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残局

夜了,皇家官驿一个花园里的秋千还在摇荡着。忆柔有些呆呆地坐在上面,木讷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当然了,你是我妹妹嘛。”

哥哥早上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每次想起心中都会隐隐地作痛,“妹妹……可我不想永远只做妹妹……”

忆柔低低地呢喃着,两道不易察觉的泪痕在月光下隐约闪烁着。

秋千的横杆突然晃动了一下,忆柔一惊,回过神来赶紧擦擦脸泪湿的地方。

扭头看去,身边并排的另一架秋千上,红色长发下一张美丽的面孔正微笑着看向自己,“怎么?有心事?”

“诗……诗织姐姐……没什么……”

忆柔搪塞着,一边努力将失落的神色隐藏起来,一边转移着话题,“上午还顺利吗?”

“嗯……”

诗织似乎回味着什么,脸上跃动着欣慰的神色,“说清楚了一些事情,心里舒服多了,谢谢你。”

“没什么……”

忆柔摇摇头,掩饰着心中的羡慕,“柔儿从小就看在眼里,哥哥……还有姐姐你,都是互相喜欢着的。”

“额……”

小姑娘的直白,让诗织的脸颊悄悄地爬上一抹霞红,但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收拾起心底的感怀和无可奈何,她反问道:“那你呢?”

“我?”

忆柔愕然,这个问题让她猝不及防。“什么意思?”

“我说你也是当局者迷,但你比我幸福多了。”

“什么?”

忆柔继续装不明白。

“他在你心里,哥哥的成分占多少?憧憬着的恋人的成分又占多少?你想过这个吗?”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一直把我当妹妹宠,我也很喜欢他,不过……”

忆柔欲言又止,她总不能告诉对方因为妈妈已经是哥哥的女人了,所以自己和哥哥之间总有堵捅不开的墙吧?

“你尝试过和他分开吗?”

“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没尝试过。我不知道该怎样说。”

“那就想想,一旦他离开你的身边不再回来,你会感到失落、痛苦、悲哀吗?”

“失落?痛苦?悲哀?这是……我……怎么了?”

忆柔试着想象着,酸枯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她小小的心脏。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能够赋予的。你不明白,是因为你一直过得很幸福,你一直都在被他爱护着。”

“我……很幸福?”

忆柔的脑海里浮现出哥哥的背影,他的微笑、关怀、温柔……一切的一切,这一刻,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是……”

突然想到了什么,忆柔一惊,难道是诗织姐姐要把哥哥让给自己?“诗织姐姐你……哥哥,他……”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傻丫头。”

诗织爱怜地抚抚她的头发,“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一起拉过钩的,三个人要永远在一起的哦。”

她微笑着向小姑娘伸出了弯曲着的小拇指。

“谢谢……”

诗织的坦诚,让忆柔的心放了下来,有些激动地伸出手去,两人的小拇指紧紧地钩在了一起,“我会努力的,永远在一起。”

“好了,回去吧,你老这样夜不归宿,他可是会担心的哦。”

“该说的我都说了,好好加油吧……”

看着忆柔离去的背影,她心中暗暗祝福着……

“嗯?”

不察之间,一只鸽子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敏捷地一把抓住,鸽子立刻在手中化作一张符咒,翻过来看看背面的内容,她不禁一惊,定了定神,“小樱,你在吗?”

“小姐……”

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回答道,如果不是内容不同,真会让人感觉那是回音,带着面纱的棕发少女从偏房走了出来,“出事了?”

“嗯。”

她皱皱眉头,“西南那边已经很严重了,诸葛世家的人勉强维持着场面,我得马上去一趟,这边就拜托你了。”

“是。”

被称为小樱的少女回答。

一面摘下了面纱,显露出来的那张脸竟然和身材及发型一样,都与司马浮云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只是瞳孔和头发的颜色不相同。

从怀里取出一张符咒,在指间化作青烟,一瞬间,她的瞳孔和头发竟也染上了红色。

至此,除了衣物之外,院子里的两个少女看上去完全一样。

司马浮云也取出一张符咒,那是用来传送的地灵符,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啊?”

小樱一惊,似乎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那些话也是对你说的。”

司马浮云叹了口气说道:“别否认,毕竟从小到大有很多时候,和他一起的其实是你。”

“我……我只是小姐你的影子……”

“不……你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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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的房间里没有灯,却亮着诡异的光,桌上的水晶光柱中,图像模糊地很──虽然京城及附近区域的法阵是针对传送玄术的,但对魔法通讯还是多少会有干扰。

“雪拉姐,我是不是很混?”

紫藤有些苦恼地问,环绕在耳边的妹妹失落的声音让他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

“唉……”

模糊的画面里,拉克丝一声轻叹,“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爱情还是兄妹感情,不管表面如何,本质层面上你们只能二中选一,结果是彻底占有或者相敬如宾,你的决定会影响两个人的一生幸福的。你不该这么自私,只顾及自己的忌惮。”

“我……自私吗?”

“其实自私也不是错,面对爱情的人有哪个不是自私的?但是你太过分了,占着她的感情,可是又不承认自己的感情。”

“我没想这样,我只是怕……”

“别找借口,害怕是因为你只想索取却不想回报。”

拉克丝很不屑他的借口,“爱情是需要付出的,你对忆柔付出过什么?关怀?”

“我一直很关心她……而且……”

“但你的关心却始终只是停留在兄妹关系上,你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至少你现在不愿意表现出有,这不是她想要的。你难道真的不明白?那丫头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去表达这些,但是她从小到大在你身边刻意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刁蛮任性,不都是希望你在乎她吗?”

“我……”

紫藤沉默着。

“你因为我的关系,就认为你们的关系只是青梅竹马的兄妹而已了,可你没有去顾及忆柔的感受。”

“可是……”

拉克丝的话已经点明了一切,但紫藤心中的疙瘩却依然没有完全解除。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那时候的相遇,是命运的玩笑,是不正常的时空。不该让生活在正常的时空和命运里的人为此去心碎。好好想想吧,希望你真的能明白。”

深叹了口气,水晶上的光柱消失了。

“雪拉姐不在乎那个……”

紫藤觉得心里一阵躁动,脸上有些烫了起来。打开门走进院子,想让晚上的凉风给自己降降温,可眼前的人影却让他一愣,“忆柔……”

“哥哥……”

忆柔似乎也吓了一跳,兄妹俩互相默默地看着。

“哥哥,你很喜欢诗织姐姐是吗?”

忆柔突然开口,一句话就命中了两人间问题的核心。

“……”

紫藤沉默,算是默认了。忆柔的问题让他很有些紧张。

“我不在乎,真的……”

忆柔温和地给了个让哥哥很释怀的答案,“是妈妈先遇到哥哥的,十八年前就是,我知道,所以我没立场去强求什么。”

妹妹的回答让紫藤很感动,却有些哭笑不得,那段神奇经历的知情人越来越多了,可自己这个主角却还浑然不知细节。

“那……我呢?哥哥对我又怎么样?”

忆柔追问着,她太想知道哥哥对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一样喜欢,我也很喜欢你啊。”

紫藤决定不再掩饰,也不去顾及什么了。

“我的意思是,哥哥把妈妈当成自己的女人那样喜欢,我……哥哥当我是什么来喜欢?”

忆柔继续追问着。

“当……”

紫藤有点迟疑。

忆柔靠上前去看着哥哥的脸,一种说不出的冲动使她继续靠近上去。紫藤的气息和体温令她觉得很温馨,“这是爱的感觉吗?”

她问自己。

互相沉默了许久,紫藤似乎下了决心:“小丫头,哥哥很喜欢你!不只是哥哥妹妹那种,以前哥哥会那样,真的很对不起,我……”

忆柔用手按住哥哥的嘴,尔后顺势整个人都钻进了哥哥的怀里,清幽的紫罗兰气息一般的发香,让紫藤觉得有些陶醉,忆柔抬起羞红的小脸,“哥哥抱我进去……”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和邀请了,紫藤像抱新娘一般将忆柔抱起来,一步步走向房间里的大床。

这条路并不长,对两人而言却又似乎格外漫长,漫长到用了近十年才走完。

忆柔的身体因为激动和不安而颤抖着,紫藤也似乎有些麻醉了,竟浑然不察怀里那轻柔的身体的重量。

忆柔被放到了床上,她有些害羞地半侧躺着身体躲避着哥哥的目光,紫藤静静地看着她躺在床上的样子,虽然脸蛋还是给人一种小姑娘般淘气的感觉,但是身体各部分的女性特征,发育得都相当出众,称得上是一副前凸后翘的好身材。

借着忆柔下意识的躲避姿势,拉开她背后束胸的系带,尔后一手拉住系带的一头,一手将她有些僵硬的身体拉回平躺的姿势,束胸一下子被拉开了一半,露出了半边娇嫩饱满的乳房。

“啊……”

忆柔的身体突然一颤,猛地抓住了哥哥的手,紫藤以为她在下意识地抗拒,不想,接下来她却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裸露出来的那一侧乳房上,“没……没有妈妈的大……不过……是哥哥喜欢的……类型吧?”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一样。

“很美了……”

紫藤微笑着回答,一边轻柔地抚摩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将束胸整个剥离了妹妹的身体。

细细品位着手掌间的感觉──忆柔的身体明显继承了来自母系优良的血统,乳房和雪拉姐一样饱满而充满弹性,虽然还不到雪拉姐那种极度丰满的程度,但是从手心传来的柔滑的触感和微微可以感觉到的抵抗手掌力量的弹性,依旧令他流连忘返。

“嗯……哥哥……”

直到妹妹因此发出了醉人的呻吟,他才醒悟过来。

双手继续向下,滑过妹妹平坦的小腹,尔后托起她的一条腿,从裙下的部分开始,一点点向下亲吻着,当吻到小腿附近时,一只手开始配合着嘴唇的移动,一点点褪下长靴,尔后再托起妹妹的另一条腿如法炮制,不多时,忆柔两只娇嫩可爱的小脚已经完全解放了。

接着是最后的防线了,短裙和内裤一起被慢慢地经过双腿褪下,忆柔有些扭捏地并拢双腿,但微小的力量并不足以防碍紫藤将她彻底脱光。

将短裙和内裤都扔到一边,紫藤开始解除自己的武装,却发现忆柔悄悄闭上眼睛,不去看自己渐渐裸露出来的身体,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她的身体似乎正在微微地发抖着,即使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她,到了这样的时候,也变成了如受惊的小鸟一般的小处女了。

可似乎还是忍不住好奇,忆柔的眼睛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缝隙,尔后突然瞪大了,直直地看着哥哥胯间跳动着的东西,“好大……”

忆柔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要烧起来了。

紫藤温和地笑笑,伸手将妹妹的脸颊轻轻捧起,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小嘴,尔后将舌头伸进了她的口中,用力撬开紧闭的牙齿,捕捉着她柔软的舌头。

“嗯……呜……”

忆柔生疏地回应着,手臂也怯生生地环绕到哥哥的背后,搭在他的肩背上。

离开妹妹的嘴唇,紫藤继续向下轻吻着,颈项、耳后、锁骨、腋下、乳房、腹部、背脊、细腰、臀部、大腿、脚踝、脚趾……

他的嘴唇没接触一次那娇嫩的肌肤妹妹的身体都会像触电般轻轻地颤抖。

再次回到妹妹的上半身,紫藤皱了皱眉头,尽管已经娇喘连连,但忆柔的身体还是很僵硬,这样子直接进入的话,恐怕会疼得让她一辈子都不敢再尝试。

他再次俯下身去,轻吻着忆柔敏感的耳垂,一只手开始温柔地爱抚她的一侧乳房,再利用指头之间的指缝,轻轻地拨弄翻转着她粉嫩的乳头。

倔强的小肉山,在手掌的压迫下微微地改变着形状。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摸索到忆柔的两腿中间,逐步用力挑逗着她敏感的蜜穴,让因此而不断跳动的快感,帮助她放松因紧张而僵硬着的身体。

忆柔未经人事的蜜穴异常的敏感,她的身体随着紫藤手上的动作,禁不住扭动后仰着,大腿内侧渐渐沾染了蜜穴中悄悄流出的液体,栗色的体毛也因为沾染着液体的原因,而变得有些亮晶晶的。

感觉自己的手指也被液体润滑了,紫藤便开始将一根手指缓缓地插入忆柔的蜜穴之中。

“啊……嗯……”

突如其来的袭击造成的刺激和惊恐,让忆柔的高潮猛然降临,蜜穴中涌出的液体分量,瞬时间增加了许多,她原本紧绷着的身体,也一下子软了下来,“好像……飞起来了一样……”

娇喘着的忆柔有些迷糊道。

“才是刚刚开始了。”

紫藤微笑道,轻轻地分开妹妹的双腿,将肉棒在她两腿间摩擦着,惹得她高潮后分外敏感的身体一阵阵颤动,很快,肉棒已经被忆柔的液体彻底润滑。

紫藤用力往前一顶,肉棒的前端便猛地突入到妹妹狭窄的蜜穴之中,他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压迫的感觉瞬间袭来,不多时已经顶在了一层障碍物上。

“啊!痛……”

在初次的痛楚的刺激之下,忆柔反射性地向后躲,却被紫藤用力抓住腰而没有得逞。

“你这样,哥哥可没办法继续了哦。”

“可是人家真的很痛嘛!”

忆柔的眼角已经盈满了泪光。

看着妹妹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紫藤心中隐约有些不忍,但到了这个阶段,已经不能停了,长痛不如短痛。

索性再次用力向前一顶,之前的障碍成为了历史……

“嗯……呜……”

忆柔咬着牙齿呻吟着,双手跨过哥哥的身体,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鲜红的抓痕,蜜穴内的肉壁,仿佛要将入侵者赶出去一般强烈地收缩着,但坚硬的肉棒依旧在固执地前进,不多久就完全插入了狭窄的蜜穴之中,兄妹俩的下体完全地弥合在一起。

“小丫头……哥哥的全部都进去了喔……”

低头吻吻妹妹的额头,紫藤柔声说道。

“这样,柔儿就是哥哥的女人了吗?”

忆柔有些迷茫地问。

“嗯……”

紫藤点点头,为照顾妹妹第一次的痛苦,他暂时停止了动作。

从妹妹紧紧包裹住肉棒的肉壁上,他清楚地感觉到一阵阵年轻肉体特有的强劲有力的脉动,再抬头看去,妹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柔儿是哥哥的了……”

忆柔开心地微闭上大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过了一会,小姑娘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嗯……而且柔儿可以感觉到……哥哥的……在我里面跳动着了……很舒服的感觉……”

“没关系了吗?”

紫藤有些惊讶,他突然想起了夏侯琴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关于女性身体的事。

“女人在第一次的时候是很有差别的,大部分会感觉到长时间的疼痛,少数却能很快适应……”

这么看来这小丫头似乎属于后一种。

“嗯……”

忆柔点点头,看上去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于是,紫藤便慢慢地挺动腰身,开始了抽送动作,虽然有淫液和处女血的双重润滑,但是在忆柔狭窄蜜穴的紧缩蠕动之下,他还是有些寸步难行的感觉。

肉棒被积压和摩擦的快感,顺着脊椎和神经网络传遍全身,让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嗯……哥哥……”

身下忆柔显然也很享受,喃喃地呻吟着,随着紫藤的每一次抽动,她敏感的身体都会一阵颤抖。

看着她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的样子,紫藤又开始逐渐加快动作的速率和力度。

“嗯……啊……”

忆柔的小脸红彤彤地,眉头微锁,努力适应着哥哥渐渐粗暴起来的动作。

同时在肉棒进一步的刺激之下,她的蜜穴内部也开始更加火热起来,肉壁更加剧烈地蠕动着,让紫藤只觉得里面仿佛有无数张小嘴在吸吮着。

他禁不住抬起妹妹的双腿,更加猛烈地抽送起来,忆柔的的大腿修长而丰盈,肉感又不失弹性,让他觉得爱不释手。

“呜……哥哥……”

忆柔甜甜地呼唤着,美妙的呻吟像精灵的歌曲一般迷人。

紫藤也喘息着,两人的声音盖过了肉体碰撞的交合声。

紫藤俯下身去,亲吻舔弄着妹妹的额头、鼻尖、脸颊、脖子,以及一切他可以够到的地方,最后把舌头探进她的嘴里。

“嗯……呜……”

忆柔热情地回应着,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许久,唇分,一条晶莹的线,依然连接着分开的嘴。

“小丫头……你好甜……”

紫藤喘息着道。

“嗯……啊……哥……”

忆柔却连续发出似乎在颤抖着的、急促的呻吟,身体猛地绷紧起来。

“啊……哥哥……”

忆柔在高潮中仰头大声呼唤着心上人,同时蜜穴中的肉壁也开始了近乎研磨般的剧烈收缩,一瞬间,蜜穴中似乎再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间,肉壁和花心一起用最大的力量吸吮蠕动着。

在这样强大的最后反击之下,紫藤只觉得一阵强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涌来,他不自觉地将腰部地动作加大到极限,两个人的下半身交合处的撞击声,也随之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呜……小丫头……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在一波波强烈地快感袭击下,紫藤也终于要招架不住了,他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喘息着问。

“嗯……哥哥……啊……哥哥……”

可是此时已经被高潮淹没了理智的忆柔,显然无法回答他了。

待命喷射的液体已经箭在弦上了,无奈中,他猛地将肉棒往回抽,剧烈收缩的肉壁上的褶皱竟绞得肉棒一阵阵生疼,几乎就在肉棒离开妹妹身体的一瞬间,白浊的液体喷得她的小腹、胸口、双腿内侧和蜜穴周围,到处都是……

喷射完毕的紫藤喘着粗气,翻身躺到了妹妹的身边,忆柔也喘息着,饱满的乳房随着上下起伏的胸口晃动着,上面挂着刚刚沾染上的精液,一副说不出的淫靡感觉。

过了会了,忆柔似乎是缓过气来,伸手沾了一点身上的精液,“这就是让女孩子怀孕的东西吗?”

伸出舌头舔了舔,“味道怪怪的。”

紫藤起身取来毛巾,小心地帮妹妹擦干净身上的精液和血迹,放下毛巾,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要不要换个床单?”

“嗯……”

忆柔摇摇头,“这是柔儿成为哥哥女人的证明,今天哥哥就抱着柔儿睡这上面。”

“还叫哥哥啊……”

紫藤微笑着将妹妹搂进怀里,拉过被子来盖好,“乖,叫声相公来听听。”

“才……不……要!”

忆柔吐吐舌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尔后用力地往哥哥怀里钻,“哥哥!哥哥!哥哥!柔儿就是要叫你哥哥嘛……”……

清晨,朝阳照着残破不堪的球硫岛要塞,一天一夜的血战过后,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守军战斗到了最后一个人,进攻者也在他们决死的抵抗下伤亡惨重、疲惫不堪,活着的人,枕着残砖乱瓦、沾着血迹沉沉睡去,看上去与身边的死尸竟一般无二。

邓世忠拖着沉重的脚步、独自走上城楼,摊开手中的圣旨又看了一遍,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激动而颤抖着,他怒吼一声将圣旨撕成碎片,跪在炮台上,向着西北方帝国都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陛下啊!你是要我就此殉国吗?”

那是皇帝对他连夜发出的申明水师损失巨大、请求皇上指派北洋水师前来接应、让自己的部队喘口气休整复原的奏章的回复。

内容很简单:不允,理由是北洋水师身负拱卫万里海疆,特别是京城海上门户的重任,不可轻动。

海军放弃制海权的争夺而退守国都门户,这是何战略?

不得而知。

事实是,几个时辰之后,突然杀到的邪鲁治联合舰队用火船封锁了港口,南洋水师遭到准确的炮火打击,却因为浓烟遮蔽而无法有效反击。

最后时刻,孤注一掷的邓世忠率领残部,顶着敌人的炮火冒死冲出火海,进行自杀式地跳帮攻击,却未能扭转形势。

最终,绝望的邓世忠投海自尽──这是这个帝国所有将领共同的悲剧:在他们的皇帝眼里,前线军官可以失败,但是不可以败得有失天朝体面,更不可以失败后依旧活着。

他们惟一的选择是死,这样才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宏伟肃穆的朝议大殿,巍然耸立于皇城正中,火红的太阳铺满殿顶,将整个大殿映成了金黄色。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勾心斗角,层层相连,令这座皇城的核心大殿更显得雄奇突兀。

接近中午,汉白玉石的台阶之下,身着天朝盛装的文武大臣分列两厢,紫藤混迹在武将的队列中,与众大臣一同静静地等候着宣召。

“当、当、当”台阶上大殿正门旁侧悠长沉厚的钟声响了起来。

紧跟着,便是惊天动地的长号那一阵阵震人心魄的低鸣。

随着钟磬之声,礼乐大奏,一名黄门侍郎从殿内快步走出,以漫长的声音赞道:“盛朝庆功大宴开始!文武大臣,依班次进殿!”

众臣在向朗、曹纯等宰辅的带领下,撩紫袍、迈石阶,徐徐向大殿走去。

殿内,铿镪有力的天朝礼乐回荡。

众大臣鱼贯而入,按筵席座次站定,面向陛上。

一时间钟磬之声大作,龙正天在内侍的扶持下,缓缓登上龙座,坐在了龙椅之上。

看得出,今天他的心情非常好,庄严肃穆的神情之下,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众臣跪倒齐声颂道:“臣等恭贺陛下四海归一、群夷臣服、帝业永旺!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正天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众卿平身。”

众臣起立。

龙正天道:“朕自登基以来,三十又六年,蒙上苍见爱,海内承平、天下安乐……”

听着这话,紫藤与临座的李星雨对视一眼,双双露出讽刺的微笑,再看看对面文臣位内的司马浮云,她也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正座侧旁的那位九公主,至于其他诸臣,虽然各个面上堆笑,但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唯邪鲁治岛夷,不服王化,妄动干戈。然,赖朝内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喜能大捷克敌,实乃朕之幸、天下之幸也!”

龙正天没有注意众人的表现,继续自说自话。

众臣齐声赞道:“仗天子威灵,实乃陛下文治武功!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然,其中真心的声音有多少就无人可知了。

龙正天微笑道:“今时正逢前线奏凯,实为可喜可贺,朕心甚慰,故设此庆功大宴,一为酬劳军功,二来与普天下同庆之!”

众臣又跪倒,山呼万岁。

龙正天如仪赐座,赞礼官高唱:“众位大人平身,入座!”

众大臣起身入座。

龙正天又令道:“传膳!”

一声令下,礼乐大作,宫女们鱼贯而入,流水似的将早已准备好的佳肴美酒送上台面。

龙正天举起面前的酒杯微笑道:“这第一杯酒,敬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敬南洋水师提督邓世忠、东南五省总督胡宗宪!敬在座众位爱卿!”

众臣齐举酒杯:“谢陛下!”

龙正天举杯就口,一饮而尽。众臣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龙正天又举起第二杯:“这第二杯酒,朕与众卿共勉后事,祈国泰民安、盛世天朝!”

说毕,将酒一饮而尽。众臣照办。

龙正天按下了第三杯酒,微笑道:“这第三杯嘛……”

他的目光望向众臣。

众臣静静地注视着他。龙正天笑道:“只待前方捷报一到,便与众卿痛饮此杯!”

众位大臣发出一片或会心或违心的欢笑,气氛顿时轻松下来,大家交头接耳,低声说笑起来。只有紫藤笑而不语、似有所思。

“紫兄在想什么?”

旁边的李星雨小声问道。

“我在想,我们的皇帝陛下接到‘捷报’的时候,会是怎样有趣的表情呢?”

紫藤凑到她耳边细声道。

过分亲昵的动作,让李星雨只觉得一阵心跳加速,她忙下意识地躲开,看看周围,幸好没人注意。

她平复了下心绪,小声问:“紫兄,你的意思是说……”

“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紫藤点到为止,心中却也是一阵荡漾──刚才的动作,虽不是有意,但那扑面的发香着实撩人。

突然间,他觉得似乎有道异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抬眼看去,正对上司马浮云红色的瞳孔,他一阵心虚,挠挠头尴尬地傻笑。

此时,忽听殿外一声高唱:“陛下,东南六百里加急奏报,现在殿外!”

殿中登时安静下来。龙正天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捷报来了!宣!”

黄门侍郎飞奔进殿,双手高高举起奏章。

一名内侍接过,快步走到龙椅前,呈与龙正天,龙正天打开了奏章。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脸上。

紫藤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李星雨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司马浮云静静地冷眼望着他……

龙正天将奏章迅速地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紫藤深吸了一口气,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与身边的李星雨和对面的司马浮云各对视一眼,三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不过并没有谁注意他们的举动,除了攥紧了酒杯有些微微颤抖的龙千雨。

龙正天的脸色彻底变了,嘴角微微颤动,脸部肌肉不停抽搐着,双手抖动得越来越剧烈,渐渐地,竟好像已无法控制……

“啪!”

寂静之中传来一声脆响,奏章掉在了地上。

众臣发出一阵低呼,纷纷站起身来,一刹时,殿上静得能够听到呼吸之声。

龙正天面部的肌肉变换着各种抽动的方式,似乎是哭,又好像在笑,那样的表情简直是难以描绘。

猛地,他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面前的酒杯,好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能够看得出,他在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

握住酒杯的手越抖越厉害,以至于将杯中的酒都晃了出来,洒在手上。

众臣的面色,由担忧转为惊惧,又由惊惧转为了恐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惟我独尊的皇帝如此神情。

殿内静得可怕,似乎连呼吸之声都停止了。

猛然间,龙正天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就像是深夜中的枭啼,有些呜咽,有些震颤,有些恐怖,以致众臣们的身体在笑声发出的一瞬间,不自禁地抖动着。

当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龙正天身上时,众臣惊奇地发现,他脸上的阴霾竟然一扫而空,喜庆之色充溢面颊,他高擎酒杯朗声道:“这第三杯酒,敬前线阵亡的将士们!”

众臣楞住了,望着皇帝的面色,望着他手中的酒杯,那些平日善于揣度圣意的大臣似乎明白了,原来皇帝与大家开了个玩笑,殿内的气氛登时轻松下来,然而真的如此吗?

龙正天举杯就口,一饮而尽。

众大臣长长地出了口气,谢恩之后,也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刻,殿内又恢复了笑语欢声,只有几个人例外,紫藤、司马浮云、李星雨、龙千雨、向朗……

他们静静地望着龙正天。

龙正天满面堆着笑容,放下酒杯道:“此番南洋水师将士虽大部殉国,但球硫岛我们拿下了。这就好比邪鲁治人烧掉了我们的胡子,可我们,砍断了他们的胳膊、胡子嘛,随时可以长出来,胳膊,可就不行了。”

众臣山呼万岁,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大家都是明白人,从皇帝的话里也都大概还原出了奏章的内容:南洋水师几乎全军覆没,但残部依然控制着球硫岛。

但无论如何,数万将士因为这位九五之尊的任性和骄横而葬身鱼腹,可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却还能说得如此轻巧,尽管谁也不敢明说出来,可内心深处又怎能不让人心寒。

紫藤忽然感觉到身边一丝震动,看去时李星雨脸上阴晴不定,手中的酒杯正剧烈地颤抖着。

紫藤并不觉得奇怪,与这里多数朝臣不同,李星雨与自己一样是在前线领兵打仗的人,将领与士兵间的感情,不是阁辅大臣们可以理解的。

她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紫藤忙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她终于没有出声,只是用一双有些湿的眼睛看着紫藤,紫藤从中读出了愤怒和无奈,还有不理解。

是啊……

紫藤心中也隐隐作痛,此时如果没有人站出来说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海底那皑皑白骨?

可是,面对的是皇帝,这话显然又不能说得太破、太不留面子……

“可是……”

思索了片刻,他开了口,似乎在自言自语,“胡子没长齐的时候,如果寒风刮起来了,要怎么办呢?”

大殿里立刻寂静了下来,众人惊异地看看他,接着又把目光转向了龙正天。

皇帝陛下听了,脸色很不好,但他终于没有发作,却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因为他并不糊涂。

他很明白紫藤的话虽然隐讳而尖酸,但却是眼下殿内所有人的真实心声,经过此前张太月一事,朝臣们已经不怎么敢多话了,如果自己现在再惩处了紫藤,那今后还有谁敢说真话了?

龙正天再次堆起满面笑容,放下酒杯道:“众卿尽情欢愉,朕不胜酒力,且去将息片刻。”

众臣起身唱道:“恭送陛下!”

龙正天站起身来向后殿走去,脚下一绊,身体晃动,旁边的内侍马上扶住了他。一行人快步走而行,消失在门外。

龙千雨慢慢放下酒杯,她的手有些颤抖,站起身来,身体似乎也在颤抖,她走到紫藤的席前,在众臣惊诧的目光中恭谨地作了一揖:“本宫替阵亡的将士谢谢你了。”

说完,她也快步向后殿走去。

大殿里依然静得出奇,紫藤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而其中的大多数,即使是向党的官员乃至向朗本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佩与赞许之色。

后宫内,龙正天正气得跺足,口中不知嘟囔着什么。

龙千雨匆匆赶来:“父皇……”

龙正天却直接怒声打断了她:“你都听见了吧,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紫藤打心眼里瞧不起朕!哼!”

他切齿道:“可恨之至,朕没法儿不怒!朕气得坐不住。”

龙千雨没有为紫藤辩解什么,她只是颤声问道:“女儿斗胆问一声父皇,紫藤的话,说得对不对?”

龙正天一下子呆了,半天才气得一跺脚,“……可、可他欺君太甚!”

龙千雨解释道:“忠言逆耳呀。”

“难道不能进不逆耳的忠言么!他就不能递个折子上来,别在大庭广众出风头,给朕难堪?”

龙千雨心中长出一口气,她知道最危险的关头过去了,赶紧点头道:“父皇圣见。对紫藤这个人,向阁老说得很在理,他有傲气,傲在心里也傲在脸上,所以不说则罢,要说就要出风头。犯酸呗!可这样傲气的人才,往往是有大能耐的人啊!”

见龙正天心气稍稍平顺了些,她接着道:“父皇啊,女儿估计,紫藤的话恐怕还没有说完,他心里也许正暗藏着解决东南残局的良策了。”

龙正天心中一惊,急问:“什么良策?”

“那就得去问他自己了。”

龙正天道:“行!你替朕去问他,要悄悄的。如果没有良策,那他就是欺君犯上,那他就是一个反贼。到了那时候,他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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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几辆马车停在了皇家官驿的大门前──龙正天赌气似的将群臣一直晾到了晚上。

紫藤有些忐忑不安地走下马车。

皇帝始终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单独召见自己。

这让本来揣着底牌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底牌根本没机会打出去。

难道自己赌错了,难道皇帝真的糊涂到那个程度了?

他心里有些发毛。

抬眼看去,紫藤很快发现麻烦事远不止于此。

门口,与他同时下了马车的诗织和李星雨正对视着,诗织的眼神中写着“警惕”二字,而李星雨的则更多的是一种戏谑的神色。

“司马浮云”盯着对面几乎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的女人,心中隐约闪动的嫉妒,让她拼命想从她身上找出缺点来,或者至少是配不上自己心里那个男人的地方,可答案似乎是没有,除了身高,以东方的审美观来说,李星雨的身高确实算不上是优点,但仅此而已。

再注意看对方身上的女性的标志特征,她的心似乎一下子有点凉了:如果说自己的胸部算是标准的匀称尺寸的话,那她的绝对是波涛汹涌,而且最重要的是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心里的那个男人比较喜欢的正是丰满型的。

李星雨也看着对面这个红色头发的少女。

不过与理解错误的对方不同,她可绝对不是什么争风吃醋。

对于紫藤,她谈不上喜欢与否,至多只是有些好感。

此刻的她更多的是好奇──这个名满天下的神女,居然也会有这样吃醋的小女孩似的一面。

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对方看向自己胸部后渐渐有些难看的脸色,她大概知道其中的原因,从紫藤在自己院子里的某些表现看,他似乎比较中意丰满一些的女人,而在这个方面,对于这位岭南郡主,自己可是有压倒性的优势的。

想到这里,似乎是出于恶作剧的心态,她故意挺了挺胸口。

看着对方明显的挑衅,“司马浮云”的脸色有些发白了,猛地看见了一边的紫藤,她似乎马上有了反击的办法,突然一跺脚,做出了扭伤的样子,身体一下子就要歪倒下去。

紫藤一惊,忙上前扶住她。

搭着紫藤的肩膀,她扬着眉头算是回敬对方。

李星雨会心地一笑,再看看紫藤哭笑不得的脸,决定不再开玩笑了,于是耸耸肩,做出个无所谓的表情,独自先进了门。

“你的脚没事吧。”

虽然基本确定她是装的,紫藤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要不我背你?”

“啊……我……”

诗织的脸红了起来,“不用了……我没事,真的……”

说着逃跑似的进了大门。

紫藤摇摇头,也漫步走了进去。

刚才的情况让他很有些哭笑不得,却并不算意外。

因为小时候,诗织也会时常这样露出任性少女的一面。

以至于很多时候自己总觉得她似乎有双重人格,平时端庄温柔地如仙女一般,有时候却有些像忆柔。

紫藤刚刚走进大门,突然冲出三、四个内卫,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没头没脑地按进一乘蓝布小轿中了。

轿帘放下,轿门关死。

小轿被内卫们迅速抬走。

轿中的紫藤心中纳闷,却并不害怕。

皇帝若迁怒自己而要杀了自己,则必然会明正典刑。

反之若自己不明不白人间蒸发,朝廷上下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与他老人家有关,他那么好面子,当然不会出此下策。

那么看来是秘密召见?

那为何要等到自己回来?

在皇宫里直接塞轿子里,不就完了?

那乘蓝布小轿被抬进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抬过布满内卫的大院,再抬进正屋,然后竟然一直朝里面抬去……

蓝布小轿一直被抬进一间密室才停止,内卫打开轿门,扶出紫藤,无言退下。

紫藤站定四顾,只见九公主龙千雨坐在太师椅上,两人近在咫尺!

紫藤急忙行礼:“臣见过公主殿下!”

龙千雨沉声道:“抱歉,紫公子,突然把你请来……起身吧……坐下。”

紫藤起身落坐,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

“紫公子,此处只你我二人,四壁隔音,言语出你之口、入本宫之耳而已,如此,朝堂上不能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公主何意?紫某不明白。”

紫藤想了想,还是继续装蒜。

“唉……”

龙千雨一声叹息,“想不到父皇真的搞得没人敢说心里话了?看来我炎黄亡国之日不远了。”

“公主殿下。”

她的话让紫藤一惊,“纵然您是皇室子女,这大逆的话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也得掉脑袋的吧。”

“是得掉脑袋……”

龙千雨一阵苦笑,“本宫连掉脑袋的话都跟你说了,你心里的那点东西,还不肯拿出来吗?”

“……”

紫藤再度沉默,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位也许是炎黄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乌黑的发髻盘起在头顶,被两片金制的薄片前后挤压固定,一根镶嵌着珍珠的发钗从其间穿过。

额前长过面部的刘海被分成两道新月形,点缀在鹅蛋形的面孔两侧。

仿佛吹弹可破的肌肤、柳叶形的眉毛、长而弯曲的眼睫毛。

身上穿着宫廷中专用的、华贵的丝绸宫服,低胸而紧身的设计,将女性每一个诱人的部位衬托得格外迷人。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诠释着古典美的真意。

然而,一切的华贵和美丽,都掩饰不了那双爬着血丝的眼睛中仿佛无穷无尽的疲倦与无奈。

两人对视的这一刻,紫藤觉得仿佛看见了自己,他确信这是一个可以以心对心去交流的同命人……

“公主殿下……”

叹了口气,紫藤说道:“军队的建设,特别是海军,绝对不是像你父皇说的如长胡子那么简单的事情。诚然,我炎黄地大物博、幅员辽阔,量天下之人力、物力,短时间内要重新建造几百艘战船绝非难事,但是,人呢?”

“人?”

龙千雨若有所思。

“是的,人。海战中损失掉的不仅仅是船啊,还有水手、水兵、战船指挥人员、炮手,这其中很多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是军队最大的财富,他们不是轻易就能再找回来的。经此一战,南洋水师的人力资源已经枯竭了。想要恢复的话,我来给您算个账吧,要重新招募起这近十万的各种兵员,特别是其中的技术兵员,并且把他们整编成军,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要对他们严格训练以使之初步具有和邪鲁治联合舰队一战的能力,至少需要三年。邪鲁治人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失去了后援和物资供给的东南军,更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那怎么办呢?”

“有一个吓人的好主意,一个行不通的普通主意和一个没准能行的馊主意,殿下想先听哪个?”

“哦……那先好的吧……”

龙千雨迟疑地说。

“什么都别管了,乘着对方还没完全封锁公海,赶快把远征军撤回来……”

看看龙千雨张大的嘴巴,紫藤无奈地笑笑:“我说吓人吧?连你都这表情,我敢跟你父皇说吗?”

“至于一般的主意就是立刻调北洋水师南下维护南洋的制海权,不过绝对行不通,你父皇没这个魄力,也拉不下面子去承担后果,不是吗?”

龙千雨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后果是什么,她很清楚,她父皇也很清楚,就是万里海疆,特别是京畿重地的海上门户都会洞开,邪鲁治联合舰队可能肆无忌惮地北上骚扰沿海。

卑贱岛夷的炮弹落在天朝国都附近的土地上,这对她那“面子第一”的父皇而言,绝对是比远征军全军覆没更无法接受的羞辱。

“那么最后一个呢?”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置之死地而后生……”

紫藤沉默了片刻,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眼下东南军的给养说不足也不足,说足够也足够。不足,是因为无法长期坚持;足够,则是因为发动一、两次大的战役,还是可以的。所以,与其坐等耗死,不如孤注一掷,不惜代价击溃面前的敌军主力,而后方才有一线生机。”

“可……能打赢吗?”

“我不知道,公主殿下,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在战前就保证战争的胜负。如果有,那一定是个骗子。我跟您说白了吧,这么做了,至少有五成胜算,可要是不这样,那东南军就只能被慢慢消耗而死。”

“那打完了呢?就算赢了,东南军估计也半瘫痪了,到时候……”

看着紫藤的眼睛,龙千雨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她仿佛看明白了,“你想以战求和?”

紫藤点点头,“眼下,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

“可是……你要知道父皇他多反感主和的人,张大人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啊。”

“公主殿下……说点大不敬的话,圣上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并且军事上不是一般的低能。”

看看龙千雨有些尴尬的脸色,紫藤顿了顿,“但他并不糊涂,眼下的局面他和你我一样心中有数,也知道打是没法打了,可就是拉不下面子来和谈,因为眼下邪鲁治人占着优势,此时和谈在他看来近乎是乞和、是耻辱。但只要东南军能打个大胜仗,重创邪鲁治人的主力,将优势扭转过来,那和谈就转成了赐和,天朝的体面保存了,他的恩威和面子也保存了,自然也不会太抵触了。”

龙千雨信服地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一声叹息:“张大人不凡啊,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就越觉得他目光远大、忠勇可敬啊。”

“是啊……”

紫藤也感慨道:“自古以来,每每国势衰微、强敌压境、山河破碎之时,主战者最能哗众取宠,即使战败亡国,也能流芳千古;主和者虽从社稷长远着眼,却总遭唾弃诬陷,死后也遗臭万年……”

又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殿下,恕紫某乌鸦嘴,张大人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如今水师战败,圣上若是赦免他,等于承认错在自己,以他为了面子不顾一切的做派,必然要……”

突然看见龙千雨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闪烁着泪光的双眼,他一下子哽住了,半天才又开了口,“难道说……”

“紫公子不幸言中,父皇已经赐张大人‘吉祥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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