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的身板死坨坨地坍塌下来,把小芸的身子压回了船板,在汗涔涔的乳房上耷拉着头,像狗害了热暑一样吐着舌头只喘:“歇歇……歇歇……真累人,比干活还累!”
“快下来,热得要死了!”
小芸使劲推他汗呼呼的身子,黏在身上真难受。
辰辰不情愿地从她身上翻下来,费了多大劲似的,像条死鱼一样仰面朝天地躺在侧边,话也不说一句,胸口像大蛤蟆的一样鼓鼓地浮动。
“那么急查查的,还以为了不得哩!一点也不经事!”
小芸心有不甘,扭头对着辰辰说了一句。
“哪个是头一次就干得好的?”
辰辰不开心地嘟哝着,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地难看。
“头一次?”
小芸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辰辰,却又不像说谎,“别装童男子!有你这样的童男?揉奶、舔屄溜溜熟,一样也没落下,怪舒服的……手段儿也不像!”
她将信将疑地说。
“童男子!如假包换,要是撒了谎,就让我撑竹排的时候掉到河里被水冲去,被大鱼吞在肚里!”
辰辰赶紧发誓。
“臭嘴,尽说些没天没地的。谁要你发誓来?”
小芸伸手打了他一下,连连“呸”了几下口沫子,要把晦气赶开。
“你在心疼我,舍不得我死了?”
辰辰欣喜地说,小芸前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忽儿是冰块,一忽儿又像是火炭。
“把你美的!谁爱心疼谁心疼,反正我看着你就烦……”
小芸把头扭在一边,气呼呼地说。
辰辰给整蒙了,这小芸的脸可是春天的天空,说变就变的啊!
“告诉你吧!我虽然是童男子,但是对付女人,一点也不比结婚的手段差,你刚才不是觉着怪舒服的吗?”
他小心翼翼地说,试图挑起小芸的话头来。
“你就厚脸皮儿吹吧?还无师自通啦!”
小芸回过头来,一脸的揶揄。
“嘿嘿,这你就不晓得了吧?”
辰辰赶紧把话茬子接上,“每次到县城里,我都要看上一场那种电影,捏奶怎么捏?摸屄是怎样摸?心里牢牢地记着哩!”
他斜着身子撑起来,装作见多识广的样子,开始海口起来。
小芸冷笑了一声说:“你倒是下心思学过的,怎么却学了皮毛来,也不学日久一点的法子?你倒是舒服了,我的舒服才起来些,你就泄了气……”
抢白得辰辰的脸紫涨起来,摇着头嗫嚅着辩解道:“日屄都不真实,里面的男人干那么久,太假!”
小芸正要说话,辰辰叫了一声“哎呀”:“流血了!流血了!”
“啥?”
小芸挣扎着抬起头来往胯间一看,那屄吐着浓浓白白的精液,里面流出一丝丝鲜艳的血来,越来越多,吓得她脸儿都白了:“月事才刚走,被你日坏了!坏了!”
辰辰却“嘻嘻”地笑了,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惊讶地问道:“你……没和壮壮日过?”
小芸摇了摇头,“说什么混话哩!你还笑,还笑?”
扬起手来要擂辰辰,被辰辰一把给捉住了。
“莫怕!莫怕!”辰辰挤眉弄眼地说,“这是屄膜破了,你就是我的女人哩!以后再日,就不会痛了!”
“真的?以后也不给日了,狠心的贼,下那么大力……”
小芸说,爬起来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见没人,猛地一下窜出来,“泼剌”一声响钻到水底去了,只剩下水面上一圈圈的波纹漾开来。
小芸在水底使劲揉洗着屄,血从屄眼里流出来,在水底懒懒地游散开,如一朵诡媚的红花,渐渐淡散开……
小芸水淋淋地翻上船头,辰辰还在船舱里光赤赤地仰面躺着哼小曲,“小芸,你说你爹知道了会咋样?”小芸正在船头穿衣服的时候他发声问到。
“咋样?你还好意思问?那还不打死我!”
小芸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头上的太阳正浓烈,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都怪你怎么就不招人喜欢啊!现在我都被你要了身子,往后咋办?”
“咋办?生米都给煮成熟饭了,我知道老伯恶心我,不要紧,我有的是法子……”
辰辰信心满满地说,说着就要从船舱里爬出来。
“嘘!有人来了!”
小芸在他的头上拍了一掌,辰辰只好缩回去了。
对岸有人在大声喊叫,圆圆看去,一个黑点儿在对岸招手,肩上扛着个袋子什么的。
“快给我滚!我要摇过那边去!”
小芸命令道。
“凶巴巴的!过天把我要到县里去,你去不去?看电影。”
辰辰把衣物团成一团放到一个塑料袋里抓住,猫着腰爬到船头上说。
“到时不来叫我,我跟你说不清!”
小芸拿过竹篙来,往浅水里一插。
“哪能……”
辰辰话还没说完,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踢,“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再次探出头来的时候,小船儿已经摇到了河中央,再次吸了一口去,一猛子沉下去,往村子那头的岸边游去了。
老秦走出门后,王寡妇躺在床上,汗水渐渐地冷却下来,身子上凉凉的,随便抓了件衣裳盖在小肚子上护着。
一想起可怜的儿子壮壮,她不禁叹了一口气:自从壮壮爹下世以后,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就变了模样,一天天地沉默起来,话也越来越少,长大了还是这样闷沉沉的,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愿意吐一个子儿。
可是儿子却有一点好处,打小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到处惹是生非,让大人操心,反而格外地听话,做事也麻利。
这个家要是没他把粗活全都揽在肩上,都不知道早就散成什么样子了!
早些年老秦在忙不过来时候把小芸寄放在她家,那时的小芸还是一个灰不溜秋的小姑娘,和壮壮在门前的泥地上玩泥巴,成天小脸儿脏乎乎的。
可是别人看不出来,王寡妇却眼儿尖,看小芸的脸盘子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小美人胚子。
果不其然,老秦和她的好事没成之后,两家少了往来,再次看到小芸的时候,已经会在头发上插朵小野花,知道怎样打扮才美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芸的身形像脱胎换骨般长成了女人的样范,越发显得水灵灵的,皮肤越来越白嫩。
再看自家壮壮,一下子窜出这么高的个头,简直比他那死去的爹还要高半个头,就是不爱打扮,身上老是穿一件汗水渍透了衬衫。
“也舍不得脱下来,给娘把你洗洗?”
王寡妇不止一次这样说儿子,“你看人家辰辰,一天都在洗衣服,也不嫌干净……”
“他是他,我是我,”壮壮总这样说,“庄稼人洗那么勤快干嘛?到地里回来还不是一样,白折腾!”
“唉……”
说得多了,王寡妇也懒得说了,做儿子的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担心壮壮配不上老秦家小芸。
做了半辈子的女人,她晓得男人光会埋头干活,外面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会点嘴皮子的功夫,就是在脑袋上穿个眼儿,也拴不住女人的心。
壮壮偏偏天生就缺乏这种优势,和老秦家恢复关系以来,她三天两头把儿子赶过去帮忙,忙倒是帮了不少,可是她的本意儿子却一点儿也没有领会:她只盼着儿子和小芸那孩子相处得久了,加上从小青梅竹马的关系,老秦会早早地把小两个的婚事给定下来。
都三年多了,她三番五次地把话来套老秦,老秦总是支吾着口里没个准信儿,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反对还是赞成,让她着急得要死。
俗话说“夜长梦多”,这事儿一天定不下来,王寡妇一天就睡不踏实。
壮壮自个儿不争气,王寡妇也不怪他,谁叫那死鬼早早地撇了她娘儿俩?
又当妈又当爹好不容易把壮壮拉扯大了,村里没有一个见了不称赞王寡妇能干的。
可是王寡妇心里清楚得很:男女方面的事情自家也不方便说,壮壮又不像辰辰那样上过学,也许还不知道女人那东西的妙处在哪里,更不要说会主动了。
老秦那个砍头的,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是要下地狱的重罪哩!
断断做不得!
老秦这话也不是说得一点儿也不在理,他也是替壮壮捏了一把汗才这样开这么过分的玩笑,就是打她耳光,说她自己会养不会教哩!
“和儿子断断是不能做那事的!不过给他看看女人的屄长什么样儿,也许他兴许就能知些人事吧?”
王寡妇这样想的时候,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光靠嘴巴子说好比对牛弹琴,似乎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就暗自下了决心。
天擦黑了,壮壮无精打采地踏进院门来。
“干啥这么晚才回来?”
王寡妇问,她早早地喂了牲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眼巴巴地单等儿子回来。
“还有啥哩!老秦叔说,接连几天不落雨,担心禾苗给烤焦了,要挑水去淋!”
儿子走到水管跟前,脱了鞋“哗哗”地冲脚上的泥,头也不抬地回答她。
“唉!就他家的禾苗金贵!别人家就不怕晒?”
王寡妇不由得心疼起儿子来,从河口一挑一挑的担水,那得担多少才够?
她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破坏水渠的人来,这些缺德鬼搬了水渠的石头去盖房子,一年年地弄下来,水渠终于在去年冬天彻底垮掉了。
“你也不陪娘坐坐?这么早就害瞌睡!”
她看到儿子擦干脚上的水,也不答话,直往角屋里去了。
“都累得快散架了,明儿还要早起哩!”
壮壮甩了一句,角屋的大门就像一张黑咕隆咚大大张开的嘴巴,把儿子吞噬在了里面。
王寡妇赶紧从石凳上起来,“啪啪”地拍了两下屁股,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
角屋里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板壁朝着儿子的床踅过去。
蚊子“嗡嗡”地在周围蜂鸣,早已饥肠辘辘地等待着吸新鲜的人血,她一边赶着脑袋边的蚊子,一边弓着要伸手往前探路,一下摸到了儿子火热的肉身。
“啊呀!干嘛哩?”
壮壮被吓了一跳,粗声大气地嚷嚷着。
“……叫啥哩!娘有话要和你说,你还爱理不理的?”
王寡妇失落地说,伸手推了推儿子的叫,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头。
“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人家要睡觉!”
壮壮懊恼地说,挪了挪身子,翻了个身朝床里躺下了。
“唉!你一天就晓得干啊!干啊!到啥时候是个头哩?”
王寡妇心疼地说。
“你叫我干,我才干的嘛!”
辰辰瓮声瓮气地说,伸脚碰着了她的肥屁股,王寡妇以为是猫窜到床上来了,募地伸手一把抓着辰辰的脚掌。
辰辰慌忙一挣,缩回去不动了。
“干……”
王寡妇“干”字一脱口,心里惊了一下,“也不能只顾埋头苦干,难不成给人家当一辈子义工?”
“你不是说:\' 街坊邻里,能帮就帮,力气用光了,明儿又有了!\' ?……”
壮壮抬起杠来还真像他老子。
王寡妇心里酸酸的,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说:“傻孩子,话是那样说,要不是老秦家窝窝里有个金凤凰,娘哪能让你白白找罪受?你也不想想……”
“我哪能不知道,娘的意思,咱不就是冲着小芸去的?我又不是傻子!”
壮壮不高兴地说,觉得娘老认为得他不会用脑子,这让他很是委屈。
“是啊!是啊!我还以为你那木疙瘩脑袋不开窍哩!”
王寡妇听儿子这样说,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儿子并不是啥都不知道的啊,“那你说说,你累死累活干了三年多,老秦叔为啥没给咱个准信儿?”
她对这个问题一直感到不安,连屄都给他日了两次了,牙关儿硬是闭得紧紧的不松口。
“这……我哪里知道,人心隔肚皮,我只管干好自己的活就好,老秦叔人好,什么都向着我哩!”
壮壮嘀咕着,声音小了下去。
“娘觉得这事儿还是不大妥当,老秦叔那是面子上的工作。”
王寡妇老道地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问题确实出在儿子身上,“娘心里担心得紧叻!你看小芸,长得跟朵花儿似的,谁个见了不爱那样儿的,村子里又不光是你一个大小伙,狼多着哩!你还别不信,就说那个辰辰,成天像个狗一样在她家左右转悠,你要是不抓紧点,这肥肉就被狗弄到嘴里去了呀!”
她一想到辰辰那轻佻的浪荡样儿,心里就不大痛快起来。
“说得倒好,我怎么抓紧?一看小芸那脸儿,我心里就慌……”
壮壮说,想起小芸那张又俏丽又冷漠的脸,一忽儿冰一忽儿火,说起话来得理不饶人,心里又恨又爱。
“没出息!一点也没遗传到你老子的横劲!”
王寡妇朝着儿子骂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你慌啥嘛慌?她小芸嘴巴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儿家,哪有男人怕女人的道理?女孩就像崖边的野鸽子,成天\' 咕咕\' 地叫个不歇,那是逞着有翅膀飞得高,赌你抓不着它哩!要是你狠下心来,把翅膀儿给折断,它就飞不起来啦!”
“娘,你说的啥话哩?一忽儿小芸,一忽儿野鸽子,给我弄昏头了,小芸没翅膀。”
壮壮认为娘又在说胡话了。
“咋没翅膀?女人都有翅膀,”
王寡妇狠声说,这儿子还真是快朽木,打个比方就转不过这个弯来,“就说娘吧,娘那时节也有翅膀,心高着哩!恨不得飞到月亮上去,可是,被你爹给生生折断了,不也乖乖依了你爹,要不哪来的你?小兔崽子!”
她觉得用自己给儿子作比喻,这下总该明白些了吧。
壮壮顿时来了兴趣,“呼啦”地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恍然大悟地说:“这就是了,这就是了,怪不得没见娘的翅膀哩!原来是给爹折断了去,快给我说说,爹是怎么折了你的翅膀的?”
“好啦!好啦!我给你说吧,你给我仔细听好,学着点儿!”
王寡妇失望地说,看来不明明白白说,这兔崽子是懂不了的。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年月的事情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一幕幕历历地在眼前浮现出来:“娘还做姑娘的时节,虽说不像小芸这样会打扮,那是因为那年月都没什么好看的衣服,要是把小芸这身穿在身上,比小芸还要俊哩!”
“真的?”
辰辰不相信地说,“我倒没看出来,不过娘的皮肤和小芸一般白,这倒是真的!”
“噢!娘上年纪了嘛?别插话,好好听,”
王寡妇听儿子这样说,不得不嫉妒起年轻来,时光就像村边的河水,把年轻的容颜一并流淌了去,不再回来,“那时候女孩儿家都不敢和男孩子说话,怕别人讲闲话说不正经,见了也躲得远远的,到了结婚的年龄,媒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家里提亲,门槛都险些儿给踏破了,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拿不定个主意……”
她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嘴角在黑暗里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