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泣叩师恩

雷霄和雨琴几乎是与天兵天将同时赶到,两人立即向墨玄这边靠拢。

雨琴扑倒墨玄身旁,拉住他衣袖,急切地问道:“黑炭头,你没事吧,伤哪了?”

墨玄摇摇头,道:“多亏张天师相助,我才幸免于难!”

雷霄微微作揖:“张天师,多谢你相助小徒!”

张道陵稍缓气息,朝雷霄问好道:“雷霄宗主,不必客气!”

雷霄也不赘言,说道:“张天师,你且安心调息元气,我们师徒三人替你护法!”

张道陵感激地点了点头,盘膝坐下,运气疗伤,争取多疗复真元。

雷霄挺身挡在张道陵跟前,又命墨玄和雨琴分列两侧,形成一个三角阵势护住张道陵。

这边众天兵已将将武媱韵困在中央,武媱韵却是不缓不慢,秋波盈转,似笑非笑。

李天王昂首托塔,雄步踏来,呵斥道:“武妖女,你爪牙尽折,还不束手就擒!”

武媱韵伸出两根纤细的玉指夹着鬓发,惬意地拨弄起来,姿态慵懒,笑道:“李天王好大的神威,敢问妾身所犯何罪,需天王这般劳师动众?”

李天王哼了一声,朗声道:“妖女,你先毒害王母,再勾结下界妖邪魔怪,侵犯天庭,罪大恶极,合该千刀万剐!”

武媱韵忽地发出一阵娇笑,笑声脆若银铃,但却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凄凉:“我该千刀万剐,那高高在上的昊天上帝和瑶池王母又该如何!”

此话一出,等同触犯大忌,天兵天将皆同时动容,李天王喝道:“妖女,玉帝王母之名岂是你这毒牙污嘴可谈!”

武媱韵道:“玉帝王母如何说不得?”

李天王道:“玉帝王母乃高天至圣,承天数,秉大德,统御万界,教化万物,岂容尔等妖邪轻亵渎!”

武媱韵轻笑道:“好大的来头,这样说来,奴家是连说也不能说了,殊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夏桀商纣也曾干过这类荒唐事……”

她借此嘲讽玉帝王母乃夏桀商纣之流,但却是接着李天王的话说下去,可谓是借敌之矛攻敌之盾。

李天王喝道:“妖妇,好大的狗胆!竟将玉帝王母与夏桀商纣之暴君相比,当诛!”

说话间,天兵阵中忽地甩起六条铁链,只看那铁链如手臂般粗细,暗藏流光溢彩,甩动间隐有热风扑面,正是天庭中有名的“旭阳铁索”。

此铁索乃儒教高人以紫阳真火煅烧而成,内蕴至阳神力,只需念动法决抛出,其阳火神力便会源源不断涌出,无论仙魔,哪怕是被轻轻触及都会遭烈劲灼烧,若是不幸被缠住,便会遭紫阳烈焰焚骨烧魂,轻则根基大损,重则灰飞烟灭。

六名天兵舞动铁索,铁索绽放紫阳光华,宛若六条紫色火龙盘旋飞舞,凶猛绝伦。

武媱韵轻蔑一笑,莲步轻挪,动作也不见如何迅速,却能巧妙地避开旭阳铁索,仍有火龙如何狰狞也难及她裙角分毫。

她游走在乱舞的铁索间,娓娓说道:“什么高天至圣,什么昊天上帝,这天帝之位本来就不姓张,说白了,这天上地下,皇帝都有一样!”

一个天兵被她激怒,大喝道:“妖女,陛下乃大德大圣,其至尊帝位乃天道所授,岂是你能拌舌根的!”

武媱韵叹气道:“又一个被昊天表象蒙蔽的蠢货,你们可知盘古开天后,第一位天帝是谁?”

天兵道:“开天辟地以来,天帝只有一个,那便是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

武媱韵仿佛听到天大笑话般,一阵大笑。

墨玄暗愣,心忖难道说错了么?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并没有人对此有怀疑的神色。

仙界之人皆知道,玉帝经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一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秉承天道气运而登天帝宝座,统率诸天万界,掌世间兴衰,乃万神至尊,独一无二。

但听武媱韵的口气,似乎并非如此。

武媱韵冷笑道:“实话告诉你们不明真相的蠢货,早在太古洪荒时,已有大神通者掌控诸天万界,但并非你们所知的昊天上帝!”

李天王脸色一变,喝道:“魔家四将,速擒妖妇!”

四天王同时祭出法宝,各据一角,便要摆阵拿人。

武媱韵轻笑道:“好威风的天兵天将,居然这么多人联手欺负我一妇道人家!”

倏然,尸气翻涌,巨硕的身影纵入战圈,正是将臣发难,只看尸魔左一握,右一掏,便将六条旭阳铁索抓住,铁索立即涌出紫色阳火焚烧将臣手掌,但将臣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双手一撮,将旭阳铁索连同紫阳真火一并揉碎。

甫见将臣凶威,各路神仙均不敢妄动。

“少了这些闹心的玩意,奴家也好慢慢给你们讲讲故事了!”

武媱韵轻一笑,“上古洪荒时期,百族争斗,打得天崩地裂,乾坤倒悬,星河断流,眼看盘古创世之心血将毁于一旦,幸有帝俊、太一两大神人降世,两人于三十三重天之上建立天宫,帝俊为天帝,太一为东皇,二圣携手平息战祸,一统万界,各族之间再无兵燹,天下大同,可谓是太平盛世。若论天道正统,这两位圣尊才是真正的天帝神皇,那姓张的不过一介小丑罢了!”

墨玄也是听过帝俊太一的名号,但史书上记载颇为模糊,且不说武媱韵此言是真是假,但确实叫他耳目一新。

李天王脸色阵红阵白,手摁剑柄,杀机澎湃。

武媱韵恍若未觉,拢了拢腮边鬓发,语音阴沉地道:“而那女仙之首西王母也不过是度量窄小,善妒恶毒的贱人!”

“住口!”

李天王怒上眉梢,抽出腰间宝剑,划出一道剑光遥击而去。

武媱韵云袖一抖,掐一柔字决,卷起一阵柔风力拒剑光于三步之外。

“我偏要说,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真相!”

武媱韵哈哈大笑,悲怒凄婉:“那贱人自称掌管婚育之女神,却是心狠手辣害死我那未曾满月的女儿!”

墨玄等昆仑年轻弟子闻言皆是震惊莫名,均未曾想到武媱韵居然有一女儿,而雷霄等三大仙宗只是面色凝重,并无太多惊讶,似乎对此早有知觉。

武媱韵一对丽眸秋波微转,似恨似怨,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可知这我这苦命的女儿生父是谁么?”

“四大天王听令,将这妖女当场格杀!”

李天王宝剑一指,怒下格杀令。

只看四大天王结出阵势,合四天之力围杀武媱韵。

“将臣!”

武媱韵祭出令牌,驾驭尸魔。

将臣身形瞬动,好似一面铜墙铁壁般挡在武媱韵跟前。

武媱韵妙目轻瞥,说道:“杀了他们!”

将臣咆哮一声,大嘴一张,卷起一股阴煞邪气。

墨玄只觉恶心欲吐,周身血脉翻涌,仿佛要被抽吸一空。

张道陵大惊失色,叫道:“尸魔要吞噬精血阳气!”

雷霄喝道:“元天,凝神固本,守住真元!”

墨玄一咬舌尖,内聚丹元,将浑身精血元气守得滴水不漏。

雨琴修为不足,只觉得眼冒金星,手脚疲软,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雷霄道袍一卷,化出一道浑厚罡气将她兜住。

阴煞邪气如飓风过境,只闻四周一片哀嚎,众天兵天将精血皆被抽吸一空,修为深厚者如五大天王也仅能护住自身,无法救援,眼睁睁看着千百天兵天将瞬息覆灭。

四大天王难容妖孽作祟,运足神力,各展神通,只见持国天王玄力聚于指端,挥手奏琵琶,琵琶弦音宛若霹雳乍响,铿锵如雷,将阴煞之气逼退大半。

多闻天王将宝伞撑开,念动法决,收走了剩余的阴煞邪气。

广目天王袖袍一抖,放出一道赤芒,一条庞大的赤龙凌空浮现,赤龙乃仙家灵物,专吃妖魔邪怪,见这将臣满身邪祟之气,不由分说张口便咬。

却见将臣双臂上下一撑,抵住龙口上下颚,叫它咬合不下。

赤龙大怒,粗长的身躯不断扭摆,誓要吞下这头妖魔。

将臣蛮力迸发,牢牢抵住龙口,半步不退,急得赤龙摇摆龙身,龙尾不断焦躁地左右横扫,砸得龙虎山乱石崩碎,山体晃动。

增长天王抽出伏魔宝剑,劈向将臣脖颈,欲一剑取其首级。

谁知剑刃如击金铁,震得他虎口生疼,心中暗自惊讶:“这魔怪肉身竟如此强悍,丝毫不逊那妖猴!”

惊讶归惊讶,增长天王功法陡变,一剑化万式,伏魔宝剑挥出千万剑光,点落于将臣全身各处,只闻乒乒乓乓的响声,已然在瞬息间刺出万剑,然而剑光虽繁,但却力弱,打在将臣身上跟蚊子叮咬没甚区别。

增长天王这一招并非意在伤敌,而旨在探敌。

昔年他曾与孙悟空交手,对方乃金刚不坏之身,任由他如何的劈砍刺削,均难伤那妖猴半根毫毛,着实耻辱。

经此一战,他知耻后勇,潜心钻研对付肉身强悍敌人的法子,终于悟出这一招“万剑破金身”的绝招。

前半式乃施展密集剑势攻击敌人全身,再以仙力加持双耳,辨别剑音震动,从而推断敌人肉身破绽。

万剑击在将臣周身,响起密集的声音,增长天王耳力通玄,辨别细微音波差别,剑随声走,直指将臣中丹。

将臣神色一凝,竟松开一只手握住伏魔宝剑,但也因此失去了对赤龙的制衡,惨被咬住吞噬。

众仙见状皆面露喜色,谁知赤龙身子不断扭摆,不断咆哮,声嘶力竭,甚是痛苦。

忽地一声轰隆,一股阴煞之力由内而外爆开,只见龙鳞夹杂着血肉飞溅开来,将臣从碎裂的龙身中蹿腾出来。

赤龙由广目天王法力操控,气机相连,如今被将臣摧毁使得术者亦遭反噬,广目天王吐血败退,元气大伤。

将臣破开赤龙后,暴怒为止,怒吼着扑杀而来,目标正是增长天王。

增长天王挥剑反扑,化万剑为一剑,将万剑之力汇成一击,直取将臣中丹。

将臣左掌护胸,右爪攻去,增长天王剑势划出一道圆弧,绕过将臣护胸左掌,直刺中丹。

将臣闷哼一声,胸口溢出几滴污血,眼中凶光却是更盛,右爪猛地罩在增长天王胸口。

阴煞邪力破开仙家护身罡气,穿透五脏六腑,游入奇经百脉,增长天王胸甲破碎,扬天呕出一口朱红,如断线纸鸢撞翻出去。

“兄弟!”

四大天王手足情深,持国天王抢上前去接住增长,多闻天王立即撑开混元珠伞来挡将臣,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降下大悲净雨。

此雨取自西天极乐大雷音寺功德池,善者沐之周身舒坦,百病尽消,邪祟遇之如遭强酸,骨销形毁。

将臣煞能深厚,此雨对他伤害不大,但也足以叫他厌恶避开,持国天王趁机将增长天王救回阵中。

李天王忙取出灵丹喂他服下,增长天王这才稍吊住一口气,但面如金纸,气若柔丝。

李天王暗自焦急,忖道:“魔礼青伤势极重,普通的灵丹只怕无效,需尽快折返天庭,向道祖求九转金丹救命!”

于是下令道:“广目天王,你速送魔礼青赶回天庭求道祖赐丹救治!”

广目天王魔礼寿急忙抱起兄弟,便要驾云飞出龙虎山,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受了伤,而兄弟更是重伤濒死,若途中遇上邪物偷袭那该如何是好!

雷霄瞧出他的顾虑,说道:“广目天王,贫道的师弟师妹正由东面赶来,你可寻他们一同赶回天庭!”

广目天王感激地道:“多谢真人指点,魔礼寿这便告辞!”

说着驾云便朝东面飞去,雷霄双目则一直锁住武媱韵,以免她突然发难,而武媱韵却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眸子间尽是笑意。

将臣已然不耐,掌心朝天托起,阴煞之气直冲云霄,将云雾染成赤红血色,随即招手一扬,数道绛色雷电轰然劈下,雷劲顺水而传,而这几道绛雷煞气极重,反将大悲净雨化作污血似的恶水,惊得群仙连忙躲避,免得触及此水有损修为。

将臣双掌操控,绛雷连环落下,尽数击在混元珠伞上,打得宝伞一片焦黑,裂缝道道。

“尸魔休要猖狂!”

持国天王大喝一声,托起碧玉琵琶,扣动丝弦,琶音切切,声若雷鸣,调来灭魔真火,无数蕴含天地正气的火焰迸射而出,与将臣召来的凶煞绛雷激斗在一起。

雷火之力一正一邪,阴阳相克,然将臣煞功更盛,催动绛雷强行突围,击溃滔天火舌。

那口碧玉琵琶乃封神大战时的法宝,共有地水火风四根丝弦,配合着四根丝弦便可奏响四大玄音,方才奏响的乃司火力的火弦,持国天王见火焰不敌绛雷,忙抖擞精神,大喝道:“孽障,再试吾罡风玄音。”

持国天王再拨风弦,化出阵阵烈风,罡风内聚外收,形成一股磅礴龙卷飓风,欲吞噬阴煞绛雷。

却见血光激射,雷电四窜,那股绛雷锐不可当,将龙卷飓风撕碎开来,继续逼杀而来。

持国天王心中大骇,欲再奏丝弦变法以抗,但阴煞绛雷已至眼前。

危难之余,七宝神光绽放,一座巍峨神塔临危降下,把将臣压了个正着,并涌出炙烈神火来焚烧,但将臣在烈火中处之泰然。

李天王见状,立即化作一道光影窜入塔内,亲自主持玲珑宝塔,以加强神力尅杀将臣。

这时张道陵吐出一口浊气,他撑起身子便要朝玲珑宝塔走去。

雷霄急忙拉住他:“张天师,你伤势极重,不要上去!”

张道陵道:“将臣凶性越发凛冽,再不制止只怕祸害延绵!”

雷霄道:“他已经被李天王收入宝塔,相信很快便会分出胜负!”

张道陵摇头道:“雷霄宗主将臣乃至煞之体,单凭宝塔神火难以消灭!”

雷霄道:“宝塔内还有七大法宝,定将此獠诛于塔中!”

张道陵道:“非张某狂妄,那厮能惹出鸿钧老祖亲自布阵镇压,只怕单凭一座玲珑宝塔的法宝难以尅杀!”

听闻这段秘史,雷霄心中惊骇无比。

张道陵暗中传音道:“将臣中丹有一旧伤,唯有此处有胜机!但那厮刚刚吃过亏,必会严防死守,要想得手并容易,此战唯一法子便是由张某牵制,再由李天王施以雷霆一击!”

雷霄道:“贫道不才,但自问还有几分道行,这牵制重任便由在下担当如何!”

张道陵摇头道:“非吾小看宗主,只有贫道的龙虎罡气对那尸魔有几分克制作用,除此之外,无论是什么功法、宝物都难以奏效!”

雷霄讶异道:“真的只有龙虎罡气么?”

张道陵肯定地点了点头。

雷霄忽地袖袍轻轻一抖,竟响起龙吟虎啸之声。

张道陵惊讶无比:“龙虎罡气?”

雷霄昂首道:“贫道也曾见识过龙虎罡气的威力,凭着虚空灵蕴还能效仿几分,这样应该可以牵制将臣了!”

张道陵道:“也只有如此了,还请宗主万事小心!张某还有一套御气术,希望对雷宗主有所帮助。”

说罢以神念传讯,将术法口诀告之,雷霄仔细听讲,很快便学会其中概要。

张道陵说道:“龙虎决已全然告之,还望宗主万事小心。”

雷霄道:“此役吾以龙虎山绝学出战,必不辱天师威名。”

雷霄以用龙虎山的功夫对付将臣,既洗脱张角带来的污名,又保全张道陵颜面。

进入塔内,只见塔内火海一片,正不断焚烧尸魔。

倏见,阴煞邪气不断喷涌,焚魔烈火竟被逐步扑灭,俨然火阵已不能困魔。

李天王正在一旁暗催法术,忽地又漫天火海变为无边沙漠,黄沙掩目,热风席卷,正是玲珑宝塔内藏结界——神风烈沙阵。

风取自上古风丹,沙乃伏魔金沙,邪祟鬼物一旦进入便会受神风损元,烈沙破气,正是邪魔克星,再加上此阵暗含巽、坤两卦,困敌于无形。

将臣陷入阵中,极为不适,发出阵阵愤怒的低吟,一时间进退不得。

雷霄呼道:“天王,贫道来了!”

李天王喜道:“宗主来得正好,此怪极为难缠,我阵法也只能困他一时。”

雷霄道:“入塔前,吾已问过张天师,将臣中丹曾受过旧伤,击此处可制敌!”

李天王道:“方才增长天王曾以宝剑击伤将臣此处,吾想也是如此,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雷霄道:“所以此战需天王与在下配合!”

李天王问道:“如何配合?”

“吾以自身为盾,硬撼尸魔,天王务必窥准机会,全力攻击将臣中丹破绽!”

雷霄将心中想法传予李天王。

李天王一愣,道:“真人,此举甚是危险……”

雷霄面容凝重,说道:“唯有龙虎罡气能克制将臣,无论如何都得一试!”

就在此时,将臣已适应阵法钳制,忽地咆哮一声,挥爪便扫出一道煞气。

雷霄不敢怠慢,翻袖一扬,祭出护身法宝——九玉拂尘。

只看他拂尘朝地一扫,引气御物,掀起一阵沙浪抵住煞气。

轰然巨爆,雷霄身形一晃,竟还力屈半分,李天王暗自吃惊,心想这怪被法阵克制还如此凶猛,当真是祸世邪物,万万不能留。

雷霄抖擞精神,左运龙气,右使虎力,龙虎交汇,再聚龙虎罡气,猛地一挥手中拂尘:“孽障,伏诛!”

玲珑宝塔内战火如荼,塔外剑拔弩张,武媱韵孤身独对众仙神,不慌不乱。

多闻天王和持国天王守住左右,墨玄和雨琴在一旁掠阵。

武媱韵淡笑道:“有动手么?”

多闻天王恨道:“妖女,若不肯束手就擒便直接诛杀!”

武媱韵挑衅:“魔礼红,你有这能为么!”

多闻天王怒撑混元珠伞,释出风雨威能。

武媱韵玉掌一扬,挥出五色雷罡,击溃风雨。

“天罡五雷神法?”

雷劲刚猛无匹,多闻天王大惊失色,连忙后退,面上尽是不可思议神色,“你是从何偷学这天道玄术?”

武媱韵眯眼轻笑:“这法术是有人亲自手把手教我的,何须偷学!”

“妖女住口!”

持国天王心头一惊,立即拨动碧玉琵琶,奏响四象弦音,欲阻武媱韵胡言乱语。

音波化无形为有形,霎时地动山摇、巨浪滔天、烈火焚野、狂风大作,正是四象齐动。

武媱韵朝天一指,化出漫天紫华金芒,尊贵之气逼人而来,雷霄脸色大变,顾不得其他,急忙抽身飞退,逃出紫金光芒之外。

武媱韵朗声喝道:“魔礼海,冒犯天威,还不退下!”

持国天王只觉胸中一窒,招式未出锐气已散,四象弦音自行瓦解。

被那紫华金芒罩中,墨玄心神恍惚,生出敬畏膜拜之冲动,雨琴更是不堪,直接朝武媱韵跪了下去。

两大天王腿脚发软,勉力稳住心神,但身形摇晃,显然已被慑住。

张道陵虽未着道,但却无法进入紫华金芒的笼罩范围,只能干着急。

武媱韵凝视着两大天王,笑道:“这紫微斗数乃天威帝运,三界众生鲜有不被其慑服者,尤其是你们这些上了封神榜的神君!”

两大天王面若死灰,满头大汗,一身神力难以施展,心中惶恐万分,对于这紫微斗数他们是最了解不过。

当初鸿钧老祖传下封神榜,为了管理和约束众神,再由封神榜内衍生出一宝一法,宝物便是打神鞭,为姜尚所持,封神大战后被元始天尊收回,下落不明。

术法则是这紫微斗数,唯身负天帝命格者方能修行,故而授予昊天上帝,象征着天界权威,王道至尊,慑服三界众生,也因为此法出自封神榜,榜中有名者皆被此法所慑,不得违命。

武媱韵因命数所限,只能使出部分威力,但也足以叫封神榜中有名的魔礼海、魔礼海动弹不得。

武媱韵趁机下手,甩出两道霞光霹雳,两天王结实中招,吐血重创,摇摇欲坠。

墨玄勉力支撑,忽闻身边一声闷哼,竟是雨琴吐出一口鲜血,原来她承受不住紫微斗数的压力,以至损及道心,若不及时解开困境,便可能修为尽失。

墨玄心急万分,却无能为力,焦急痛恨之际忽觉腰间传来一股热流,心跳莫名加剧,脑海响起一个雄厚高昂的声音,似唱似吟。

他脑海忽然一片恍惚,竟突破紫微斗数的压制,朝前迈出一步。

踏步声震耳轰鸣,好似巨锤砸下般,武媱韵不禁大吃一惊,这紫微斗数的厉害之处便在于心灵和精神上的压制,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只要发自内心的不敢动、不想动,那无论他身体如何强壮,修为如何高深,都无法动弹,这精神上的压制远胜于肉体上的压制。

正因为紫微斗数这种威能,强如张道陵也不敢轻易进入,但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小辈竟能不受紫微斗数的影响,而且从他踏出的步子来看,其骨子内更暗藏着异乎常人的傲气,不甘受人压制和轻践的傲气。

武媱韵暗恼,忖道:“难不成那人给了他什么法宝,若不他怎么能顶住紫微斗数的慑心力?”

她暗自起疑,便分出一道神识来刺探,但这回她并未直接入侵墨玄脑海,似乎为了避免激起那隐藏的异识。

武媱韵的神念来到墨玄腰间的法囊,便要进入其中一窥究竟,谁知却被一股磅礴之气给震了回去,那股气势刚烈霸道。

武媱韵急忙收回神念,心中骇然:“这小子哪来这么强的霸气?”

墨玄怒目圆睁,目光所及,足有一股叫人莫敢仰视的压力,比起紫微斗数的王道而言,这股气势更贴近霸道。

墨玄忽地一声长啸,竟将紫华金芒硬生生震散,旋即一跺脚,整个地面就摇摇晃晃,在场的众人都全身一震,脚下虚浮,好似随时要跌倒一样。

墨玄似流星般奔袭而至,一记重拳击出,拳未至,拳风狂卷,压得人几欲窒息,武媱韵不敢轻怠,掐了个“避字决”,迅速退避出十丈开外。

墨玄那一拳打在武媱韵先前站立之地,虽未中目标,但拳压却将地面砸出大坑洞。

再看墨玄方才疾奔过的地方,竟是一片狼藉,泥翻土涌,好似被洪荒巨兽犁过一般。

武媱韵清晰地感觉到墨玄那一拳并无任何法力催动……

“单凭肉体的力量便造成了这等破坏,有这等能为者,要么就是天生异禀,要么就是神兽化身,除此之外就算是神仙妖魔,若无相应的法力加持,亦难以做到这种程度……不对,人间界的武者若将武功修炼至极致也能若此,就像是那个吕布一样,但玉虚宫并不注重武功的修炼,这小子怎么会有这种力量……而且还这般的霸道!”

霸道……

霸……

武媱韵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子紧紧盯着墨玄,脑海中浮起了一个名字!

两大天王脱离了紫微斗数的压制,退到一侧暗运神力疗伤,但也惊于墨玄身上散发的霸气。

玲珑宝塔内,恶战不休,拉开一场神魔恶战。

将臣突破法阵困锁,立即发难,抬手便甩出一道阴煞绛雷。

雷霄左手的拂尘一扬,化出太阴真水,右手掐出一个法决,引来太阳真火,水火交融,阴阳交汇,聚成太极法印挡在跟前。

太极旋舞,转卸乾坤,将猛烈煞雷散于无形。

雷霄稍落数步,卸去后劲,但神色自若,随即他右手结成虎爪状,化出虎形罡气,扑向将臣,正是龙虎决中的“飞虎扑魔”。

猛虎扑来,将臣举掌迎去,气流轰然炸开,虎形罡气应声而散。

前招方破,后式以来,只看他手决一转,散去的罡气再度凝聚,变作无数头猛虎,前仆后继地奔袭而来,正是一招“百虎奔雷”。

群虎连绵不绝,将臣左抵右挡,拳脚齐涌,将猛虎一一击退,然而百密一疏,被一虎咬住,其余猛虎便一拥而上,爪牙并用,撕咬将臣的脖颈、头颅、手脚、躯干等部位,而且虎口中还能吐出雷电,再添三分伤害。

雷霄现学现用,凭着虚空灵蕴的神效以及上张道陵的传授,将龙虎决用的酣畅淋漓,一时间便占得上风。

倏见煞气冲霄而起,幽暗阴火猛然炸开,群虎罡气立即消散,将臣从中窜出,一记重爪便扫了过来。

雷霄沉着应战,左手拂尘一扫,卷住将臣手腕,紧接着右手法决一推,祭出八九玄功,融合担山、神力两大神通。

一股磅礴巨力陡然涌出,好似旱地拔葱般,将这头尸魔硬生生掀飞至半空。

将臣虽被打得身形失衡,但体内的煞气自行反震,雷霄使了多少力,自身便遭受多大反冲,五脏六腑被震得几乎搅作一团,筋骨剧痛,气血翻涌,已是伤了真元。

“李天王!”

雷霄强忍吐血冲动,呼唤战友。

李天王早已窥准时机,看着将臣被掀飞的刹那,祭出玲珑宝塔的七大神物——三足金乌,瑰仙剑,惊神戟,乾坤尺,天罗伞,净世拂尘和战天刺。

李天王以心御物,将七口宝物同时打向将臣。

将臣虽悬于半空,反应却也不慢,四肢忽地蜷缩抱成团,护住了中丹要害,任由七宝攻击而无损分毫。

李天王见硬取不成立即转换战术,御使七宝避重就轻,分别对准肩、肘、髋、膝等关节部位击去。

将臣肢体立即被法宝钉住,四肢大张,中门大露。

“孽障,受死来!”

李天王抽出随身佩剑,那口宝剑长三尺,剑柄镶睚眦为饰,剑刃划出一道锐芒,穿风破云直刺将臣中丹。

将臣惨被宝剑刺了个正着,中丹膻中穴处立即涌起一泓污血,跌落在地,溅起一片黄沙。

李天王见状不禁暗暗叫好,提戟挽剑,快步赶去,便要结果将臣性命,永绝后患。

谁料尚未走出十步,却见一股磅礴煞气冲霄而动,掀起漫天沙暴,这些沙暴被煞气牵扯竟化作血红色,正是尸魔盛怒反扑,伤势反而使得他更加凶暴,释放出来的煞气反过来侵蚀神风烈沙阵,将仙家的封魔阵法变成了邪祟恶阵。

李天王反被陷入其中,入目所见唯有一片莽红,身处其中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进退不得,而无数红砂快速掠袭,好似利刃加身,又如风雷躁动,伤人只在瞬息间,稍有不慎便是骸骨俱成齑粉。

李天王气压丹田,运足神力,挥动宝剑抵挡。

那漫天红砂宛若万箭齐发,打在剑上铿锵作响,震得李天王虎口生痛,连环挡了数十下,便觉手臂又酸又重,心底叫苦不迭,忖道:这魔头怎如此厉害,明明伤了要害,还能掀起这等可怖风沙,论威力都可比得上红砂阵了!

红砂阵乃十绝阵之一,为金鳌岛十天君所布,曾助闻太师大战姜子牙,根据封神史描述,,此阵内按天地人三寸,中分三气,内藏红砂三斗,看似红砂,着身利刃,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仙冲入此阵,风雷运处,飞砂伤人,立刻骸鼻俱成齑粉,纵有神仙佛祖遭此,再不能逃。

红砂阵的奥妙在于操控快速的风沙,从而杀人于无形,将臣以煞气掀卷沙尘,同样可催动快速的沙尘。

然而将臣的煞气无穷无尽,风沙也是一浪高过一浪,李天王独木难支,护身罡气已逐削弱,唯有撤去封魔结界,收回玲珑宝塔。

没有了沙尘相困,飞沙也随之消失,但将臣却再无限制,凶性肆意爆发,磅礴的煞气化作殃云,侵蚀血肉,云中中绛雷血电如游龙走蛇,摧骨毁神,无论是天兵抑或邪卒,还是黄巾军,皆无一幸免,同化齑灰。

雨琴急忙结出护身法印抵御,但绛雷如连珠炮般落下,三下五除二便将法印击碎,朝着她打来。

危难之余,身旁忽地生出一只大手将她兜住,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抬眼一看正是那黑炭头。

墨玄拉过雨琴,掐了个避字决躲开雷电轰击,环顾四周,唯有一片疮痍,雨琴吓得花容失色,倚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衣裙已被冷汗湿透。

多闻天王撑开混元珠伞抵住绛雷、持国两天王弹奏碧玉琵琶,以音波护体,却也是累得气喘如牛,肩酸脚软。

张天师以龙虎罡气裹住身体,力保不失,但也无力兼顾其他,只能勉力自保。

武媱韵手持诡异邪令,殃云不能近,绛雷不能触,竟是泰然无损,幸灾乐祸地道:“李天王,你方才不是说要诛杀邪祟以正天条么,妾身便在这儿站着,你怎么不动手!”

李天王满面怒容,却也被恶雷所阻,难行半步。

将臣杀得兴起,竟一边操控恶雷,一边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利爪撕扯,一时间内血肉横飞,神魔俱丧。

将臣见无人可杀,一双赤红瞳孔忽地盯向墨玄,紧接着化作一道旋风扑了过来。

墨玄双掌推出太极法印欲拒敌于外,然而利芒划过,法印竟脆若薄纸,硬生生撕开。

利爪扑面而来,墨玄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忙催动体内灵气相抗,龙虎丹气合并九转丹元,霎时金光爆绽,宛若一颗小太阳,迫得将臣爪势一偏。

然而这股至阳罡气反倒是激怒将臣,只看尸魔运足煞气,另一爪携带绛雷复而掏来,墨玄的护身罡气再被撕破。

墨玄一阵剧痛,胸口忽地溅出一泓血花,也庆幸护身罡气抵住了大部分爪劲,否则这一爪足以叫他开膛破肚。

“妖人,住手!”

雨琴惊得急忙来救,玉臂一抖,从袖子中甩出九个火球打来,正是灵境所授的丹火神通。

然而将臣眼皮也不抬,任凭丹火击打而无损毫发,随即反手一挥。

雨琴只感大力扑来,忙掐法决稳守,但喉咙一腥,吐出鲜血。

眼看弟子命悬一线,雷霄舌绽春雷,怒吼一声,一个简单而又洪亮的音符猛然响起,磅礴声波汇聚成线,宛若龙吟,又似霹雳,竟能强行透过殃云绛雷,正是昆仑山镇教绝学——天地玄音!

自封神大战后,元始天尊将道场移至三清天之上,飞升之前为抱玉虚宫周全,留下三大绝学,其中之一便是这天地玄音。

此音相传乃鸿蒙混沌之始,盘古开天时发出的第一声呐喊,又有传言说,此音乃烛龙发出的第一声龙吟,次音符来援难以考究,但却是玄妙无比,威力无穷,若由混元大罗金仙吼出,便可震碎寰宇,让世间万物重归混沌。

至烈音波轰然炸开,饶是将臣身负不灭煞体,仍被震得头晕目眩,耳溢乌血,由他释出的殃云绛雷也开始溃散。

“咳咳……”

同样雷霄捂住胸口不住咳嗽,咳出一口口的鲜血,原来施展此等绝学,以他的修为亦要付出惨重代价,肺腑已被音波反震受创,故而咯血不已。

墨玄急忙奔将过去搀住雷霄,因为殃云绛雷溃散,雨琴也能自由行动,与墨玄一左一右扶住恩师。

“师尊,您可还好!”墨玄急切地问道。

雷霄抹去唇边鲜血,面若金纸地道:“那魔头很快就会缓过劲来……元天、琴儿,你们快走……!”

“吼!”

将臣盛怒咆哮,阴煞邪气悍然爆发,腐蚀地脉,龙虎山已出现崩塌之象。

随着咆哮宣泄,将臣杀意已决,誓要屠尽在场生灵,只看他右掌托天,顿时煞气内聚,以他掌心为中心,形成一道威猛绝伦的龙卷飓风,风势内卷,天地俱暗,百里方圆响起鬼唱魂哭,更是加剧煞风之威,而强烈的煞气更是锁住了整座龙虎山,断绝众仙神之退路。

“师弟,你和你两个弟子离开吧!”

雷霄耳边忽地响起一个声音,竟是武媱韵以神念传音。

雷霄微微一愣,却见身旁的煞气微微散开,出现一条裂缝,正好可容三人通过。

“师弟,莫要再犹豫,我这枚策鬼令之能赦免你们三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武媱韵袖口低垂,玉手握着那枚令牌正暗中施展术法,替雷霄师徒三人开出一条生路。

雷霄心中生暖,忖道:“既然你有心念及同门旧情,我又怎忍心看你继续沉沦……若真杀了李天王,必定会牵扯出金吒、木吒、哪吒,那时候才是不可挽回……”

想到这里,雷霄回音道:“武师姐,你既有意释善意,何不放了我们所有人?”

武媱韵恨道:“雷霄,我念在往日情分才对你们师徒网开一面,天庭的走狗我绝不会放过!”

雷霄叹道:“武师姐,何必如此呢?”

武媱韵道:“天庭那群恶神害死我女儿,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不将他们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煞气加速旋转,武媱韵暗中开出的生路已然开始封闭,武媱韵急道:“雷霄,你走还是不走,我已经控制不住这股煞气了,一旦将臣蓄势完成,除了我之外,在场再无活物!”

就在这短短数语间,通道缩小大半,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雷霄,通道快关闭了,再不走连你也没命!”武媱韵急切说道。

磅礴的煞风席卷四方,将碎石倒吸过来,而将臣掌心的风团越发凛冽凡是被卷入风团的物体皆成齑粉,墨玄和雨琴只能紧紧抱在一起,奋力抵抗着。

李天王、张天师等修为高深的仙神倒是可以站稳,可是一旦将臣蓄势完毕,释出那团煞风,他们也难逃一死。

“元天,琴儿……”

雷霄释然一笑,温和地说道,“能做你们的师父,我很高兴!为师尚有最后一言,望你们谨记——心不存怨恨,天地自广大!”

墨玄心头忽地一跳,莫名间冷汗直冒,生出不祥预感。

只看雷霄掐定法决,霎时须发飞舞,袖袍鼓动,面色涌起一片酡红,强大的法力弥漫四周,抵消四周煞气。

墨玄大骇,叫道:“师尊,不可啊……”

雷霄微微一笑,伸手一挥,施展出搬运之法,他法力大增,这一手搬运之法竟可突破煞气封锁,将墨玄、雨琴、张道陵连同残存的天兵神将一并腾挪出去,待众仙神落地时才发现已在龙虎山百里之外。

眼看好事被坏,将臣怒意更盛,四周气流受到牵引汇入风眼,加剧邪煞之威,雷霄已无后顾之忧,长啸一声:“痛快!”

真元猛然爆发,单足一跺,仙力顺势而开,顿时狂沙怒浪,涛卷万丈。

沛然法力聚成一道印符,此印朴实无华,内蕴通天玄机,转换阴阳五行,尽囊周天星斗,自有混沌无极之妙、又演大罗天斗之威,虚实交替变幻无穷。

武媱韵识得此印,倒抽一口冷气,惊呼出声:“盘古圣印!?”

盘古圣印正是玉虚宫三大镇教绝学之一,盘古巨神出世之时受混沌压制,动弹不得,盘古为了破开混沌束缚,便划出此印,借此挣脱混沌压制,进而挥斧开天辟地。

“先是天地玄音,又用盘古圣印……”

武媱韵声音有些发颤,“雷霄,你会死的!”

雷霄七窍炸红,血脉寸断,道袍早已被鲜血染红,随着他术法运转,流出体外的鲜血尽数化作阵阵血雾,整个人宛若风中残烛,奄奄一息,极是凄惨。

雷霄豁命催动,挤尽每一滴仙气,盘古圣印浮于双掌,开天绝学终于现世,正是百世修为现今朝,护犊降魔舍生死!

将臣感至盘古圣印之威,面色再添三分凝重,左掌猛然一抬,运出绛红雷电,左右各催风雷极煞,顿时狂风怒卷,惊雷轰鸣。

双方交接,轰然巨爆,盘古神力吞天灭地,震爆方圆百里,龙虎山顷刻夷平。

巨爆蔓延,气浪直冲九霄,破开苍穹,苍穹一破,宇外星石受到地脉引来牵扯,竟失了轨迹,纷纷落燃着烈火雷霆般落下,山崩地裂,宛若末日降临。

墨玄为护雨琴,使出各种术法,时掐开辟法决,避开陨石;时运大力神通,挡住陨石……

左右兼顾,却也疲于奔命,最终气力不支,被一块陨石击中胸口,吐了口鲜血,昏死过去。

危难之时,李天王祭出玲珑宝塔罩下,将陨石隔绝在外,护住众人周全。

随着巨爆消散,苍穹逐步合拢,陨石也渐渐减少,李天王收回玲珑宝塔,神色凝重地望着已被夷为平地的龙虎山,不住摇头叹气。

张道陵弯腰从地上掏起一把沙子,暗念咒语,挥手一洒,变做上千士兵,他喝道:“速探雷霄宗主行踪!”

士兵接令,立即朝四面八方散开,找寻雷霄行踪。

墨玄躺在雨琴怀里昏睡,迷迷糊糊间,忽见有道身影朝自己走来,定睛一看正是雷霄,心中大石不禁落地,快步扑上前去迎接:“师尊,您回来了,弟子总算可以放心了!”

谁知无论他怎么奔跑,总是无法靠近。

雷霄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元天,为师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墨玄点头道:“请师尊教诲。”

雷霄道:“有套咒语,你先留心记着。”

墨玄连忙听讲,将咒语一字不漏地记下。

授完咒语后,雷霄说道:“为师有三件事要托付予你,第一,莫要让你大师姐的血脉天赋觉醒,若你发现不妥,立即念动咒语将她制住,至于原因,你不必问,你只需知道一旦你师姐血脉天赋觉醒,势必会引来一场大风波!”

墨玄听得没头没脑,正是纳闷,又闻雷霄说道:“第二,千万不要再让你大师姐跟武媱韵见面!”

墨玄更是满肚子狐疑,问道:“师尊,弟子不明白。”

雷霄淡淡说道:“太虚双花并蒂开,天地动荡三界乱!”

墨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雷霄笑道:“为师已是一缕残魂,要走了,最后一件事,你不可憎恨任何人,为师不愿看到你变成第二个武媱韵!”

墨玄全身一颤,全身犹如惨遭冷水浇灌,通体聚冷,快步朝雷霄奔去,然而他越追雷霄离得越远,渐渐就再也看不见人影了……“师尊!”

墨玄悲呼一声,睁开双眼,然而已是泪雨磅礴,痛哭流涕,猛地地从雨琴怀里站起,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龙虎山方向不住磕头。

天地间一片静默,隐隐可闻少女的抽泣声,以及有额头撞击地面的咚咚声,每一下响声过后,地上便留下一道血痕……

生离死别,恩师永诀,再逢尸劫,仓皇西逃,落凤绝境,紫衣血染,忽见地动山摇,骨刀舞,将臣惊。

东都洛阳,奸贼设局,卢植为饵,诱杀义士,妖魔入京,仙魔再斗,再现汉武神器,虎贲现,群魔退。

皇甫凯旋,平叛大功,誓救卢植,宫廷暗斗,外戚跋扈,贼宦弄权,难平暗流翻涌,杀机临,怎奈何。

心魔壮大,淫乱宫阙,轻摘凤袍,雨润雪肤,怒撕柳裙,凌辱娇花,怎辨魔障真伪,纵色欲,泯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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