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天,在万城中学的花雨club包厢里,江雕开见到了南宫祭,他胳膊挂了彩,面色也比平时苍白些,见他进来南宫祭一脸和煦的笑意:“阿开,昨天抱歉啊,他们只顾照顾我,却把你一个人丢下了,我说了,如果以后再遇到这事儿,保你和保我是一样的,去了医院我就让他们去找你,派出所的人说你已经回家了。”

江雕开看了一下他的伤:“别说我了,你伤的怎么样?”

“小伤,没事的。”南宫祭动了动胳膊。

“如果不是你,可能现在受伤的会是我。”

“你的伸手还不至于,都是K叔他们总是母鸡护小鸡似的,弄的我现在都快手无缚鸡之力了。”南宫祭调侃自己。

江雕开知道他是怕自己多想。他伸手过来:“祭,你这个朋友还真没白交。”

南宫祭伸手,两人手握在一起:“谁说不是呢,我们是要做一辈子兄弟吧?”

“当然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江雕开说。

“啧啧”高照走进来,正听了个尾音,“什么有福同享?说白了就是有女人一起玩罢了,对不对?”

南宫祭和江雕开相视一笑。

高照打了个响指:“今天有人要见你们,特地拜托我引见,包大龙,进来吧。”

,话音落了,包大龙双手倒绑,光着脊背进来了,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兄弟。

“你们这是干什么?”南宫祭问。

包大龙噗通一声给跪下了:“我这是效仿古人,负荆请罪来了,道儿上有句话,叫认赌服输,我包大龙算服了,以后我和兄弟们都归你们使。”

“那倒不必,你以后有多远滚多远。”江雕开凉凉开口。

“别介,大哥,昨天你那几通拳脚真让我五体投地了,你们要不答应收了我,我今天就不起来。”包大龙脸皮够厚。

“开,还别说,这包大龙还有些眼色。”

南宫祭说,“就看高照和包小阳的面子吧,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包大龙,你起来说话,把他绳子给他解开。”

包大龙站起来,从兄弟手里取过个小木盒,递给南宫祭:“这是我的见面礼。”

南宫祭微微挑了眉,将盒子打开来,里面却是血淋淋的一根小手指,江雕开咒了一句,将脸转开,高照也骂:“太他妈血腥了。”

只有南宫祭面不改色,唇角依旧带着隐约的笑意:“什么意思?”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单挑就是单挑,不能背后放冷箭,昨天回去我就把不守规矩的小子给办了,给他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地道。”

南宫祭哼了一声:“谁知道这手指是不是他的。”

包大龙把身后畏畏缩缩的一个人拉过来,拉着他的手给南宫祭看,果然左手包着纱布,包大龙说:“我包大龙毛病挺多,但从不说瞎话。”

南宫祭一笑:“这教训未免有点轻,我怕他记不住。对了,你叫什么?”他面目和煦地转向那人。

那人脸色发青,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叫阿德。”

“阿德”南宫祭玩味,“把右手伸出来。”说话时他手里已多了柄明晃晃的水果刀。阿德吓得直往包大龙身后躲。

南宫祭说:“阿德,你要害怕就直接出去好了,不过很快,也许就是明天让K叔找到你,以后你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包大龙把阿德从身后拎了出来:“瞧你这德性,还阿德?不就两根手指嘛,有脑袋重要?”

阿德早被南宫祭的气势慑住,况且他已经知道了南宫祭的背景,他脸色青灰地把手伸向茶几,南宫祭手起刀落前唇角还挂着一朵笑意。

然后──鲜血,惨叫……

连方才还嘻皮笑脸的高照都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

江新月下了班像往常一样开门进屋,在玄关处换好衣服,进客厅开灯,她租的小公寓客厅采光不好,连白天都要开灯。

可是这次那白炽灯只诡异地眨了几下眼,江新月心里刚叫不好,就听见“啪”的一声,她吓得蹲身捂耳,再看时灯管都黑了。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她无精打彩地坐回沙发上,将下巴搁在抱枕上,她和林南争吵的画面又重现在眼前,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早晨上班时她就看到于玮从林南办公室里走出来,眉目含春地和她打招呼,还问她知道为什么郑奕航不把专访给他们都市报,见江新月不置可否,她就自问自答,说江新月你看不到人家郑奕航在追求你吗?

人家专访特地给了都市报,你却去访问钟雨桐,郑奕航这是在和你赌气嘛,连带着我也吃挂落。

江新月说,你别胡说,你见过当红影帝追求一个小记者吗,再说他哪有时间谈恋爱?两人正说着,内线电话打过来,林南叫江新月去他办公室。

江新月走进去的时候林南正在翻看她的稿子,见她进来,他把文稿放在手边问她:“听于玮说你之前已经和郑奕航约好了专访,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你却临时放弃了?”

“是的,我中途决定采访钟雨桐。”江新月很坦白地说。

林南微微蹙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不仅得罪了郑奕航,恐怕以后关于他的采访你再也拿不到,而且你又……”

“我又得罪了你──我的上司大人对吗?”江新月很冲地直视林南。

林南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新月,我是对事不对人。以郑奕航的人气拿到他的专访你知道对我们都市报意味着什么,而你却选择了无人问津的钟雨桐,你想过这篇采访发上去结果却根本缺乏受众吗?”

“我相信钟雨桐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那是以后,可是现在不是──现在几乎没人知道钟雨桐是谁,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因为这篇采访而去买我们的报纸,新月,我们这儿不是慈善机构,不是看谁可怜就要采访谁……”

“那么你是说所有的媒体记者都要争名逐利了?所有的媒体人都要功利而现实,要锦上添花,不要雪中送炭,而且还要学会落进下石?如果是这样,对不起林总,很抱歉我暂时还做不到这样。”

江新月说完也不给林南说话地机会,就愤然走出了林南的办公室。

就连下班林南在她身边按喇叭要送她回去,她也装没看见,正好公车过来,她招呼也没打就直接上了车。

现在想来,这她和林南早就有了分歧,只是才显现出来罢了。

他们的位置不同,自然有时观念相左。

而她如果不是和林南有那层关系,依她这种对上司的态度,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而她潜意识里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才敢在林南面前这样“放肆”吗?

其实站在林南的立场,他这样“指责”她也无可厚非,不过虽然道理明白,她心里还是照样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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