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妮子。
十分钟过去了,妮子没有出来,又等了会,妮子还是没有出来。
我开始焦急起来。
因为马上就要到登机的时间了。
我耐心又等了几分钟,看妮子仍是没有出来,便赶忙提起皮箱向洗手间走去。
当来到洗手间门口时,方才意识到这是女洗手间,我无法进去,便站在门口大声喊了起来:妮子,你快点啊,马上就要到登机时间了……
我接连喊了好几声,妮子方才缓缓从洗手间出来,她已经将脸洗净,但她的脸色却是更显得苍白了。
她看着我,沉声说道:大聪,我们不能回去。
啥?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现在走了,以后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妮子,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在里边洗脸的时候,考虑了很久,我们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了,康伯父康伯母心里会更加难过的。
尤其是康伯母,她的病情又会反复的,这几天她都正常起来了,但我们临出门的时候,她又突然糊涂了,我真的放心不下……
妮子,你的意思是……?
她点了点头,说:我们再返回去,现在康伯父康伯母已经到家了,我们直接回家。
我摇了摇头,说:妮子,你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康伯父康伯母之所以这么毅然决然地让我们走,他们早就经过深思熟虑了。
我们现在再返回去,他们不接受我们,把我们撵出来怎么办?
撵出来就撵出来,大不了我们再回旅馆。
妮子,今天是春节啊!
旅馆要是不营业了,我们到哪里去啊?
天这么冷,你的腿又时不时地疼……
我没事,不要紧的,暖和过来就不疼了。
妮子,我现在真的担心你的腿出问题,我们先回去,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再回来不行么?
不行,我们回去了再回来,意义就不一样了,到那时康伯父康伯母可能更不会接受我们了,这是我们的最后机会。
看着妮子坚定的神情,听着她坚定的语气,我的心比候机大厅外边的天气还要寒冷。
这丫一旦认准了的事,就会不管不顾。
执拗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何况老子还不如一头牛的力气大,我不禁更加愁苦起来。
这时,候机大厅传来了我们这架航班要检票的声音,我不由得更加着急起来,说道:妮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了。
妮子摇了摇头,更加坚定地说:直觉告诉我,我们再返回去,事情会有希望,也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希望,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听她这么说,我真的绝望了,焦急地道:一旦康伯父康伯母把我们撵出来,又没有地方住,我们要在大街上过夜么?
她看我急赤白脸的样子,禁不住也生气地说:在大街上过夜就在大街上过夜,有什么了不起的?
晕,这丫的执拗劲果然上来了,我只好偃旗息鼓,这种时候,我不能再和她硬顶了,只能是智取。
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却是无法智取的,看来我要真的陪她再返回去了。
她看我默不作声,知道我同意她的意见了,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我无奈地说:妮子,实际上这件事没有办成,我也很是着急,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她柔声说道:你到那边坐着等我一会儿,我给姑姑打个电话。
妮子,这段时间你不是每天都和姑姑通电话么?
是啊,我一般都是晚上和她通电话,但今天这事来的太快了,我现在就给她打。
好吧,你把今天这事委婉地告诉姑姑,别让她着急。
我知道。
我提着皮箱来到排椅上坐下,妮子则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姑姑的手机号码。
我看着排队等候检票的乘客,更加无奈起来,不知道再返回去是个什么样子,禁不住愁完眉又苦起脸来。
妮子和阿花的姑姑很是有缘,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面,相处的时间也就那么一两个小时,但她们之间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亲的就像亲娘俩一样。
十多分钟后,妮子终于和姑姑通完了电话。
看妮子的脸色有了些红润,我心中也轻松了不少,忙问:妮子,你和姑姑都说了些什么?
我把今天的事都给姑姑说了,姑姑说她猜也是这样,她太了解她哥嫂了。
你和姑姑说要再返回去吗?
嗯,说了,姑姑让我们见机行事。
姑姑会不会给康伯父康伯母打电话啊?
应该不会的,姑姑也说了,她如果现在给他们打了电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哦,现在姑姑倒和你成了一条战线的人了,呵呵。
她抿嘴一笑,道:把皮箱给我,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你要干啥?
等会你就知道了。她边说边提起皮箱来转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