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四处点满红烛,铺着鲜艳的波斯毛毯,两侧放好几案,摆满瓜果琼浆,比我的花烛洞房更加喜气铺张百倍!
分坐在几案后的蛮王君臣,似乎都只披着斗篷,蛮王的大红丝銮斗篷敞开,胸前露出一片又长又黑的胸毛。
见进去的还有我,三人分明一愣,蛮将和枯藤祭司略显尴尬地起身行礼时,都将手在斗篷里抓住前襟,掩住身体,只微微躬身,道声见过二位公主和驸马便匆匆坐了回去。
肯定,他们只着斗篷,里边赤身裸体、硬着某物,等待我的爱妻到来……良久了!
怎不令我气冲斗牛!
若我两位绝色娇妻到来,估计是月儿坐蛮王这边,公主坐蛮将那边,先饮酒作乐,再在这厚实绵软的波斯地毯上……哼!
本少侠英明果断地、大义凛然地跟来了,打碎你们的如意算盘!
现在,光是落座都是大难题,我看你们怎生安排!
月儿也与公主对视了一下,向蛮王曲身一礼,“月儿给义父王请安!践约前来,敬献聘礼。”
说完,便羞涩地垂下头,静待蛮王吩咐。
蛮王好像没再表现出什么为难的举止,哈哈大笑道:“来,两个女儿到父王身边来,驸马就请与大师和将军同席。喝酒喝酒,孤王多年来也没有这几天这么高兴了!”
娘的,脸皮真厚!
你当然高兴了──嫁出一个白痴女儿,却多了一个貌胜天仙、智慧与武功卓绝的干女儿,还意外能“干”上这个美神之“礼”,怎不乐死你、醉死你呢!
我就不信月儿当着我的面就真能让你干上!
蛮将起身让座,依然拽着前襟,面露尴尬。
那枯藤仍盘腿坐着,只侧头向我示意了一下,我却发现他阴郁的眼神中并无一丝慌乱。
老姜果然老辣?
还是因为他那骷髅身板缩在斗篷里不会显露不雅才这样镇静的?
“来,大家先为我两个宝贝女儿新婚之喜,干上一杯!”
原来是这招──想先把我灌醉了,你再“收礼”?
嘿嘿,我偏不喝!
看谁先醉!
你先醉了我就领老婆回家喽!
他们三人都一仰脖干了,我们夫妻三个除了公主似乎还咽了一口,我和月儿都只沾了一下唇就放下了。
蛮将见我没喝,动了动嘴唇,想劝酒,但见蛮王作为敬酒人都没介意,再说他在婚宴上又不是没碰过我的钉子,也就没开腔。
月儿给蛮王又斟满了酒,蛮王继续说道:“你们来,父王也正有事要告诉你们,估计这南疆九洞四十二部首领大部分都到山下了,父王明日就要下山会见他们,同庆公主大婚,不能再待在山上了。好在你们后天就要按汉人习俗回门,父王就在山下等你们了。来!这杯饯行酒可一定要喝啊!”
我听着前面还挺高兴,只要支吾过今晚,这瘟神就走了!
没想到,后天我们下山第一关,竟还是要会这个瘟神!
“哎……驸马这样忌酒可不行,父王这里还好说,到了山下,那些牛鬼蛇神敬酒也不喝,他们会硬灌的。哦哈哈哈哈……”
我只好喝下这一杯,我知道应付三杯两杯,我还是绝没问题的,这桂花陈液浓香扑鼻并不怎辣。
要是又整出什么名目再多喝,我就得想办法赖了,反正我今晚是绝不能让你们灌醉我!
“哦,芙儿,听说你要和月儿还有驸马去中原走走了?还缺什么东西赶紧告诉父王,父王好下山准备啊!”
“嗯……姐姐有只冰凤钗特别好看,我也想要一只红色的凤钗,和姐姐配成一对。”
我听得都直摇头,闯荡江湖和头饰有啥关系呀!
整啥宝物顶头上,肯定离老远地就招贼啊!
她这白痴毛病啥时候能够好转啊?
带着她走,惹大麻烦加大累赘吧!
“哈哈,这点小事也值得一提!明儿就问他们谁有大块的赤霞翡翠,雕一只凤给你就是啦。”
我好像在书里看过,这赤霞翡翠因为稀少,颜色又鲜艳喜庆,是宝石中最昂贵的。
“哦,月儿还缺啥,赶紧告诉父王。”……我怎么觉得他看着月儿,目光和声调中就有一种粘粘的味道。
“谢父王挂念,月儿不缺什么,您将这最可爱的公主下嫁,又陪送了许多宝物,我们都无以为报了。”
拜托啊!老婆,别往这题儿上引啊!
月儿继续道:“若父王遇到什么难处时,请务必告之本门,我们会尽力相助呢!”
我的聪明智慧无以伦比的月儿!
这句说太好了!
大不了他啥时候又遇叛乱,我们再救他一命就是了,何必非要献身报礼呢!
“哈哈,父王能有啥难处?不能经常见到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就是我最大的难处了!哈哈哈哈,喝酒喝酒!”
还想经常!
听这话我都开始藏气了!
尤其看到蛮王借说这些话,又将那毛乎乎的巨灵掌拉住月儿的纤手不放,既而又放到案下──难不成,又如中午那般做作?
我现在可没像中午那样走神!
我在瞪眼盯着呢!
再敢……我……好困!
困极了!
静谧、黑暗。
我倾尽全力的最后一丝心声似乎是──睁开眼!
绝不能睡啊!
护妻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