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留取丹心照汗青

水临枫来时并不知道,这些鬼说撞就撞上,还全是有些年代的恶鬼,打不走,灭不掉,身上连一件法器也没有。

现在就是有根柳条也是救命的啊!

“放下马莹菲,那些东西会心甘情愿的放自己走?”

鬼说的话,要是能信的话,母猪也会上树了。

只要一放下马莹菲,就说明水临枫怯念已生!一生怯念,三魂六魄不定,就会给这些恶鬼有机可趁!意志坚定的人,鬼是奈何不了的!

人、鬼双方憋的都难受,一阵阴风吹过,四周好似数九寒天般的阴冷,水临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话找话的说道:“南大的女孩多着呢!你们何必找我的女人?今天谁也沾不了便宜,不如算了吧!改天你们找别的女孩,我决不多事,如何!”

那鬼也是无聊的答话道:“四灵柱的处女!再找一个!你真是骗鬼呢!快走开!我们决不为难你!”

水临枫大笑道:“鬼说的也能信的话!母猪也会上树噢!不见得非要她!你们想成形,找四十八个处女不也一样!”

那鬼道:“成形?我们早成形了!只要吸干了她,我们就是鬼王了,成了鬼王,天下就再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们了!处女!南大除了她以外,已经没有处女了!否则我们早行动了!”

水临枫竖起中指,放在嘴上道:“嘘!这是秘密,南大没有处女的事,怎么能到处乱讲!这是个人隐私!你们这些呆鬼!这叫侵犯人权,知道吗?”

复好奇心又起:“这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那鬼谍谍笑了起来,声音非男非女:“我们站在女厕所的蹲坑里面,一一扒开阴户的两片肉唇仔细检查,这就知道了!谍谍谍!”

水临枫也笑道:“这是严重侵犯人权,你们这些色鬼!你妈没教过你们:偷看女人那里会长针眼的么!你们?你们是一个还是许多个啊!”

“聪明!我们想一个时就一个,想九十九个时就九十九个!”

鬼声道。

水临枫明白了,这是九十九个阴魂复合成的一个鬼物,既能合成一个,也能分成九十九个。

水临枫正要再说话,本能的感觉脑后一阵劲风袭了过来,却不是阴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得不躲,忙急跳起了身来,抱着马莹菲,凌空一个大旋身。

“砰”的一声巨响,一张课桌正砸在那面镜子上,镜子玻璃散的到处都是,回头看去,血影中竟然走了个人出来!

不错!是人!是那个校工,这时却从血影中笨拙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脸上表情怪异,十指漆黑,时张时松,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

水临床枫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鬼虚影奈何不了水临枫,附在了一个躯体上想有所作为。

故意装做不知,笑道:“老董!你想干什么!正好!快带我们出去!”

边说边毫无戒心的靠到老董身边。

老董脸上露出一丝不易查觉的阴笑,在水临枫背后双手齐张,直抓马莹菲满头的青丝。

一阵大笑,水临枫飞起一脚,正是崂山无影神腿,快的连鬼都看不见,端端正正的踹在老董的小腹上。

老董整个人向后飞起,撞到墙壁后又弹睡了下来,摊在了地上。一团黑影从老董身体里飘了出来,使劲的揉着腹部。

水临枫笑道:“呆鬼!这腿还受用啊!”

说话间,又一团红影从黑暗中穿出来,急附在了老董身上。

随即,老董跳将了起来,双眼眼眶发黑,眼睛里滴着黑水,咬着牙,一言不发,张开双手,就抱水、马两人。

水临枫哪里会被他抱上,抬腿就踢。

那鬼附身的老董却是了得,低身右腿直踹水临枫站着的左腿。

水临枫料不道这鬼竟然会武功,而且看出腿速度,生前功夫一定不俗,急把踢出的右腿向下直跺了下去。

两人翻翻滚滚的斗了几十个来回,水临枫手里抱着个大活人,手脚施展不开,腾来跳去,颇为不便。

既然知道众鬼们志在马莹菲,就更不敢放下她了。

若在其他地方,水临枫几个“地雷决”早把这个凶鬼打走,可是此地不行,雷决使不出来,只得凭自身武功硬撑。

马莹菲也作怪,被水临枫抱着晃来荡去,就是不醒。水临枫还不能焦燥,必须平心静气,否则灵气一散,必为众鬼所趁。

那鬼竟然打的是“咏春拳”一招一式,颇为正宗,招式狠辣,快若闪电;咏春拳的鼻祖是个女人严咏春,走的却是少林路子。

女人么!

体力天生不如男人,拳对拳、腿对腿的硬撞,几下就会落败。

女人心思狭窄、狠毒,所创拳路也是一般。

全是小巧的变化,尽往人不能打的地方打,什么踩脚背、撞下阴、打胁梢、拉小指、踢膝弯等等等,歹毒的花招层出不穷。

要是活人,水临枫拼着挨他几下,只要给他一下重的,立即就能打退他。

可惜是个死尸,根本就无痛感,全是进功的招式。

水临枫几次都把他踢得飞了出去,但只安生片刻功夫,又即粘上。

碰到这种死尸,水临枫真是感到头大。

几番争斗,水临枫已然弄清咏春拳路,那鬼再次揉身上来时,水临枫寻了个空隙,用本门的“七星盘龙腿”错住了他的右腿,“啪”的一声闷响,硬生生的错断了他的小腿骨。

飞起一脚,又把他远远的踢开。

那鬼被蹬的直飞出老董的尸体,飞转了一圈,又飞了回来,老董手中却是平白的多了一把“中正剑”这把中正剑,剑长一尺三四,剑锋狭窄,闪着剌目的寒光。

类似于鱼肠剑,是短兵接斗的好空伙。

站了几下没站起来腿,竟然发起狠来,比了比那条断腿,顺着折断的骨头,硬生生的破了下来,拖着流着黑血的断腿,嚎了一声,飞跳了起来,瞬间立至。

水临枫看他用剑砍断了断腿的腿骨,已经知道那把剑是真剑,要是给他捅一下,身上搞个好大的窟窿,损失就大了。

顺手操起地上的断桌腿,也不敢正面架住,却是耍了个技巧,斜着往上一撩,“嚓”的一声轻响,桌腿断了一截。

能如此轻松的砍断桌腿,那剑定是极其锋利,水临枫更不敢正面接他的剑,几次想用擒拿手夺下他的剑,都没成功。

渐渐的,水临枫被那鬼一步一步的朝北面的大石碑边逼去,还不自知。

激烈的打斗,马莹菲也似乎渐渐的要醒来。

水临枫感觉向后倒着上了几层台阶,也不及细想,已被逼出了教学楼,那鬼看着水临枫,忽然鬼笑了起来。

水临枫看他笑的狡诈,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扑天盖地似的压了下来。

那鬼也不顾肉身,挺着中正剑,往水临枫怀里猛撞。

水临枫不敢横接,急中生智,冒险用断桌腿,迎着中正剑尖,也是直剌过去。

剑无声的硬剌入半截桌腿中,卡在里面动转不得,那鬼阴笑了一声,双手都上来,拿住剑柄和水临枫抢剑。

后面的那个东西也到了,水临枫一咬牙,绷紧了后背硬扛。

接触处冰凉剌骨,沉重异常,水临枫忙中回头一看,却是教学楼后面的那个大石碑,自己搂着马莹菲,正站在碑基的那层玻璃上。

饶是水临枫有拨山扛鼎的力气,此刻也感到呼吸困难,颇有力不从心之感。

那鬼也愣在当地,料不到水临枫竟然能生生的扛住石碑。

那鬼也只是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飞起血淋淋的断腿,朝水临枫面门直踢,水临枫无奈,抬腿半空中绞住。

那沉重的大石碑又往下压了压,水临枫单腿咬牙挺住,马莹菲还是似醒非醒的样子,媚眼瞪着呆呆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水临枫被大石碑压弯腰,鼻端正好碰在马莹菲高耸的胸前,手脚都腾不出来,急得也不管鼻子前的是马莹菲的哪个部位,一口就咬了下去。

“呜……”

马莹菲疼的哭了出来,立即转醒,伸手打了水临枫一个清脆的耳光:“下流!”

水临枫那一口,不偏不倚,正咬在马莹菲鼓涨耸翘的左边奶粒上,马莹菲怎不痛极?被男人咬着那地方拽醒,又怎不恼怒?

水临枫这回是真躲不掉,怒道:“小马蹄子!看清楚了再动手!刚才你心魔入窍了!”

马莹菲猛的回过神来,四肢八脉中灵气急转,脸上黑气片刻间被冲散,楚楚可怜的小女孩,瞬间变回了冷艳刚毅的马莹菲。

在水临枫怀中已经看清了情况,低声道:“我没事了,让我来!”

挣开水临枫的手臂,凌空飞起一脚,正踹在那鬼左胁,那鬼正和水临枫较着劲,冷不防斜剌里的一股力道,把他踢的斜飞了出去。

水临枫长嘘一口气:“我的大小姐啊!麻烦你把话说详细点!你说你来,我还以为你来扛碑哩!要是哪天我头一昏,会错了意!我们两人都死翘翘!”

修道之人俱有劫数,马莹菲这一段时间心牵赵承禹的事,以至于邪气趁虚而入,应了劫数,还不自知。

却给鬼捡了个便宜,差点送了小命。

幸好有水临枫在,护着她渡过了此劫,这时劫数已过,心神合一,已然没事。

撇了撇小嘴,嗓音沙哑的冷声道:“乌龟才扛碑哩!好大一个乌龟哟!”

水临枫怒道:“我要是乌龟,你就是乌龟婆!现在连鬼也知道你是我的老婆,你是赖不掉的!”

“呸!哪个是你的老婆了!”

马莹菲道。

被马莹菲踢飞的那只鬼,又一跳一跳的回来了,后面、大碑下面,涌起了漫天的黑气,四面鬼声更甚。

水临枫抱着马莹菲,被这独腿鬼穷逼猛打,气的很了,此时放开手脚,两臂一用劲,把个大石碑硬扛了起来,半空中旋了个大圈,朝那个死缠烂打的泼皮鬼兜头砸了下去。

“哗嚓”一声巨响,有如山崩地裂,那鬼想躲也躲不掉,更没有水临枫的蛮力,被盖了个正着,这下倒好,魂飞魄散,连投胎都省了。

马莹菲娇声大叫:“不要!”

碑基四周的玻璃被沉重的大石碑一下全砸碎了,水、马二人同时掉了下去,慌乱中,马莹菲急急的抻出手来,紧拉住水临枫的大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被一阵阵慷慨激昂的歌声惊醒。

睁眼一看,却在学校教学楼后面的小山上,并没有什么墓葬石碑,四周长满了青青的长草。

整个教学楼灯火通明,却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里面的同学穿着古怪的“中山装”剃着“锅盖头”群情激荡的歌声,一浪高过一浪。

“五四、五四,爱国的的血和泪,撒遍亚东大陆地;为民众而争正义、军警刀枪都不怕,精神贯古今,壮哉此日!壮哉五四!”

水临枫听到“壮哉”二字时,和马莹菲手握着手站了起来,面面相觑。两人激淋淋的连打了几个寒颤。

水临枫面无表情的道:“不会是二百多年前的南大吧!”

马莹菲冷冷的道:“闭嘴!摔傻了不是!这种呆话都说的出来!”

正说者,几个穿白衬衫,黑裙子,黑布鞋的妹妹跑过来,在他二人手上一人塞了份传单。

水临枫笑道:“不会吧!这年头还流行这个!”

一把拉住一个极漂亮女生的手道:“妹妹你是哪个班的?我们少见!有空打个友谊波如何?”

马莹菲一个暴栗钉在他的大头上,用颤抖的声音道:“你看这传单上的字!”

水临枫勉强笑道:“字会有什么?……唔!怎么!怎么会这样?”

只见传单上,更无一个简化汉字,通篇全是繁体毛笔大字!

水临枫知道今天这事古怪已极,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道:“现在还有人写毛笔字!这位老兄有毛病啊!这种字体电脑里选一号字就行了,再想大,就要选艺术字了……”

忽然,那个被拉住的漂亮妹妹道:“哥哥是找我打波么?我现在就有空!”

水临枫抬眼望去,哪有什么漂亮妹妹!

一个发黄的女人骷髅,张着个没有嘴皮的骨头嘴,一张一合的发音,一双黑沉沉的眼洞,深情的望着水临枫。

水临枫差点唬的坐在地上:“刚才不明明是个极其漂亮的妹妹么!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就算变,也要先打个招呼才好啊!啊!我忘了!我老婆在边上哩!改天吧!改天吧!”

“那哥哥拉着我的手干什么呀!”

骷髅道。

水临枫急看时,那只雪白可爱的纤手,现在却是只血淋淋的骨爪,滴滴黑血还不停的往下滴着。

水临枫大骇,急甩开了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男女授授不清!我怎么忘了!”

那骷髅似是笑着说:“没关系!现在是新时代、新思想!男生女生拉拉手,打打炮什么的!也是理所当然!别不好意思吗?”

水临枫一条声的说:“我老婆在此!还是改天吧!”

那骷髅怒道:“这么说,你就是耍我罗!”

骷髅上立时生出一张带血的鬼脸来,双爪猛扑水临枫。水临枫早有准备,飞起一脚,直把她踹得飞了出去。

“我靠!这事不好强来的!去找你的骷髅哥哥吧!”

水临枫道。

马莹菲忽然甩开他的手道:“抓那脏东西的手,不准再碰我!”

水临枫急道:“是这只手抓的!这只手可是一直抓着你的!并没碰过那东西!”

马莹菲气道:“我要做法!快放开!”

水临枫依言放开她的小手,知道此地凶险异常,玄功连转,通身泛出一层紫气出来。

马莹菲右手一翻,实指望能幻出白金伏魔剑来,纤手连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不由脸色惨变。

连试了几张道符,都是原模原样的落下,神色更是慌乱,急道:“怎么会是这样?”

水临枫道:“这是四阴之地!聚不得法!快抓紧我的手,那些东西可是指明要你的!”

复又低声对马莹菲说道:“看它们想干什么?”

说话间,大批的学生涌了出来,一群一群的向大门走去,水临枫紧了紧马莹菲的小手,马莹菲会意,跟着大批的学生往外走。

南大还是南大,教学楼还是教学楼,连厕所的位置也没变,西边一楼的阶梯教室,就是水、马二人开始碰鬼的地方。

长长的香樟树大道,路两边比人高的白色杜鹃花,正是盛开季节,只是大门口的学校名字不对“国立中央大学”这是什么地方?

季节也不对,明明是中秋季节,怎么学校的杜鹃花会开?

水、马二人默默对视。

心中知道糟糕透顶,甚至连两人是死是生都不知道。正在急想对策,大门口一阵排枪,先出去的学生,齐刷刷的倒了一片。

这下两人彻底知道了,是来到了鬼界,所看到的全是二百多年前的人和事。

那排枪打倒的同学忽然变得血肉模糊起来,只剩下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心。

四周不知是谁在大声呤道:“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照…汗…青!呵哈哈!”

那一颗颗红心随着那人声,全飞了起来,旋转到空中,血色中合为一颗巨心,水临枫不用数,知道是九十九颗。

那颗巨心所到之处,天昏地暗,持枪的军警尽皆倒地不起,枪支寸寸暴碎。

校门口黑气冲天而起,那颗血淋淋的巨心杀戳够了,狂笑着夹着一股血气,旋风般的落在了地上,现出了那已然炼成了形的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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