更清楚了,坐在沙发抽着烟的,正是我那消失多时的父亲。

他身上穿着一套深色的衣服,衣服看上去稍微有些褶皱,两个领子耷拉着,袖口闪着反光。

脚上也没换成拖鞋,仍是那双皮鞋。

放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大塑料袋,里面好像堆叠着衣服和别的什么东西。

我总觉得父亲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要不是在家中看到他,还真的不敢认。

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压抑着的狮子,毛发将炸未炸,那一口口闷烟倒像是在强逼自己保持冷静,父亲这幅模样比往常沧桑了一些,也深沉了一些。

我怔了一下,一声“爸”卡在喉咙口,也不知是说出来好,还是不说出来好。

对于我来说,父亲一向是威严的象征,但这种威严正在崩塌,正如那个故事中一样,但现在,他毕竟还是我的父亲,再加上我和母亲之间发生的事情多少让我感到心虚,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了。

“小桐回来了?”他那低哑哑的声音响起,与其说是疑问,倒更像是指责,问我为什么不向他打招呼。

这种贯穿了我整个童年的身为父亲的权威,让我一时间根本擡不起头来,我知道这一下我是逃不过去了,只能支支吾吾回了句:“嗯、嗯……爸。”

我看到父亲点了点头,像是在示意我可以走了,而我能明显感受到身后的母亲身体僵了一瞬间,尔后才回复了正常。

我本想赶快拿着书之类的先回房间,但最后还是没能踏出一步,而是把手提袋一股脑丢到了餐桌上,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心中不断打着鼓,不知道父亲回来是要做些什么,但来者不善四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我稍微把视线挪了挪,发现之前和母亲用的避孕套和避孕药正大咧咧地摆在父亲面前的茶几上,心中不禁一惊,以为自己和母亲之间的事情暴露了。

但随后又想,不管怎么样应该也不会想到自己身上的,这稍微使我得到了些安慰,但心里还是惊魂甫定。

既然父亲发现了,就一定会查根究底,到时候要是真的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被揭了出来,那会怎么样,母亲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我该怎么办?

各种各样的问题挤在我的脑海中个,让我惊慌得不知所措,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站在门口的母亲同样发现了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心里也好似重块垂了一下子似的。

丈夫的到来让她也始料未及,更是硬生生揭开了她想要隐藏起来的,那些脆弱和伤疤。

她也不看客厅里坐在的丈夫,慌张只是稍微膨胀了一刻,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越是慌张,就越会露出马脚,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自然和冷静,唯有如此,才能把面前的事情给渡过去。

她这样想着,而另一层想法,就是要保护好儿子,无论如何,儿子都是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心理寄托。

若是儿子都离自己而去了,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与儿子共度的日日夜夜在她的脑中一幕幕闪过,他犯傻的时候,他照顾自己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甜言蜜语的时候,以及他和自己……

想到这儿,母亲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中对丈夫的厌恶和抵抗又更甚了一层,她知道,自己现在和丈夫虽然分居,但事实上还是夫妻关系,但是,自己却又和儿子发生了关系,伦理之类的先无所谓,从情理上来说,自己所做的事情倒是与出轨无异。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生出一点点歉疚,即使那个自己应当称为丈夫的男人对自己伤害得那么深,自己也确实地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母亲的心中很是复杂,但从表面上却一丝丝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看了看父亲,又下意识地不安地望着母亲。

母亲仍旧是无波无澜的样子,她先是将手里的东西轻轻地放在鞋柜的最上面,就仿佛父亲没有在家里一般,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紧紧地盯着母亲,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了,要是往常,不说和父亲吵起来,也肯定会说上两句话的,但现在母亲明明看见了,却一副看不见的模样,不仅仅是父亲,更是茶几上的那些东西。

母亲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将东西都放下,沉沉的塑料袋勒得她手都有些疼了,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她仍是不做声,想着后发制人。

在这种气氛中,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谁先动火,谁就输了,她就好像一个冷静的猎人,等待着男人落入陷阱,然后看着他在陷阱之中挣扎。

果不其然,丈夫终于是耐不住性子,近乎怒吼般地说出了一句——“你给我解释解释?”

父亲的咆哮让我不禁浑身一颤,我甚至觉得屋子里的东西都抖动了一下。

虽然明知这句话不是冲着我来的,但还是让我提心吊胆起来。

但父亲的气势并没有压倒母亲,母亲表现得仍是镇定自若,既像是早已料到事情的发生,也像是毫不在意事情的发生。

“解释什么?”母亲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句话甚至都没有冲着父亲,她转过身子,打开鞋柜,俯下身。

父亲也是被母亲这态度给激怒了,他抓起桌子上的盒子,像是要昭告天下一般举起来:“之前不是说家里的用完了吗?这是又买了一盒新的,啊?还他妈用了几个?”然后狠狠摔在桌子上,震得玻璃板子嗡嗡地响。

“还有这个,这个你又怎么解释?喝啊?”父亲又拿起另一盒避孕药,摇得里面哗啦啦的,这盒子最后也逃不过被扔的命运,和那盒避孕套一起凄惨地趴在茶几上。

我仍旧是大气不敢出,生怕露出什么马脚被父亲发现,只好装出一副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伏在餐桌上,偷偷观察着父母的反应。

父亲的愤怒和母亲的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夹在岩浆和冰山之间一般,让我又是觉得害怕,又是觉得安心。

母亲也不在乎父亲的问话,更是不在乎父亲的发火,兀自换着鞋。

母亲先是俯下身,翘起她那圆润的臀部,她正穿着小短裙,臀部将裙子撑起,看起来就好似一颗成熟饱满欲滴下汁来的蜜桃,让人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抚摸。

顺着那丰腴的臀向下,则是白皙的双腿,因为母亲常常运动的关系,双腿看起来有种健康的纤细,水润匀称,曲线流畅,就好似官窑所烧制出瓷器一般。

这时,因为半弯着腰,母亲露出的大腿也比平时更多一些,更靠近根部,与私处只有一线之隔,令人想入非非。

书上说,腿带有性的暗示,从前看了还觉不然,现如今母亲一对美腿呈现在我面前,确让我相信了。

母亲这时膝部微屈,擡起了一只脚,这姿势看上去更是优美,就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鹅,而且因为小腿擡起,让短裙更向上了几寸,春光乍泄。

母亲穿的是凉鞋,因此脱下来并不太费力,小手轻轻拉了拉,鞋子就脱落了下来,露出母亲的一只玉足。

母亲的脚也是十分美丽,就好像一块精雕细琢的脂玉一般,即使是足跟处的皮肤,也极为细腻,仿佛手指搭在上面,都会轻轻滑落下来,真可谓凌波何幸遇婵娟,瓣瓣生莲。

接着,母亲便换好了一边的鞋,然后故技重施,又换好了另外一边。

我痴痴地盯着母亲的换鞋的动作,一时连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忘记了,人说,色胆包天,现在看来倒确有其事。

母亲换好了鞋子,也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那里,从母亲的身上发出了一种气势,她身上那种淡然一下子变得好似绵里藏针般。

“怎么?”这一声怎么重音落在怎上,宛如烟火般忽地炸开,然后消散。

“只许你找小三,不许我找男人?”母亲的语调慢悠悠地,但听起来反倒是她在质问父亲一样,我听母亲如此说,也是一下子愣住了,此前我只知道父母之间感情不合,又哪里想到会有这一层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心中的畏惧和歉疚一下子跌了下去,我看向父亲的眼神也有些微妙起来。

回想之前父亲总是说与朋友喝酒,便三天两头地不着家,又是什么朋友自己家都不顾了?

连自己妻子生病受伤都不曾过问一句?

父亲之前种种可疑的行径让我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见父亲掐灭了烟,擡起头来看着母亲,眼神之中又有些畏缩,刚才那股狠劲儿也不知怎么地消了下去,这时倒是母亲这边的气场占了上风,有一种图穷匕见的感觉。

父亲刚想说些什么,但这句话很快就被母亲给压了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觉得自己把那个狐狸精藏得挺好的?告诉你吧,我早就发现了。之前都没跟你摊牌,也只是为了儿子一直忍气吞声而已,既然现在你非要挑破这层窗户纸,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证据我都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母亲噔噔噔地走进了房间,见母亲说的这么笃定,我也有些呆了,也不知为何母亲之前从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

我见父母之间的攻防转换,也是不禁在心里苦笑了起来,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勾心斗角一般,让懵懵懂懂的我实在是头昏脑涨,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也不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只知道,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和母亲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即使像故事里的那个弑父的青年一般,也矢志不渝。

父亲掐灭了烟之后也没再点一根,他半仰着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

我心中那一点点对于父亲的歉疚和心疼也消失不见,只觉得有这么美丽贴心又贤惠的妻子却不懂得珍惜,以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他自作自受。

我叹了口气,看来父母之间终是要分清界限了,如此场景摆在面前,竟让我有些感伤起来。

稍微过了一会儿,母亲又咚咚咚地回来了,就好像一阵风往往来来一般。

她将一个U盘撂在桌子上,好像将所有的怨气都倾注在上面一般,一只手叉着腰,站在父亲面前,趾高气昂地问:“拿来了,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打开看看?往电视上一插就能放,只要你不怕在你儿子面前,把你那老脸面都给丢尽了就行。”

母亲半眯着眼,像一只潜伏着的猛虎,她望着父亲,说得语气是那么凶狠,但态度仍然是那么轻描淡写,好像一切都已经跟自己毫无干系了一般。

父亲见到母亲这副模样,也是不禁被这种气势给镇住了,他大概从未想到母亲会有变得如此强势的一天,以往的母亲,虽然说不上是柔弱,但在他的面前,也总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即使他向母亲大吼大叫,也没有见母亲发过如此大的火,更没有见过母亲像这样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自己离开家也没有过去多久,哪成想这家里却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父亲看着面前的妻子,恍然感觉这个家好似那么陌生,教人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低下头,看着那个U盘,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望着母亲和父亲,两个人一高一低就这样对峙着,但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父亲咽声不语,目光有些呆滞,盯着母亲丢下的那个U盘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我对母亲U盘里的内容也很好奇,说是有父亲出轨的证据,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母亲好似一尊威严的神像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也没有开口,等待着父亲的回音。

父亲仍然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心里计划着什么,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语气也重新变回了那种粗暴的感觉。

“好,好,很好,有种,哈哈,你有种!”父亲显然是气得神志不清了,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那样,他枉自笑着,也不知在笑什么,这笑声中却是重重的怒意,听得人毛骨悚然。

母亲冷淡地盯着他,不为父亲所动,父亲也是一阵狂笑之后,说道:“行了,跟你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也就别假惺惺地这样那样,干脆点,离婚吧。”

“然后呢?”母亲说,她也没看父亲,明明是牵扯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大事,于母亲而言就好像出门去丢个垃圾一样。

“儿子归我,这房子——”父亲环视一圈,就像是在评估着它的价值一样,“房子是共同财产,到时候判下来,也是一人一半……”

母亲还没等他说完,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房子你那一半,我拿钱买了就是,说了离,就离得清楚点,至于儿子,不可能跟你的,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如是说之前的事情还与我没什么牵扯,到现在可是确确实实论到我的归属了,当然,想也知道,我肯定是不会跟父亲走的,哪有离开我深爱的母亲的道理呢。

而且,母亲说,她要把房子买下来,这间房子,我也是充满了感情的,从小我就住在这里,要让我离开是真的舍不得,要让我跟着父亲过居无定所的生活,我可是绝对不干的。

就算法院把我判给了父亲,我肯定也会偷偷摸摸跑回母亲这边。

母亲幽怨地瞧了我一眼,好像在暗示我说些什么,见母亲这幅委屈的表情,我也是不住地心痛,连连说:“我只会跟妈妈的。”

父亲听我这么说,也是气上心头:“熊孩子,真是不知好歹。”他骂骂咧咧地,挥着手往前踏几步就要向我扇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总觉得现在的父亲过于可怕,以至于不敢反抗,只好畏畏缩缩的。

这时倒是母亲闪了过来,拦在我身前,挡住了父亲,就好像为保护幼崽,挺胸而出与老鹰对抗的母鸡。

我见母亲勇敢地保护着我,心中也涌上了一股热流,这种温暖让我自内而外地生起了一种勇气,就好像一炬火。

面前那凶神恶煞般的父亲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说了,儿子不可能跟你的,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凭什么要我把儿子交给你?”母亲对着父亲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时候,一直躲在不知道哪里的角落里的小咪,好像是觉得我和母亲被欺负了,也勇敢地冲了出来,对着父亲炸毛呲牙。

这时,父亲已经全然落入了孤家寡人的境地。

“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打电话报警了。”母亲举起手机威胁道,“如果你不想再生是非,最好趁早走。”

父亲看我们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也是恶狠狠说了句:“妈的,走着瞧,咱们法院见。”话音未落,他就一如之前般摔门离去了。

“轰——!吱呀吱呀吱呀……”门被重重摔了一下,却没能关上,而是在那里晃悠晃悠着。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母亲似是也放松了下来,她一下子变得十分低落,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然与她毫无瓜葛。

小咪在脚下咪咪地叫着,作了一阵威风后,现在也很是后怕的样子。

母亲也不说话,静悄悄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母亲举起手,摸了摸眼睛,就好像招引一般,泪水源源不断流了下来。

父亲弥留的烟味让她边哭边忍不住咳嗽,这一梨花带雨的模样也让我心如刀绞,但我也不知道该同母亲说些什么,只好也跟着坐到她身边。

我很想安慰母亲一番,千言万语凝在心头,最终却什么也没能够说出来,只是像往常那样,轻轻地搂住了母亲。

母亲也不挣扎,就让我这样抱着。

我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希望母亲能早一些从打击中舒缓过来。

记得上次父亲回到家中,两人也是像这样大吵一架,当时也是说着准备离婚之类的云云,父亲走时也是摔门而去。

现如今,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不禁让我心中起了一阵涟漪,但好在,这么一闹,父母之间的事算是盖棺定论了,我和母亲之后的生活,大概也不会受到什么打扰了。

小咪呼噜噜地叫着,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母亲浅浅地哭了一会,又转为了轻声的抽泣。

我也是安静地搂着母亲,让她慢慢地把心情整理好,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最让母亲始料未及的,就是丈夫出轨这一回事,她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恍然觉得自己的青春过得是那么亏欠,一阵不忿在心中波荡着。

尤其是自己与丈夫决裂的两幕,更是卡在母亲的心底,让她泪流不止。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母亲身上的坚毅和果敢,更多地来自于母性。

她作为妻子是柔弱的,传统的教育让她将丈夫和家当做了生命中的一切。

母亲可以义正辞严地说,她从未对不起过父亲,即使在职场上受到了骚扰,她也都是躲得远远的,平时更不和年龄相近的男性有过密的往来。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拴住丈夫的心,丈夫的出轨,对她来说更是一次打击。

她虽对彻夜不归的丈夫有过怀疑,但最后也都放下了那种种猜想,在他醉得不省人事时仍然贴心地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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