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9章 源自家族利益的请求

听到我如此干脆爽快的回答,郑雨秋一愣,邢思喆的眼泪却是差点一个绷不住的飙出眼眶,“什、什么情况?你和三小姐要翻脸?!为什么呀?因为程小姐?墨小姐?哦,是冬小姐吧?!这、这……有什么问题不能大家一起好好商量吗?”

商量你妹!

我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好在这几天总是在深深自责的理智提醒我,确实不怪邢思喆第一反应就想到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去,毕竟这厮就是因为认定了我和三小姐确有苟且,才深信不疑我迟早要跟苏逐流那大情敌撕破脸皮,于是深吸深吐了三口气,才装作不以为意的对他道:“邢兄说笑了,我说的和你想的,肯定不是一码事。”

“对,不是一码事,不是一码事!”郑雨秋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口中却忙不迭的附和着,道:“我姐正好也有件事情求他帮忙,你别听他这么说,实际上他已经答应了我姐,只是因为没自信,怕做不好,所以又习惯性的敲退堂鼓罢了,但如果他做不好、做不到,我姐又怎会认定了非他不可呢?而且关于这件事情,我姐已经和他爸爸还有他的女朋友苏苏谈过了,他们都已经同意了,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谈崩的可能性,你就不用多想了。”

最后这一句“你就不用多想了”,哪里是说给邢思喆听的?

分明是说给我听的!

既有暗示,也不无一些警告的味道,让我不由蹙了蹙眉头,却非不喜欢她这样笃定的态度,而是对她话中的意思感到费解——“不用多想”的意思,是想再多也没用吗?

既然老爷子和流苏都同意了,那我便是再怎么拒绝和反对,最终也是徒劳无用的吧?

的确,不会谈崩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我同意,另一种是,哪怕我不同意,老爷子和流苏也会要求我必须同意……可话说回来,一件老爷子和流苏都肯同意的事情,真的至于让我拒绝和反对吗?

难怪郑雨秋的回答是“不用多想了”……

邢思喆长长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不知三小姐求楚兄帮什么忙……哦,我没有别的意思,二位,咳,三位都知道,我这几年在北天结识了不少朋友,没有关公门前耍大刀的意思啊,就当我是不怕闪舌头的说句大话吧——在北天,方方面面的关系,我都能使上一些力气……”

牛皮还没吹起来,就被郑雨秋冷淡的话语和轻蔑的眼神给轰得灰飞烟灭了,“你确实不怕闪了舌头,呵、呵、呵——我姐想求他的事情,还真就是一件他在北天就能办了的事情,但你将耳朵扯直了给我听清楚,这件事情,想求着他的,却不单单是我姐一人而已,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一开始,我姐都是被逼着来求他的。”

且不说邢思喆,我也不由得一怔,一来,虽不能准确判断郑雨秋的胳膊肘到底是拐向哪一边的,借题发挥,究竟是给我更多趋于明示的暗示,还是进一步劝诱我答应冉亦白的请求,但可以肯定,她这话表面上是对邢思喆说的,其实却是对我说的,于是我恍然想起,那天送我来医院的路上,以为我完全昏迷着的冉亦白也说过最初是被逼迫着才不得不来求助我这种类似的话……

邢思喆的舌头像打了石膏似的,“郑……郑小姐你的意思是……是……”

“是!”郑雨秋很骄傲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当只是我姐认可他吗?事实是,我姐之所以认可他,是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而那些可以左右我姐意愿逼迫她做出妥协的人,即使我不说,你也该能猜得到吧?”

邢思喆用力的吞了口唾沫,然后才费劲的从似已干涸的喉咙中挤出声音来,“是……三小姐家族中的长辈?”

“错!”莫看郑雨秋这小妞偶尔会暴露出在人情世故方面的不够沉稳老练,那更多是脾气秉性的问题,好听点说就是心直口快,经历和经验的不足所致,剖开来说,就是脑筋转的太快,贼聪明,可又不怎么喜欢藏着掖着,未必是不会,大概只是习惯了,既不屑也十分抵触那般装模作样罢了,谁让她的姐姐姐夫都是这种言不由衷的人呢?

然而这妮子的天赋绝对不是假的,所以当她暴露出自己短板的时候,她往往是被动的那一方,但当她作为主动的那一边时,哪怕是邢思喆这样最擅长“语言艺术”的老油子,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貌似火辣爽直完全藏不住心事和情绪的刁蛮小妞儿,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用软刀子将他的城府心思全部解剖开来掌握的一清二楚了,她这一句“错”,貌似是很幼稚的嘲弄邢思喆想的太简单,却又何尝不是在让他小觑自己的同时,愈发深信不疑自己“赌气一般说漏嘴的真言”啊?

果不其然,就听她马上便接着说道:“如果倚老卖老就能左右我姐,那我姐这家主是不是也太过有名无实了些?我告诉你,我姐最初之所以妥协,放下颜面和姿态,亲自来求助我家楚小弟,是她背后整个家族的意愿!而家族的意愿意味着什么,同样出身豪门的你,总不会再猜错吧?”

邢思喆的声音干裂的像是在拉撕报纸,“家族……利益?!”

郑雨秋点头,不掩揶揄的表情和口吻,道:“偌大的家族都为此放弃了姿态与颜面,来求助于小弟弟这样一个外人,盖因家族之中无人可解,亦找不到其他比小弟弟更合适的人来解决那样一个问题,邢思喆,你觉得,区区一个潜龙山庄项目被龙啸天案牵扯,我姐在这小小一个北天城里,能量便不及你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比之我姐的家族中人,以及他们曾经研究考核过的无数个人,都更有本事和能耐呢?”

邢思喆之所以对攀附三小姐这株参天大树如此热衷,无非两点原因,一是以为,若有谁可以调解自己与苏逐流的矛盾,那么非三小姐莫属,于公,背景相当,或许强不到哪里去,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于私,苏逐流是她的追求者,二则是觉得,纵然调解无望,可哪怕只是通过我,与三小姐沾上了一点点关系,有了些许狐假虎威的资本,也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大面子你苏逐流可以不给,若小面子你也不顾忌,不好说话的人可就要换成她冉亦白了,故而只要苏逐流不咄咄逼人的把脚丫子踩到北天来,非常擅于扯虎皮拉大旗的邢大少爷想要东山再起,其实很容易,毕竟只要搭上了三小姐这层关系,家族里那些反对他抨击他的人,也必然会偃旗息鼓……

而这两点原因的基础,必然是建立在邢思喆以及他整个家族,对于冉亦白身份背景的调查了解之上的,尽管多半只是管中窥豹,可作为一个脚踏实地、步步为营的实干家,能够让邢思喆深信不疑的,绝非流传在北天的那些刻意夸张渲染过的人云亦云的传说,何况,从前的三小姐因为低调而神秘,最近却是各种高调的大手笔,单单是她一天往返京城便能令政界巨擘的苏家就许恒一案的审理发声,便足以证明了,潜龙山庄项目的麻烦,要么是她自愿摆出清者自清配合调查的姿态,要么就是真的不愿动用家族资源以此证明自己的眼光和手段,所以雷厉风行的邢思喆面对闵柔和郑雨秋“丢”给他的“顺水人情”,才会没有任何的犹豫与怀疑,果断且迅速的便马上赶来医院探我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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