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灵红纱

白浪刚刚的状况却也不是他有意造成的。

他本来只是尝试着在指端凝聚更多的劲力,过了片刻后,转念又想试试将这股劲力外发,于是缓缓的让劲力向着外面突出,没想到在这样的劲力含量下,散出的内息居然能凝而不散,没有像一般外散真力般迅速发散。

白浪一开始还有些失望,但过了片刻,白浪却好奇的试图看看能扩张到什么程度,在全身大部分的内息都外涌到掌上时,也就是白敏等人看到的状态。

又过了片刻,白浪试图将外散力道聚于指端,以避免无谓的内力损耗,但这十分的不自然,在这一刹那,那些本来该往指端凝聚的劲力部分逆向回冲,使白浪两只手从掌心到小臂的经脉同时产生了抽痛,经脉往外突涨,在两方内力互相冲击下,白浪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只不过这时大家都注意着那两只大青爪,没人注意白浪的脸色。

白浪却是有苦自己知,这时候一个办法就是放弃那股散出的内息,也就是放掉那片大青爪;不过这时舱面上可都是官兵,这么一散之下会伤到多少人实在难说,白浪只好慢慢的收回,一面护持着自己的内力不要伤到经脉,当然,这时的白浪也没办法分神注意白炰旭在嚷什么,只能想办法慢慢的将内息收回。

好不容易白浪收功,他不用睁眼也知道自己坏了事情,只不过他没想到,一睁眼却见到五条船一起停在黑礁石后,而刘然等人已经不见影踪,只听到黑礁石的另一端不断传来喧嚣的喊杀声。

白浪才刚看清,白敏已经急急的叫:“浪大哥,皇储他们杀过去好一阵子了,他们在等你的指令呢。”他们指的自然是南苏等四艘船。

“皇储……郡主都没有下令?”白浪诧异的问。

白炰旭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他沉声说:“皇储刚刚传过号令,要你自己指挥他们……

看来是生气了。”

这下麻烦大了,白浪往上一看,只见上面的旗号兵急急的往下挥舞旗号,白浪一看,吃了一惊说:“三千五百名蛇人?糟了,小敏,快传令去前方支援!”

“等下。”白炰旭挥手阻住两人,脸色阴沉的传音说:“白浪,就让刘然牺牲好了。”

“什么?”白浪惊呼出声,居然忘了传音。

“小声点。”

白炰旭继续传音说:“刘然不但对你已经不满,似乎也一心让刘家丫头与你保持距离,若刘然、刘芳华战死,刘礼又还没开始叛变,我们自然能重新与未来的皇帝刘礼修好。”

“那小玫、阿彤他们怎么办?”白浪心乱如麻,有些慌乱的说。

白炰旭沉默片刻,才低声说:“他们也不会一心尽忠,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逃,蛇人也不该会拿他们当目标。”

“不行!”

白浪想起了什么,猛力摇头说:“若是皇储又被蛇人捉住,岂不是又要重演东极城的故事?”

说到这里,白浪不管白炰旭怎么说,连足中气大声说:“全军出动!”

五艘船全部听的清清楚楚,所有官兵早就准备好出动,白浪一声令下,五艘船一起扬帆而行。

“你……”白炰旭气极了,他瞪着白浪,压低了声音缓缓的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刘家丫头!”

白浪心里一震,他望了白炰旭一眼,随即转回头,望着逐渐接近的黑礁石,心里确实十分紊乱,白炰旭说对了吗?

不!

自己不只担心刘芳华,也担心白玫、白广、白汉;甚至一直与自己不睦的白彤,自己也不愿意他有任何意外,决不只是为了刘芳华。

好不容易转过黑礁石,眼看着大部分的船已经下陷了近一半,船沿距离水面不到两公尺,也就是每艘船的底舱都已陷落,船底的酸毒也已释放。

这时的蛇人不敢靠近船底,自然不再往水底下潜,只一波波的向着船头跃起。

而人族已经来不及以弓箭防御,只能依赖着刀枪剑战作接触性的防御,而在蛇族的绝对优势下,人族死伤惨重,连想扬帆脱逃都有所不能,只勉强维持着掌控船只。

白浪见状不敢迟疑,也不等旗号兵传令,大呼一声:“快发箭!杀光蛇人!”

数千只箭从五艘船上发出,向着围攻的蛇人射去,蛇人不备之下一下子损伤惨重,数百只蛇人中箭负创,在翻腾中沉下水面。

“这家伙练完工夫了?”

刘然站在船头破口大骂,这时除了他之外,白彤等人都已经投入了船沿的战场,在白家军的守护下,蛇人一时还无法侵上船头。

白彤等人见到白浪的船只出现,彼此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

他们刚刚趁刘然不注意,已经私下交换了意见,以为所谓的练功是白炰旭主意忽变,打算牺牲掉刘然,所以他们一面抵御一面稍稍留力,准备等会儿脱逃。

他们猜的倒是没差太多,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白浪练功却不是白炰旭所指使,而白炰旭确实也要白浪隐而不出,而白浪却是不听。

眼见白浪出现,白彤不禁傻了眼,他猛然一抓杀退了一个飞扑过来的蛇人,一面扯着喉咙叫:“阿广!”

“我看到了。”在白彤身旁两公尺外的白广也大声的说:“撑下去。”

我也知道该撑下去!白彤没好气的想,这下若是白浪的五艘船也沉了,大家怎么逃?难不成刚刚白浪真的在练功?

而白浪等五艘船队的出现,确实大出蛇族的意料之外,部分的蛇人已经改换方向往白浪的船队游来,偏偏这时蛇人领军的船只传出长嘶声,所有蛇人一听下回头加速进攻,不再理会白浪等五艘船。

这下人族的压力忽然增大,船头的喋血战越演越烈,七艘船舰中只有刘然的两艘船状况较好,想来留在这两艘船上各七、八十名的白家人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可是倪惕的五艘船却已经被不少蛇人冲上,眼看着就要失守。

而白浪的船舰却是毫不容情的发箭,一时之间,敢探出头来的蛇人也不多,船头的战况才稍稍缓和了些。

就在这时,一艘船舰船尾一倾,缓缓的向下沉没,却是船底的酸毒已经无效,只见蛇人欢嘶着向旁游开,残余的千余名官兵在船头上张惶失措,跳下水是死,不跳下水也是死,许多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也不知谁先呐喊一声,扑通的落水声连番响起,千余人毫无次序的慌乱跃入水中,向着周围的船舰游去。

蛇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只一瞬间,海面上惨嚎声大作,人族官兵在蛇人神出鬼没的撕咬下,能游到友舰的百不得一,过多的人血无法在一瞬间被水冲散,数十公尺间的水面浮出了一大片血红,景象煞是吓人。

刘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却见另一艘船又缓缓下沉,一个校骑冲过来低声说:“启禀皇储,第二层开始有蛇人攻击了。”

刘然心血下沉,猛然大喝:“撤退!全队撤退!”

命令一下,舰队立即转舵扬帆,倪惕也不再撑,三艘船摇摇晃晃的聚在一起调头。

可是蛇人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不到一会儿,船舰又沉了一艘,这次沉的正是倪惕的船。

白浪眼见如此,立即下令:“要南管带他们分头接近剩下的四艘船,随时准备接应沉船,我们守住后路!”

“是!”五艘船舰分别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驶去,蛇人也不再容让,开始向着白浪的船队冲杀过来。

现在蛇人至少还有两千两百余人在水中,另约有五百名生力军还在他们的船舰上,并没有加入这场战役,而人族这边却由两万五千人左右减至一万六千名左右,损失极大,还有四艘船上的六千余人危在旦夕。

这样下去可不行。

白浪四面了望,想找出一条脱身之路,眼见蛇人的船队正随着退却的人族船队移动,而海中的蛇人正奋勇往人族攻击,白浪心念一动,蓦然下令:“舵手注意,立即向蛇人的船靠近!”

这岂不是找死?白炰旭忍耐不住,大声说:“白浪,你在胡闹什么?”

人族军纪极为严明,白浪还没回答白炰旭,船只已经迎向蛇人的船队。

蛇人似乎也有些意外,论起白浪的船上至多两千官兵,岂是五百蛇人的对手?蛇人毫不畏惧,反而加快了速度迎来。

“这是唯一的生路!”

白浪也不客气了,他大声的回了白炰旭一句,随即回头,眼见蛇人船只逐渐接近,一只只的蛇人正跃下水面,向着战船游来,白浪蓦然大声说:“换火箭,烧了所有蛇人的船!”

这个命令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蛇人船只若毁,蛇人岂不是非拼命不可?

人族的船蛇人可不会操纵!

但也因为如此,大部分的官兵并没有准备火箭在箭里,白浪这个命令一下,船头一阵子手忙脚乱,只有百余只火箭射了出去,混乱的分配在蛇人的二十艘船上,蛇族船上船下的数百蛇人戮力同心,没片刻功夫便将火焰灭去。

“继续射!”白浪大喊:“不准停!”

而这时蛇人的队伍中忽然传来连声长嘶,二十艘蛇人的船只居然往后退去,而所有的蛇人也跟着撤退,不再追击刘然等人的舰队。

白浪这时才松了一口气,颓然坐下船头,下令说:“不用追击了,回航。”

白炰旭这可愣住了,哪有这种事?

蛇人怎么会怕船只被毁?

这里距离大陆并不甚远,功夫高一些的人族都能游到,何况是擅泅的蛇人,白浪这招是怎么奏效的?

白炰旭满心想问,但刚刚才被白浪吼了一声,他老脸下不来,只阴沉着脸,瞪着前方不说话。

白敏十分乖巧,他可明了白炰旭的心态,只见他眨眨眼奔到白浪的身旁,笑嘻嘻的问:

“浪大哥,你怎么知道蛇人会退?”

白浪叹了一口气,抹抹额上的汗水说:“我也是行险,若在南角城附近,这个方式就不能用了。”

白敏还听不懂,白炰旭却是豁然而悟,蛇人的船只若是全毁,他们上岸后还要在人族的地域中奔驰数千公里才能回到蛇族,在人族大军围捕之下,岂有生机?

就算今日人族船队全灭,这笔买卖还是划不来,蛇人算了算自然非退不可。

而这个方式在南角城附近海域当然无效,所以人族也从来没人想到这一着。

白炰旭不禁有些佩服起白浪了,他看来木纳,没想到脑袋动的还挺快的?白炰旭思忖片刻,走过去说:“白浪,我错怪你了。”

“师父言重了。”白浪没想到白炰旭居然会向自己道歉,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说:“我……该去皇储那儿请罪了。”

“我和你一起去。”白炰旭点头说:“练功这件事就由我揽下。”

白浪一愣,诧异的说:“不……这是我……”

“你们还要留下来。”白炰旭说:“为了大业,无须计较小节。”

这顶大帽子一罩下来,白浪就无话可说了,白浪满脸为难,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对。

这时自然没有船只敢追击蛇族,很快的,残余的八艘船舰终于聚合在一处,却是刚刚又沉了一艘,还好这时蛇人的威胁已去,没有再增加伤亡。

白浪与白炰旭跃过两艘船,到了刘然所在的船只上,几名管带、死里逃生的倪惕这时早已跃了过来,正与刘然等人叙话。

在通传之后,白炰旭一见刘然,当即请罪说:“皇储恕罪,老夫一时疏忽,嘱咐小徒修练‘青灵爪’,没想到差点误了军情。”

青灵爪?

所有人大皱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浪身上。

他们哪知白浪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正是最莫名其妙的人,还好他一向没什么表情,一时也不会被看穿。

“青灵爪?”刘然脸色看不出来是好是坏。

“正是。”

白炰旭沉声说:“小徒曾与蛇族高手速比忽大公过招,但并非他的对手,老夫心想自己即将离开,希望小徒能尽速提升武技,所以命他修练,没想到差点误了大事。”

“包老要离开?”刘然并不知道此事,他眉头微微一皱,跟着目光转向白浪,沉声说:

“以火箭驱逐蛇人,又是谁的主意?”过了这段时间,刘然也明白了蛇人为什么怕火箭。

白浪立即说:“是属下作的决定。”

可不能都让白炰旭背黑锅,虽说若不放火蛇人未必会退,但这个方法毕竟没有先禀知刘然,也不符合原先尽量杀灭蛇人的计划,他会不会翻脸十分难说。

刘然沉默了片刻,所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刘然会怎么决定,过了片刻,只听刘然沉声说:“白龙将,你练功误了军机,虽然是包老所授命,但包老并非军伍中人,这件事还是要由你负责。”

“是。”白浪心里叹了一口气,白炰旭好心想扛,奈何刘然不让他扛,他倒是白好心了。

“延误军机乃大过,火箭驱敌却足可记功。”刘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暂且将你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你可心服?”

“多谢皇储恩典。”白浪当即谢恩,所有人也同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白浪还没由红转黑,日后依然有前途。

“启禀皇储。”

这时一名领军急急的走来,向着刘然施礼说:“有名自称白龙将手下的士兵,由东极城乘小舟赶来,说有急事求见皇储或白龙将。”

所有人都是一楞,东极城若是有事,岂会派人乘船来通知?刘然诧异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那名士兵是上族,名叫陈垒。”领军回答。

是白垒!白浪等人惊喜交集,他果然没事,白浪忙说:“启禀皇储,陈垒前来必有要事。”

“好。”刘然也颇高兴,若非陈垒,他未必能顺利脱出东极城,于是立即点头说:“快让他上来。”

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白垒缓步上得舱面,首先便向皇储行礼:“参见皇储。”

“免礼。”刘然微笑说:“你当时没事吧?”

“多谢皇储的关心,属下无恙。”白垒随即低下声音说:“启禀皇储,属下有紧急机密军情相告。”

刘然一怔,目光望向白浪、白炰旭等白家众人,脸色又沉重了下来。

过了片刻,刘然露出苦笑,起身说:“好,我们便到舱内说,芳华、白龙将、倪龙将一起来。”

众人下舱之际,白垒目光转向白广,两人兄弟多年,白广又十分聪明,一看白垒的脸色已经知道了八成,白广倒抽一口凉气,向白炰旭、白彤等人打了一个眼色,看来事情不小,大家最好快些另辟地方商议。

牧固围纪元 一二零一年十三月二十日

“周大叔!”徐定疆哈哈大笑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大军停在一片荒野中埋锅造饭,正在短暂的歇息。

“不信就算了。”周广没好气的说:“我看你们的祖先一定也是从地球来的。”

“我倒不觉得。”徐定疆摇头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在那个地方人可以飞来飞去,为什么到这里就不能飞了?”

“呵呵呵……”周广得意的说:“我倒知道一种可能,以前的地球也不行,那是被一种宇宙怪雾包住,内力一出就散,完全没得商量,但物物相克,有个老前辈研究出了一种逆向放能的机器,直弄了一百多年才把那怪雾消散。”

宇宙怪物?徐定疆皱起眉头说:“什么逆向放能?周大叔,说点听的懂的话好不好?”

周广搔了搔头,一时想不出来应该如何解释,望望四面苍凉的景色,摇头说:“先不管那些,我们能休息多久?”

“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徐定疆望望四面沉吟说:“我们最后一天才会减慢速度,现在还是要赶。”

徐定疆的大队离开南角城已经四日,估计再过三天便能赶到东极城,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赶就赶吧。”周广拍拍屁股下的卓卡,高兴的说:“嗯,你脚要不要开始长了?我可背的挺累的。”

“差不多了。”卓卡发声说:“你看我是用四条腿跑,还是用两只脚?”

“我认为最好用轮子。”周广眨眨眼说:“这样不是比较省力?”

卓卡似乎在思考,片刻都没说话。

徐定疆上下打量卓卡,苦笑说:“周大叔,你说这位卓卡是活的,他吃什么?嘴在哪里?”

“不用吃,他靠我的能量运作,也没有嘴巴。”

周广摇头说:“要发声还不简单,里面已经有发声器,现在让护壁开个缝,声音不就传出来了?”

徐定疆还是一头让水,终于决定不再问自己听不懂的事情。

这两天,徐定疆与周广两人倒是相见恨晚,彼此坐卧不离、无话不谈,周广也不再叫徐定疆为小王爷,不过周广提到许多所谓“地球”的事情,徐定疆却是完全听不懂,什么新大陆、旧大陆、合成人的,还说地球的人族叫人类,已经有了近六千年的历史,比牧固图的千余年长出多多,徐定疆想之不透,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队伍即将出发,周广又将卓卡背起,徐定疆忍不住说:“周大叔,卓卡还是用车载吧?”

这也不是徐定疆第一次这么说,不过之前周广只是摇摇头,一直没多做解释,这时周广一反常态的忽然向上抬头说:“对唷,你这家伙已经修好了,干么还要我背着你?”

卓卡老声老气的说:“你若不背我,我如何长脚?”

“也对。”

周广摇摇头,闷闷的说:“如果真是那种怪雾,我们是出不去了,其实你生出个喷射引擎、火箭屁股之类的东西还好些,我们说不定还有救。”

“制造这种东西违反基本设定。”卓卡笑了两声说:“而且也没有燃料。”

“还提什么基本设定?”周广摇头说:“我们又不是在地球上,还怕污染、战争?”

“为了人类好,这种技术不能外传。”

“算了算了!”周广不与卓卡争论,哼了一声说:“真是死脑筋,也不会修改一下自己的程式。”

“基本程式本来就无法修改。”卓卡说:“不然我也不会跟你来。”

“这是什么话?”周广一瞪眼,抬头问:“要是可以改你会怎么改?”

“改成不用听你命令。”卓卡哼了一声说:“没事探索什么星空?还不是自我放逐?”

“你……”周广无话可说,闷了一肚子气,过了片刻才恨恨的说:“你倒是伶牙俐齿,该让你不会说话才对。”

“我的个性也是你设定的。”卓卡忽然又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找的。”

周广哼了一声不说话,卓卡接着又说:“别生气了,要我改变基本设定本来就是你不对。”

“你说的都对。”周广瞪了卓卡两眼说:“改天我搞清楚电脑系统怎么作的,我自己来改。”

“你可要有把握才行。”卓卡说:“把我弄成白痴对你没好处。”

徐定疆虽然听不大懂但也听的十分有趣,周广是自我放逐?他慢慢骑上龙马,一面策马一面说:“周大叔,我们走吧。”

“喂!”周广心情正不好,横眼望向缓缓上马的徐定疆,有些不满的说:“你小子功夫明明很高,怎么总装成一副没功夫的样子?”

徐定疆正是有苦说不出,反正现在与周广也熟了,徐定疆不讳言的说:“周大叔,其实我的功夫不能用了。”

“怎么不能用了?”

周广十分意外,仔细的上上下下打量徐定疆片刻,忽然皱眉说:“怪了,你的体表状态有变化……是不大对劲,但里面应该没什么其他异常吧?”

“也许吧……”徐定疆想了想说:“我的周身百脉气劲都会往外散,已经无法停留在体内了,所以没有办法运用。”

徐定疆现在虽然内息运作已经恢复正常的方式,也就是内息乃由顶门灌入,丹田内的气劲一大堆,但问题是一运出去,内息自然而然的由体表宣泄至体外,这有什么用?

“怎么个散法?”周广没听过这种事,好奇的问。

“就是这样。”徐定疆左手控疆,内息运至右手,内息立即往外弥漫,在徐定疆手臂周围产生了一团看不见的气劲。

“怎么没有散掉呢?”周广大感惊奇。

“其实也不是没消耗,只不过因为涌出的速度快,就不感觉减少了。”徐定疆摇头说:

“这股劲力也可以攻击敌人,可是我自己的手脚无法运劲,移动速度过慢,是可以防守啦,不过恐怕没什么攻击力。”

“原来如此……”周广大皱眉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事情。

不过徐定疆自恢复后也是第一次这样运用内息,他好奇的挥了挥手掌,感觉到那股体外的内息随着自己的手臂而晃动,煞是拖泥带水。

忽然间,徐定疆想起应付蛇人时曾以心念操纵全身体外内息,也一样能迅速的移动,那么若是只操纵手臂外的内息呢?

想到就试,徐定疆立即将心念灌注在那团内息上,随着心意上下一振,只见徐定疆的手彷佛裹入了一团雾气中,迅速的在小小的空间中随心意挪动着。

咦?

还有这种方法?

徐定疆忽然有了新发现,顾不得部队正在疾驰,当下将少许内息运至双腿,内息往下一激,徐定疆双腿立刻离开龙马,往上挤开了数公分。

徐定疆有些糊涂,这样该如何运劲?

一旁的周广是一直注意着徐定疆的状态,他见徐定疆浮起,嘴巴一裂,大笑说:“这不就得了?只要劲力微鼓,岂不如脱弦之箭?”

徐定疆一点便透,他一振散出腿外的内息,果然整个人往空中腾起,而龙马却丝毫不觉,依然往前急奔,徐定疆将内息往前一带,整个人轻飘飘的往前飞掠五公尺,准确的落回龙马身上。

这下有趣了,徐定疆哈哈一笑说:“好玩!”

“好玩吧?”周广笑着说:“你最好快点想想新的招式。”

徐定疆一楞,喜悦的心情立即消失一半,现在自己的施劲方式产生了根本上的改变,以往习惯的招式岂不是全部无用?

似乎也别想用刀剑了。

不过徐定疆随即放松,反正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至少想保命时不用再把全身的内力外涌,能撑的时间可长了。

八艘战舰,在落日余晖之下,缓缓向着东极港驶回。

经过了昨日与蛇人的大战,东极旧部船舰一共损失了三艘,现存的八艘船中也有三艘步履蹒跚,吃水线下陷了数公尺。

刘然等重要将领都已经转移到白浪的船上,在船舱中,刘然、刘芳华、白浪、倪惕正为了是否该靠岸而争执。

刘芳华与白浪都抱持小心从事的看法,刘然仍坚持要靠岸,倪惕却是没什么意见。

刘然正摇头说:“反正我没有亲眼看到是不会相信的。”

白浪仍觉不妥,沉声说:“启禀皇储,阿垒所得消息决不会假,请皇储多考虑。”

本来从得知天定皇驾崩,所有人立即改称刘然为皇上,不过刘然坚持不肯,执意要等到都城的正式通知后再说,白浪只好仍称皇储。

“我并不是不相信他。”

刘然倒是一脸和气,挥手笑说:“但陈垒听到的也只是片段,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习回河城的人还有一点可能,二弟的个性我知之甚详,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二弟不加入,他们也没戏可唱。”

刘芳华可没这么信任那位二叔,她担心的说:“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也能换个地方靠岸不是吗?”

“这件事我们已经争论过了。”刘然脾气倒不错,他依然微笑说:“这件事应该是我最担心,你们何必如此?这样吧……陈广!”

在刘然的呼唤下,一脸斯文的白广面带微笑的从后进走出,向着众人施礼:“参见皇储、芳华郡主、倪龙将、浪大哥。”

刘然两手一摊,望着白浪说:“你可别说我不接纳你们的意见,陈广也是你师弟,还是陈垒的二哥,你听听他的意见。”

白浪不知会有此一着,他诧异的望着白广,只见白广点点头说:“浪大哥,‘神山卫国使’功绩素着,便算获得密报,也不能就此论断,以皇储的风范来说,还是应该等到有确证的时候才该躲避。”

刘然听了自然频频点头,大叹深得我心。

刘芳华也没想到白浪的师弟会出来唱反调,她有些生气的说:“怎么会没有确证?别说‘玄枪’、‘碧戈’两部私挖地道:逃出东极城的蛇人数量明明将近三千五,他们居然能说成两千,摆明了坑人;现在又有陈垒亲耳听闻,怎么还算没确证?”

“郡主息怒。”

白广依然带着笑容,和气的说:“属下初入军旅,与所有人都没有利益关系,相信自己的看法可称客观,不知郡主可愿听属下解释?”

刘芳华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气消了些,点头说:“你说就是。”

“首先,私挖地道一事,卫国使未必知悉,最多只能推断两部居心叵测,也可能他们只是为了争功而已。”

白广接着说:“其次,蛇人数量误传,相信当时计算蛇人数量的并非卫国使本人,也许当时兵荒马乱,负责计算的人手未能尽责,蒙混上报,也不能认定是卫国使指使的。”

“那陈垒听到的呢?”刘芳华皱起眉头问。

“这有几个可能。”白广不慌不忙的说:“其一,陈垒听错了。”

刘芳华正要瞪眼发火,白广适时的接着说:“当然,陈垒是我四师弟,我相信他。至于第二个可能,则是习回河城确实正阴谋叛乱,而卫国使自知兵力不足,正虚与委蛇,却被四弟撞见。”

刘芳华耐住性子,沉声说:“还有第三个可能吗?”

“当然还有。”

白广微笑说:“以卫国使的功夫来说,四弟能隐身偷听实在是机会不大,也许卫国使误以为那是蛇人的暗探,故意放出不确的风声,不然四弟岂能顺利脱逃?”

这些话倒是言之成理,刘芳华无法辩驳,回头瞪了一眼白浪,白浪却是莫名其妙。

白广会出来唱反调他事前全不知情,莫非这是他们新商议的计划?

就在这时,白浪忽想到数日前白广曾对自己说过,大家可能必须作作戏,莫非已经开始了?

作戏便作戏嘛!

白浪想了想,脸色一沉,冷冷的接口说:“第四个可能就是卫国使反叛,不是吗?”

“也对!”

白广轻轻一笑说:“而且这本是最大的可能,但皇储既然十分相信卫国使,属下相信皇储的判断,所以可能性就降低了,我们应该想其他种情况的应对之道,尤其是第二个可能。”

“我正是这么想。”

刘然哈哈笑说:“看事情不只看表面,还要看人的心,若二弟正等着我们回去援救,我们却弃他不顾,岂是兄长之道?论数量,我们现在尚有一万六千名官兵,加上二弟的三千亲兵,足可与玄枪、碧戈两部对峙,何况他们若以为二弟与他们同一想法,等于我们有了内应,此仗岂非必胜?”

“皇储明见万里。”倪惕眼见已成定局,躬身说:“相信定如皇储所言,卫国使不至背叛。”他一向擅于自保,拿捏时机十分有一套。

白浪与刘芳华对视一眼,知道已经不能挽回,刘芳华顿了顿,有些不甘愿的说:“爹,那至少要做些预防吧?比如您与数千人先别靠岸……”

“万万不可。”刘然皱起眉头说:“傻丫头,若是被你二叔知道,岂不让他心冷?爹决不曾这么作的。”

刘芳华忍不住说:“可是我在都城时,就常听到习回河城与二叔心有异谋的消息,就连暗探系统也这么说……您不是也知道此事?”

这件事本不该在白浪等人面前提起,刘芳华却终于忍不住了。

“你这丫头不知轻重,暗探系统之事岂可乱说?还好这里都不是外人。”

刘然轻瞪了刘芳华一眼,跟着摇头说:“所以不能尽信人言……难道你不知道,若你二叔真的心有异谋,习回河城的十万军队加上他的能力,岂需要等到今日?他早就可以一统天下了,这也是我一直不相信此事的主因。”

这牵涉到对刘礼能力的判断,众人也没见识过,自然不知是否属实,白浪与刘芳华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以对。

“依我们的推论,‘玄枪’、‘碧戈’两部可能心有异谋,所以上岸之后还是很可能有个硬仗要打。”

刘然脸色一正说:“白龙将、倪龙将,一样吩咐全军戒备,随时准备应战,去吧!”

“是。”白浪与倪惕相继退出,刘芳华一跺脚,跟着白浪的背后就走。

“芳华。”

刘然开口叫住刘芳华,刘芳华诧异的转回头来,只听刘然微笑说:“让白龙将处理就成了,再过不到两个小时就要上岸了,你陪陪爹。”

刘芳华想起白玫说过的话,莫名其妙的就是一肚子火,一赌气,嘟着嘴说:“我要亲自去看看!让陈广陪您好了。”

话一说完,刘芳华也不管刘然怎么说,直接一个弹身,迅速的飘飞出舱。

“这孩子!”刘然目光转向白广,脸上的微笑收了起来,沉声说:“陈广,这件事……

你觉得呢?”

白广目光一转,恭声说:“启禀皇储,若属下没有猜错,芳华郡主个性爽直,是宁折不弯的个性。”

“对啊!”刘然赞赏的说:“这么说………我倒是用错方法了?所以呢?”

白广笑说:“皇储若是已有想法,反其道而行便可。”

“好、好。”刘然哈哈大笑说:“这应该有效,没想到我这作父亲的居然比不上你?”

“皇储谬赞。”白广说:“属下只不过旁观者清而已,皇储关心则乱,自然没想到。”

“嗯……”刘然频频点头,过了片刻忽然一收笑容,睨着白广说:“陈广,白浪可是你的大师兄,你怎么……”

“既入朝廷,当效忠君上。”白广依然保持微笑,缓缓说:“私情自然放在其次了。”

“好!”刘然哈哈大笑说:“只要你忠心,本王决不会亏待你的。”眼见君臣相得,两人相对而笑,十分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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