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玉人之约

郭子豪安静听完这个骑士与少女的故事，似乎感觉到颜若玉的心境，但似乎又不明确。

她借这个故事想说爱一个人不容易？

还是感触爱有天堑鸿沟之别，如果不能得到，心怀希望与梦想就已经足够？

这预示着什么？颜若玉已经做出什么决定了么？

但凝神注视颜若玉的明眸，却没浓重的伤感，她的泪是感怀故事之中，发乎于情，并非要与他诀别，反而，还带着一些期盼和欣慰，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

过了会，只听颜若玉叹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微笑说：“我有些矫情，容易受动人故事的影响，你别笑我。”

郭子豪温声说：“怎么会呢，这是你最让我着迷的地方，让你与众不同。”

颜若玉听到这话，心头满意，笑意变得更浓，娇美如天浴碧湖。

她坐正身躯，牵着郭子豪的手，甜柔说：“你可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

郭子豪一怔，在大脑中快速回想，忽而想到曾经去威亚公司为颜若玉解约，为她支付六千多万解约费，那时，没告诉她此举为何，答应她说，到有一天方便的时候，再告诉她真相。

其实，这个也没什么真相，就是追求她的一个疯狂举动。

郭子豪挠挠头，尴尬笑说：“你还记得为你解约的事啊？我也没什么目的，只想博得你的好感，为你付出什么都高兴。”

颜若玉摇头说：“这个，我后来猜到了，你就是装模作样骗我同意跟你……”她笑了笑，“你的手腕很厉害，女人很难不为你动心，还心甘情愿地受你哄骗，心里高兴。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你再想想，还有别的什么？”

“别的事……”

郭子豪怔怔回想，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尴尬发窘说：“亲爱的，给我一点点提示。”

颜若玉抿了抿嘴，嗔声说：“不给，答应我的事你都能忘记，哼哼……我看算了，恐怕到新年的时候，只有我自个去办。”

郭子豪听到“新年”两个字，忽然间脑袋灵光一闪，终于捞到这个记忆，他歉然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啊？看我这记性，糟糕透顶，见谅，见谅。”

颜若玉嫣然笑说：“终于想起来了，害得我担心，假如听到新年这么明显的暗示还不知觉，那我真是对你无语了。”

郭子豪笑说：“你珍藏着门票，两年多，是不是对音乐会极为期待？”

颜若玉说：“当然期待这场视听盛宴，但我更期待的是陪我去看音乐会的那个人……现在好了，答案十分明确，失去一份悬念，多了几分甜蜜。”

郭子豪故作惊讶问：“什么答案？我怎么不知道？”

颜若玉伸出葱葱玉指点他额头一下，娇嗔说：“猴子，今晚三更到禅房来，听为师教诲。”

郭子豪憨笑点点头：“真的，我能陪师父你过夜吗？”

颜若玉扑哧一笑，说：“这句偈语禅机，你都要想到歪处，悟空，你可真调皮。”

笑了两声，颜若玉神色一正，说：“这件事对我很要紧，如果到新年你没有特别重大的事，陪我去一趟维也纳，好么？”

郭子豪见她说的郑重，也收起笑脸，答说：“好，我答应一定陪你去浪漫，不然，除非我死了。”

颜若玉一听花容失色，抬手捂住郭子豪的嘴，责怨说：“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你诅咒自己，就等于咒我们。”

郭子豪趁机吻了吻颜若玉的掌心，笑说：“放心，我的命硬呢，情也比金坚，禁得住千锤百炼。”

颜若玉颦眉说：“别嬉皮笑脸，快收回你刚才这句话。对我重新好好说。”

郭子豪依她的话说道：“鄙人郭子豪，愿与颜若玉小姐，携手同行，共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以异国之旅表白此情，愿对你倾尽爱心，绝不反悔。”

颜若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幸福欣喜溢满心房，她幽幽叹口气，转而问：“子豪，如果你是那个骑士，会怎么对心爱的少女？”

郭子豪眼珠一转，为难说：“我怕说实话，你不喜欢听。”

颜若玉说：“没事，你尽管说，我从今属于你，包容你的一切，当然包括对你不满意的地方。”

郭子豪一听蓦然感动，握住颜若玉的手，一时没法言表此情，过了会，他才说：“假如我真的是那个骑士，可能会设法将那少女偷偷弄出来，带在身边远走高飞，管她爹的什么命令。”

颜若玉笑而摇头说：“你好没骑士精神……万一，那少女不喜欢，怎么办，强抢啊？”

郭子豪说：“刚才那话是站在假定少女喜欢的前提下说的，如果她不愿意，我会做两种选择，首先设法让她爱上我，各种追求方式，万一还是不行，我会祝福她，守望在她身旁，穷其一生，直到望尽生命。”

颜若玉听了这话怔了怔，颦眉说：“怎么说来说去都提到死字……你没想过去征战？”

郭子豪摇头说：“那个什么骑士精神太傻叉，我不干，横竖都实现不了梦想，只剩下狗屁的希望，有什么用？还不如实在地为少女做点什么具体的事。”

颜若玉望眼郭子豪，正要说话，忽见关霜凌从水榭长廊那头走过来，就转望过去，不知她怎么找过来。

郭子豪顺着颜若玉的目光也看见关霜凌，不禁皱眉，心想这美女怎么不识趣，正跟佳人情到浓处，来搅合什么。

关霜凌走近，歉然说：“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是戚戈让我来找郭少，有事。”

郭子豪一听只得站起来，对颜若玉说：“可能是重要的事，走吧。”

三人返回龙吟阁，戚戈迎上来说：“郭少，我们去一趟塔楼。”

郭子豪见他神色凝重，心想，是否涉及火蝎的情况？

便跟颜若玉道别。

颜若玉柔声说：“你去忙吧，我也回去做些准备，明天要进组会谈章导。”

郭子豪问：“新片启动了？”

颜若玉说：“剧本的主体框架出来，先做角色定位讨论。”

郭子豪点头说：“好，回头见。”

上车去到塔楼，郭子豪、戚戈和石勇进入会议室，龙辉和江毅已经等候在场，江毅沉声说：“我们发现火蝎的三处藏身地点，分别在不同的行政区，藏匿在临时租用的小区房内，潜伏伺机行动。”

郭子豪舒口气问：“这三处大概有多少人？”

在他想象中，杀手似乎大多藏匿在某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或者废弃仓库、码头、建筑工地、老城区什么的破落地方，想不到竟会躲在住宅小区。

江毅说：“只有十一至十五人，不到全部杀手的三分之一。有迹象表明，这批火蝎的杀手事先得到当地人在背后支援，租房、领路、购物等，都有另外的帮手进行，这些杀手进入租房后一整天绝少外出。”

郭子豪问：“是魏明，还是荣正昌的人提供支援？”

江毅摇头说：“没有明确线索，凭感觉像是本地的犯罪组织，这些外围援手擅于乔装，一不留神就跟丢了，后来我们基本靠体型来判断，而非相貌。”

郭子豪忽然想到上次在酒店袭击他的假脸帮，那伙凶徒就是头戴人皮面具，擅长于改变相貌，莫不是那假脸帮跟火蝎有联系？

这么看，荣正昌参与这事的可能性甚大。

他寻思片刻，就将上次遇袭的事件讲了一下，冷笑说：“正愁找不到主，想不到这次拉屎带出尿来，很好，一次给他茅坑炸平了，搞死这些个屎壳郎。”

江毅点头说：“根据郭少你的描述，基本对的上号，火蝎和假脸帮都是荣正昌和魏明联系过的，可见二者必有关联。”

戚戈问：“郭少，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再多等几天，找到更多杀手的线索，一次性动手，来个大清洗，其次可以先解决这部分，围零杀整。”

龙辉说：“各有利弊，先动手能削弱对方的力量，扰乱其阵脚，但恐怕会打草惊蛇。再等几天，又怕节外生枝，让他们有足够时间做好攻击布置。”

郭子豪沉吟问戚戈：“你倾向哪一种方式？”

戚戈说：“敌在暗，又分得太散，不宜拖久。”他望了江毅一眼，“我建议立刻围剿，同时启动‘猎场’计划，边打边诱敌出动，一起进行。”

江毅点头说：“不错，动手前，我假扮郭少外出去军区，与参与围剿行动的军警汇合，给对方造成郭少是行动总指挥的错觉，第一战行动结束后，再从军区返回山庄出现在猎场打猎作乐，好似庆祝围剿成功，将剩余的大部分杀手吸引过来，再来一次大围剿，重重设置包围圈，一个都不漏。”

他和戚戈都想到一块，主张用计中计，一次性解决对手。龙辉一听，抚掌称好。

郭子豪琢磨片刻，点头问：“猎场准备得怎么样？”

龙辉答说：“布探测头线路和安装自动武器能在明天中午前完成。”

戚戈说：“谢参谋长那边，已经紧急调集参与行动的特警，共计三百多人。参谋长要我跟你说一声，他本来下午要来山庄找你，但昨天就是专门在办这事，就没空来了，而且听说李司令出面解决了麻烦，他也就放心。”

郭子豪点头说：“好，照此计划行动，加快部署，具体的事戚大哥全权负责，我就等着看这些屎壳郎掉进我们挖好的陷阱。”

他想及明天跟周小姐的约会，就说：“明天我有个外出，中午去艺术学院一趟。”

戚戈摇头说：“不行，在行动结束前，你不能外出，就算围剿行动后，都得小心，有漏网之鱼的暗算。”

石勇也说：“唐小姐吩咐我们了，不会准许你外出。”

郭子豪说：“这事挺要紧，不能不去赴约。我可乘坐周公子的直升机直飞过去，办完事就回来。”

戚戈惊诧说：“直升机？”

郭子豪点头。龙辉笑说：“这个倒是安全，但还是得做好现场安全工作。”郭子豪说：“我尽量只待在室内，不露面。”

戚戈思量片刻，说：“你确定好了地点，我安排便衣提前守在附近，做好巡场防备。”

郭子豪见他同意，立刻致电给苏婉，让她联系周府柏管家，跟周小姐定下明天同去拜会张院士的约定。

苏婉应答下他的吩咐，又说：“子豪，刚才球会来个几个人，神神秘秘地说是要约见你，我替你推辞了，但对方一直赖着不肯走。”

郭子豪问：“什么人？”

苏婉迟疑一下说：“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三个女人，为首的女人挺漂亮，名叫洛冰，你认识吗？”

郭子豪说：“不认识。”他笑问：“她有多漂亮？这是不是你拒绝她见我的缘故。”

苏婉也笑说：“算你聪明，凡是美女这类型的款式，我都得替你把关，免得勾了你的魂。”

郭子豪说：“如果这样，我倒是有兴趣见见。”

当然，郭子豪并非对美女感兴趣，而是今天的怪事颇多，一会涌来许多人入会，一会有人无端送礼，送车，实际上，他预感要求见他的这几人，跟这些事有联系。

事发背后，总有人操纵，闹腾这么一阵子，也该露面了。

苏婉嘟囔说：“随你了，来吧……”听她声音似乎不大乐意。

郭子豪挂了电话，见事情商议完毕，就准备离开塔楼。

这时龙辉说：“郭少，有个事跟你汇报，琴心的精神出现了异常。”

郭子豪惊诧，想起琴心这贱人还关押在塔楼，暂时还没做出决定处理，谁知会出这种状况，就问：“什么异常？”

龙辉说：“看守琴心的警卫说，她最近两天很少吃东西，随地大小便，时哭时笑，精神恍惚不同寻常。”

郭子豪皱眉说：“带我去看。”

龙辉随即领路，带着郭子豪前往关押琴心的独立房间。

转过走廊，去到尽头那房间近处，郭子豪立刻听到一阵女人的阴笑声，笑声低哑沉闷，尽透一股阴测测的寒意，还夹杂着几声哼唱，不知名的曲调，古怪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