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希哭的很厉害,以至于到最后晕了过去。

我用斗篷裹住她将她抱回了镇子,并订了一个房间安顿她。

女孩眼睛哭肿了,我将失去知觉的她放到浴缸里仔细为她清洗了身体。

娇嫩的私处在第一次交合的过程中就受到了及其粗暴的对待,以至于花径深处受伤的地方经过热水一泡开始继续流血,将浴缸里的水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不过在热腾腾的洗澡水的浸泡下,女孩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在清洗完毕之后,我轻轻给她全身擦干,然后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女孩醒了过来。

她醒过来以后立刻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蜷缩着身体捂住了小腹。

“还很痛?”我柔声问。

夏希咬着嘴唇用力摇着脑袋,挣扎的掀开被子爬起来,甚至在意识到自己全身赤裸的情况下仍然用一只手抱住胸,另一只手撑起身体下了床。

下身的剧痛在她刚刚试着要站起来的时候就弄软了夏希的双腿,我连忙抱住她。

“你要干嘛?好好躺着。”我说。

“别……别……我……我要去厕所……”夏希满脸通红,用手挡着胸部小声说。

我将她揽在怀里向厕所走去,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因为这样我没办法看到她的表情。

为了避免全身酸软的女孩弄脏自己,我不顾她的抗议执拗的抱着她让她上了厕所。

夏希因为害羞又差点哭出来,尤其是在身体不受控制的发出羞人声音的时候。

重新安顿她躺下,她像小孩儿一样将脑袋藏进了被子里。

我心里觉得好笑,伸手拉下来一点,她露出一对还有些红肿的眼睛怯怯的看我。

“恨我么?”我问她。

夏希摇了摇头,“那你还恨我么?”

我也摇了一下头,然后用手插到她头发里面轻轻揉着。

夏希闭上眼睛,体味着我给她的一点点温柔。

“你住在什么地方?我想去找你……”夏希忽然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我微微一愣,然后意识到她是在说外面的事情。

“我住在没人能找的到的地方。”我缓缓说道。

夏希不说话了,我将手从她头发里抽了出来。

我和她只能说这么多,夏希并不是属于我的,我也不想将她用感情这种东西绑在身边。

她还只有十多岁,和我在一起的话,除了一起坠入到黑暗的世界里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在外面的名字么?”夏希继续说。

“我不存在于外面的世界,我只活在这里,所以贪狼就是我的名字。”

屋里又静了下来,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夏希似乎有很多话想和我说,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口。

我其实也很矛盾,我和她到了这个地步,前进一步或者后退一步,大概就再没有机会可以后悔了。

如果夏希说一定要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而如果我和她就此分别,我觉得我们两个从此以后就会形同路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大概就只是一个微笑的联系而已了。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所以没有开口。

“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夏希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

“是同伴。”

“我可以当你的同伴么?”

这个女孩真是很聪明,她试图用这种方式将我们的距离定格。

不进不退,也无需进退……

“仅仅是同伴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你并没有必须和我一起去做的事情……”

“我可以帮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我摇了摇头,“我想你好好活着。可以去上学,可以去做你想做的高中学生。

我需要的同伴不是一门心思为我付出的人,而是可以相互索取的人。“

夏希看着我,然后一颗泪珠突然从眼中滑了出来。

“你不想要我?”她说。

我感到胸口发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好的,我明白了……”夏希看到我的沉默,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的往下开始流淌。

她不断用手去擦,袖子慢慢湿了。

“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她。

“……不用道歉……可是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我?”夏希低头轻轻抽泣着问。

“因为我不想你跟着我走同一条路。”

“可是我愿意,无论你走什么路我都愿意……”

我摇了摇头,“我只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但我可以和你约定,如果我们在未来某个时间相遇在同一条路上,那么我就会和你并肩前行,怎么样?”

夏希不哭了,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然后用力点头。

“你要走了么?”她看着我。

“是的,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该向什么地方前进,继续留在你身边会让我不想再动身。”我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我希望你帮我个忙。”

“什么?”

“我希望你能帮我给Fey传一句话。”

“你……和Fey……”

“我们两个曾经是地下恋人。”

夏希有点失神,似乎这个答案解释了她心里很多疑问,却又不太想接受。

“你要我对她说什么?”

“让她重新好好生活,不要再陷在回忆里面。有个人死了,关于那个人的回忆可以随着他葬在墓地中了,即便那个墓地中并没有他的尸骨。”

“你不想再去找她?”

我摇头。

这已经是早已决定的事情了,并不是我一意孤行的选择。

恰好相反,造成这个结果的其实是她的选择。

“我会替你告诉她的。”

“谢谢。回去以后,你自己也要小心。除了Fey和AZZA,不要和其他人说你见过我,因为那会给你带来危险。”

“我知道的,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低级战士……”

“那就好……”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这时候只要站起身,出门,我和夏希就算是分别了。

而这个分别,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的诀别。

夏希看着我,眉宇间是饱满到溢出来的依依不舍。

我将脸凑过去去吻她,她在我微微向前倾身的时候就立刻扑了过来。

我啜住她的樱唇,轻轻地吻着。

她努力将自己的小舌头送到我的嘴里,和我纠缠到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干脆把所有枷锁和负担全都扔个干净,大声对夏希说我不走了。

夏希会高兴地大哭起来,用力抱着我,不敢相信我说的话,而我们开始做爱,一直做到她昏迷过去,没办法动弹为止。

然后我们离开,不再去想Rayout,食影者,忘记挽歌,忘记我曾经失去的一切,只要将现在拥有的东西紧紧抱住就可以了。

但是我最终还是和她的唇舌分开了,夏希在我起身的时候试着去拉我的袖子,但是衣袖却从她无力的指缝中缓慢而坚定地流淌了出去。

我必须走,因为梅尔菲斯说过,命运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无论你怎么躲藏。

********************

我关上夏希房门的瞬间,听到了女孩在房间里大声哭泣的声音,然后门锁的咔哒声就将我和她隔绝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阿纱嘉就站在我门口看着我。

“我没走,一直看着你们。”她解释道,“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

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生气,只是拖着无力身体向外面走去。

阿纱嘉跟在我的后面也下了楼。

“她为什么哭?”阿纱嘉继续问着。

“因为恐惧,恐惧不可预知也不敢去期盼的未来。”我看着脚下的路,轻轻说。

夏希是这样,而我又何尝不是?

我现在开始不可避免的去想,当我死在复仇的道路上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没有留在夏希的身边……

梅尔菲斯一再对我说,忘记挽歌的死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我不能糊里糊涂的活着,我必须知道是什么力量将我推到了这个地方,我所挣扎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且我认为梅尔菲斯说的话,他自己也未必能够做得到。

因为在和他的交流中,我隐约发现他也有必须要呆在这个世界的理由。

出于爱憎?出于回忆?出于寻觅还是出于执念?我不知道。

“你选了我做同伴,我很高兴。”阿纱嘉对我说着。

我回头看她,女孩一脸认真的样子。

她是一个合格的同伴……和夏希不同,阿纱嘉从一开始就非常坚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无非是一种完全凭感性所建立的情感而已。

夏希想和我呆在一起,但是却并不清楚我会带给她什么,阿纱嘉则不是。

我们的道路相同么?

我也说不清楚。

但我知道阿纱嘉现在在帮我,她总有一天也会有需要我帮助的时候,而这种羁绊是我没办法在夏希身上看到的。

我在带夏希回镇子的时候难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为了不让他们认出我,我已经戴上了那个很早以前买的口罩类型的面具。

况且我们现在离红松城已经很近了,我更是要小心一些。

“贪狼。”

一路上我和阿纱嘉都没怎么说话,她突然叫我的时候我正在想事情,所以愣了一下。

“怎么了?”

我看着她,觉得她有点儿奇怪,就好像是一肚子话憋了一路没说出来似的。

“……在树林里……我隔的很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

“但是什么?”

“你是不是对她做了那种事情?”阿纱嘉咬着嘴唇擡头看我。

“你是指什么?”

“就像那座城堡里的人对我做的那样……”女孩艰难的说。

我皱着眉头,不是很明白她提起这个是为了什么。

“当然不一样。虽然有些强迫性质……但她喜欢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恶,可那个时候我确确实实是被愤怒控制住了。

“可是她看起来好痛……你会不会也会对我做那样的事?”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我怕你杀了我,所以不会乱来的。”我想用这句话糊弄过去。

“你知道就算你做了我现在也不会杀你……因为你在我自噬之前救了我……”

“你是说我可以那么做?”我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阿纱嘉使劲儿摇着脑袋,“不是!!因为我很怕疼,所以害怕你会……”

“放心吧,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动你的。我又不是色情狂……”我无奈的说。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我甚至听到阿纱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难道我在她眼里这么可怕?

“另外告诉你,做那种事情不是只会痛而已。如果是情侣的话,会很舒服。”

“可是我被他们侵犯的时候都痛得昏过去了……”

“那是因为你恨他们。”我只能这样和她解释。

“原来如此……”她低着头似乎在琢磨什么。

我摇了摇头,继续赶路……不知道这个家伙又会琢磨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要是不信我们今天晚上可以试试。”我开始逗她。

“试试?试什么?”阿纱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她就皱起了眉头,然后低下头猛地用头上的角扎了我一下。

我痛得大叫一声,捂着后背踉踉跄跄差点儿摔倒。

“你他妈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懂!你刚才在调戏我!”阿纱嘉眯着眼睛脸色不善。

“那你也不能拿那个玩意儿扎人!!”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被她记住了……

头上的角真的变成了扎人用的工具,我还真是自作自受。

阿纱嘉得意的摸了摸头上的小角,然后丢下我走到了前面。

“等你晚上睡着了我就给你把角锯断!”我在后面恶狠狠地吓唬她。

阿纱嘉的身体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她回头看我的时候脸都白了。

我说什么她好像都会当真,所以弄得我总是想逗她。

我往前走,她就捂着头上的角一直往后退。

我心里快要笑死了,脸上却继续绷着。

“我……我不会让你锯的!”她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你可挡不住,谁让你晚上睡那么死。”我故意说。

阿纱嘉脸上一片混乱,最后变成了带着一点点放不下架子的哀求模样。

“别锯我的角好不好……?”她捂着脑袋。

“对了,你这个角到底有什么用?”我好奇地问。

“不知道……不过绝大多数王族都有角……有角好看……”

我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这一瞬间,所有的心防都不见了。

被通缉的压力,必须要面对的强大对手,与夏希分别的伤感,和Fey正式的绝决,因为背叛同伴所一直背负的罪恶感……这些东西就像从来没存在似的在阿纱嘉赐予我的短暂笑声中灰飞烟灭。

这一次,我是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开始喜欢她了……真正的喜欢。

阿纱嘉带给我的快乐让我终于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

我坐在地上笑着,笑的流出了眼泪。

命运真的是善于捉弄手底下的人们……

夺取,赐予,再夺取,再赐予……一次次品味这几个简单词汇的味道……让我深深的感到自己的无力和生活所埋藏着的无奈。

“喂!你别笑了……”阿纱嘉看着我在那儿一边笑一边流泪,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咳嗽着,揉着笑痛的脸,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站起来。

“不锯角,可以!不过有条件!”我笑着说。

也许我这种从来没在她面前显露过的开心笑容吓到了她,阿纱嘉有点儿缩缩的。

“……什……什么条件?”

“让我亲一下。”我伸出一根手指。

阿纱嘉捂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犹犹豫豫的将手从小角上放了下来。

“那成交,不过……”她擡起眼睛看我。

我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已经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猛地拉向了自己。

阿纱嘉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我狠狠吻住。

“唔唔……呜……”

女孩发出咕哝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么浓重的一个吻。

我啜住她又滑又嫩的嘴唇,然后用舌头探到了她嘴里。

阿纱嘉牙关紧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配合我,双手还在不知所措的乱推乱抓。

我用胳膊环住她的双手缠在女孩的身后,她整个人丧失了反抗的机会。

几次叩门,我用舌头用力去撬她的牙关,想要侵略到她的口腔里面。

阿纱嘉好像这才明白这种吻是不能合着牙的,她懵懵懂懂的将口张开了一点,我的舌头一下就伸了进去。

“唔唔!?呜!!唔唔唔……”

肆无忌惮的在她口腔舔着,又暴力的去追逐她柔嫩的小舌头。

阿纱嘉发出了带着无助而惊恐地呜咽,小舌躲闪着,却像是在主动讨好粗暴的侵略者一样。

阿纱嘉的胸口和我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她一颗小心脏怦怦跳得非常响。

我往前探,她就向后躲,但是因为我揽着她的身子,女孩被我追的反弓起了身子。

为了不倒下去,她只好用手勾住我的脖子。

甜甜的嘴唇和小舌,我贪婪的占有着她许诺给我的这个吻。

而阿纱嘉似乎也渐渐沉浸到了里面,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打颤。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阿纱嘉的鼻息变得非常急促,快要喘不动气的时候,她咬了我的舌头,我这才停了下来。

这个女孩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硬气,竟然用这种办法来反抗……

我看着她,阿纱嘉脸色娇艳,嘴角还有不经意流出来的一点点涎液。

她看着我,胸口不住的起伏,眼睛里全都是我看不懂的颜色。

“你怎么能把舌头伸进来!”她瞪着我叫道。

“你以为呢?亲吻就是这样的东西,学会了?”我微笑着说。

“才没要学!”阿纱嘉在我怀里大叫,“放开我!不许抱!”

我松开她的手腕,张开双臂表示妥协,戏谑的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喜欢?”我问。

阿纱嘉后退一步,抿着嘴唇瞪我,没说话。

“那就是喜欢了。”我用肯定的语气说。

她眼神开始飘飘忽忽的往别的地方看,又单纯又要拿架子的倔强模样好看的不得了。

“是第一次和人接吻?”

阿纱嘉看着别的地方点了下头,然后偷偷拿眼角瞟我。

在知道自己占有了她的初吻以后我突然觉得特别特别满足,心情莫名其妙变得很好。

“是不是很得意?”她看到我的傻笑,气哄哄的说。

“当然。”我毫不客气的应着,然后开始欣赏她气急败坏却又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你也不吃亏,不是把头上的角保住了么?”我笑道。

阿纱嘉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一些,不然还真不知道她会做出点儿什么事情来。

“贪狼,你亲我的时候我觉得身体变得很奇怪……脑袋发晕,好像有人在按摩额头一样,心脏乱跳……小腹那里好热好热的,为什么会这样?”在平静下来以后,阿纱嘉擡着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她没有拒绝。

我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滑润的小脸,心里面充满了热烘烘的滋味。

能够亲吻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我觉得自己至少在那一刻是幸福的。

而她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她是不是喜欢我,要阿纱嘉自己去寻找答案。

在她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我会等她。

“我们来做个约定。”阿纱嘉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道。

一如既往,她说起话来像是发号施令一样不容其他人拒绝……呵呵,公主脾气。

“什么约定?”我听到自己用非常轻柔的声音问。

“除非我自己要离开,否则你不准赶我走。”阿纱嘉笃定的说。

这对我来说完全不公平,我却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不过,我似乎并不是一个能够信守自己约定的家伙……我曾经说过会陪着Fey,可是……

并不是我不想遵守那个约定……但……

我是一个无法守信的人么?这不是我自己能够评价的……

“你在想什么?”阿纱嘉歪着头问我。

“在想以前的女人……我曾经说要陪伴她,不再让她寂寞……可是好像没有实现那个诺言……”我看向远处。

胸口突然一阵疼痛,我低头看去,发现一根利爪刺到了心脏前面的位置,血慢慢渗了出来。

阿纱嘉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又纠结又迷惘。

“……不许你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她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为什么?”我忍着皮肉伤的疼痛,皱着眉头问她。

“不知道……听你提她……心脏这里就很难受!”阿纱嘉咬着嘴唇说。

我抓着她增殖出来的那根手指将它从胸口挪开,“我答应你,不提了。”

这个家伙在感情上面分明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不过这种不会隐藏心里感受的性格我倒是觉得不错,至少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真实的,无比真实。

********************

我们在半天之后到达了红松城。

在城里我们很顺利的找到了我想要找的那个情报贩子蒂格森,如我所料,他现在并没有任何食影者的情报。

我和他做了交易,然后交付了定金。

十五万金币……这几乎用光了我剩下的财产,而且还是我讨价还价了很久之后的结果。

全身上下只剩了两万金币,除了填肚子和住宿之外大概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做的事情了……

如果等蒂格森弄到了有价值的情报,我还要花另外一笔钱来买,而且这笔钱绝对不会低于一百万……毕竟食影者佣兵团和鲁恩希安的情报是连佣兵联盟的官方情报网都没办法找到的。

我只希望与梅尔菲斯一起完成纳萨留斯王城的那个比赛以后能得到一些足以支付情报费用的奖金……不过,好像梅尔菲斯也没有说过那个比赛的奖品会是金币……该死……

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些不着边际的念头,我们有句古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步一步走着看看,总会有赚钱的机会。

我这个等级的战士再不济也可以埋头去抓几个通缉犯来慢慢攥……

而且,如果帮梅尔菲斯赢下来比赛,应该能讹诈他一些金币的吧……我这样想着。

我在红松城的酒馆买了一瓶酒。

来红松城除了想要找那个情报贩子,更重要的是我想来看看挽歌。

不是我喜欢沉浸在回忆里,而是我有必须要确定的事情。

熟悉的河流……当我还是一个普通玩家的时候经常会来这个地方打水。

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种种花,打打架,和朋友聊天切磋,就已经是这个游戏的全部了。

当我把这个世界当做简简单单的游戏之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人类在任何地方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游戏如人生,这是挽歌对我说过的话,而我现在已经清清楚楚的品出了她当时说这句话时蕴含着什么感情。

我和她,终于成为了同样的人,只不过我已经无法再见到那个女人了。

“我们去哪儿?”阿纱嘉在我旁边问道。

“去看一个去世的朋友。”我这样说着。

“人已经死了的话,看望还有意义么?”阿纱嘉继续问。

“我想……如果她知道我去看她的话,应该会很高兴。”

“人死了就是死了,你们说的灵魂那种东西并不存在。”阿纱嘉说。

灵魂的存在与否并不是阿纱嘉能说了算的。

不过我倒是希望有,这是人类一直以来拥有着的,还算是不错的某种希冀。

远远地,挽歌曾经的木屋废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本以为我已经跨过了那道内心的障碍,没想到在看到这个熟悉地方的时候心却依旧毫无悬念的揪在了一起。

已经过了很久,木屋的废墟仅仅剩下了一片残破的支架和木板。

我在废墟前面站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就好像这座废墟一样空荡荡的。

我和挽歌就是坐在这个地方享用着同一支香烟。

自从成为战士以后我就戒了烟,因为我要在战斗的时候保持脑袋的清醒。

可是现在站在这里,我想如果有一支烟就好了。

旁边就是我埋葬挽歌的地方,那里早就重新长满了杂草,只剩下了一个我立起来的小小石碑,刻着挽歌的名字和她死去的日期。

我用神宫开始挖坑,然后在几分钟以后看到了属于挽歌的那只手,仅仅剩下了骨头的手。

我抚摸了一下挽歌的手,然后重新将她的墓填好。

她的的确确是死了,没有复活……

“神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秘密,我曾经天真的幻想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挽歌再次被某种力量所复活,像我一样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可是现在看来也只是幻想而已。

我用袖子开始擦拭那个墓碑,然后坐到了墓碑前面。

阿纱嘉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只是远远地坐在废墟那里看着我做着这一切。

我掏出酒瓶,然后在挽歌的墓前倒了一些。

“一直都没有勇气来看你,很寂寞吧……”

对着墓碑说话非常的愚蠢,但是我知道有些话除了这里之外,我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说了。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向你道歉,不过我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你也从来不需要我给你道歉。因为道歉这种东西什么都改变不了。”

河水流淌的声音掺杂着林子里的鸟叫,让这个地方反而显得非常寂静。

“很想乞求你的原谅……可是大概永远都得不到回答。我不想你恨我,而且如果你恨我,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杀了我?”我问着愚蠢的问题,露出愚蠢的表情,在这个愚蠢的地方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气味……红松城的酒馆从来不会卖什么好酒……

“我一直都很想念你。如果你知道是这样的话,会高兴还是会嗤之以鼻?”

“很想让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那个时候的我没办法真正理解你,可是我现在全都能理解了……如果能和你并肩战斗,哪怕一次,我也会很满足……”

“可是身为零级战士的你,应该不习惯和低级的战士配合吧?哈哈哈哈……

……“

“我和梅尔菲斯成为了同伴。记得这个名字么?他在知道你死的时候差点杀了我……你知道的,会令他悲伤的事情应该很少很少……”

“我被通缉了,一千万金币,不少吧?呵呵……不过在你看来应该也只是零花钱而已吧?有几次不得不和超高级的战士交手……运气不错,现在还没死,四肢也还算健全。”

“我也尝到了背叛的味道……虽然没有我背叛你来的滋味浓重……但是我已经体会过了……你那个时候很委屈吧……你应该杀了我的。”

“不过我现在不想死。”我又给她倒了一些酒,“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为我们共同经历的事情做一个了解,为自己复仇,为同伴拔剑……很多很多事情…

…而且现在有个能够一起玩命送死的女孩陪着我……很有趣,而且很开心,所以我还想多活一段时间。“

“如果还恨我,就爬起来杀我吧……如果已经原谅了我,就给我一点在这个世界继续挣扎的力量吧……”

我将残酒猛灌了两口,然后尽数倒在了挽歌的墓前。

转身离去,内心一片空灵。

憋了很久很久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整个身体似乎都轻松了。

阿纱嘉站起身迎过来,我对她微微笑了笑,而她抿了一下嘴。

这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

挽歌,请看着我吧……我擡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就好像黄金色的丝绸一样。

我侧耳倾听了一会微风在树林里穿梭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有人在那里低声吟唱着什么。

********************

天色渐晚,我们准备明天一早离开红松城。

在住宿之前,我决定去原来属于我的那座房子看一看,因为都已经来了,终归不想就这么离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熟悉的人。

我用头发挡住眼睛,借着面罩和斗篷的遮掩,向原来在游戏里的家走去。

当我来到那栋熟悉的房子前面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排娇艳的花朵。

有人还在灌溉着它们,至于是不是盈风我就不知道了。

阿纱嘉看到那排花以后“呀”的小声叫了起来,然后跑过去似乎想摘。

我拉了她一把却没拉住,又不敢喊,只好也跟上去。

可是阿纱嘉没去摘,而是蹲在那儿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去摩挲光滑的花瓣。

“真漂亮!”她扭头对我说,然后又去摸另外一朵。

那些花确实很漂亮。

在我还是普通人的时候,浇灌这些植物只不过是为了迎合女友的喜好而已。

然而在今天,重新看着这些花的时候,我才觉得这些东西似乎代表了距离我异常遥远的和平世界。

“喂,你要是敢摘,这些花的主人可是会生气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我的胸膛里涌起了一股非常古怪的情绪。

是章隆。

曾经关系最好的朋友,重新见到他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当我看到他身上穿着红松城城卫队的制式军官铠甲的时候,又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气息从心中涌了上来。

他曾经说要离开这个游戏,但是似乎……

“我没想摘。”阿纱嘉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吗,门被打开了,我看到盈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曾经深爱的那个女孩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眼睛灵动,光彩照人……我突然有了一种自觉形秽的感觉。

我已经没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无辜者的,杀人者的,朋友的,敌人的……我感觉仿佛自己靠近她就会将她弄脏一样。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以摘一朵。”盈风低头笑着对蹲在那儿的阿纱嘉说。

阿纱嘉看了看她,然后摇了摇头,跑回了我身边。

我在盈风和章隆向我这边看来的时候扭过了头,没有给他们看到我脸的机会。

如果是他们的话,就算只看到我的眼睛也是有可能认出我的。

我和阿纱嘉向后走了一段,然后扭头再次看了他们一眼。

盈风和章隆相互吻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屋。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盈风她已经重新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而且章隆也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如果有他照顾盈风的话我很放心。

看来这一趟是来对了,解开了很多心结,也放下了很多需要担心的事情。

我为了救章隆而背叛了挽歌,这并不是章隆的错,所以我没有真正记恨他。

可是唯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还在这个游戏里,而且还成为了城卫队的高级军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身铠甲应该是队长才能穿的高级东西。

红松城不是什么大城市,所以城主旗下的城卫队不是很大,而且其中的成员也应该是普通的战士加上一些电池。

保守的说,章隆所做的事情也并没有超出一个普通玩家的范畴,而且当队长赚到的金币也能很好的补贴家用。

我没有反对的理由,更没有反对的立场……

我和阿纱嘉在旅店住下了,她一如既往的开始大吃大喝,而我却完全没有食欲。

按理说心中的包袱已经放下了许多,可是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开始郁闷。

大概是因为口袋里的钱被慢慢掏空了的缘故吧,人没钱腰都挺不直,我自嘲的想道。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从阿纱嘉的盘子里偷花椰菜吃的时候,一小队城卫队的士兵突然闯进了酒馆。

“怎么回事?”我问酒馆的酒保,那是一个电池,所以交谈起来还算方便。

“听说是有罪犯跑到我们城来了,城卫队这几天天天都要查一遍旅馆。”那家伙漫不经心地说。

“神都”里绝大多数城市都是普通人建立的,而这些城市周边相对来说也没有太高级的值得冒险的地方,红松城就是这样的城市。

所以就算有佣兵会在这儿,最多也不过是路过而已。

只有个别几个城镇会变成佣兵的据点,由于我自己是佣兵的缘故,所以感觉就好像走到哪里都会有大批佣兵聚集一样。

其实大多数城镇都和红松城差不多,是相当平和的地方。

否则挽歌最初也不会选择隐居在这里……

偶尔会有通缉犯之类的会跑到这些普通城市来躲藏,不过等级大都很低。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城卫队那些普通战士也不会这么有底气。

真正使用了零级神经拟真的佣兵在冒险者里本来就不多,A级以上的更是稀少。

像我这种真正的杀人犯大概几个城也平均不上一个。

他们不是在找我,我可以肯定。

因为像我这种A级以上战斗等级的通缉犯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那些卫兵开始在酒馆里像模像样的盘查每一个客人,看到他们这么做的时候,我有点儿感到麻烦了。

如果被他们认出来的话,逃跑或是战斗都不要紧,但是今天晚上可就没办法睡床了。

只希望他们里面没有特别喜欢关注通缉榜的人吧。

大概只有特别无聊的人才会这么做,毕竟高级的通缉榜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还需要经过注册的佣兵身份才看的到。

因此我也不是特别担心。

啪!!!

就在我斜着眼看那些卫兵的时候,阿纱嘉狠狠的打了一下我的手。

“你把花椰菜全都给我吃完了!”她带着哭腔说,当然,我能看出来她这是故意装出来撒娇的。

我一直在想事情,又犯了老毛病,那就是手不闲着,总往嘴里送东西吃。

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那盘花椰菜被我吃的一点不剩。

“小气样,再要一盘。”我没好气的说。

“被你气死了!气的都没食欲了!”她呲牙咧嘴的说。

“没食欲还吃了三大盘的炒饭!?”我骂道。

这家伙,花别人的钱一点都不心疼。

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连金钱概念都没有。

我们吵了两句,后边的卫兵凑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干嘛?”我语气不善。

“报下ID,还有来红松城的目的。”卫兵队长皱着眉头看我一眼,然后说。

“ID花椰菜,路过的。”我胡扯道。

那个队长鼻子皱了起来,他本能的觉着我这个ID没什么可信性,可是又没办法。

“你别和我耍花样,我们问什么老老实实回答,不会有麻烦的,除非你自己不想安生。”他吓唬我道。

我只能说他这个游戏角色扮演自己代入感还挺强……

“霹雳战士花椰菜,你们没听说过?我可是高级战士。”我继续一本正经的和他们扯谎。

看着我严肃的说出这么戏谑的名号,那个队长竟然真被唬住了,臊眉耷眼的踌躇了一会决定带人离开。

可是阿纱嘉在这个时候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一下子全都暴露了……

我捂住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毕竟这种胡话蒙混过去还好,一旦被人拆穿就会觉得颜面尽失。

“耍我们?抓走!弄清他身份再说!!”那个队长气急败坏的看着阿纱嘉在那儿笑,脸上也挂不住了。

我站起来,开始召唤葬鬼。

并不是真要和他们打,而是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灰色的鬼魂哀叫着开始绕着我旋转,本来要冲上来的卫队成员不敢动了。

“刚才的确是骗你们,不过我并不想说自己的名字。识相的话就走吧,别找死。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也不想生事。”

如果对方是职业战士,我说的这几句就能将事情圆满解决。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到位了,可是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普通玩家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力量的差距。

这些家伙和我以前一样,认为等级再高也就只不过是A而已,他们以为几个低级战士联合起来怎么都能打一打。

“去叫人!把这儿的事儿报告队长!”那个领头的叫道。

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

“我们走。”我对阿纱嘉说。

就算他们要叫人,我们现在走这几个家伙却是拦不住的。

“不走,你欠我一盘花椰菜。”阿纱嘉面无表情地说,我气得差点吐血。

这家伙……

“你不走我走。”

“不行。你答应过不会扔下我的。”她非常淡定的说。

胸口闷得发慌,真是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女人一旦任性起来,男人就要上演悲剧。

“给她上盘花椰菜!”我气急败坏的对服务员喊道。

我和几个城卫队的队员在大厅里对峙,而阿纱嘉就在我后面一口一口蘸着沙拉吃她的花椰菜。

如果我是旁观者,一定会笑的不行。

不过周围并没有什么旁观者,其他玩家为了避免自己被卷进有可能的冲突里,已经全部跑到了外面。

几个家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外面喧哗成一片。

我戴上了面罩,这个举动让几个城卫队的家伙更是如临大敌。

他们慢慢地往后退,一直退到门那里守住了出口。

我不耐烦的在原地踱来踱去,只希望阿纱嘉能吃快点儿。

门口的喧哗声开始变大,而我感觉到了能量波动。

有人已经向这边飞了过来,速度不快,但是看起来我们已经没办法和平的离开了。

而且我能猜到来的人是谁……

章隆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剑,站到了我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我是城卫队的队长。我们在查一个跑到附近来的通缉犯,如果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也不想找麻烦。可以和我们来一趟么?”章隆说话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面罩让我的声音变的模糊,所以我不担心他会认出我的声音“和你们过去也不一定能说清楚,而且我并不喜欢听别人的命令。”我这样说道。

毕竟我的的确确是个通缉犯,跟他们到佣兵所去核实的话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看来必须要打一场了。”章隆扬起了手中的剑。

我心里藏的深深的一丝厌恶不易察觉的升了起来,我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了杀气,“章隆,你不怕死吗?”

章隆皱起了眉头,“认识我么?你不需要为我操心,是不是会死由我自己来决定。”

那丝厌恶猛然间被这句话催化成了愤怒。

我为了救你,付出了我那个时候拥有的一切……很多人因为这个死掉了,你也承诺不会再回来这个游戏。

可是看看现在的你,似乎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去敬畏死亡……

是因为变得强大了么?

是因为赢了很多硬仗所建立的信心?

看来我替你付出的那些代价不会让你学到任何东西……

身上的杀气完全不受控制的散发了出来,章隆面色变得沉重,开始向后退去,并且提升能量做好了交战的准备。

我向外面走去,然后擡手就是一枚能量弹。

章隆张开护罩挡了下来,可是我压低了身体,又打出了更多能量弹。

他不断向斜后方退去,试图卸去能量弹的威力。

这就是我想要的,控制着他的行动方向,把他炸向我预期的方向。

章隆跳上房顶,我也跟了上去,然后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摘下了面罩亮在章隆面前。

章隆先是皱起了眉头,然后在三秒钟之后张大了嘴。

看到他的样子,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于是我重新戴上面罩,向城外窜去。

章隆立刻命令其他人呆在原地,然后追着我飞出了城。

我如果全力飞行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追上我,所以我一直保持着A级以下的速度。

我降落在了没有人的野外,章隆也落了下来。

“你还活着!!”他跑上来似乎想拥抱我,但是我拔刀向他砍了过去。

章隆大惊失色,他以为我之前和他的对峙是因为周围人多所以在做戏,却没想到我是真的很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也拔出了剑试图进行反抗,我只用两招就绕过他防御的武器砍碎了护罩,然后用一枚能量弹结结实实的将他炸倒在地上。

“章隆,你说你的生死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如果我在这里把你杀掉,是不是就证明你错了。”我用剑指着他冷冷的说。

“贪狼……已经一年多了……你跑到哪里去了?店被人炸了以后你也不见了,可是谁都找不到你的尸体……”

他所说的话我觉得是那么遥远,遥远到我甚至都懒得想起那个时候的情形和心境。

“城卫队队长……似乎你现在并不怕死了。”我盯着他说。

“我现在已经很强了。”他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就这么杀了他……可是如果我这么做,盈风一定会伤心。

“强到两招就被我用剑指上了脖子?”我冷笑道。

“我还没来得及用……”

他又想要狡辩……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尽全力爆出了身上全部的能量。

当身上的能量风暴升起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超过了五级……因为只有五级以上的战士才能够在纯粹爆出能量的过程中形成风暴。

“啊啊啊!!!”我一边将全身的能量爆出来,一边大吼着。

被能量冲碎的石块,泥土和被折断的树木被风暴席卷着碾成了碎末。

能量柱开始迅速扩散,最终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二十多米宽的圆形大坑。

章隆已经被能量风暴卷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倒在地上不住的咳嗽,似乎被能量撞伤了。

“你还没来得及用什么?”我身上翻腾着残余的能量火焰,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他。

章隆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被我爆出的能量所镇住,并且意识到自己的狡辩是多么可笑。

“像我这种力量的人,仍然被更强的家伙追杀的屁滚尿流……你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很强么?”我狠狠的说,“要不我现在就杀了你吧,免得让盈风看着你被人杀掉……”

“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章隆没有回应我,而是继续说着过去的事。

我闭上眼睛,“我没有兴趣做无聊的回忆,以前的事情记不得了。”

“盈风她……很想你……”章隆说。

我本来想对他说一些诸如“好好对她”之类的话,但是我从心里觉得这些话非常愚蠢。

“或许我不该再插手你们的生活,但是你要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真的想要扔下盈风死在这个世界里。”

“我和盈风……你都知道……?”

我点点头。

“这同样也该是你的生活……店我给你打理的很好,你回来就可以重新接手……盈风她……我不会和你抢……”

无力感从四肢涌了上来。

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我知道无论我做多少努力也很难改变其他人的想法,就好像章隆……我不可能真的杀了他,而他也只会继续在“神都”玩下去。

我没有资格替别人决定生活的方式……

收起刀,我转身离去。

我本就不该和章隆说这么多话,其实连出现都不该出现……

原来的生活重新摆在眼前却没办法触摸到的滋味非常难受。

我不想也不能回去了。

章隆在后面叫着我,我知道他还有很多话想和我说,还想让我去见盈风。

但是我还是走了,准确的说是逃走,心中出现了莫名的恐惧,我害怕自己会又开始想念曾经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当我重新回到旅店的时候,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章隆不会再为难我,所以城卫队我也不需要操心。

阿纱嘉早就吃完了,她坐在吧台前面看着我。

“和朋友聊完的开心么?”她说道。

我皱起了眉头,“你都知道什么?我没记得自己告诉过你我认识那个人。”

阿纱嘉盯着我的眼睛,“不光是那个人,还有那个种花的女人,你去见她了么?”

我有些发愣,“见倒是没见……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你么人类有很多事我并不明白,但我并不笨,而且学得也很快。你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你来就是为了看看他们的,我懂。”

我仔细一琢磨,眉头皱了起来,“你是故意要把章隆引过来的!?”

阿纱嘉笑着点了点头,“你很想和他们说说话,我看得出来。可以你又一副强自忍耐的样子,所以就帮你一次。”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冲她吼道,本来情绪就不是很好,现在又有一种被她耍了的感觉。

阿纱嘉却没和我吵,反而伸出手摸着我的脸,静静说道:“你没去独自见以前的女人,我很开心。不管你曾经放弃了什么,就让过去了断了吧。”

听着她的话语,我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原本烦躁的感情一点一滴的从胸口流走了。

阿纱嘉揉着我的头发,然后在我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的动作高雅而从容,就仿佛不是那个懵懂的家伙似的。

“这算什么?”我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香气,忍不住笑着问她。

“坏心情的解药。”阿纱嘉也微微笑了。

********************

距离和梅尔菲斯约定碰面的日子不算太紧,不过为了避免在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导致错过汇合时间,我带着阿纱嘉提前出发向纳萨留斯王城开始行进。

纳萨留斯王城是海蓝大陆上最大的一个城市,要到那个大陆我们必须要搭船才行。

我们所在的大陆叫做黄铜大陆,有三个可以通往海蓝大陆的港口城市。

地狱圣殿公会所在的海波城,Dreams所在的杜加德城,还有白帆城。

前两个地方因为人口密集,我怕会被认出来,所以选择了最后一个。

两张船票又花了我四千金币……人穷志短,我现在也不得不掰手指头算计着过日子了。

我以前去过别的大陆,不过那时候是有传送门的,使用传送门的代价比海船要便宜很多。

可是后来因为人们的争斗,黄铜大陆的传送门被摧毁,海港就成了唯一能够连接其他两个大陆的手段。

我们的这艘游轮看上去相当大,据说上面不仅有赌场和酒吧,还有游泳池和其他娱乐的地方。

毕竟要去另外一个大陆的话,在海上足足要走一个星期。

两千金币一张的船票似乎还算物有所值,包含了一个双人间的客房,而且提供免费的自助餐。

“高兴了吧?自助餐。”我看着船票背面的介绍,指给阿纱嘉看。

“什么是自助餐?”

“就是能吃多少随便吃。”

阿纱嘉瞪大了眼睛,“不要钱!?”

我笑着点头。

“万岁!!!”

只要有吃的,阿纱嘉就能一直吃下去。

即使不饿也可以吃,我相信这一船人的食物只要她高兴都可以吞到肚子里,只要有那个时间。

在休息室等候登船的时候,我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

几百名乘客,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三到五个一群的,绝大部分都是战士。

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因为通常来说是不可能在一艘船上凑这么多战士的,这实在是太巧了。

不过当我听了一会周围人的谈话以后,就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这个时候乘船去海蓝大陆的家伙几乎全都是要参加纳萨留斯王城那个“穹顶之役”比赛的人。

这个比赛似乎已经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不少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高级战士都向那个地方挤了过来。

我觉得在这个大厅里面的人应该没有几个是在A级以下的。

我必须要好好掩饰自己的身份,如果被这些家伙在船上堵住了的话我大概死定了。

“从现在开始不要叫我的名字。被别人听见的话我们会有麻烦。”我外头对阿纱嘉说。

“那我怎么叫你?汉堡?花椰菜?”

我气笑了,“别用吃的行么?!”

“那你自己说啊。”

我低头看了一下腰间的刀,“就神宫吧。”

女孩点点头。

距离登船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因为太过无聊,我和阿纱嘉不知不觉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事后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在这种高级战士中间竟然一点身为通缉犯的自觉都没有。

可是人一旦困了就很难支持住不睡,那些疲劳驾驶出车祸的家伙也不是想要睡才睡过去的。

等我饱饱的睡了一觉醒过来,发现整个休息室的人几乎已经走空了。

看了一下时间,登船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该上船的都已经上了。

这也不错,至少不需要跟着人挤来挤去的。

我捏了捏阿纱嘉的脸,她揉着眼睛从我肩膀上支起身体,然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你们终于醒了啊。”一个声音从我们斜后方传了过来。

我站起来警惕的转身向那个方向看去,心里开始大骂自己太过粗心大意,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睡着。

那里坐着一个男的,正托着腮看着我笑。

金色短发,却在脑后故意留了一撮很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细细的小辫子。

他在腰间插了一根短棍,左手小臂上也有一个形状复杂的护手。

按我的经验来说,那个短棍一定是某种能量武器,而那个护手估计则是可以折叠的盾牌类道具。

一般而言这种装备都不便宜,因为能量武器的优势是重量轻便而且不易损坏。

所以如果他的这些东西是他凭实力弄来的话,说明他等级不低。

“有事?”我拉阿纱嘉到身边,一边向登船的阶梯那边走一边斜眼看着他。

那个男的跟了过来,“你们是去参加”穹顶之役“的么?”

这个男子看上去相当随和,笑起来也比较亲切,可是我莫名其妙的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家伙。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冷冰冰的问。

“别这么生冷嘛…如果你们是去参加比赛的,我想和你们组个队。”

这个家伙也有点儿太莫名其妙了,突然对陌生人提出这种请求,实在是相当冒失。

权且不提相互信任的问题,就是做人也很少会有这么做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你觉得我们会答应么?”

那个男的挠着头,“我觉得会。”

“凭什么?”

“”穹顶之役“要求一个队伍的人数要在三到五个之间,你们只有两个人,所以我觉得你们大概也会需要一个帮手。”

我并不知道类似的信息,因为我根本就没仔细去关注这场比赛有关的细节,那都是梅尔菲斯需要操心的事情。

“抱歉,我们有另外的同伴,只是现在没和我们在一起。”这个家伙给出的理由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不合理,所以我的敌意消了一些。

“真遗憾……”男子耸了耸肩,然后放弃了说服我们的意图。

我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在他之前上了船。

这个男的似乎还没有上船的意向,我觉得他是想在起航之前再找几个还没登船的队伍尝试一下。

看到他没有跟在我们后面以后,阿纱嘉突然说话了。

“那个男的……”

“怎么了?”我看到女孩的表情有些冰冷。

“有非常令人厌恶的气味……”

“没有吧?我没闻到。”

阿纱嘉瞥了我一眼,“不是说体味!”

她总是吃啊吃的,所以一说到味道我就本能的和嗅觉联系到了一起,这应该不能算我的错……大概……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们最好别和他扯上关系……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本来也没打算理他,所以就只是点了点头。

********************

这艘游轮还真是蛮大的,宽敞的主甲板,和足球场那么大。

整艘船分了好几层,巨大的装饰性桅杆足足有几十米高,我觉得将之称为海上城堡也不过分。

检票的时候我们拿到了客房的房卡,按照上面的标号我们转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属于我们的房间。

进去一看,我就觉得这两千金币还真是有点儿太奢侈了。

是相当高级的套房。

可以直接从卧房的窗户欣赏海景,地上有非常舒适的厚厚地毯,甚至还准备了一个小厨房……

习惯了风餐露宿和小镇旅馆,我还真是从来没把多余的钱花在住宿上面过。

这种高级套房我是第一次住,感觉的确不一样。

一想到能在这种房间里住上一星期,心情就变好了很多。

阿纱嘉似乎对房间里华丽的装饰完全没有看进眼里似的,只是随意的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安详的往海平线看着,公主的派头一览无遗。

我踱到厨房那里打开柜子,如我所料里面有几瓶酒。

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但也比普通酒馆的便宜货好很多了。

我倒上一杯尝了一口,然后到处找冰块。

“喝么?”我冲阿纱嘉喊道,并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阿纱嘉静静的扭过头看向我,银发从肩膀上轻轻地滑下来。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慵懒而妩媚。

这一瞬间的情景看得我有些发愣,女孩坐在那里的样子就好像一幅昂贵的油画,非常有味道。

女孩冲着我点了点头,我从挂架上取下第二个杯子,然后倒了点,走过去递给她。

本来以为她会被呛到,没想到这家伙品起酒来还有模有样的。

一小杯下肚,女孩的脸色微红,光彩照人。

“不算难喝。”她轻轻拭了一下嘴角,把杯子放到旁边的小桌上。

就在这个时候,身周的器皿微微一震,游轮缓缓启动。

我一屁股坐到了阿纱嘉旁边的位置上,然后将脚搭在桌上,体味着难得的宁静。

海浪和船体撞击的哗啦声清晰可闻,海鸟鸣叫的声音也透过窗户传了进来。

我扭头去看女孩,她也歪头看了我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一种陌生的感觉滋生了出来,阿纱嘉自从上了船之后就多了什么心事似的。

本来我觉得她很快就会急着去餐厅霸占座位,可是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没什么胃口。

阿纱嘉没胃口……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你怎么了?”我随口问。

阿纱嘉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不像你。”

“那你觉得什么才像我?”

“我只是觉得你消沉了很多,这是为什么?”

“这艘船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女孩沉声说。

我再次扫视了一下属于我们的套房,“有免费的自助餐还不好?”

阿纱嘉皱着眉头看我,“在你眼里我就是只知道吃的傻瓜吗?”

我不知死活的点了点头。

她伸出手用指尖抵住我的喉咙,“你想死是不是?”

看着她的表情,我才意识到她的心情并不好。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问她她也不说。

本来想逗逗她以便欣赏可爱表情的打算落空了,阿纱嘉坐在那儿一副“别招惹我”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很无聊。

大概是她之前主动地那个吻让我有点儿忘乎所以了,现在想起来,那个吻也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就像她说的,是安慰性质的奖励而已……

我丢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始在游轮上自己转起来。

这艘船真的是大,比从下面看还要大。

好在指路的标示倒是相当详细,我很快就来到了最上层的娱乐场所。

一个赌场,这大概是整艘船里最热闹的地方。

我兑换了一些筹码,然后开始寻找感兴趣的赌桌。

手气不错,开始换的五百金币很快就变成了八百。

可是当我沉浸到了游戏里面之后,连同之前赢的和后来又换的,一下子输进去六千多……

原来就挺不爽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了八千金币。

佣兵里面像我这样的基本上可以叫做穷光蛋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七百多万的财产一下子跌到了八千……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够能花的。

赌场这种地方真的不适合我,赌钱的刺激远没有战斗来得爽,尤其是一瞬间流失掉大量金币的时候。

离开了赌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我又跑到了酒吧。

比较令人满足的是,这里还有艳舞表演。

我随便点了一杯东西,就开始坐在舞池前面看着台上的舞女打法时间。

本来以为自己和阿纱嘉算是进展顺利,可现在我才意识到那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揣度。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用常理能够推断的,我以前那些和女人相处的经验在她身上完全就没有用。

正因为如此,反而我对她的占有欲开始越来越强。

我承认自己有些贪婪,但是为什么压抑着自己的欲望行事呢?

我现在并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

一只手探到了我的胸前,我这才意识到舞池上的舞女正在和我调情。

我在她的内衣里塞了一张一百面额的金镑,然后离开座位踱到了吧台。

“出手真是大方,佣兵吧?”吧台里的女调酒师看着我说。

“给我弄点儿喝的。”我也给了她一张金镑。

反正身上的钱也没剩下多少了,索性大方一点儿,不然也只是阿纱嘉的伙食费而已。

“想喝什么?我们这儿最贵的也用不了一百的金镑哦。”

“弄一杯你最拿手的,剩下的是小费。”

女调酒师笑笑,低头开始整备。

由于绝大多数的人都聚集在舞池周围,所以这个地方相对还算安静,她也相当清闲的样子。

很快,一杯红蓝相间的饮品被摆到了我面前。

我皱起了眉头,这颜色看得我没有什么喝的欲望。

“”深海夕阳“,照你说的,我最拿手的。”她说。

我扭曲着脸尝了一口,发现这东西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喝。

“你在这儿干多久了?”我随口和女调酒师开始闲聊。

“干了好几个月了,待遇还行,而且活也不算累。你呢?干佣兵多久了?”

“记不太清了,大概一两年吧。”

“一般都不会有这么多佣兵到船上来的,这次竟然来了这么多……”她扫视着酒吧里的顾客,那些家伙几乎都随身带着武器。

“海蓝大陆纳萨留斯王城有个比赛,我们都是去参加比赛的。”

“这样啊……嘿嘿,你厉害么?能赢嘛?”她娇笑着问我。

“这要看运气。”我没有多说。

“你似乎是比较谦虚的类型……这在佣兵里面可不多见。”

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而且也尝过很多次被打败的苦头。

“酒不错。”我对她举了举杯,岔开了话题。

女调酒师嘴角微微上翘,向我探过身子,小声说,“我十点下班。”

我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应该算是艳遇。

这女孩长的赏心悦目,而且我也很久没有和普通的女人相处过了。

没有理由拒绝,我对她点了一下头。

“我的名字是欣迪,你叫什么?”

“神宫。”

“等我下班哦。”

我就再吧台前面坐着,慢慢的喝酒。

欣迪不再理我,开始招呼其他的客人。

我很少在这种地方和女人搭讪,同样也没有多少女人来搭讪我。

可是这一次我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对方的邀请,就好像是命运安排好的一样。

十点的时候,欣迪穿着酒吧小妹的衣服从吧台后面绕了出来,挽住了我的胳膊。

“去我那儿还是去你那儿?”她弯着眼睛看着我笑。

“去你那里。我的房间里还有别人。”

欣迪瞪大眼睛看我,“有伴儿了还在外面召女人,你挺厉害啊?”

我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欣迪嗤嗤笑了,“好吧好吧,就去我那儿。”

欣迪的员工房间不大,但是一应家具齐全,和平时住的那种小旅馆差不多。

我和她开始亲热,她把我推到在沙发上,我隔着她的制服细细的揉弄着她胸前的两团柔腻。

“等会儿。”欣迪在我解她衣服的时候突然按住了我的手,“别弄皱我的工作服……我去换一下衣服。”

我拍了她的屁股一下,示意她快去,欣迪咯咯笑着进了旁边的卧室。

我倚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可是足足过了三分钟,我体内的热潮都快要冷掉了,她还是没出来。

“欣迪?”我不满的站起身,推开了她卧室的门。

空荡荡的卧室,人却不见了。

我皱着眉头不知所措的站在她的屋子里,来回看了好几遍,把衣橱打开仔细检查,还看了床下。

人真的没了……

“这他妈的……”我惊异的骂道,一种令人皮肤发麻的不祥预感升了起来。

我从卧室的窗户探出头向外望去,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都没有可供落脚的地方……况且这深更半夜的,这个女孩也没必要做这种恶作剧吧?

我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神宫的刀柄上,然后试着提升一点儿能力,却失败了。

无法使用能量……我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自从上船以后,我一直都没有使用能量的必要。

可是突然想要使用的时候,能量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吸了个精光。

一直以来都站在刀剑锋上跳舞的佣兵,失去了能量以后就像是在寒风中被扒光了衣服一样,巨大的恐惧从胸口升了起来,噎得我动弹不得。

如果这是个阴谋……欣迪应该不是这个阴谋的一部分,因为如果她是为了将我带到这个陷阱里,现在已经中招的我,没理由还平安无事的站在这儿。

至于是我一个人没了能量,还是整艘船的人都是如此,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我不能去问别人,因为那无异于打草惊蛇对别人宣告着我现在任人宰割的状态。

阿纱嘉……

我想到这里,立刻冲出了房门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一路上,其他人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一路小跑。

周围的人都很平静,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我却感觉这像是一种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我冲进屋子里的时候,愣在了原地。

巨大的落地窗被某种力量打的粉碎,大片的玻璃碎片洒在地上,海风肆无忌惮的在房间里肆虐着。

沙发,桌子和酒杯被砸的粉碎,而阿纱嘉却不见踪影。

没有血迹,也没有能量作战的痕迹……只是人就这么不见了,和欣迪一样。

事实上,在出航的第一天晚上,失踪了将近有一百人,全部都是落单的。

一趟恐怖的航程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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