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假夫妻,绝对丰姿

相对于黄金屋感到被耍的苦涩,释宇星倒是一付看好戏的可恶模样,贼贼的笑道:“位于武林中央的“不夜城”距此何止千里,而“候风天惊仪”转入我手中才不过几天。”

“除非接到消息后,就不分昼夜的赶路,城主此刻才能在此。”

漆黑的瞳孔充满了解,像是看透一切的智慧神采,紧紧的包裹住黄金屋的心思,仿佛来自深处的声音道:“如此拼命只是为了买“候风天惊仪”吗,它只是宝物的侦测器,以城主的资产来说,应该不会那么着紧吧。”

四目交接的一瞬间,胜过千言万语的冲击。

黄金屋不自觉的避开释宇星的注视,连忙说明道:“我可以那么快来“清风门”,只是因为、、、因为正好到这附近找朋友,哪有什么特别意思,既然“候风天惊仪”不在你这,就不打扰你了。”

其实他根本不须跟释宇星解释,越解释越露痕迹,但却闭不上嘴的说了一大串,这是因为被释宇星的“惑神照”震摄住了。

本来以“倾世元身”推动的“惑神照”,是用艳绝美貌迷人心神,但释宇星用不纯的“纯粹智”为底,压倒性的洞悉却似乎更有威力。

但若不是黄金屋自己心里有鬼,他这种高手也不会如此容易中招。

黄金屋想要匆匆告辞,释宇星却不能放过大肥羊,长叹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城主既不在书中,本名也不叫黄金屋吧。”

他在左念残的“生死同心洞”中的书库,曾经于一本古书看过这句子,妄加猜测加上丰富联想,促使他大胆的赌上一铺。

一只脚都跨出门口的黄金屋,当场定住不动,接着摇头道:“想不到你也知道这句子,你说的没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因为有了颜如玉后,才有黄金屋这个笨蛋。”

他这样到处追着宝物跑的行动,持续了几年呢?

自从“梁上佳人”颜如玉为了偷取“万华莲灯”而到“不夜城”来,就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就不再是属于自己的。

当时他还叫做黄金宝,为了追求她,雄霸一方的黄金屋才会破茧而出,为了保护她,凡是颜如玉可能看上眼的宝物,他都事先评估拥有者的实力,若可能威胁到她的安全,黄金屋就会以高价不择手段买回去。

然后让颜如玉可以在无风险的状态下,从他这里〝偷〞回去。

观察着黄金屋陷入自作多情的漩涡,释宇星干咳几声,是时候显示自己的魅力,加强他对我这情圣的信心。

“星郎,你回来了也不快来找梦瑶,我想你想的好苦喔。”

娇滴滴的悦耳声音,星眼流波转,桃腮欲红晕,君梦瑶美的惊人,也美的异乎寻常,好像刻意散发无穷的魅力。

满溢的思慕爱恋,就像君梦瑶身上穿的火红衣服,、、、咦,穿红衣的不是君妙婵吗,怎么冒充起梦瑶来了,此时她大胆的从后面搂住释宇星,亲匿的吻着他的脸颊,耳鬓厮磨的样子好不快乐。

受不了君妙婵的占便宜,释宇星低声道:“小ㄚ头,别太夸张。”

露出甜甜的笑容,君妙婵暗中却用力捏了释宇星一把,耳语道:“你不是叫我要表演的热情一点吗?”

释宇星忍住痛不发作,暗道:“等一下再找你算帐。”

看着目瞪口呆、略微尴尬的黄金屋,得意道:“城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夫妻俩新婚燕尔,尤其我的亲亲小梦瑶又最怕寂寞了,不像她那好动妹妹爱到处串门子,稍微分开一下都觉得相思苦。”

听到两人已经成亲,而眼前的“天子”之女笑的站不稳身子,却又没有否认之意,黄金屋吃惊的嘴巴都阖不拢,道:“莫非我的情报网出现漏洞了,南武十美之一的梦瑶小姐嫁人,这么大的消息我都不知道。”

别说他不知道,连君梦瑶本人都不知道。

原来释宇星刚刚要让宋硕励进去内堂,除了为独占黄金屋的交易酬劳,还有一件秘密任务,就是暗中交代他,去叫君妙婵来冒充君梦瑶,还要装出一付恩爱情浓、恋奸情热的样子。

若他直接要求君梦瑶或君妙婵来演戏,两人肯定都会拒绝的。

梦瑶是脸皮子薄,不敢在外人面前对他好,而妙婵虽然不在意跟释宇星亲热,但刁蛮性子却爱跟他唱反调,他叫她去,她就偏偏不去。

所以释宇星以冒充为名,间接叫君妙婵出来配合为实,这就是捉准了她爱胡闹的心理,自然是兴冲冲的参加这场恶作剧。

释宇星摸着君妙婵的脸蛋,笑道:“不是我自夸,梦瑶这样的美人,还不是被我收伏的服服贴贴,乖乖做我释家媳妇,同为南武十美的颜如玉又怎样,只要城主跟我合作,保证能让你有情人抱得美人归。”

心中冷哼道:“颜如玉你这女偷儿,连我爹的遗物都敢偷,我就送一个大胖子压死你,看你以后还如何能高来高去?”

※※※

长街之上,肃杀气氛揉合著阴森,两旁的入口像是在今天消失一般,外面虽是热闹升平的人潮,却没有闲杂人能进入这条街道。

“无间鬼府”的两位上级弟子,正要举行魔门特有的“荐决”。

推派代理人为自己进行决战,不仅可以证明自己识人的眼光,利用他人来卖命的本事,若是失败还能全身而退,以损人利己为本质的“荐决”,今天则是为了决定“无间鬼府”下任府主而举行。

一边是“彩蛇蝎心”连钰与“罢刀”北野战霄,纯论在武林上的名声,不管是威名或艳名,确实是比另一边的决斗者响亮。

对峙已经一个时辰了,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却极其冷静,没有喜怒哀乐的情感波动,站在原地就像是不起眼的石头,北野战霄一开始就用“刀始太虚之初”的不动之势逼迫她。

有多少高手在他撼天振地的气势下自乱阵脚,但如今北野战霄却有无从下手之疑,仿佛面对着一具无生命的人偶,难以预测她的行动。

就在他以为这女子所习之术,是偏向于被动的守而后攻的武学,需要等待对方主动出招,真正的幕后对手却说话了。

身为“无间鬼府”的第一弟子,“葬意研”巧温形相清隽,看起来只像个平凡少爷,由于根骨不佳,在武功上极难有所突破,但对别的旁门左道倒是颇有天份,此时淡淡道:“巧馨,别跟他玩了,快杀了他。”

听了巧温的命令,一直不为所动的巧馨动了,但并不是疾如闪电或奔若流星的快捷,也非奇诡难测的虚幻步法,只是直直的往前进。

一种危险的警讯闪过北野战霄的刀心之中,以前他面对着师傅“神刀”关玺,也没如此刻般惊心胆颤,一般而言,敌人随着前进靠近,映入眼中的影像应该会越来越大,这也是掌握彼此距离的基准。

但巧馨已经接近到离他五步之内的距离,却还是让北野战霄维持住她刚刚在十尺外的距离感,就像巧馨无处不在,融入了天地运转中,一开始他就身处于叫巧馨的空间,只是他现在才慢慢的发觉她是如此逼近。

管它是什么魔功,北野战霄虽疑不豫,意聚霸刀锐锋之魄,刀缘在空间中缓缓成弧,“相逢不相识”只要一着外物,摧坚破强的真劲立即逆向爆发,逼迫对手比拼内力,任谁也避不过。

不疾不徐的巧馨只是挺剑直入,毫无花巧的一剑,北野战霄依着千练万试的反射,刀缘微微触到剑身,立时贯入刀意发劲。

但是巧馨的剑却未受影响,就在刀劲跃跃发出而气力未着的一瞬,剑位不变而刀已失去受力的所在,强劲的力道击在空处,北野战霄立刻反砍为拍,只听一声巨响,余力尽卸空中,若非如此,手腕已经脱臼。

敏锐的灵觉使北野战霄知道,这并非一般的收劲不及,巧馨并没有在他发出急劲时,于将受未受之时,使用高超的技术虚带过去,而是他自己在劈中剑身之时,就像到了空间的尽处,再也难进分毫。

但实际上人有余力而天地已穷的事怎会发生,感觉玄之又玄。

几只鸟儿受惊飞起,巧馨忽然转身背对着北野战霄,但剑势并无后刺,反而再向前递招,就像跟不存在的人决战。

看着敌人的背后,北野战霄并没有趁隙进击,这不是不从背后攻击敌人的好听原则,而是他要出手时,地上的碎石,偶尔飘来的落叶,街道两旁屋子的格局,竟然散发出沉重的压力,使他如被蛛网缠身一般。

击在空处的这一剑,虽不会对人产生杀伤力,但却是最自然的一剑,巧馨的剑招配合著周遭,小鸟吱喳飞跳,晒衣架上的衣服飘荡,这条长街本来显得俗乱不堪,但多了这一剑,再也无挑剔的地方。

就像这剑从这条街建起时就该在此,在外的游子终于归乡,北野战霄若是勉强出招,便会破坏了如诗如画般的平衡,成为被这一切排除的害虫,他此时只不过是配合巧馨剑招的附属品。

顺着重力下劈,即使不施力亦有威势,但逆力上挥,却会浪费多余,巧馨便是能占住顺势,让对手困于逆势,而且不需天时地利人和,是能自己一直主动造成,这便是“真˙纯粹智”演变出的“绝对丰姿”。

每一种武技,先不管内功心法的配合,只要有招皆能生出拆解之招,即使晋入无招之境,充其量只是能应招而创新招,其结果还是有招,真能突破招式之限,恐怕只有“天子”君悠悠的“不出招”。

释宇星的“纯粹智”便是可以达到最完美的无招境界,只要对手出招便能分析出破法,但他仍有不纯的负担,所以仅能与“人”对招。

不知用什么方法达到“真˙纯粹智”的巧馨,却能更进一步的归纳所处之地的人类行为,甚至一草一木的动静,风声、山高、河流的变化,这些平常不过的事,都是天道的走向,都是“天地”所出的招。

高手常常会说要以武入道,符合自然之理,偶尔能天人合一便可使出最精妙的一招,但“天地”之招,本身即是道,每招每式都是无懈可击,但这只是印象上,事实上有招就有破,而这破法就是“绝对丰姿”。

所以巧馨现在便是与“天地”互相拆招,北野战霄哪能插的上手。

但遇到强者反而激起他的斗志,当下向后跃开,北野战霄的刀势自远而近忽开忽阖,“刀纹”第三级的“霸意”固是无孔不入,“刀卷残楼”收放无定的千变万化也教人摸不着虚实。

他是想将巧馨拖入绵密的运算中,然后找机会以力硬搏。

对着繁杂的刀招,巧馨像是没有感觉,身子微侧,指尖抖动,长剑于瞬息之间连刺十下,十点寒星扑向“刀卷残楼”的范围之内。

剑走轻灵讲究偏锋侧进,巧馨的这十下刺击却直进直出,那不是她轻视对手,而是顺着包含著“刀卷残楼”的空间,互动下的天道缺口而行。

北野战霄不由自主的化狂猛为轻柔,由速转缓,他的刀本来像是万川入海的自然,但巧馨的剑,就如同在每个入海口加上水闸,如此切中要害的十剑,竟使他又陷入泥沼之中。

这时北野战霄已全处下风,巧馨凌厉之极的杀招却还不饶人,运剑如风似电,落点却不失厘毫,往他的心口点去。

“我要死了吗?不,我还不能死!”

挺腰缩身,救命的“第三把刀”即时一撞,把剑锋向上推开,北野战霄以肩头硬受对方一剑,“千刀万藏”的护体真气竟被迫回体内,一刺两洞,血流成柱,虽然捡回一条命,但也失去了继续战下去的能力。

突然间孙渺渺闯入“荐决”,浑然不理单挑的规定,蓦地加速,两手舞出漫天棍影,似要与巧馨以硬碰硬。

凌厉无匹的潜劲让人有不敢硬架之念,“无限棍”如狂龙出海,凶狠威势惊人,呜呜声响破空,在空中擦出火星四溅,“棒打薄情”的真气八方乱射,一扫一挥,一吞一吐,无不含蕴劲急之力道。

在实战中磨练出来的孙渺渺没有半丝破绽,显露出她的真实本领,比起争取南武十美,还不如十新秀的位置适合她。

由于剑身受制,未及抢到“绝对丰姿”的巧馨,顶着孙渺渺有若疯狂的攻势,兔起鹘落,穿插纠缠,眨眼间交手了十多招。

此时落入与“人”对招的下乘境界,虽不会应付的左支右绌,但“八会穴八重聚”的后力悠长,孙渺渺的招式来来去去就是那一招,即使被破,她也是努力的再试一遍,渐渐地巧馨的新招亦只能沦落至旧招重使。

这也是日后释宇星不想与孙渺渺为敌的理由,“纯粹智”对付一个不知变通的笨蛋是很累人的。

※※※

占地不大的“清风门”,以前只有掌门一人,所以显得太冷清,但最近不知交了什么运道,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全跑来了,房间本来就嫌不够,现在又多了两位落难贵客,白素媗和楚仲玄。

释宇星不禁称赞自己的先见之明,若不是今晚先让铁大个去牺牲奉献,现在如何能多腾出一个空房来呢?

或许这正是铁存义今天横死街头的主因。

“四间房间,门主一间,对老头还是没兴趣,梦瑶和妙婵挤一间,再去跟她们挤就不人道了,白素媗一间,虽然想认识新朋友,但她的娘有点危险,看来只有去和楚仲玄睡一起,联络兄弟间的情感。”

“楚兄,我来陪你、、、你们聊天了。”

看着两张嘴快亲在一起的两人尴尬分开,白素媗的俏脸如火烧般通红,释宇星暗道:“看不出这个正人君子的手脚也蛮快的。”

他不是还有一个漂亮的师妹“清秀仕女”章芷晴在等他吗,难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是楚仲玄优柔寡断,始乱终弃,这可就是天大的把柄,不利用来敲诈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被释宇星不怀好意的笑容盯得心里发毛,楚仲玄急忙拉他到一旁,道:“释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看素媗的病有无恶化。”

像是涉世未深的样子,释宇星无辜道:“我哪有想到什么,看病很好啊,即使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也不打紧。”

说这种话不是赖定他了吗,楚仲玄再想解释道:“释兄、、、”

释宇星摇头打断,道:“别凶来凶去了,大家那么熟了又不是外人,你叫我小星,我叫你仲玄不是比较亲切,这样凡事也比较好商量。”

饶是楚仲玄天塌不惊,这时也冷汗直流,道:“小星,有什么好商量的,又不是做了错事,我和素媗的相处从未踰矩,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这件事就别对师妹提起吧。”

“小弟办事你放心,我又不会加油添醋,只是把现场写实描述,仲玄和素媗似搂非搂的很亲近、幸福的样子,见到我煞风景的破坏好事,素媗就欲语还羞、红着脸离开仲玄的怀抱。”

像油醋不用钱似的拼命加,释宇星闪过楚仲玄,道:“好了,我有正经事想问素媗,清官难断家务事,仲玄好自为之。”

白素媗指着自己的小嘴,摇了摇头,楚仲玄道:“素媗不能说话。”

原来是哑巴,难怪到现在都没听过她的声音,释宇星笑道:“没关系,看你嘴唇的动作,我就能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字。”

想不到这个怪人会读唇异术,白素媗点了点头,不禁轻轻一笑,更是娇美不可方物,看一眼后,怎么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个笑容差点让释宇星问不出口,但只是差点,他还是问道:“我要问的可能不太礼貌,你的、、、母亲是否有些奇怪的行动或话语。”

白素媗神色一紧,道:“你是指我的继母吗?”

“我说嘛,“神乐天”哪生得出这么柔顺乖巧的女儿,她自贬身价的嫁给白立群,是想夺取“仙鹤流”这一股势力吗?”

摸摸鼻子沉思,释宇星暗道:“这可能跟她所冀望的“令沌之端”有关,眼前最有可能的目标是武林大会,“八神兽”只占其一,并无多大作用,看来“南武联”恐怕有巨变将至。”

显得有些凄然的白素媗道:“在一年前,继母因为遭盗匪抢劫而与家人分散了,适逢家父经过救了她,就暂时留她在“仙鹤流”栖身,在与继母朝夕相处的照顾下,两人感情日渐深厚,不到一个月就成亲了。”

眉头深锁道:“但是我在三个月前,偶然发现继母身怀武功,而且不在父亲之下,正想进一步追查,却突然失去说话能力,只好先离家躲起来。”

释宇星点头道:“照我看素媗的哑病,不是药物就是特殊的手法引起,只要去找筱婷,应该就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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