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一

写这篇小说,是想抽丝剥茧,为大家揭开水浒中一段“隐藏的情节”。

水浒是罗贯中继《三国演义》后又一传世巨作(我一向认为原作者不是老施而是老罗),其中有不少点到为指的红杏桥段,最著名的当属潘金莲与西门庆、阎婆惜与张文远、潘巧云与裴如海、李师师与燕青。

几乎每个英雄好汉背后,都有一段祸起萧墙的故事。

由此推断,在老罗眼中,女人从来都是红颜祸水,乱天下的祸首,不近女色者是英雄,近女色者便是奸人。

甚至在《三国演义》中,从貂婵、邹氏、小乔(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等女子身上,也隐约流露出这层意思。

但纵观水浒,似乎有一个例外,就是林冲的娘子。

按理,对这样一个例外,作者应该大肆讴歌才对,但原著中,除了寥寥几笔描述,对林娘子似乎没有任何赞美之意,甚至连林娘子的全名都没给后人留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关于林娘子本身,原著中似乎有意埋下不少疑点。

第一个疑点,就是五岳楼下高衙内调戏林娘子那场戏。

这场戏可谓来得快去得也快,读者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结束了,似乎作者只想让读者知道林娘子被高衙内调戏了。

但实际上,在锦儿报信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文写道:“却说林冲别了智深,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抢到五岳楼看时。”加上锦儿报信的时间,应该时间不短。

但在林冲赶来时,高衙内的口气倒像是才对林娘子说第一句话:“你且莫走,和你说话。”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林娘子说的这话,非常耐人寻味……

因为“你且莫走,和你说话”,并没有什么调戏的意思,而“把良人调戏”,显然是之前已调戏过了。

至于在那段时间内怎么调戏的,作者偏偏没写。

后来,等所有事情都了结了,鲁智深才急冲冲的带人赶到。

可见,菜园离五岳庙距离并不近。

这段时间,足够高衙内好好调戏一番,搂抱抓摸,肯定无法避免。

第二个疑点,便是陆虞候陆谦同意帮助高衙内得到林冲的娘子。

这一点作者更是一笔代过:“次日,商量了计策,陆虞候一时听允,也没奈何。只要小衙内欢喜,也顾不得朋友交情。”据富安言,陆谦与林冲最好,也就是铁杆兄弟,但铁杆兄弟,却“一时听允,也没奈何”,这朋友出卖的也太快了。

陆谦如此低劣的人品,林冲又怎么会和他最好?

这里面有没有隐情?

陆谦如何“没奈何”?

不得而知。

第三个最重大的疑点,便是陆府那场大戏。

看原文:林冲下得楼来,出酒店门,投东小巷内去净了手,回身转出巷口,只见女使锦儿叫道:“官人,寻得我苦!却在这里!”

林冲慌忙问道:“做甚么?”

锦儿道:官人和陆虞候出来,没半个时辰,只见一个汉子慌慌急急奔来家里,对娘子说道:“我是陆虞候家邻舍。你家教头和陆谦吃酒,只见教头一口气不来,便撞倒了!”叫娘且快来看视,娘子听得,连忙央间壁王婆看了家,和我跟那汉子去。

直到太尉府前巷内一家人家,上至楼上,只见桌子上摆着些酒食,不见官人。

恰待下楼,只见前日在岳庙里罗噪娘子的那后生出来道:“娘子少坐,你丈夫来也。”

锦儿慌忙下得楼时,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杀人!”因此,我一地里寻官人不见,正撞着卖药的张先生道:“我在樊楼前过,见教头和一个人入去吃酒。”因此特奔到这里。

官人快去!

林冲见说,吃了一惊,也不顾女使锦儿,三步做一步,跑到陆虞候家;抢到胡梯上,却关着楼门。

只听得娘子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子关在这里!”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可怜见救俺!便是铁石人,也告得回转!”

林立在胡梯上,叫道:“大嫂!开门!”那妇人听得是丈夫声音,只顾来开门。

高衙内吃了一惊,斡开了楼窗,跳墙走了。

林冲上得楼上,寻不见高衙内,问娘子道:“不曾被这厮点污了?”娘子道:“不曾。”林冲把陆虞候家打得粉碎,将娘子下楼;出得门外看时,邻舍两边都闭了门。

女使锦儿接着,三个人一处归家去了。

又是锦儿!上一次锦儿已报过信,难道高衙内还不知教训?

好一个“官人,寻得我苦!却在这里!”

显然锦儿找林冲已找了很久了!

而锦儿慌忙下得楼时,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杀人!”显然,这句“杀人!”表明强奸在锦儿下楼时已经开始,而且很可能高衙内手里拿着刀子在威逼林娘子,所以才有“杀人”一说!

“我一地里寻官人不见”,这“一地里”,表示锦儿已经把东京各处地方都找遍了!

全国最大的城市啊!

所以,锦儿用的时间理应很长很长,至少不少于1小时!

再加上问人和林冲赶向陆家的时间,唉,只怕生米早已做成熟饭!

而林冲赶到陆家时,林娘子从最初大喊“杀人!”,变为只听得娘子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子关在这里!”,局势似乎从非常严重变成只是关在这里,在这么长的时间内,高衙内从一开始便对她施暴,为何此时俩人说话的语气到像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似得?

然后,作者突然用了“那妇人”一词!

要知道,在水浒中,“那妇人”这种称谓是对已婚女子很不尊重的称谓,一般用在已出轨的妇人身上。

之后,高衙内“斡开了楼窗,跳墙走了”,“邻舍两边都闭了门”,再联系到前文“央间壁王婆看了家”(注意又是王婆),这些桥段,与武大郎抓奸的桥段有七分相似!

最后,林冲问道:“不曾被这厮点污了?”林冲为何有此一问?

说明他也怀疑妻子已经失身,而能证明林娘子未失身的,只有她自己那句“不曾。”这似乎也太单薄了些。

第四个疑点,看原文:陆虞候和富安两个来府里望衙内,见他容频不好,精神憔悴。

陆谦道:“衙内何故如此精神少乐?”衙内道:“实不瞒你们说。我为林家那人,两次不能够得他,又吃他那一惊,这病越添得重了,眼见得半年三个月,性命难保!”二人道:“衙内且宽心,只在小人两个身上,好歹要共那人完聚;只除他自缢死了,便罢。”

这里,很多人认为两次不能够得他,证明林娘子未失身,但实际上,不能够得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不能够得到她的心。

而且,高衙内对陆虞候和富安说得,也未必是真话。

反而是高衙内尝到了甜头,才不甘心就此罢手。

若林娘子真得忠贞不渝,在陆家施暴的过程中,高衙内就应该知道她的烈女性格。

所以,这里的潜台词是:“要与她做长久夫妻!”这一点,与西门庆的想法如出一辙,西门庆不是得到潘金莲后,也向王婆表示要与之“完聚”的吗。

第五个疑点,林冲休妻。

按说,林冲不应休妻!

这明明是将妻子向火堆里推,除非他对妻子有所怀疑。

其二,林娘子反应有些过头,听说林冲要休她,“号天哭地叫将来”。

为什么在林冲下狱性命堪忧之时,不曾“号天哭地”,难道丈夫的性命,比休她还重要?

可见林娘子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而极好面子的人,说出:“丈夫!我不曾有半些儿点污,如何把我休了?”,也就不足为怪了。

林冲的回答更值得寻味:“娘子,我是好意。恐怕日后两下相误,赚了你。”日后两下相误?

和谁相误?

是林娘子和高衙内相误,还是林娘子和林冲相误?

这句话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若是和高衙内相误,林冲就是在吃醋;若是和自己相误,那就是向林娘子表态:我日后还要再找一个,你不要耽误了我。

“那娘子听得说,心中哽咽;又见了这封书,一时哭了。”刚开始号天哭地,听完林冲之言,按理应该哭得更凶才对,变成一时哭了,似乎默许了林冲之言。

而真正坚决不同意林冲休妻的,倒是林冲的丈人张教头!

但张教头要林冲“如有便人,千万频频寄些书信来!”林冲连这个都没答应,后来确实也没写过书信。

似乎铁了心不再和张家有任何瓜葛!

这一点,不近人情,让人想不通。

只是后来归属晁盖后才:“蓦然思念妻子在京师,存亡未保”。

要求晁盖打探一下。

后来也只是“闻说娘子被高太尉威逼亲事,自缢身死,已故半载。”闻说“自缢身死”,到底是不是真死了,值得怀疑。

若真是“自缢身死”,这样的千古烈女,作者难道不应该好好讴歌一番?

为何对林娘子如此吝啬墨水?

所以,高衙内与林娘子是大有文章可写的。

其实,水浒中,还有很多可写的其他女子。

如扈三娘,怎么就稀里糊涂嫁给王矮虎了,梁山杀了她一家老小,她和宋江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依从宋江之言?

改天有空,也来写写宋江与扈三娘的故事。

其实在水浒中,很多红杏桥段都是类似的,每个桥段中都有一个懦弱或外强中干的丈夫,如武大、宋江、杨雄等等,更可笑的,连当时的天子宋徽宗都被人戴了一顶大绿帽,可见老罗的绿帽情节是很重的。

林冲也很懦弱,不应该也没有理由成为例外,可能老罗受老施影响,为了情节放弃了心中所想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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