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刚回来,抱歉,开了一夜车,还没合过眼睛,先码出一章,实在顶不住了,夜里爬起来再码……
昨晚那几条措辞暧昧的短信既然不是流苏的恶作剧,大概就是舒呆子要我不得不起个大早来车站送她的小手段吧?
毕竟,我若是不来,难免会担心真的被她视为有着奇怪恋物癖的变态,以为我晚上用她的鞋子做过什么龌龊的事情,来不及消除痕迹,所以才不敢来……
如此有效却大胆的手段虽然不像舒童所为,可她若是醉酒状态,也未必干不出来……
我一边这样自以为是的想着,一边蹲下身,要帮她将那只鞋子穿上。
舒童的穿衣风格与她的性格同样保守,故而平时很少能见到她穿裙子,常常是运动休闲打扮,且从不穿那些有凸出腰臀和双腿线条的紧身裤,所以就是身旁亲近如我们这些朋友,也鲜有人发现,这妞衣服下边其实藏着一副比例无限接近于完美的超级好身材,尤其两条美腿,肥瘦匀称与线条之美观,皆堪称极致。
她未穿丝袜,裸着的纤细小腿水嫩光滑,白璧无瑕,晶莹剔透,让我不由自主的抬头,明知故错的以为这两条腿是我家臭丫头的。
手指快要触碰到她的脚踝时,我才想起我刚刚抓过油腻的包子,赶紧缩回来在棉质的裤子上擦了擦,可舒童已经褪掉拖鞋,将小腿抬起,原本只是想让我更方便些,不想我爪子突然一收,她迎了个空,脚丫直接送进了我怀里,倒更像是存心垫在我左膝上的。
我知道这是个意外,但舒童的慌乱无措,显然是以为我会错解了,误以为她是故意的,是霸道,见她脸上飞红,想解释,又羞的不知怎么开口,我莞尔一笑——索性就让她做一次灰姑娘吧。
我右膝跪地,绷直了摇杆,一手轻轻捏着她的脚踝,一手将鞋子小心翼翼的套在她穿着低帮分指棉袜的可爱脚丫上,用夸张的恭敬谦卑,制造出了某种缓解尴尬的幽默又不失温馨的氛围,最后双手搬着她的小腿,将她垫在我大腿上的脚慢慢放回了地面,继而抬头笑道:“好了,我的公主大人,您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也许是我的温和谦让令她感到难以适从,舒童忙转开目光,将之前翻看的那本散文集塞进了旁边的粉色大背包,站起身道:“没……没有了……那个,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不应该吧?我一怔,“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了?”
你丫费那么多心思要我来火车站送你,真的就为了这一只鞋?
我俩假装情侣,骗了舒爸舒妈和奶奶,以舒妈那张什么都敢说的嘴,估计左邻右里,甚至是整个村子都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了,完全可以预见,舒呆子这次回家,是不可能不被盘问关于我这位准老公的事情的……之前她百般不愿却还是拜托悦姐给她介绍对象,就是源于她家里人对我们关系的这种深信不疑,让如此一个谎言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可坦白就会杀害家人,突然与我分手,又担心她家里人对我不依不饶,这才想出那样的下下策,不逞想,上辈子造了孽似的,悦姐给她介绍的对象,还是我……
我以为舒童瞒着流苏要我单独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呢,可她竟然只字没提。
舒童背起背包,走出了几步,回过头来,已面色如常,“楚南,如果我今天这一走,以后就再也不回北天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想我会说,如果你不愿再回来的原因是这个城市里有个天字第一号大坏蛋的话,就尽管放心好了,两个月以后,我应该已经到上海就职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你没必要为此困扰或者烦恼。”哥们自认为回答的很巧,如果舒童对我确实抱有感情层面的困扰,这个回答应该足以令她安心,同时也是婉转的提示——我因为工作原因离开了北天,不正好作为她敷衍她父母暂时不能结婚的借口吗?
以后亦不用担心她父母再来北天寻我,我继续大把大把的撒银子充门面了,即便追到上海去,我一个在外拼搏事业的人,没有豪车别墅充,也实属正常,可以说,将这谎言再拖个一年半载,半点难度都没有,届时就算舒童没有新的恋情,以异地分离、相处太少、感情淡了作为分手原因,也合情合理,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
如此,我也可以在舒奶奶最后的时间里,有个名正言顺去关心她、孝敬她的身份,让她对孙女的将来多一些欣慰,少一些操劳。
舒童傻、呆、纯,但不笨,应该能领悟我的意思,却又问道:“如果我不回来的原因与你无关呢?”
与我无关?
我忽然发现,她若不回北天,与我无关的理由,我一个都想不到……是不是因为我太自恋了?
“还记得上次我背你回家时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吗?我说每个人生活中都会不可避免的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但你并不是一个人,当你觉得自己硬撑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时,你可以选择向你身边的朋友求助,你说你没有那样可以信赖的朋友……”我握拳捶了捶左侧胸口,道:“我用我的良心发誓,我算一个——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无论你遇到的是怎样的困难,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告诉我,纵是我能力有限,我也绝对会尽力而为。”
舒童怔怔的望着我,眸子里罩着一层我看不透的雾,“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我是滥好人嘛。”
东方天际,一抹阳光终于顽强的穿透了云层,映在我俩脸上,令对视中的我们不约而同的抬手遮挡,貌似默契的巧合,又让我们不约而同的放声失笑。
“喂,”她喊道:“爱装滥好人的天字第一号大坏蛋。”
我像个绅士般风度翩翩的弯腰,道:“什么事,我的公主殿下?”
她敞开双臂,语出惊人道:“我要走了,敢不敢和我吻别?”
我愕然抬头,望着朝阳下清新美丽如一朵百合花样的她,“啥?吻、吻、吻别?”
“逗你的,傻相儿,”舒童哈哈大笑,眼泪都飚出了眼角,“你真以为自己很帅,那么招女孩子喜欢啊?”
“这不是事实吗?”我一脸憨态,淡化了方才的失态——昨天楚缘差点让我相信这就是事实,今天小舒老师马上告诉了我啥才叫现实。
不是我真的很帅,而是楚缘傻的可爱……
舒童笑的太夸张了,直不起腰,抱着肚子在地上蹲了好一会才止住,站起来却只是挥了挥手,便转身走向车站,“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谢谢你的早点,再见。”
我本想再送她几步,听她如此一说,倒真成了矫情,就大声喊道:“路上小心,注意把钱包收好了,别让人摸去,到家之后想着给我和流苏发条短信,报个平安。”
那呆子相当不会照顾气氛,我俩难得这样和谐的相处一次,如果说刚才她的玩笑只是稍稍改变了味道,那最后这句话就是完全的破坏了,“一个大男人,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我草……热脸贴冷屁股,我就是贱得慌!
哥是文明人,没朝她竖中指,目送她走远,就开始收拾长椅上我俩吃过的早餐残骸,将盒子筷子全部收进塑料袋子,直起腰来正要寻望哪有垃圾桶,一回头,心脏差点没吓得从嗓子眼里喷出来——刚才明明走出去很远的舒呆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且不声不响的就站在我身后!
“你……”
舒童踮起脚尖,不等我话说出口,吻住了我的嘴巴。
我懵了,浑然忘了躲闪,当我醒悟到此刻是一种什么状况时,舒童柔软的嘴唇已然主动放弃了对我的压迫,她面泛红潮,却勇敢的仰脸望着我,道:“我有三件事忘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