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云松县风月6

顾轻音还是被明筱鹤拉扯着进了观音庙。

这观音庙作为云松县的重要标志,几经修缮,内里规制井然,屋舍层叠,草木繁茂,更兼有个偌大的莲花池,引得一般的游人都进庙观赏游玩,一时人流穿梭,好不热闹。

莲花池很大,其间荷叶田田,各色荷花缤纷盛开,微风吹皱水面,带起阵阵清香,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顾轻音与明筱鹤就站在池边赏景,她正看得出神,耳边忽地传来一声轻唤,“阿音——”

她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站在她身边的人却已不是明筱鹤。

“你——”她睁大了眼,一脸错愕。

一身青色锦袍,扇形的青玉发簪束起几缕发丝,墨发披散肩头,上官容钦侧过身来,笑容清雅,静淡出尘。

“你今日很好看。”他道,嗓音一贯的和煦温柔。

风吹起她颊边的青丝,被他握入掌中,他看她神色,清浅开口,“见到我,很失望?”

顾轻音摇摇头,再摇摇头,怎么会失望呢?但心头偏又泛起一丝酸涩,不合时宜的涌上来。

上官容钦温柔的注视着她,复上她有些发凉的手背,轻声道:“不如,我让明筱鹤再回来?”

顾轻音急忙拉住他的衣袖,紧紧咬着唇瓣,过了片刻,低头柔柔道一声:“意之——”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她跟随着他的脚步,穿过嬉闹的人群,来到僻静的后院厢房。

关了门,他将她重重的揽入怀中,郑重的亲吻她的额头、鼻尖、脸颊,然后,是她柔软的双唇。

她只觉一阵晕眩,唇瓣被他掠夺,唇齿间俱是他的气息,清淡的檀香味似要进入她的五脏六腑。

他的吻轻柔而缠绵,全然将她包围,她坠入他织就的网,不自量力的挣扎,却越陷越深。

等他终于放开她,她依旧无法回神,靠在门板上喘息着,双颊的红晕一直蔓延至粉嫩的脖颈。

“你怎的,来了?”她终是忍不住问道。

上官容钦朝她伸出手,唇边笑意浅浅,“你这算什么问题?嫌我来这趟多余?”

他再次将她拉入怀中,手臂紧紧圈住她纤细的身子。

她在他怀中抬头,闷闷的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上官容钦挑眉,眸中波光潋滟,柔和道:“有一阵子了吧。”

“哦,”她垂下头,“上官大人忙于朝中事务,这种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

上官容钦宠溺的摸了摸她头顶,轻叹一声,“我的错,对你关心太少。”

顾轻音嘟起红唇,“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你才回了两封而已。”

上官容钦凝神细思一会,道:“不止吧。”

顾轻音推开他的胸膛,嗔怪的看他一眼,“就只有两封,要不要我马上回县衙拿出来给你看?”

上官容钦轻笑,“两封就两封,算我记错,就值得你当真要与我算账了?”

顾轻音靠入他怀中,抱住他的腰身,“我可不至于为了几封信就冲你生气。”

“那是自然,顾大人心胸宽广,不屑于同我等计较的。”他清雅的笑,在她耳边柔声细语。

“我是心胸宽广啊,不然你事事瞒着我,我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她没好气的说着。

上官容钦点住她的唇,“那你今日是准备拷问我了?”

“不敢,”顾轻音见他并不反驳对她有事隐瞒,心里的酸楚更甚,“你想说便说,我哪能对上官大人不敬。”

说着,她推开他,径自要去开门。

那房门却像偏要与她作对似的,任她如何使力,都无法打开,她觉得无力又狼狈。

“阿音,门已锁了,你这样怎么开得了?”上官容钦在她身后叹息。

“那你替我开啊,我本来就与明筱鹤约好了逛庙会的。”她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他从背后将她搂住,鼻尖嗅着她发间的芳香,“你是真的要去庙会,不愿再与我多待一会?”

顾轻音在他怀中轻颤,缓缓道:“是”话音未落,一颗豆大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衣袖上。

他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眼中俱是怜惜,“为什么哭了?”

“不是要去逛庙会么?不必为我坏了兴致。”他为她擦去泪痕,轻道。

“我哭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顾轻音咬着唇瓣,胸中怨气越发难平。

“阿音,你这么哭,我哪里舍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他捧着她的脸颊,轻柔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实在忍不住了,一股脑的吼出来,“杨雪瑶为你自杀,你就要娶她了,还让我说什么呢?!”

半夏这段日子,这个传闻时不时就冒出来折腾她一番,她又紧张又委屈,却苦于无人诉说,偶而旁敲侧击的问问明筱鹤,得到的却是令她更加灰心的答复。

他勾住她小巧的下颔,嗓音柔和依旧,“所以,你信了?”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信与不信又如何?传闻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你,从不解释。”

上官容钦黑眸深沉如静潭,“阿音,你误会了,我此生都不会再娶别人的。”

他再次吻住她,将她狠狠嵌入自己怀中,她玲珑的曲线密密贴合着他。

她挣扎、推拒,却在两人之间撩拨出更多的燥意渴望。

“你愿信我吗?”他与她四唇相触,柔声低哑道。

顾轻音的身体都软下来,瘫在他怀里,“我从来都是信你的,偏你不愿与我说。”

上官容钦轻点她鼻尖,笑道:“倒都成你的理了。”

“王爷于我有恩,我感激他,但也绝不会因为这份恩情就与杨雪瑶成亲,这对我对她都不公平。”他低缓道。

“在事情没处理好之前,我不想你徒增烦恼,何况你在这里有人常伴左右,怎还有闲情生我的闷气?”他清清淡淡的笑,眼眸深处闪过微光。

“你这是什么话?”顾轻音眼波流转,“是怪我多管闲事了?”

上官容钦既然对她解释了,她自然不会再多追究,只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同寻常,当她是傻的听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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