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接下来数日是情报战,既然得到杜勒的支持,圣骑士团把这场战争定义为尊王之战,把神官团中饱私囊,伪造神迹等事公诸天下,而神官团则以圣骑士对正义的偏激执着,盲从法规见死不救,以及戒律僵化而不近人情反击。

圣骑士宣称圣剑乃国王托付的密令,神官则称奥特把圣剑从王宫盗出来,破坏与嗷斯遢之间的盟约。

随着更多过往被隐藏的事实被挖掘出来,民众根本无法判断谁是谁非,他们只能相信实质握着圣剑的这一方,宁愿相信圣剑会选择持有者这种完全没有根据的说法。

奥特本想把圣剑交给邦特里,也因为担心会贬低圣剑的传奇性而被拒绝。

虽然花费了数天,但圣骑士团还是压倒了神官团,关键是城卫军宣告了中立,虽然仍有数个师团因神官们手持王印而听令,但也只是少数,得到神官加护的士兵能与圣骑士匹敌,但要那些神官站在前线却只是个笑话。

与普通攻城战不同,这场战争从双方兵力全满的时期开始就是内城战,接近民居的巷战远比正常的激烈,值得庆幸的是双方也是法之信徒,才没有造成大量平民伤亡。

“这场战争无论谁胜谁负,也是损失惨重呢。”

面对着王城的大门,奥特不由得有感而发,虽说他们是在坚持大义,但也被派上只求大义不顾人们死活的罪名,在战争必须二选一的情况之下多数人还是站在他们这边,但不满并不会因为战争结束而消失。

“待事情了结之后,再慢慢处理吧,现在根本没有担忧的时间。”

“对哩。”

作为对邦特里的回应,奥特拔出了圣剑,驰往最前线。

“冲呀!”

在圣光的爆炸之中,巨大的城门已被攻破,奥特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神官团最后的部队已聚集在谒见殿前的广场上,看来是要作最后的挣扎。

划一的祷告声从后排的神官团中响起,密集的光弹越过士兵的防线飞出来,正式揭开这最后一战的序幕。

“全能的光之神啊,请你在邪恶的凶刃前,张开不灭之盾吧。”

被『戒律』增强的光壁把光弹挡下来,但是士兵们已在光弹的掩护下冲了过来,受到加护的武装闪耀着圣光,使他们不至于在圣骑士手下毫无还击之力。

奥特并不想与他们缠斗,他的目标是柯霍勒尔,只要把统率神官的他打倒,要打倒失去指挥的神官团与失去神官团支援的士兵就容易得多,而对方似乎也打着同一打算,把攻击集中在持有圣剑的他身上。

“光之至高神呀,你的仆人祈求祢,打倒这个破坏秩序与法律的罪人吧,审判!”

集合全神官团法力的一击再次以奥特为目标攻击,即使借助圣剑的力量也只是仅仅抵御下来,但他的座骑却受余震波及倒下,间接达到阻挡奥特的目标。

感受对方的兵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奥特改以两翼为先锋,以快马的优势绕过士兵抄击背后的神官,而他自己则改采守势牵制着冲上来的士兵。

为狙击奥特而围过来的士兵匆忙赶回去截着两翼的骑士,但是柯霍勒尔却杀红了眼,只想着赶在被围剿前击倒奥特而忽略了支援,加上马速的优势他们根本就赶不上两翼进击的速度。

乘后阵被破的混乱,奥特也开始反击,却不是领军前冲做成兵力分散,而是恃圣剑强大的力量只身冲入敌阵,混乱只是使他们有一瞬间无法组织攻击,但奥特却趁着这瞬间越过了前线,使只收到『攻击奥特』这命令的他们把枪头掉了回去,形成进一步的混乱。

柯霍勒尔没有领军经验的问题,终在最后一战再无人可以拜托的情况上显现出来。

在不断扩大的混乱之中,奥特不用开出一条血路就杀至柯霍勒尔面前。

柯霍勒尔怒视着奥特,愤怒与执念使他无视周遭的形势,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奥特身上,含怒连续射出的光弹,却给奥特轻易地挡开。

瞬间他已越来最后的距离,『戒律』一举劈下。

耀目的光芒爆发,柯霍勒尔的绝对障壁硬是挡下奥特的剑,但也同时粉碎,奥特立即回身斩出第二剑,他没有考虑防御,只要他的剑比柯霍勒尔编织下一个魔法更快斩出,就是他羸了。

“住手!”

杜勒的喝叫传来,却已经太迟了,奥特的剑已经穿过了柯霍勒尔的身体。

在柯霍勒尔的尸首落地的同时,杜勒也来到这个战场之上,从谒见殿赶过来的他并没有拿着任何武器,迟来一步的他也无法改变战场上的任何一事,只能以悲伤的表情环视着已经尸横遍野的殿前广场。

交战的双方也停了下来,注视着突然出现的嗷斯遢之王。

“圣骑士啊,难道不杀他真的不行吗?”

奥特很想解释只是他来迟一步,但也明白只会被视为借口,只好保持沉默。

觉察到战事结束,守在城门的圣骑士本阵也开进城内,正好听见杜勒悲恸的质问。

“为保卫国家而战,难道这也有错吗?若那一天我要为守护国家而战,你们也要推翻我吗?圣骑士啊,难道你们为了阻止战争就甚么东西也可以抛弃吗?现在我以王的身份一问,你们就不可以为我国而战吗?”

“圣骑士乃法理的守护者,非汝之军队,若王令与神意相违则无盲从之理。”

奥特心知不妙,杜勒的诘问与圣骑士的约章似是而非,却带着明显的诱导,若邦特里还是一板一眼照着约章回答,他们将成为恶的一方,于是连忙闯入两者之间。

“王啊,请你告诉我为甚么要执意开战!”

“既然你称我为王,王保护子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默斯已被死灵支配,难道我不该担心遭受同一命运?消灭临身的灾祸有何不对?圣骑士,也许你们的心中只有神的存在,但我是王,我必须保护我的子民!”

默斯被死灵支配这消息,还只是仅限部份人知道,但随着杜勒的叫喊,却与讨伐魔女混为一谈,变成是圣骑士拒绝出兵而封锁了消息,而士兵『还要打下去吗?』的疑问和疲惫,已经被悲愤覆盖。

“圣骑士啊,我不相信神会坐看我们被邪恶呑噬,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是善良的神的意旨,我相信,身为法的守护者的衪一定会从邪恶中守护我们。”

法理给篡改成真理,律被善良所覆盖。

妄言神意,已到了曲解神喻的地步。

“以圣之名,宣告汝为狂王,以神授之剑,代行天遣。”

『戒律』直指向杜勒,宣告圣骑士与王国军之间的战争爆发,但是杜勒却仍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只见她身旁的女主教正在颂念祷文,不断凝聚的庞大魔力,使奥特起了不详的预感……

“仅以神之名,在此发动『圣战』!”

奥特感到力量从体内涌出来,但正因为理解这是甚么力量,伴随而来的只有绝望。

圣战,堪称法理之神的最强咒文,并不是甚么强大的毁灭咒文,也不是使人成为战神那种强化咒文,而是把法理之神的力量完全解放并分配到所有信徒身上,把全体信徒化为战士的终极魔法。

“朕,借此昭告我国所有子民——”

“因神之慈悲,在圣战之名下,你们已擭得了与邪恶战斗的力量,坐看神官与骑士相争而无力反抗的人呀,你们已经拥有改变结果的力量了,所以,做出选择吧,不是服从他人,而是以自己的意志作出决定。”

“选择吧!为谁而战,为何而战——为自己而战也罢,为保护而战也罢,为复仇而战也罢,为未来而战也罢,战也罢,逃也罢,自立为王也罢,推选他人也罢,你们再没有听从他们的必要!”

“因为那是属于你们的力量,那是神赐予你们,守护你们身边之人的力量,你们有使用那力量选择未来的权利与及义务。”

杜勒的宣告至此结束,长久以来受圣骑士约束的不满,魔女的谣言出现时他们不肯身先士卒的感慨,对他们为信条不惜挑起战争的愤恨,正借着圣战的发动源源不绝地流到人民心中,激起他们的愤怒。

一头雄狮正在挣脱身上的枷锁,过去越是受到神官的钳制而显得无能为力,现在破困而出的激昂感就越强,使人们不禁期待他能一扫神官与圣骑士之争带来的颓敝。

奥特感到绝望,也知道圣骑士在这场战争已经输了。

即使把杜勒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世亦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他甚么也没有做,他只是坐看人民因为对魔女的恐惧疯狂,让人民看见圣骑士与神官互相攻伐的丑态,他不是试图支配,只是为即将爆发的洪流提供缺口,并把这股洪流收为己用。

而现在,他已经胜卷在握。

发动攻击的是一直没有参战的王宫骑士团,以实力而言他们还不是圣骑士的对手,圣战的效果也会降临到圣骑士身上,并不会缩减两者的差距,但是当一比五的差距被更改成六比十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能超越数量的压倒性优势。

奥特正要冲前迎击,却给邦特里的厉喝阻止,而奥特也立即理解他的用意,只有他能够突破近卫军的拦阻,能够追上退回谒见殿的杜勒。

奥特改变前进的方向,邦特里也挥军跟在他背后,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他对在千军万马之中冲锋已是驾轻就熟,背后不住倒下的同僚使他无法放慢脚步,即使是受到圣战加持的近卫军,在戒律锋利的剑刃下亦无法阻挡他。

眼前再没有阻挡他的人墙,追在背后的人们也在他进入谒见殿的一刻不见了,即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邦特里他们正守在殿门阻截近卫军追上来,使他更无法回头,独自往谒见殿的深处追过去。

杜勒平静地坐在王座上,只有玛莎荍娜随待在王座旁,广大的谒见间却再没有其他人。

奥特没有细想便来到台阶下,抬头直视着嗷斯遢之王。

“陛下,为何要破弃历代先王与教团之间的誓约?”

坐在王座上的杜勒笑了,双眼却没有看着奥特,而是仰望着遥远的天花。

“誓约吗?你有没有想过,为甚么你们的神只是说『一分之劳,不领二分之禄』,却成了清规节约,戒绝奢华的教义?『该遵循天理』,圣骑士却以『忠诚』为傲,更效忠于人间的国王,成为国法的守护者?”

“你真的认为,嗷斯遢历代的国王,真的在信奉你们的神吗?”

“想想吧,人民崇尚清苦,余下来的物质会流向那里?自我约束也许是善行,但劝善却不是啊。王假借神的名字而巩固了权力,教团则以国家的力量宣扬教义,所谓的誓约,只是互助互利的交易吧了。”

“不求份外之获,不违君臣之理,再没有比你们更容易利用的教义。”

“我只是把这虚伪到极点的盟约摧毁吧了。”

奥特无言地听着杜勒的自白,不断削弱他的战意。

“所以,留下那柄『戒律』吧。”

奥特还未反应过来,他脚下已出现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神圣的光辉从地毯下描绘出强大的束缚魔法,一个简单却有效的陷阱,杜勒故作从容地安坐王座上就是为了把他诱到这个位置。

奥特突然明白到,他一直也在等待,等待圣骑士与神官互揭疮疤而被人民唾弃,等待高阶神官逐一被杀而让发动圣战的权限落在玛莎荍娜手上,而现在,他则是在等待持有圣剑的他送上门来。

取回圣剑,拨乱反正,正是最适合他这幕传奇的结局。

杜勒从王座上慢慢走下来,受到束缚的奥特只能看着他取走圣剑,收藏在王城却受到圣骑士封印,近在咫尺却无法到手的圣剑,终于落入他手里,但涌上他心头的却不是狂喜,只是慨叹。

“这上面的都是我人民的血吧,现在也该沾沾圣骑士的血了。”

奥特受到束缚的只是身体,还留有说话的自由,但这时他却失去反驳的意志。

“接受吧,这就是我国的意志。”

执着于正义而妄顾人们的感受,这就是他们圣骑士的选择导致的结局,被受到圣战加护的信徒驱逐,也算是自作自受。

圣剑的剑锋,轻易地破开奥特身上的铠甲,刺入他身上。

只是,却未能取他性命。

“接下来由你来战斗吗?毁灭的圣女。”

“不,我只是来找他的。”

她手执狄刹的黑刃,就是它在戒律刺中奥特之前改变了它的方向,使它只是刺在奥特的肩上,即使是这柄暗骑士的武器,仍没法正面扺挡圣剑的剑刃而不受损,维蕾姬丝也只是刺在圣剑的剑侧上。

维蕾姬丝身上的不是平常那套修改得面目全非的神官服,而是漆黑的,毁灭女神的正装,她是堂堂正正地以毁灭女神的圣女这身份出现在这战场上。

她的右手按在圣剑的刃侧,暗黑的魔力不断凝聚,那是毁灭女神的奇迹。

“怎说这也号称是圣剑,你不是以为这样就能破坏得了吧?”

响应杜勒的豪言,强大的圣光凝聚在剑身,与维蕾姬丝注入的魔力互相排斥,光与暗的力量在剑身上互相碰撞,形成火花。

“若我直接出手的话,外边的人会感到毁灭女神的力量吧。”

随着维蕾姬丝的力量增强,圣剑产生的排斥也越来越激烈,甚至开始自发地吸取持剑者的力量,密集的圣光以剑身为中心形成耀眼的光球,与毁灭的魔力互相排斥而变得不穏定,仿佛随时爆发。

即使知道她的企图,但杜勒除非肯舍弃难得到手的圣剑,否则已没有阻止的方法。

在他犹豫之间,奥特已采取了行动,使赶过来的玛莎荍娜也迟了一步。

“还不够的话,就加上我那份吧!审判!”

魔力互斥下首先被破坏的就是地上的魔法阵,恢复自由的奥特单手抓着剑身一拳挥出,同为法理之神的力量,奥特的拳完全不受剑身的圣光阻挡,打在另一边的剑侧上,圣光源源不绝地注入剑体,使凝聚的力量终于超过了可以承受的界限。

失控的圣光爆发,笼罩着整个谒见殿,爆发的力量并不算很强,简单的防御魔法就能抵御过去,但对没有防御力的建筑物来说却没这么简单,而且维蕾姬丝狙击的是那令人睁目如盲的强光。

在这阵强光中,杜勒看到中心处的戒律受到反馈断为三截。

耀目的圣光消散,他们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外面的护卫军已经感受到异变,正无视杜勒的命令跑进来。

杜勒与维蕾姬丝四目交投,那水灵的双眼中传来的是洞悉一切的自信,在脚步声不断接近的催逼下,杜勒千般不愿也只能屈服,解除一切的牵制,眼睁睁地看着维蕾姬丝与奥特从谒见殿中离开。

杜勒从地上捡起另一截断刃。

“果然还是给她逃了。”

在维蕾姬丝的掺扶下,奥特来到洛顿城外的山上。

杜勒没有派兵追赶,实际存在的毁灭魔女只会使他失去起兵的借口,魔女必须在众人的知觉以外才能使人惧怕,为此他不但不会追捕维蕾姬丝,甚至会为她隐瞒。

城内的战事已经落幕,以圣骑士被消灭的方式。

维蕾姬丝把剑尖从奥特的肩上拔出来,鲜血把他的铠甲染红,他却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木无表情地看着洛顿的方向,战斗时强压下去的负面情绪,使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去修复。

“伟大的女神啊,请你消除他的伤口,终止他的伤痛吧。”

即使借用邪神的力量而被称为暗黑魔法,奥特的身体并不会排拆毁灭女神的治愈魔法,与光之诸神异源同效的魔法正在生效。

“毁灭必然存在,唯不辜负其价值,才是凭吊. ”这对毁灭女神的信徒而言只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听在奥特耳里只觉是风凉话,死亡的悲伤和独活的自责,迁怒到维蕾姬丝身上。

“那你为甚么还要救我!”

“毁灭女神不会忌讳死亡,但是,你祈求这份救赎吗?没有的话,那就视毁灭为试练而挣扎,求助于人,受助于人,用尽手段挣扎至路的尽头吧,毁灭女神是残酷而公正的,既是你积下的筹码,就有使用的权利。”

“筹码?你们总是这样说,说是死去的人太弱,说是他们自取的吗?若我现在杀了你,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吗?”

狂怒使他一把抓着维蕾姬丝的衣襟,身高的差距让他俯视着她,凶暴的气势再没有半点圣骑士优雅的影子,但维蕾姬丝脸上却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是游刃有余的嘲笑。

“既是言语招来的杀机,自是我种下的因,我等注视的不单是强弱,也是言行,也是机遇,死亡是无法回避的,却可以选择为何而死,也必然因为选择而死,这是因果的螺旋,亦是汝等所言之法理。”

冰冷的嘲讽使奥特僵着,更因她提及神之言而取回了冷静,纵使不认同她所说,但是脑海经怒火这么一冲,适才的颓丧已半点不净,而冷静下来的同时也理解到她是蓄意激怒自己的,她早预计到自己的反应,知道他会为何发怒,为何冷静,以及之后的变化。

正因为理解他,才能以这种方式激励他。

也许时地并不适合,但奥特却突然明白过来,纵使他不像狄刹般与维蕾姬丝拥有相同的信念,纵使法理之神与毁灭女神的教义背道而驰,却不代表他们无法相容。

教义的冲突,价值观的相异,即使不去接受,却能理解,正如他受到维蕾姬丝身上他所欠缺的部份吸引,欣赏自己所没有的特质,羡慕自己做不到的事,她希望的也不是坠落的本身,而是不断的冲突,享受诱惑他的乐趣。

他无法如狄刹般与她并肩同行,却能以另一种方式共处。

迷失,也包含圣骑士团毁灭后失去容身之处的不安,找到何去何从而安心之后,也泛起无力的感觉,只是口上却不愿认输的反驳。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坠落的吗?”

若然让他继续迷茫下去,也许真的会失去信仰,但是给维蕾姬丝以歪理一激,反使他不再迷茫。

“我想看的是你为信仰而挣扎,让你自暴自弃就没意思了。”

慧洁的笑容使奥特恍然,但维蕾姬丝就一如惯例,刻意把他的感动打碎般换上了恶作剧的笑容。

“总而言之,让你维持现状,玩弄起来才有趣味嘛。”

沦为猎物的恶寒,使奥特反射地想与维蕾姬丝保持距离,才发觉身体根本不听指挥,不是维蕾姬丝在疗伤下了甚么手段,只是他刚才让插进他肩膀的圣剑爆发做成的伤害,在身体逐渐回复之际才显现出来吧。

为他治疗的维蕾姬丝当然清楚他的状况,她脸上已是一副玩弄猎物时的表情,报复奥特刚才揪起她的衣服,粗暴地扒下奥特的铠甲。

与他俊朗的外形相配的白晰肉体,最显眼之处就是刚才留下的伤痕,也成了维蕾姬丝的目标,灵蛇般的舌头在他肩膀的伤口上舔过,刚愈合的伤口还是非常敏感,受不了维蕾姬丝恶作剧的香舌,痛痒难分的感觉使他不自觉地呻吟起来。

纵使堪堪忍住了第二声的呻吟,但主导权已被维蕾姬丝夺去。

明明没有受到束缚,他却无法反抗。

维蕾姬丝的右手伸向了奥特的胯间,熟练地抚摸着他的武器,大胆直接的手法使奥特无从反抗,掌心轻轻的按压,柔软而火热的触感,直接刺激着肉棒的前端,就连下方的阴囊也不放过,指尖轻柔快速的撩拨,身体已不顾他反对地起了反应。

胜利的轻轻一笑,维蕾姬丝把他的肉棒掏了出来,这柄灼热的长枪已完全落入了她的掌握,柔若无骨的玉手转为套弄,而且还越来越来,使未尝过她手法的奥特一阵狼狈,那已不是作为前戏的温柔揉弄,而昰要把他搾干的连续刺激。

柔软的嘴唇轻轻碰上他的胸膛,似有若无的触碰,使奥特已不知道该抵抗那一边的诱惑才对,随着她连续的吻不断落下,时而混杂着舌尖舔过的麻痒,进一步削弱他的抵抗,不自觉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生有辱男性尊严的声音。

这更挑起维蕾姬丝的尝虐心,更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强行搾出第一发的精液。

维蕾姬丝笑着把白浊的液体递到奥特眼前,不怀好意的微笑使他知道苦难仍未结束,只见她把满手的精液舔进口内,然后重重地吻在奥特唇上。

带有自己精液味道的吻,使奥特反射地想要推开维蕾姬丝,但她已早一步退开。

维蕾姬丝把舌头伸了出来,让奥特清楚看到那些精液还留在她的口里,混合着精液和唾液的液体,顺着她的舌尖滴下,延伸到奥特的胸口,她的舌尖就追在这白线之后落下,双手趴在他的胸膛上把滴下的液体舔走、吞下。

淫乱而疯狂的气息,完全把奥特吞噬,倒吞了口水,却又忍不住想看下去。

把那些黏稠的液体清走的舌头,就那样沿着奥特的肚皮往下滑,晶莹的唾液在他身上留下长长的痕迹,她的双眼却紧紧盯在奥特脸上,没放过他任何一个反应,使他感到似是成为了猎物一般,有种反过来被凌辱的感觉。

维蕾姬丝的嘴唇越过了他的小腹,落到他的下半身,软化的肉棒随即被她纳进嘴里,灵活的舌头贴身地照顾着那未整旗鼓的东西,她的双手也不闲着,配合地刺激着下方的肉囊,甚至还越过了囊下刺激那禁断之地。

长枪逐渐回复了应有的硬度,使维蕾姬丝再不能把它含在嘴里任意拨弄,逐渐加长的长度甚至把她顶开,使她只能含着前端的一截,余下的部份就以双手上下握着,搓扭套弄。

突然上身一重,已经给维蕾姬丝骑在身下,双臂被她紧紧的压着而无法反抗,她刻意放慢了动作,让他仔细看清楚到他的长枪慢慢被那肉壶呑噬的情况,粉嫩的软肉逐点逐点地覆盖起棒身,温热的感觉也渐渐覆盖他的理智。

全根尽没之后,维蕾姬丝轻轻呼出一口气,明明只是普通的吐息,却使奥特感到充满色欲的感觉,连深陷蜜穴里的肉棒也变得更硬。

维蕾姬丝的蜜穴比想像中他更要柔软,也更要紧凑,被紧紧包容的温热,使奥特无法自拔,偶然的收缩蠕动,更是想要把他搾干一般地挖削着他的神经。

淫靡、邪艳,却使人不想抵抗。

“圣骑士啊,你该不会这么快便受不了嘛。”

奥特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维蕾姬丝却趁他分神的瞬间夹紧了下体,受到这样的刺激,奥特再也忍耐不住,白色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喷射入维蕾姬丝体内。

“嗯嗄。”

苦闷的声音连维蕾姬丝也吓了一跳,然后爆出娇艳的笑声。

恼羞的奥特想要推开她,却给她早一步制止了。

“这样可不行哟。”

她左手上的锁链绕了几圈,连着奥特的双手锁在一起,纠缠的肢体互相磨擦,柔软的胸部贴在他的腹部,即使能无视那充满弹性的压逼,但是被那两点坚硬的突起轻轻斯磨的麻痕,却能使他的心神失守。

奥特苦忍的表情使维蕾姬丝感到更兴奋,舔了舔红唇,妖艳而绚烂的表情,使奥特在这情况下也还是看得呆了。

纤腰轻轻扭动,强行把那开始退缩的东西叫起来,给精液淹没了的阴道并没有失去她的刺激力,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正式开始吧~~”伴随着这轻佻的宣告,维蕾姬丝开始动起了腰肢,乳房、小腿、臂窝甚至是小腹,她身体的任何一部份也能够成为色欲的配件,刺激着奥特的感官,随着她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兴奋的呻吟与挑逗的淫语更是不绝于耳。

平常的淫声浪语只会使奥特反感,但现在他却感到兴奋莫名,受到搾取的肉棒一次又一次地把精液释放在维蕾姬丝身上,而她总有办法使那怯战的长枪重执战力,一次又一次地展开延长战。

即使已不知在那双峰上留下了多少的浊液,看到她刻意勾划出的弧度,他又有了再战的能力,在他耳边一句挑衅的豪语,又使他莫名的征服欲,仿佛是把过去积压的一口气放出来般无穷无尽,然而维蕾姬丝这个不知足的淫女却总是超越了他的界限。

即使奥特早已疲不能兴,维蕾姬丝的兴致却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在她的所有肉洞满足之前她是不会收手的。

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洗礼,维蕾姬丝终于满足过去,伏在奥特的身上喘息,遍布她身上的精液,根本不像是由一个人射出来的。

看着维蕾姬丝温柔地解开自己手上的锁链,奥特不由得苦笑,明明他是被玩弄的一方,但看见维蕾姬丝满足的笑容,被玩弄的愤恨却不翼而飞,虽然神说不可憎恨别人,但也只有这种时候会使他对自己意外的宽大感到气愤。

“你想要报仇的话我随时欢迎,还是你想要找谁修行一下呢?”

再欣赏一次奥特的表情后,维蕾姬丝转身假装往前走,让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别再忘记了,只有我能使你坠落。”

“哼,我一定会令你改过自身的。”

换来的是维蕾姬丝的娇笑,不是取笑他的不自量力,而是欣喜他的变化。

奥特也随维蕾姬丝笑出来,这样的关系就好了,即使圣骑士团不在他还是有可归之处。

“服了你们。”

莉露雅冷淡的吐嘈,使奥特慌忙抬头寻找说话的声源,这才发觉狄刹他们早就在山岩上面,只是不想打扰他们才没有作声。

他早该猜到维蕾姬丝不是单独前来,虽说王城的警备因内战而乱成一团,但使用暗道在城内来去自如,当然得借助莉露雅这个暗杀者的技术,而就算杜勒没有派兵追来,但沿途连半个敌兵遇不到,也该想到是有人事先开路。

想到刚才与维蕾姬丝的淫戏全落入了他们眼里,奥特不由得想要避开别人的视线,反而是维蕾姬丝没有半点尴尬的反应。

打破沉默的是娜馝媞雅。

“好了,也是时候道别了。”

“确定我对你们没有危险性了吗?”

娜馝媞雅会心一笑,暗之教团对毁灭女神本就没有敌意,只是若维蕾姬丝真如传闻所言意欲毁灭世界的话她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但这段时间她却感受不到她有这意愿,至少,在她的骑士还留在她身边的一天,她也不会毁灭世界。

“嗯,而且嗷斯遢变天,我也有得忙了。”

“好吧,那我们也该走了。”

面对着等待她决定目的地的骑士,她洒然一笑。

“北方,你们不会忘了我的誓言吧,那里有可能成为我军队的地方,就去那里。”

杜勒挥手遣退旁人,使倘大的谒见殿只余下他一人。

冥顽不灵的圣骑士团已被消灭,包着伪善的外皮蚕食国家的神官们也近乎全灭,妨碍他王权的隐忧已被全数消灭,连圣战咒文也顺利发动了,除了圣剑被折断这点失算了外,他计划的目标已全部达成。

结束了,心里浮现这句话的同时,劳累也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把一切算尽的王者也失去力气地痪坐在王座之上。

“这样,与那些『镶石的』战争准备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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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event算是完了……下一段似乎还需一段时间……

附加一句,人物发言并不等如次回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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