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秘图

那黑色人影闪身来到第三十六扇门前,扭动起门上一枚青铜按钮。

随着一阵机关声响起,这屋内的镜子纷纷掉头转动,彼此犬牙交错,无形之间,就形成了一座迷阵。

那人影转身来到寐生的身旁,静静地伫立了片刻,然后身影一闪,便进入了第三十七扇门内。

与此同时,斛律豹所在的阁楼外。

一名蓝衣老者站在门外,道:“马统领,二公子在阁楼里吗?”

马元道:“尊者,夫人说公子在屋内修炼,他不希望有人打扰。”

蓝衣老者眼睛一眯,问道:“那这是公子的意思,还是夫人的意思?”

“这……是夫人转达公子的意思。”马元脸色有些尴尬。

蓝衣老者又问:“那夫人在里面吗?”

“回尊者,夫人一直都在里面。”

听完他的话,蓝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本尊有要事,要进去见一见二公子。”

马元道:“可是……二公子 ”

他未说完,蓝衣老者便严肃地道:“老夫乃是公子之师,有什么责任,我来担待。”

马元见他态度坚决,想了想觉得忤逆夫人的嘱咐远没有得罪这个修士恐怖,便只好低头退让道:“尊者轻便。”

蓝衣老者嘲讽似地看了他一眼,便大步走进阁楼里,由楼梯往二楼走去。

“咚咚咚!”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让睡梦中的秦娥猛然惊醒!

有人进了阁楼!

她连忙起身,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看了看席子一旁,儿子还在昏睡中,竟然还打着呼声。

她刚走到门边,门外便传来一道声音:“豹公子可在?”

不好!是豹儿的师傅----云岭先生。

秦娥的心陡然一惊!立刻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敢回应,一脸紧张定定地站在门边,心扑通通地乱跳。

“豹公子。”蓝衣老者见屋内没人回应,顿感疑惑,便又喊了一声。

秦娥心中一急,忙道:“云岭先生,豹儿今日修炼有些累了,他已经就寝了。”

云岭先生者何等人物,他立马就听出夫人语气的异常,心中疑窦顿起,便旁敲侧击道:“公子昨日与我约好今晚商谈要事,这个档口怎会临时休息?”

秦娥见他追问,便只好回道:“豹儿确已熟睡,先生不必打扰,有什么事情,还是待……待明日再谈吧。”

她回的有些急切,那语气已暴露出了她的不安。。

云岭先生愈加疑惑,但夫人明言拒绝他入内。他也不可能强行进入,只好道;“夫人,那在下先告辞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秦娥这才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气。

她忍着胯间的瘙痒,跪倒在儿子面前。

望着那张熟睡的脸, 心里是恐惧,迷茫,愧疚,心虚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泪水又夺眶而出,嘤嘤抽泣起来。

云岭先生静静地立在门外边,听到屋内传来夫人的哭泣声,他的眼神立刻一亮,里面果然有异常!幸亏自己刚刚只是假装离开。

“豹儿,你快快醒来呀……呜呜呜……”秦娥呜呜地哭泣着。

那眼泪滴滴答答地滴落在斛律豹的额头之上,不一会便湿了一大片。

云岭先生悄悄推开门,闪身进入,然后冲了过来。

他喊道:“夫人,怎么了?”

“啊!”秦娥吓得大叫一声,回头一见是云岭先生。慌乱地道:“先生!你……你这是……?”

她说话的时候,云岭先生已然到了近前,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斛律豹。

“公子!”他大喊一声。然后看向秦娥,问道:“夫人,公子这是怎么了?”

秦娥心里已是乱极,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只得按照先前大龙的指示,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道:“呜呜呜……早上豹儿练完功后,吃了我熬的羹,然后不知怎的就忽然晕过去,然后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在豹儿身上一阵翻找,然后还威胁老身不要声张,说豹儿中了剧毒,只有他能解救,威胁老身不要声张。老身心里害怕又不敢说,只敢守在这里……呜呜呜……还求先生救救豹儿……”

云岭先生听完眉头紧锁,但他见秦娥一脸痛苦和恐惧,心中顾不上怀疑,便安慰道:“夫人莫要伤心,待老夫先看看公子身子是否有恙。”

说完他探了一下斛律豹的脉搏和鼻息,又看了看他的气色,道:“从呼吸,脉象和气色来看,公子并没有中毒的征兆,看起来只是熟睡之中。”

接着,他用中指了用力掐了掐斛律豹的人中,对方毫无反应,像是一具尸体。

云岭先生惊异道:“呼吸,心跳,脉象,面色都很正常,但却失去意识,陷入沉睡。这莫非是误吃了活尸散?”

“活尸散?那豹儿!”秦娥颤抖地道。

云岭先生道:“夫人先去一旁休息,待老夫唤醒公子。”

他从怀里拿出一枚青色半透明的珠子,然后扮开斛律豹的嘴巴,将其放置于口内。

“先生,你这是?”秦娥问。

云岭先生道:“夫人不必担忧,这是起灵珠,有了它,公子就能醒过来。”

秦娥跪泣道:“那有劳先生了。”

云岭先生盘腿而坐,双手连拍出几道掌印,一股淡黄色的真气涌入起灵珠内,珠子随之发出一团淡青色的荧光来,周围的空气顿时一凝,冷了下来。

原本陷入沉睡的斛律豹却忽然有了反应,他的先是睫毛眨了眨,接着他的双手开始轻微地颤动,然后他就睁开双眼,口中打起了哈欠。

秦娥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喜,忙扑了过去泣道:“豹儿……”

可是刚一坐到地上,那胯间的茄子就挺进了子宫,插得她差点倒了下去。

斛律豹抱住母亲的肩膀,有些疑惑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母亲,问道:“母亲,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睡在地上了?”

听到儿子这样问,秦娥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一阵嘤嘤哭泣。

这时,云岭先生说话了,他将秦娥对他说的事情有原封不动地讲了一遍。

斛律豹听完,大惊失色道:“什么?!!!如此层层把守!竟有黑衣人闯了进来!”

他不动声色地往脖子上一摸,空空如也,父亲给他的那把钥匙已经没了!

这把钥匙丢了,可是极其重大的事情!

但他心中虽然震惊,可表面上还得维持着镇静。

他向云岭先生行礼道:“幸亏师傅赶来!否则徒儿……”

云岭先生打断他的话,道:“豹公子没事就好,不必如此多礼。”

斛律豹看向秦娥道:“孩儿让母亲担心了。”

秦娥深情地望着他,道:“豹儿……你……你还好吧?”

斛律豹道:“孩儿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大碍,夜已深了,娘亲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秦娥见儿子没有大碍,心里安定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道:“豹儿身体无恙就好,那……那娘亲就先回去了。”

待秦娥一走,斛律豹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站起身,对云岭先生有些愤怒地道:“师傅,钥匙已经被人拿走了。”

云岭先生眼神一变,道:“看来明公临行前所料不差啊。”

斛律豹叹道:“若不是师傅今晚过来,怕是让他们得逞了……”

云岭先生冷声道:“虽然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但我们可以后发制人,来个瓮中捉鳖。”

……

而此时,寐生所在密室门外,一道紫色残影闪身进入,一眨眼便闯进了铜镜的迷阵之中。

紧接着,铜镜迷阵中就极速升腾起股股白色烟雾来。

“唰”

“唰”

“唰”

只见其间紫光明灭不定,还伴随着阵阵成熟女人的娇喝。

像是被这边的状况所惊动,那第三十七道门内金光一闪,先前的那道黑色人影从中一闪而出。

然后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步法绕过铜镜迷阵,飞出了这间密室,没入门外的黑暗中去了。

渐渐地,铜镜内的娇喝声趋于停止。

而片刻之后,寐生也从昏迷中醒来。自然而然的,他刚一起身就发现了身后的铜镜已然变幻了位置。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忽然晕倒过去?这些铜镜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起雾了?”

“难道是被人偷袭了?”他这么一想,便赶紧查看了一下身体,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

“这还真是诡异!”寐生暗道。

“管他呢,先进去看看斛律山到底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这么想着寐生便捡起火折子,走进了第三十七扇门内。

他找到墙壁上的一盏油灯将其点燃,原本黑暗屋子顿时便被昏黄的灯光填满了。

屋内陈设简单,有两个书架,一个书柜,一个木箱,一个书桌,一张睡席。看起来并不像是一座玄奥的密室,而只是一间普通的书房。

寐生快速在两座书架里翻找了一下,令他失望的是,这里面大都是些普通的经书,诗词,歌赋,史书,及相关的文学著作,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有价值的线索,他鄙夷地道:“这个外来的胡夷,竟也学着天朝人的姿态,收藏起诗书礼乐来了,要不是外面的尸骨为证,谁能看清这个老东西的真面目,好个沐猴而冠!”

寐生又打开了书柜,里面又是一大摞书籍,他蹲下身,仔细地查看起来。

令他略感激动的是,这里面竟然收藏着一些武学要典,以及天下门派散修的资料。

“这些记载倒是有些用处!”他挑了一些门派资料藏入怀中,然后继续翻找,只是接下来又令他失望了。别说冥盔,连一本高端的秘笈都没有。

“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间密室了啊,冥盔到底在哪里呢?”寐生心变得急躁起来。

他快速走到木箱子前,然后打开箱子,里面依然是一些书信,还是没有看到冥盔。

“狡兔三窟,这个老东西,肯定使诈了!”寐生这个时候已经大致断定,冥盔应该并不在这里。

他心烦意乱,便随便找了几封书信翻看起来。

然而其间的内容却极不寻常,都是斛律山这数十年间与魏国各地郡守,边关将领的来往书信。其间言辞之情,犹如亲友,犹如君臣。

寐生咂咂舌,暗道:“结合这个地下密室的兵器库和这些书信来看,斛律山怕是早有反心!”

越往下,寐生越心惊,便又往下翻找。这一翻,就翻到了一卷画轴。

“这里面怎会有字画?”寐生有些疑惑。

他来到书桌前,慢慢展开画轴,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一副山水画,而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羊皮纸最右侧边缘写着几个大字:“天朝汉山龙脉机要地图。”

“汉山龙脉!”寐生大吃一惊!一根心弦被忽然拉动了!

他接着往下看去,后面的内容却让寐生大喜过望!

只见上面写着:“冥铁盔甲乃上古神朝圣器,无论是盔,是甲,若得之其一,便可拥半壁江山。然冥盔内涵九幽阴气,可腐蚀天地万物,非天赋异禀者,大造化者,顿悟者,不可戴之。否则必将身消魂灭!故而,余将之藏于天朝汉山之中,其间自然别有他秘,望我斛律氏凭此图卷,克绍其裘,得以号令九州!斛律山书。”

“原来如此!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寐生喃喃道。

“这上面所绘的地图就是汉山的机要图了。”寐生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从右往左仔细地观摩着上面的地形图。

图中的汉山连绵起伏,重峦叠嶂。

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横卧在崇山峻岭之间,气势雄伟而豪迈。

而龙头雄视正下方,正描绘着一处城池的废墟,这便是曾经的天朝都城---旧安京遗址。

“旧安京,呵呵,和我的打算不谋而合啊。”寐生一脸冷笑自语道。

“嘭嘭嘭!”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铜器碎裂的声音,寐生立刻警觉起来。

他迅速藏好地图,转身便走出了书房,来到密室内。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之前的摆成迷阵般的铜镜们已经全部碎裂,铜片散了一地。

“刚刚这些铜镜还是完好无损的,现在忽然全部碎裂,怕是有人所为。”

“不好!这里有第二个人!他很有可能早就盯上我了!”寐生反应过来,立刻拿回钥匙后便运转玄功朝门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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