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女相对

“你……难道真要让她……”

虽知姬梦盈功力不弱,否则也难知晓自己隐在吴羽房中,毕竟自己初来乍到,除了吴羽这边真无其他地方可去。

但韩彩蝶何等实力,就算隐在翔风堡十余年,临敌经验甚至不比姬梦盈,眼光却弱不到哪儿去,一眼便看出姬梦盈底子虽深厚却缺了经验,实力未必比自己好,更不用说武裳盈。

尤其此事与她无干,韩彩蝶不由得摇头。

“此战非同小可,武功不足者怕反成拖累。彩蝶是当事人自不能避,此事与姬姑娘并无关系,难道一定要……”

“这不是我能不能置身事外的问题。”

虽知韩彩蝶此言有理,但对姬梦盈而言,与其置身事外而安全,还不如与吴羽站在同一阵线,心里反倒舒服些;何况此言若出于母亲之口,或许她还考虑几分。

连韩彩蝶都小看自己,姬梦盈却受不了。

“武阁主不会因为我不在场就放过威天盟,分而力弱、合而力强这等事,梦盈还是了解的……”

“呃,这倒是……”

给姬梦盈一阵抢白,韩彩蝶顿时无语。

虽说年纪长了一辈,但许久未入江湖,韩彩蝶没有身处人上的感觉,被顶撞了也没什么不高兴。

何况姬梦盈所言有理,换了一般敌人也还罢了,但武裳盈当年武功已比自己高上许多,修习吟松诀后实力更是突飞猛进;光看自己与霓裳子斗个平手,她却能威压黑道联盟,便知两边实力差距。

遇上如此强敌,能多一个助力是一个。

看姬梦盈黏紧吴羽不放,韩彩蝶只能双手一摊,一点办法也没有。

“关于此事,蝶儿倒想问问。”

知道自己拿姬梦盈没法,小女儿家撒娇扮痴最是让人不好劝解,韩彩蝶只能另寻他法。

“你究竟准备找哪些人对付大师姐?光以你我再加上姬姑娘,只怕难在大师姐手下走过百招。即便卫师妹听你之言也来到栖兰山庄,但她对此事未必了解透澈,更难预计立场,我们要对付大师姐已是极难,卫师妹那边……你有什么好法子?”

“卫大护法啊……”

吐了一口气,吴羽摇头。

卫纤如外冷内热,性格最是坚定,否则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硬是将黑道联盟的大军挡在登天阶外。

就算坐拥天险,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这种事,意志不坚之人却是想也别想,要以言词影响这种人最是困难。

如果祝语涵站在自己这边,或许卫纤如还会旁徨片刻;换了自己等人与武裳盈敌对,卫纤如能不出手帮武裳盈已算上上大吉。

毕竟武裳盈才是现在的云深阁之主啊!

虽然吴羽没有明说,但看他表情也知道卫纤如指望不上,韩彩蝶不由得一叹。

能派上用场的战力,除了自己、吴羽和姬梦盈外,最多再加上邵雪芊。

今日隐在人群观察,对威天盟诸多高手的实力,她心中也有个底。

辛婉怡没有武功这点她看得出来,邵雪芊武功虽不弱,犹胜自己一筹,但比之武裳盈却差得远;吴羽实力虽未见底,却比不得云深阁吟松诀的神妙。

以这等战力,便不计卫纤如,要对付实力如日中天的武裳盈,韩彩蝶自己心底都打退堂鼓。

只可惜威天盟犹须面对黑道联盟,万万不能另树强敌。

武裳盈是阴谋家之事若张扬出去,威天盟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否则吴羽也不用转移到栖兰山庄。

隐匿行事最麻烦的就是难以公开寻求帮手。

若战场在归离原或许还可指望少林僧出面相助,但吴羽既到栖兰山庄,总不可能把荣华大师也拉过去。

这样算来,此役虽以众敌寡,但武功上相较却是倒了过来。

“若是人手不足,这一战未必容易。”

想着武裳盈的武功,韩彩蝶不由得摇头。

倒不是她未战先怯,可若自己战死仍不能拆穿阴谋、令阴谋家伏法,感觉才真的郁卒。

“此事不好当众拆穿,否则……夫大侠与先师有旧,以师门情谊动之,或许可以增加一个帮手……”

“要找他还是算了。”

吴羽还没说话,姬梦盈已将头摇得如波浪鼓。

倒不是她对夫明轩有成见。

此人身为大哥的师父、君山派的实际掌门,确有令人佩服之处。

光看他为了应对黑道联盟,不惜举门投入威天盟,魄力可见一斑。

若非如此,以威天盟的实力别说黑道联盟,光只马轩与影剑门怕都应付不来,更别说让商月玄有兴趣合作。

不过夫明轩人好未必是个好的合作对象。

光他那个女儿,姬梦盈就讨厌到极点。

何况夫明轩乃识大体之人,碰到此事多半也从大局出发。

武裳盈虽使用阴谋,危害却在云深阁之内,跟黑道联盟的危险相较之下可说小的太多。

除非黑道联盟已溃,否则怎么看,夫明轩都不会对云深阁动手。

“与夫大侠有旧的是云深阁先代阁主,现在的阁主是她。此事若透露给夫大侠知情,他会帮谁还是未知数;没有切身之痛,如何期待他选择与我们联手?此议还是免了吧!”

“嗯……”

点了点头,韩彩蝶深深吐口气。

夫明轩确实是这种人,何况此时形势韩彩蝶也了然于心;为了大局,要劝动夫明轩可不容易。

“那怎么办?吟松诀天性克制云深阁其他武功,何况我与简师姐被淫蛊影响,动手时至少得保留三分功力压抑体内淫蛊,跟大师姐动手只怕没撑得三十招就难以为继,这样下去怎么行?辛夫人那边……可有对付此蛊的法子?”

若真有这等办法还用得着你说?

只怕辛婉怡早拿出来救护娘亲,也不至于让邵雪芊被吴羽弄得神魂颠倒。

姬梦盈一边想着,眼睛却不由得瞪得极大。

吴羽珍而重之地从怀中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了颗指甲大小的绿色药丸;指甲从中轻轻一画,将药丸分成两份递给韩彩蝶。

“此药以九转龙珠为基底,是婉怡依君臣佐使药理制成,该可压抑淫蛊的威力……不过无论你和简姑娘都要小心,九转龙珠其性极寒,与淫蛊各走极端,就算有佐理药物可以稍去其性,服药后运使药力时仍须慎之又慎,最好是一人服用,另一人在旁护持,待淫蛊之性受到相当抑制后,另一人再行使用。若两人同用,没人在旁照顾,一旦出事……可就不好了。”

虽不知会怎么不好,但看吴羽一边说着一边手轻抚着脸,看着他面上伤痕,韩彩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以她对淫蛊的深刻认识怎会看不出来?

辛婉怡、邵雪芊与解明嫣虽或多或少有淫蛊沾身,却远远不及自己与简若芸所受感染之浓厚。

若不是以药物压抑,便是因间接感染淫蛊,隔了一层威力自然降低,与自己和简若芸直接被下蛊不同。

想来三女体内淫蛊该是从吴羽身上而来,而吴羽自己体内蛊性多半是用九转龙珠强行压下。

若吴羽面上伤痕是因坠崖而生也还罢了,但以当年段翎的武功,就算负伤坠崖也不至于造成如此伤害,十有八九是因体内九转龙珠极端药性反扑才导致如此。

虽说直接服用如此异药,与依药理制药,其性强弱差距颇多,但若服药压下淫蛊的代价是变得像吴羽这个样子,韩彩蝶真的有些犹豫。

身为女子对这等伤痕要不在意,也算不上是女人了。

见吴羽手掌平摊,分成两片的药丸在他掌心微微晃动,韩彩蝶却犹豫着没有伸手,姬梦盈心下格外不是味道。

虽说此药来自九转龙珠,此药生于吴羽落崖之处,想必是吴羽落崖后另行想办法摘取,出来后才交予辛婉怡制药,而邵雪芊感染淫蛊却远在此之前。

想到吴羽有药不拿出来,却用淫蛊暗算娘亲,迫得邵雪芊不得不与吴羽有男女之欢,要姬梦盈心下舒服也真难为她。

“算你狠,有这药物也不拿出来,害娘亲……哎,梦盈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若邵夫人用这药物,状况只怕更糟。”

知道自己不解释不行,姬梦盈虽对自己倾心,但她跟邵雪芊一般的死性子,认准的事绝不改变,不在误会初肇时解释清楚,一旦有了成见,要解释就不是容易的事。

“邵夫人体内蛊毒是从我身上而来,那时我已先取用九转龙珠压掉七、八成蛊性,是以邵夫人中蛊不深,淫蛊对她的影响远非韩姑娘严重。”

听吴羽这一说,姬梦盈不由得一怔。

想想也是如此,邵雪芊虽中淫蛊,平日仍是冷若冰霜,就算已被吴羽尽情滋润,若非眼光高明之人仍难看出破绽;可无论韩彩蝶或简若芸,神情中的异样却连她都能一眼看穿。

光只是和吴羽这样说话,韩彩蝶脸上已晕红片片,显然淫蛊已然发作;姬梦盈真难想像若再让她与吴羽谈话片刻,恐怕吴羽不动手,韩彩蝶也会主动投怀送抱,任得吴羽大逞淫威、将她占有。

两边所中的淫蛊,怎么看也算不上同等程度。

“这药物婉怡虽已制成,但九转龙珠本身药性极强,当年婉怡用这味药救小梦盈时,在佐使药物上花费不少力气。对付淫蛊之药虽是另一种制法,困难处却相当。这药丸分成两片,用来对付韩姑娘与范夫人体内蛊性还怕药性太烈、难以控制。邵夫人体内蛊性远不若两位严重,小梦盈你倒说说,我哪敢把这药直接交给邵夫人使用?只怕连婉怡都不敢轻试。”

“哼,反正都是你有理。”

转过头不理他,其实姬梦盈也知吴羽所言有理。

一颗九转龙珠入体就让吴羽难受得藉由与山石磨擦的痛楚才能勉强支撑,即便辛婉怡以药理稍除其性,这药也非可以轻易使用。

女子柔弱之体更难消化过于强烈的药力,怪不得吴羽不敢轻易用药。

只是姬梦盈也不是全然的天真小姑娘。

虽说淫贼之名是因被暗算而来,但在此道浸淫已久,难保吴羽不被影响,何况邵雪芊不只美若天仙,岁月和生育并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又身份高贵,正是淫贼最不愿放过的猎物;吴羽好不容易弄她上手,岂会轻易放过?

药性太烈虽是问题,但吴羽不愿让已被征服的邵雪芊离开自己控制,恐怕才是最真实的原因。

“小梦盈放心,虽说淫蛊已被削弱,难保没有影响。婉怡对此事颇为上心,过得几年等九转龙珠再熟,婉怡必会研究出个所以然,到时候……邵夫人体内的问题必能解决,好不好?”

“随你啦!”

听吴羽和姬梦盈谈了半晌,韩彩蝶终于下定决心。

她玉手轻伸,一把取过药丸。

“这药……等我与简师姐商谈后再看该如何服用。至于栖兰山庄那边……等你要上路时,我自会去告诉简师姐,到时候再看该如何准备。此役务须一战功成,至于该如何谋画就交你了……”

“关于此药还有一点务须注意。”

吴羽轻叹口气。

“一来分量极难控制,二来淫蛊影响韩姑娘已过不少时间,即便药物可以压制淫蛊,恐怕也难尽除。若想彻底断根,除了此药之外恐须配合其余药物控制。对于此点我会请婉怡多加留心,到时候……也请姑娘配合。”

听吴羽这么说,韩彩蝶眉目虽微露失望之色,却没难过多少。

毕竟淫蛊在她体内十多年,早生了根,若是可以轻易排除,这期间她早该做了。

吴羽的药丸虽只能压抑淫蛊药力,未能全然断根,却是当然之理。

何况……虽说淫蛊令得她夜夜辗转反侧,光现在跟男人说话都觉得体内隐隐燥热,但她早在吴羽胯下嚐过滋味,羞人中自有百般美妙意趣,尤其久旱逢甘霖,那感觉益发强烈;此刻若断了此事,韩彩蝶也不知该不该高兴呢!

她没有说话,姬梦盈却先不高兴了,毕竟邵雪芊也受淫蛊所害,虽不像韩彩蝶严重,光说几句话已是眉黛含春、雪颊绯红,说不出的娇媚诱人,但姬梦盈也知现在的邵雪芊早被吴羽彻底征服。

她本想若以九转龙珠配药,说不定可以解决母亲体内的麻烦,但听吴羽这么说,显然辛婉怡还没研究出解法,姬梦盈自然不喜。

“难不成……没断根的办法?”

“或许有,或许没有。”

吴羽叹口气。

医药之学非他专门,何况蛊毒之术在药学里也算偏科。

就算他想解决体内淫蛊衍生的种种问题,靠自己也无法可想。

“此事我并不精熟,还是得看婉怡的手段。不过短时间内她无法专注于此,毕竟卫护法的问题重要一些……”

“啧!”

啐了一口,姬梦盈却无法说什么。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对她而言,解决邵雪芊体内淫蛊之事早得一日是一日,但无论对吴羽的筹谋或对威天盟的未来,疗癒卫纤如身上的伤痕乃是首要之事,相较之下自然是此事优先;何况姬梦盈以往也曾跟辛婉怡探询过,辛婉怡显然对此事颇为上心,只是术业有专攻,就算辛婉怡肯花时间解释,姬梦盈也如鸭子听雷,想懂都难。

还想说话,突地三人耳朵一动,远远的步履声已隐隐传来;声音虽远却听得出沉笃稳实,乃是修练硬功的特色。

此刻的威天盟里会有这种步子的,除了远雄堡的高手还有谁?

听得人来,韩彩蝶吓得面色发白,本能地一拉姬梦盈往房里冲去。

后者本不想动,可见吴羽望向自己的神情显然也是要自己暂避。

她微嘟樱唇,跟着韩彩蝶进房,却见吴羽动作似缓实疾,转眼间已向声音来处冲去。

他起步在先,姬梦盈就算想追也已不及。

躲进房内,姬梦盈这才想到自己干嘛躲起来?

韩彩蝶偷入归离原,又是来寻情郎,因此不敢见人;自己是归离原里的旧有成员,一早离席便明摆着要来寻吴羽说事,纵使母亲过来也没办法说自己什么。

偏生人都躲进来了,总不好这么出去。

何况韩彩蝶明明比自己年长,看那神情模样如受惊的小兔子般颤抖不休,乍看之下竟似比自己还年幼。

姬梦盈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着韩彩蝶安静些。

“没事,这儿其实没几个人敢过来,放心……”

见韩彩蝶可怜兮兮地望向自己点头,姬梦盈不由得芳心微颤。

这般柔美动人的女子,又是惹人怜爱的神情,即便吴羽不因当年之事对她上心,也敌不过如此诱惑。

浑然天成的惹人怜爱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慾望,只怕连霓裳子那淫妇都做不到!

只是肌肤接触,姬梦盈便知不妙。

时节虽已入夏,但夜间仍属微寒,即使练有武功不若一般女子手足冰冷,也不会温热到哪儿去。

但韩彩蝶纤手肌肤却滚烫得活似烧起了火,一触之下差点连自己都烫着。

韩彩蝶见她神情变换,已知其理,羞答答地放轻声音。

“这……也没办法,一直以来蝶儿身体便是……便是这般,怎么也压抑不了,久了就……就自然会消的……”

“喔……”

虽知韩彩蝶体内淫蛊甚烈,却没想到蛊毒竟这般强烈,只和吴羽对话几句,淫蛊那渴望男人的本性已难压抑。

怪不得韩彩蝶先前深居简出,否则一遇到男人便心旌摇荡,日子该怎么过?

幸好吴羽传给娘亲的淫蛊已被九转龙珠压抑大半效果,否则威天盟正値多事之秋,邵雪芊万万不能像韩彩蝶躲着。

这般诱人模样若给外人看去,教邵雪芊哪还有脸见人?

姬梦盈不由得轻叹,当年的阴谋家真是害人,这淫蛊对女人而言真是再可怕不过。

“那种感觉,会……很难忍吗?”

话儿出口,姬梦盈脸儿微微一红。

她和韩彩蝶初次见面却说到这般深的话题,但这问题却在她心头纠缠已久。

毕竟从离开崖下、吴羽跟娘亲搞上之后,偶尔她会躲在房外偷听,只是姬梦盈含苞未破,虽觉羞人,感觉上却似隔靴搔痒、毫不深刻。

可看邵雪芊对吴羽难舍难离,她不心有疑惑才是有鬼!

偏偏这种事情她不敢跟娘亲提起,就连辛姨跟解姨也是。

毕竟话若出口,她们想到的不只是此事羞人,还会规劝自己和吴羽年纪悬殊等等。

好不容易遇上受此所苦的韩彩蝶,她虽比自己年长许多,可看那模样娇稚幼嫩得活像可以当自己妹子,不惧她多说什么,姬梦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 这个^ ”姬梦盈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这种问题,韩彩蝶只觉脸儿红透,浑身上下似都被火烧灼一般。

原本她还不至于这般不济,否则十几年怎么挨得过来?

可先前的忍耐早在前夜被吴羽占有时破功,久旱逢甘霖的娇躯比先前更为不如。

兼之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又是跟占有自己身心的他,韩彩蝶已觉得体内淫蛊为之贲张,被姬梦盈一提,心里竟本能地回想床笫间的种种,要忍耐得住也真是困难。

“哎……这个……教蝶儿怎么说?”

没想到韩彩蝶被自己的问题问得无法回答,娇滴滴的模样可爱到了极点,姬梦盈不由得想笑。

云深阁真是奇人辈出,有祝语涵那般温柔文静,武裳盈那般高贵雍华,卫纤如那般冷若冰霜,甚至还有韩彩蝶这怎么也长不大的女子,怎么看都不觉得与娘亲同辈。

她苦笑着伸手抚着韩彩蝶粉背,让她安静,没想到手才上去便觉韩彩蝶娇躯一震、瑟缩起来。

照说已经与吴羽有男女之亲还追到这儿来,若自己晚来一点,说不定她已臣服在吴羽床上。

连男人的抚触都不怕,自己一轻抚又算得什么?

但韩彩蝶这模样又不似作僞,更不像怕自己暗算。

姬梦盈心念电转,难不成她不怕男人,反倒怕女人碰她?

若换了娘亲又或辛姨、解姨,甚至是祝语涵这等模样,说不定姬梦盈便退避三舍。

但韩彩蝶瑟缩娇柔,无法让人心生畏惧,姬梦盈不由得顽皮心起。

她微挪脚步从韩彩蝶身后搂上,双手按在韩彩蝶腰间轻轻搔抓。

“好蝶儿,告诉我嘛!反正……反正你都跟他好过了,以后也不用担心……得独守空闺,以后都不用忍耐了。告诉我那种感觉……也算纪念以往,好不好?”

“别……哎……哈哈……求求你……不要啦……”

本就是极怕痒的体质,加上淫蛊入体,不只情慾如野火燎原,一发便不可收拾,更大的影响便是肌肤敏感倍增。

被姬梦盈一呵痒,韩彩蝶娇躯登时软了。

她虽看得出姬梦盈对吴羽有意,更看得出姬梦盈还是处子之身,想必还没给吴羽用过,羞人话哪说得出口?

偏偏体内慾火已起,一呵痒下来,酥痒难当之间,体内的火烧得更旺,韩彩蝶差点连眼儿都花了,忙不迭地出口求饶:“哎……梦盈……饶了……饶了蝶儿……别问了……”

“不问不行,不答不行喔!”

见韩彩蝶连反驳语气都那般无力,姬梦盈顽皮心更炽,纤指轻舞不住刺探韩彩蝶最痒的地方,感觉上好像窥视吴羽如何刺探女子敏感地带一般。

虽说她对此没什么经验,但看着看着也学到不少,竟拿韩彩蝶试验起来。

“不……哈……不要啦……梦盈……唔……别……好羞人的……蝶儿……蝶儿不说啦……讨厌……唔……”

“不说不行……不说我就不停手喔……”

“别……不要……哈……别……别再问了:呼……嗯……”

感觉除了痒中还有什么,但感觉如此强烈却又如此羞人,还勾起心底的记忆,韩彩蝶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惧,偏偏姬梦盈不肯停手,酥痒中她终于还是放弃。

“唔……好啦好啦……蝶儿……蝶儿招供便是……你……停停手吧……”

“不停哟……”

纤手继续动作,姬梦盈心知韩彩蝶虽柔弱娇嫩,但武功底子比自己好上太多。

方才是被自己偷袭得手,若放开她,让韩彩蝶恢复正常,自己不可能制得住她。

“是……哎……蝶儿……蝶儿说就是……你……别再来了……蝶儿……蝶儿好怕的……唔……”

“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体里有一大堆虫蚁在爬着一样……心里想到哪个地方在痒,哪个地方就一直痒下去,还渐渐发热起来……到后来整个人都热了,好像被火烧着,睁眼时还好……若是眼睛闭上,感觉……感觉除了身体里面热之后,好像连外头……都被人用手摸着……愈摸愈热,愈摸愈舒服,可是又愈难过……等到睁开眼睛时才知道……根本是自己的手在摸……想要停下来又不愿意……就这样一直摸来摸去,搞得没法安生……直到瘫下来喘气才能稍稍平静一下……”

听韩彩蝶边说边声音发颤,连身子都颤抖起来,仿佛只是说这些就令她难以自拔,愈来愈红的脸蛋似可掐出水来。

模样虽柔弱可怜,令人心生怜惜,却也格外有种令人想要对她大肆蹂躏的冲动。

连姬梦盈身为女子都是如此,像吴羽这般身怀淫蛊的男人哪里可能忍得住?

只不过姬梦盈虽没被淫蛊祸害过,偷偷窥视吴羽与娘亲等众女的房事久了,虽有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心思却难免受到影响;当然换了娘亲又或辛、解等女,姬梦盈连说都不敢说,又哪敢偷偷动手?

眼下有个任自己摆布的韩彩蝶可怜兮兮地挨在这儿,她不由得食指大动,纤指缓缓地在韩彩蝶身上动作起来,甚至把先前吴羽对付娘亲等女子的手法也用上。

“别……哎……不要……不要啦……松……松手……呜……”

把羞人话都说出口,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哪里想到姬梦盈非但不退,反而搔得更过分,尤其纤指游动之间竟似有点点火星往身体里烧开。

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觉顿时令韩彩蝶娇躯发软,口中呻吟声愈发娇甜,身子却软绵绵地软在她手下,只任得那双手温柔而富侵略性地动作。

体内的火愈烧愈旺,烧得韩彩蝶连脑子里都快酥了,除了娇吟外,甚至连埋怨都无力,全然没有制止动手者的半点威力。

本来心下还有点七上八下,毕竟这是姬梦盈头一次尝试,先前别说练习,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哩!

偏生不知是她错有错着,还是吴羽的手段当真如此厉害,她的悟性又高超,即便在旁观摩也看出了些许门道。

纤手轻滑,勾得韩彩蝶娇喘连连,如丝美目连睁都睁不开,柔媚的喘息声似浸透了蜜,说不出的娇甜软滑,听得连姬梦盈都心颤神摇。

嚐到甜头,胆子也就大了,姬梦盈索性整个人贴了上去。

虽说隔着衣裳,但韩彩蝶肌肤的灼热还是吓了她一跳,连手都慢了两拍;若非韩彩蝶正当情动,只怕早要挣扎开去。

没想到韩彩蝶竟这般软弱无力,姬梦盈心下一边有点得意,一边却不由得忐忑。

原来毫无压抑的淫蛊在体内肆虐,灾情竟是这般惨重!

整个与她贴紧,姬梦盈只觉仿佛抱上一团火,唯一与火不同的是,这团火有几分湿润气息正随着她的体热喷散,薰得姬梦盈脑子都似昏了。

原来吴羽抱着娘亲时的感觉是这样啊!

姬梦盈一边想着,纤手一边动作,学足吴羽的手段,勾得韩彩蝶哀吟不止,淋漓香汗不住薰灼身上的姬梦盈,令她也渐渐火热起来。

全没想到连自己的幼稚手法也能令韩彩蝶情动不已,姬梦盈就算再没自知之明、再自以为悟性高超,也知道这种从偷窥学到的手段不可能有吴羽的三分功力。

能够奏效,除了韩彩蝶方才与吴羽交谈间芳心已动外,就是淫蛊早已彻底占领韩彩蝶的身心,令她再难承受只怕一点点的挑逗手段。

就算只是自己动手都令她情思荡漾,禁不住地渴望情慾滋润。

自己都能做到这等地步,姬梦盈不敢想像这种慾火焚身的诱惑,若在吴羽那老练的人手上,韩彩蝶会美到什么地步?

以韩彩蝶受淫蛊肆虐之苦,被吴羽抚慰时想必比起娘亲她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心甘情愿地把一切献上,任吴羽采撷占有,将她每一寸身心都彻底征服。

在这般甜蜜彻底的奉献之下,吴羽的床笫手段多半也不会有所保留,到时韩彩蝶不知是苦是乐?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光想都令她心中酸了起来。

若亲眼看到也不知自己会怎么样?

动作到此,眼见韩彩蝶娇吟不止、玉体酥麻,美目喷的是火,身子发的也是火,若换成男人早难耐引诱地将韩彩蝶剥个精光,立时将她侵犯得爱慾横流,在韩彩蝶心甘情愿的逢迎中与她水乳交融,直到精疲力竭为止。

说不定还会意犹未尽地再来几回,所谓精尽人亡不外如是;但姬梦盈不只是女子,还是个没有经验的女子,事到如今她不知该怎么继续?

反正做都做了,照着吴羽的干法搞下去吧!

虽说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姬梦盈终究没被冲昏头。

但就算知道接下来自己最多做到把韩彩蝶衣裳剥了,两个女人滚到床上磨镜爱抚,同为女子自己可没办法再接下去,恐怕只能等吴羽回来收拾残局,但姬梦盈却没其他选择。

就算没有经验如她也知道,在这等情况下,若自己把她丢下,情思已动的韩彩蝶也不知会如何怨恨自己。

毕竟这种感觉不容易退去,反目成仇的状况不是她希望见到的。

何况……若吴羽回来收拾残局,到时候的结果……未必是姬梦盈所不乐见。

芳心微微颤抖,姬梦盈一咬银牙,学足吴羽的样子,整个人俯下去,纤手从韩彩蝶腰间缓缓游上,移上傲挺丰隆的玉峰。

目视时已觉连邵雪芊在丰挺方面都要稍逊,指尖轻触只觉既坚挺亦复柔软,触觉说不出的美妙,光只隔衣接触已是如此,怪不得吴羽会爱不释手,把玩个不休。

一边芳心乱想,姬梦盈可没忘了正事。

她贴到韩彩蝶耳边,香舌轻吐,将娇俏小耳卷进口中,舌尖轻舐软滑耳珠,吻得韩彩蝶嘤咛声起,仿佛再不堪她这般火辣辣的挑逗。

突地,姬梦盈猛觉不对,身下的韩彩蝶热到极点的肌肤竟浮起一丝冰寒,随即一股劲力从韩彩蝶身上发出!

虽说姬梦盈底子极厚,这段日子又专心练武,武功进步一日千里,但比之韩彩蝶还差上半截,加上变故来得突然,她虽及时运功抵御,却无法把韩彩蝶身上袭来的劲力全盘化去。

被震开的她连退数步,险险撞上墙壁,一口淤血却忍不住吐出来。

被这一下震得眼目昏茫,姬梦盈咬牙撑住,好半晌睁开眼睛却见韩彩蝶手足无措地站在自己眼前,不知该扶还是不该扶自己,模样比方才还要惹人怜惜。

但现在的姬梦盈却不会小看她。

不试不知道,虽说被淫蛊彻底影响,但韩彩蝶的底子仍在,一旦意动,内力反击之狠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她虽不知吴羽是怎么搞定这女子的,却晓得若换了其他男人,色授魂销之下被韩彩蝶反击,只怕命都要去掉半条,女人……不是好欺负的呢!

姬梦盈不由得苦笑。

“对……对不起。”

虽不知姬梦盈怎么还笑得出来,但看她脸色苍白,韩彩蝶也知姬梦盈伤得不轻。

虽说想伸手扶她,又或为她运功疗伤,却怕运功之间,自己体内淫蛊跑到姬梦盈身上,岂不坑害这小姑娘?

“蝶儿不是……不是故意的,你若不那样逗蝶儿,也不会……”

“罢了。”

勉强站直身子,只觉手足一阵无力。

姬梦盈运功内察,幸好自己这段日子用功极深、功力进展迅速,韩彩蝶功力虽胜自己却差不了太远。

情急之下韩彩蝶功力未提十全,自己表面看来伤得不轻,实则只要用功几个时辰,体内淤伤便可逼出,过得数日便没问题,但这段日子却是万万不能与人动手。

“算我怕了你……梦盈只不过想看看淫蛊怎么回事,没想到……”

“对不起啦……”

双手合十,韩彩蝶急得都快哭出来。

“都是蝶儿不好,梦盈你别生气……”

“算……算了。”

轻咳一声,姬梦盈缓缓运功,确定体内没甚问题才放心。

虽说激战已经结束,但接下来的路却未必坦途,她不想因自己的缘故给吴羽带来麻烦。

“算我怕了你……待会我们跟去看看远雄堡那些家伙又来生什么事……你这个样子也不知他怎么抱你的?”

“他的话……自然没有关系。”

虽不知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反应,但韩彩蝶也不是笨蛋。

先前被吴羽享用时,自己的身心都欢迎他的占有,不像现在这样,仔细想想,唯一只有这种可能。

韩彩蝶芳心一颤,虽说这等羞人事实不想说出来,但自己都把姬梦盈弄伤了,不交代清楚不行,以后还得跟她好生相处呢!

她怯生生地开口:“只是……只是蝶儿先前……被锦裳门那些人欺负过……所以……所以若是女子对蝶儿动手……蝶儿才会……才会忍不住有所反应……真的对不起啦……”

听韩彩蝶这一说,姬梦盈不由得目光微亮。

她非是不晓床笫之事不限于男女之间,前次杨柔依就被霓裳子玩弄过,但这种事却羞人,她就算满腹好奇想知道其中种种,但看杨柔依消沉的模样就问不出口,对娘亲更是想也别想。

她不由得伸手拉住韩彩蝶,一拉才想到若又被韩彩蝶震伤可就惨了,伸出去的手4(1却收不回来。

“好蝶儿告诉我,那……究竟怎么回事?”

“别……别问。”

虽说话出口时韩彩蝶早知隐瞒不住,但她想都没想到姬梦盈竟直截了当地问自己。

她本以为姬梦盈最多旁敲侧击,又或是问吴羽,哪会想到自己又陷入羞人境地?

还是自己主动招认的!

“求……求求你……这事……他知道的……梦盈去问他吧……”

“不说就算了。”

倒不是因为韩彩蝶要求别问,姬梦盈就住口,实在是韩彩蝶此刻模样比当日杨柔依的可怜兮兮差不了多少,她逼问不出口。

反正此事吴羽知道,大不了自己去问他。

姬梦盈娇躯微颤,拉着韩彩蝶的手索性一用力,拉她往吴羽去处走。

“我们先去帮他掠阵,远雄堡那票家伙……未必那般好说话。岳敏宸是怎么干的,怎么把人放过来?”

听姬梦盈把话题引到他处,韩彩蝶暗松口气,脚步却有几分蹒跚。

方才种种令她想到当日被霓裳子玩弄之景,虽说羞愤不堪,可没用的身子竟又热了几分。

如果身旁的不是姬梦盈而是吴羽,只怕韩彩蝶乾脆倒进他怀里,反正两人什么事都做了,大不了被他就地正法。

偏偏旁边之人是同为女子的姬梦盈,而她更不想被姬梦盈看出端倪。

即便脚步蹒跚无力,还是只能咬牙缓行,边夹紧双腿边走路,还不能被姬梦盈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也真难倒韩彩蝶。

小小绕了点圈子,总算听得兵刃交触声响。

虽不知现场状况如何,但既然正在交手,显然吴羽该没出什么事,两女不由得松了口气。

本来以两女功力要寻到吴羽踪影并不为难,毕竟吴羽虽出手轻盈诡变、不带风声,但对手既是远雄堡之人,钢鞭虽形似长剑,所用招式不若剑法以轻盈流动为尙,而是以刚猛霸道为主;比之剑法,鞭法反而更近似锤杖之类。

偏偏姬梦盈才刚负伤,一边行走还不忘一边运功自疗,务求早疗好一刻是一刻;韩彩蝶又被体内淫蛊弄得心慌意乱,虽称不上慌不择路,却忽略耳目灵动,竟对动手声响浑然未觉。

若不是钢鞭出手风声猎猎,走偏了路想回来还不容易呢!

原先韩彩蝶虽有些担心,以她听来,吴羽的对手武功着实不弱,但姬梦盈还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远雄堡的武功刚猛霸道,遇上实力相当的对手往往能以气势取胜,但吴羽对远雄堡武功的了解非是泛泛,他的铁链灵变幻化,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子,正好克制远雄堡钢鞭猛烈霸道的战术,除非远雄堡那边不顾武林规矩以众欺寡,否则吴羽要自保并非难事。

可是愈走愈近,姬梦盈的眉心却不由得皱起。

吴羽的铁链灵动变化,招式变幻间几乎不带风声,远雄堡的路数却大大不同,钢鞭舞过之处山石皆裂,颇有几分明王伏魔的神通。

稍稍有点江湖历练者无须眼见,光听风声就可想见远雄堡来人此刻状况,钢鞭正自威猛,显见那人正自意气风发地大展身手,出手间不只毫无阻滞,甚至没有一点临时变招的节奏变化。

本来以铁链对钢鞭,最好的办法便是以轻巧身法环击游斗,不与其正面相接;照说吴羽对上远雄堡之人该当如此行之,可如果场中状况如此,钢鞭只怕还未使老,对手已飘然退开,追击间变招难免涩滞。

但听现下风声,吴羽的对手钢鞭使得甚为顺畅,一点没有临时变招的感觉!

若不是远雄堡来人已找出应对吴羽灵幻变化身法的手段,招式丝毫不变便能迫得吴羽难以施展,就是吴羽竟不以灵巧身法应对,站在原地被对方压着来打。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更糟的还在后头。

就算两女江湖经验如何不足,但钢鞭使发时的风声太厉太烈,一听便知只一条钢鞭正自激战。

韩彩蝶也还罢了,姬梦盈却清楚得很,即便以整个远雄堡来讲,能以单人之力将吴羽迫到如此地步,除非全极中死而复生,恐怕连李晟洙这长辈也没这功力,更遑论金贤宇等人。

先前对抗黑道联盟时没派出此人,远雄堡还有如此战力隐而未现,除了准备对付姬平意外,哪还有第二种可能?

与韩彩蝶追到近处,两女隐在树顶叶间,居高临下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却也松了口气。

场中正与吴羽激斗的除了金贤宇还会有谁?

眼见此人钢鞭大开大阖、威猛难当,确已得全极中真传,风声虎虎间尽显钢鞭之威;只是他能将钢鞭使得如此威猛,除了金贤宇的本领之外,也亏吴羽不以轻功身法游斗,而是立在原地与金贤宇一招一式硬拆,动也不动一步。

虽不知吴羽为何选这种笨方法,即便时处夜间,四周又没火把照明,但月光甚亮,两女功力亦非等闲,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金贤宇钢鞭虽是威猛无匹,但吴羽右手五指大张,指头轻巧勾动,铁链犹如灵蛇般在金贤宇四周出没,左手则握拳护在身前,攻的无端无声、守的无隙无漏。

若非金贤宇钢鞭上真有高深造诣,又占了重兵器的便宜,逼得吴羽除了左拳紧守外,右手铁链偶尔得以攻代守,分去几分攻击威力,在他攻守兼资的战术之下,只怕金贤宇早要落败。

刚到时还有几分惊惧,运集功力待吴羽危及时出手,可看了数招之后,两女便知吴羽虽险实安,韩彩蝶便即放下心来,姬梦盈也不由得轻松了些。

看金贤宇出手虽说比以往表现出来的实力胜了不少,显见此人颇有心机,隐藏不少实力,但要胜吴羽只怕单凭武功是绝没办法。

手段虽是高明却非不能破败,待自己告诉大哥后,要想出应对之法绝非难事。

看着看着,姬梦盈又想得深了一层:高手相争、点到为止,不只因为到了这等程度,彼此对力量招式的把握均臻化境,不易造成误伤,更因为数招之间双方便知实力高下,不用拚到分生死才知雌雄。

眼下金贤宇钢鞭虽使得兴发,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早非对手,尤其这不是因为对手战略得宜,以轻功耗他体力,而是硬碰硬、实打实的正面对决,即便被迫得精招尽出、再无保留,仍令金贤宇无力回天。

这等分胜负之法,对金贤宇的自信心才是最严重的打击。

照说两边同属一盟,又没有深仇大恨,实无须打击得如此严重,但吴羽仍以这等手段应对,要让金贤宇体无完肤的惨败,想来该是为了彻底压下远雄堡的气焰。

毕竟帅为军之胆,若主帅意兴颓然,三军有十分战力也发挥不得五分。

被吴羽打压下去,金贤宇胆气俱失,之后再没办法对姬平意硬呛。

手段虽有些过分,但拿来对付远雄堡却让她说不出什么话。

想通其中关键再望向场中,虽知金贤宇表面上威风八面,实则被吴羽欺负得紧,却是愈看愈心旷神怡。

看着看着,姬梦盈转头一瞧,却见韩彩蝶眉头微蹙,正仔细看着吴羽的出手,也不知盘算什么,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为吴羽高兴。

若非姬梦盈深知韩彩蝶与金贤宇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无论如何她不会帮金贤宇,心中的狐疑只怕早就让她动手。

在吴羽身边万万容不得来个远雄堡的奸细!

否则以远雄堡自以为是、行事冲动,不知吴羽何时会有性命之危。

“又……又怎么了?”

放轻呼吸仅以气音相询,姬梦盈纤手轻按在韩彩蝶后心,整个人都凑近了。

先前被韩彩蝶误伤,心下虽有三分惊惧,但此时却不能发出声响让吴羽分心。

她再害怕也不能不靠近。

“瞧你紧张的样子,好像动手的是你一般……”

“大概……很快就要轮我了。”

听姬梦盈相询,感觉柔软纤手虽微微发颤,仍贴在自己身上,显见姬梦盈的紧张,想来自己的表情不会正常到哪儿去。

韩彩蝶微微苦笑,虽不想与同为女子的她太接近,却不敢发出声息,娇躯甚至不敢挣扎。

场中的两人都是老江湖,若有妄动岂不暴露自身所在?

“他之所以这样打法……只是拿对方试招,这手段……是用来对付剑法的……”

“咦?”

听韩彩蝶这么说,姬梦盈不由得吃了一惊,转头又望向吴羽,这才发觉不对。

吴羽的铁链虽类似长鞭打法,但以指运链,威力消减、灵巧倍增,属于轻兵器的战术,对上金贤宇直来直往的钢鞭硬拚虽各有所长,但使用重兵器的人难免动作迟滞、运转不灵,临敌时挨招的可能性极高,多半都属皮糙肉厚之辈。

换了使刀剑的对手挨上几招或有伤害,偏生吴羽的铁链无锋,又链多力分,除非真使上全力,否则打上去只当搔痒,否则金贤宇哪撑得这么久?

以吴羽的才智自然不可能不知这等打法虽是占优,但除非全力一击,否则伤不了金贤宇。

若他不是耍着金贤宇玩,而是拿他试招,这疑惑自然解决。

试招自是愈彻底愈好。

若吴羽的打法专门针对剑法——姬梦盈微带疑惑地望向韩彩蝶一眼,心下却考虑以剑法对付吴羽时的种种,以她自身剑法修为……光想都觉气沮。

就算不管两边功力之差,剑法所重为轻灵翔动、变化万千,极少硬拚硬架之招,与吴羽的铁链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一人最多两只手、使得两柄长剑,吴羽一手却有五条铁链,一旦使将开来,数量上怎么算怎么都拚不过。

尤其铁链虽然无锋却特别缠人,一旦与长剑接触犹如蛇缠于其上,被缠住的长剑难保轻灵,简直一被缠上便如自废武功。

若吴羽对上使长剑的对手,索性用铁链硬缠,一到两条铁链缠掉一柄剑,剩下的铁链用以应战,恐怕连夫明轩都难保兵刃,只能改以肉掌应敌。

照说吴羽的铁链算是长型兵刃,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若是拉开距离便极为难缠。

用长剑之人都知道,遇上使长兵刃的对手,拉近距离近身缠战才是应敌之方,偏偏吴羽的打法是右攻左守,戴了铁手套的左手握拳护在身前,挡住诸般要害,称得上攻守兼备。

换了用长刀、大戟等重兵器的对手或许可以力硬破,但长剑是轻兵器,用长剑者往往不以力道为胜,除非长剑削铁如泥,硬切开防御强攻,否则以长剑之轻要突破铁手套的防御,可谓难上加难。

当然这等兵器未必能全面克制长剑,毕竟武林中人用长剑者多,其中机变关窍难以彻底计算;但像吴羽这等铁链在武林中却少见,就算军队里都极少有。

愈是少见的兵刃愈是难敌,使长剑之人缺乏对抗这等奇兵的经验,一旦对上自然要吃点亏,这种事她倒是清楚的。

虽说场中吴羽的对手非属使剑之人,状况难做参考,但在姬梦盈思索之后却发现,即便吴羽遇上的敌人功力胜他一筹,初次遇上也必缚手缚脚;若当日对上卫纤如时他便使出全力,只怕以卫纤如功力剑法之高、临敌经验之丰,在塌云道上也要吃点小亏,万万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击退两人联手。

相较之下反倒自己差得实在太远。

姬梦盈不由得暗自叹息。

不过仔细看看场中,吴羽右链灵动、左手沉稳,配合得无瑕无隙,绝非朝夕之功,想来下了一番苦功。

若说他在崖下十余年便苦心孤诣创了这门功夫出来,倒不令人奇怪;旁边的韩彩蝶柳眉微蹙,显然在心中演练以自身剑法对上吴羽时的种种变化,姬梦盈自然也想像得到,吴羽之所以力创此等兵刃战法,真正的目标是对上何人?

若换了其他对手,姬梦盈也该放心,可真正的对手武功如何她曾亲眼见过,即便隔得很远也知绝非泛泛。

那日对上马轩也不知是否用上全力,真要论武功实力,胜吴羽恐怕不只两筹;即便有奇门兵刃相辅,但愈是高程度的高手相争,兵刃的差距愈不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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